“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那些垃圾桶周圍全是蒼蠅和蟲子,那裏麵的東西肯定都已經變質了,但那些孩子吃的,額,很開心。”


    “我的第一反應是過去把他們趕開,因為誰都知道那些東西不能吃,會得病的。”


    “然後,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麽瘦的人。”


    桌子旁的其他人全都停了下來,正在認真的聽著他說這個故事。


    “他的皮膚下麵沒有一點肉,看著就像是一具會動的骷髏。”


    “他們看我過來,然後一哄而散。”


    徐川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我知道你們可能不太理解我說的,不過那天是我第一次實實在在的知道,這個世界有人真的會餓死。”


    “從那之後,我雖然還是覺得食堂的菜真特麽難吃,不過我再也不會直接倒掉了,我會打包給那些小孩兒帶過去。”


    “然後幾天之後,我收到了一塊差點幹掉我的泥餅幹。”


    徐川似乎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咯咯的笑了起來。


    然後把其他人嚇得不輕。


    徐川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他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別緊張,我明白有些事你不去經曆是沒辦法感同身受的。”


    其他幾個人連忙搖頭,“我們明白……”


    “不,你們不明白,我的意思是,如果這二十幾個菜你們吃不完敢倒掉的話,我就親手幫你們塞進去。”


    “放心,絕對男女平等。”


    房間的窗戶打開著,從外麵吹進來一陣微風,讓幾個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擦,這家夥繞了這麽大一圈,就特麽是為了站在道德製高點上說這句話啊。


    徐川打開裝著米飯的飯盒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其他人哪裏還能吃的下去。


    徐川一邊吃著,嘴也沒停下,“其實吧,我真的覺得你們挺……怎麽說呢,說你們蠢你們肯定不樂意,那我就用煞筆這兩個字來代替吧。”


    “都已經過了快十來天了,除了一二姐,我的性格你們竟然還沒有摸清楚。”


    “這麽多天,你們見過我盤子裏有過剩飯嗎。”


    “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連特麽察言觀色都不會。”


    “你們是怎麽搞定金主爸爸的?進屋不說話直接脫衣服是吧。”


    “一個個瘦的跟排骨精似的,你們金主爸爸的喜好真另類。”


    “別人請客,就往死了點菜,你們是沒吃過飯嗎?”


    “嘴裏說著墊兩口,然後用筷子翻所有的菜,嗬,你們家大人就這麽教你們的?”


    ……


    他吃一口飯然後說一句話,等到這盒米飯吃完,一幫人已經快自閉了。


    把連一粒米都不剩的飯盒扔在一邊,“行了,我也不白罵你們。”


    徐川指了指桌子上的飯盒,“能吃多少留下多少,剩下的給那幫攝像送過去。”


    然後又指向金大喜,“今天這個飯是你朋友請的,立人設的機會就給你了,知道怎麽說嗎?”


    同樣被罵懵了的金大喜捧著飯盒反應了過來,瞬間換了一個笑容,“我們也吃不了這麽多,要不要給攝像大哥們送過去點,吃不完也浪費了。”


    徐川的手指掃向其他人,幾個人立刻附和著,“對,沒錯,確實應該……”


    然後七手八腳的把其中一半的飯盒重新蓋上,袁明浩幫著金大喜把這些挑出來的送去給節目組的人。


    “這不是挺會來事兒的嗎?”


    “以後這種事別用我提醒,一定要我提醒,我就先臭罵你們所有人一頓。”


    “有種你們就直接坐飛機滾蛋,以後不吃娛樂圈這碗飯了。”


    “你們要真有這個氣性,我不僅不找你們麻煩,其他找麻煩的我也替你們擋了。”


    不過他們有嗎?肯定是沒有的,娛樂圈的錢多好掙啊。


    別說被罵幾句,就算是鋼絲球他們也不是不能忍。


    這時候pd走進來小心翼翼的說道,“徐董,您有時間嗎,今天需要進行備采。”


    “好,來了。”


    等徐川走出房間,其他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擺明了是節目組給這些人解圍的。


    “徐董,您對今天的文化交流活動有什麽看法?”


    徐川翻了個白眼,“雖然有人朗誦忘了詞,有人唱歌忘了詞,有人舞劍時差點摔個狗吃屎,但是整體還是可圈可點的。”


    “尤其是三姐的那個八段錦和四六的葫蘆絲加傣族舞都很不錯。”


    pd愣了一下,估計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說好話。


    “那您的那個節目呢?”


    “挺無聊的,我還是覺得國際歌可能更好。”


    pd的表情僵了一下,這人是對國際歌有多大的執念啊。


    他的備采不長,主要是pd擔心他又說出什麽需要直接剪掉的話。


    等徐川出去,宋倩正拎著蛋糕迴來,準備先藏在pd的屋子裏。


    “你跟大姐的菜我單獨留出來了,一會兒你們自己熱熱別忘了吃。”


    徐川跟對方說完就往外走著。


    “唉,那你幹什麽去?”宋倩喊了一聲,然後擔心屋子裏的人聽到又把聲音放低,“一會兒不是給小袁過生日嗎?”


    “我給他過生日?我怕他的命沒這麽硬。”


    徐川連頭都沒迴,直接擺了擺手,“我去找我女朋友。”


    他才沒打算去跟這幾個人玩什麽過家家版的生日快樂呢,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找雪拉滾床單。


    ……


    而根本沒吃飯的肖恩.布萊爾已經根據那個佐伊的指引,找到了她男朋友的家裏。


    然後他們就發現了一具掛在半空中的屍體。


    佐伊立刻癱在了地上哭了起來,“吉恩,吉恩……”


    肖恩.布萊爾並沒有把屍體放下來,他先是看了看屍體的脖子,似乎有兩道勒痕。


    然後又摸了摸屍體的口袋,“你男朋友是做什麽工作的?”


    而佐伊還在哭著,“我也不知道……”


    麵對這個迴答肖恩.布萊爾很無語,“那你們平時見麵幹什麽,隻是上床嗎?”


    “當然不是,我們有共同的追求和理想,隻是很少幹涉對方的生活。”


    肖恩.布萊爾無聲的罵了一句,然後開始檢查起屋子裏的邊邊角角。


    他注意到了靠近牆邊的一個櫃子。


    以他的身高可以直接看到櫃子頂部,後麵似乎係著一根繩子。


    伸手拉了一下,繩子上明顯掛著東西,抽出來發現是一個牛皮紙袋。


    解開繩子打開,然後發現裏麵是身份id和警徽。


    他抬頭看了一眼屍體,這人原來是個警察。


    然後看了眼還在哭泣的佐伊,他就完全明白了,這個警察應該是個臥底。


    專門臥底在這些激進分子身邊的警察。


    嗬,這位老兄不僅上了自己的目標,還打算利用她放炸彈,這就是真愛啊。


    走到佐伊的麵前,把死者的證件遞給對方。


    肖恩.布萊爾有一種惡意的爽快感。


    他之前被人打暈,然後又被車撞,又被槍擊,這一天到現在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而現在他終於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連起來了。


    沒理會世界觀崩塌的那個女人,他立刻掏出手機給情報站迴電話。


    “凱倫,我找到那個佐伊了,也找到了製造炸彈的人。”


    “不過那家夥已經死了,我發現了他的證件,帕斯卡.菲博特,一個raid,我認為是被滅口了。”


    “他們本來打算讓炸彈在執政黨的總部爆炸,然後栽贓給輕珍肆。”


    被信息轟炸的凱倫.達克雷立刻抵住了額頭,沒想到事情這麽麻煩。


    “凱倫,整件事都是raid幹的,他們正在跟這座城市下棋呢。”


    凱倫.達克雷立刻迴答道,“布萊爾,這件事我們處理不了。”


    “我必須把這一情況告訴法蘭西情報部門。”


    他們的主要任務可不是為了幫法國佬處理內部問題,沒準上級更希望看到法蘭西的內亂。


    “你要告訴誰?”


    肖恩.布萊爾覺得現在誰都不可信。


    “維克多.米蓋爾,我以前在立筆亞的聯絡人,這個人還是可信的。”


    作為盟友,他們之間有著非常複雜的關係,有時候需要合作,有時候也要防著對方一手。


    不過在反恐這件事上他們確實有著共同的利益基礎。


    “他們會讓我們交人,現在已經死了一個了。”


    “幹什麽要在意一個送炸彈的?”


    肖恩.布萊爾迴頭看了一眼正在拿著死者證件不敢相信的那個女人。


    “好吧,你說的對。”


    “那我安排好,讓人去接你們。”


    掛斷電話,肖恩.布萊爾走迴佐伊的身邊,然後伸手把警徽和證件拿了過來。


    “我們是相愛的……”


    肖恩.布萊爾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佐伊,對於一個臥底警察來說,感情往往不是表麵那樣。”


    佐伊低著頭抽泣了一下,“不是這樣的,我相信他,也相信我們的感情。”


    “這是他的技能,他要博取你的信任。”


    “他一定是知道有人要滅口,所以才讓我趕緊跑離開巴黎。”


    佐伊抬起頭瞪著眼睛看著對方,“嗬,你是不是也做過這種事?為了自己的目的去欺騙利用比別人。”


    這句話把肖恩.布萊爾噎的夠嗆。


    “好了,我們先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上,然後把你交給安全局的人。”


    “你放心,隻要你把知道的說出來,他們會查清楚真相的。”


    這句話肖恩.布萊爾自己都不信,他擔心的就是法蘭西方麵為了掩蓋醜聞,直接把這個傻女人當成替死鬼。


    不過,這並不管他的事情,不是嗎?


    他把汽車丟在了一條巷子裏,然後在沒有監控的路邊換了另外一輛。


    開車鎖這種事情肯定難不倒一個中情局的特工。


    而一直跟著他們的千吉妲就在巷子的另一側。


    她站在黑暗中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看著那兩個人。


    肖恩.布萊爾並沒有察覺有個人一直在監視著他們。


    對方的汽車啟動,千吉妲讓其他人跟了上去,然後自己走進了那棟房子。


    用沒拿酒瓶子的左手推了兩下屍體,然後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死了差不多一天,滅口?”


    有時候看的死人太多,判斷死亡時間都成了條件反射。


    而且這人右手手指上有明顯的用槍的痕跡,能達到這個程度每天的射擊次數絕對少不了。


    打量了一下屋子的陳設,雖然陳舊並且因為經常使用而有些雜亂,不過擺放卻很有條理。


    從一些細節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有過在紀律部隊生活經曆的家夥。


    那麽這是一個警察還是一個軍人?


    她仔細檢查了一遍吊著的那具屍體,然後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給安布雷拉發了過去。


    ……


    徐川已經到了雪拉住的酒店,輕車熟路的打開了房門,這女人當然還沒睡。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雪拉抱怨了一句,然後下一秒就撲到了徐川的身上,“嗬嗬~”


    徐川托著對方慢慢的走進房間,“幹什麽呢?”


    他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些曲譜。


    “我正在按照你說的建議改改看。”


    “嗬”


    徐川笑了一下,然後把懷裏的人放在了桌子上。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建議隻是建議,跟你的人商量一下,我說的不一定是對的。”


    說起音樂雪拉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她拿著一張已經改的亂七八糟的譜子,然後輕輕的哼唱著其中幾個小節。


    然後問道,“你覺得是哪一個更好?”這其中有徐川幫著改的部分,兩個版本之間有很細微的差別。


    徐川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你寫的那一版更好。”


    “真的嗎?”


    這女人忽閃著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滿臉都是開心的樣子。


    “真的,你才是在流行樂壇最前沿的歌手,你比我清楚現在的潮流是什麽,所以,自信一點。”


    徐川說的是實話,他如果一心一意的操刀一張專輯,當然能湊出一整張的經典曲目。


    不過這和雪拉這種憑個人能力打造出來的是不一樣的。


    看到這個女人能在自己的專業領域有這麽大的進步,徐川真的很開心,他很喜歡現在這個樣子的雪拉。


    這女人沒有因為有徐川幫她就放棄了努力,而是在想辦法跟上徐川的腳步。


    “那這個呢?”


    雪拉又拿起來另一首曲譜……


    徐川一點都沒有不耐煩,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就這樣認真的討論著這裏的每一首歌。


    雪拉告訴他,哪一首是因為想到了他而寫的,哪一首是想起了家鄉,哪一首是曾經經曆過的打擊……


    徐川認真的聽著,他覺得這一刻認真的雪拉比任何時候都美。


    時間慢慢的過去逐漸到了淩晨,而房間裏並沒有往常的嬌吟喘息,雪拉趴在徐川的大腿上已經睡著了。


    徐川輕輕的把人抱到床上,並沒有吵醒對方,然後輕手輕腳的把曲譜都整理好。


    然後坐在沙發上打開了戰術終端,時間已經快到了跟伯克霍夫約定的時間。


    淩晨兩點,那個網站上重新上傳了一條視頻。


    裏麵的麵具人用高昂的聲音宣布,第二次爆炸隨時都會發生,所有人都要做好準備,那就是進攻的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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