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聽這兩個女人的對話,可能也不是因為劇組有錢,而是她們口中哪個叫“婁子敘”的演員頗有些背景吧。“不是婁子敘吧?”但秦猙的想法被女人反駁了,她還特地壓低了些聲音說,“我聽說是因為卞月瓊啊。”玩手機的女人聽到這話立馬震驚地抬起頭:“不是吧?不是說她家很有錢嗎?”“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錢。”右邊女人嘁道,“再說婁子敘就一個花瓶,值得那麽大費周章嗎?要真捧的是他,早就讓他當男主了,至於做個男五嗎?”“好像也是……”後麵她們又說些什麽,秦猙並沒有聽到,因為在他聽見“卞月瓊”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停住了腳步,也終於明白沈聽弦為什麽不想讓他住雲州,還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不要離開房間——原來是怕他遇見卞月瓊。可這有什麽好擔心的?秦猙麵無表情,神色如常,重新邁開腳步朝玻璃觀景室,眼底一片漠然,沒有因為這個名字而掀起任何波瀾。雲州酒店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但秦猙沒撞見叫沈聽弦怕得要死的卞月瓊,反而碰上了剛才那兩個女人嘴裏議論著的婁子敘。他剛走進觀景室,就聽見裏麵傳來的悲唿聲:“你根本就不愛我!”喊這句話的是個皮膚白皙的,模樣幹淨的年輕男人,他指著他麵前另一個年紀比他還大些,長相普通的男人悲慟道,表情誇張,十分做作,以至於男人聽了他的話後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停頓幾秒後,年輕男人臉上掛起笑,興衝衝跑到男人身邊抱住他的胳膊:“崇哥,我剛剛那段演得怎麽樣啊?”男人看完了他的表演,如釋重負連連點頭,聲音溫和地哄他:“子敘,已經很好了,我們先把飯吃了吧,好嗎?”婁子敘卻說:“我覺得不夠好誒,你再看我演一段,演完我們再吃吧。”男人:“……”別說是男人,就算是向來冷漠自持的秦猙,聽見婁子敘這話都有些想笑,畢竟那兩個女人嘴裏奇爛無比的演技到底是有多爛,秦猙剛剛已經見識到了。不過秦錚想笑,卻是因為他想起他還真見過一個演技比婁子敘還爛的人——那個一連兩夜,都在他夢裏出現過的白衣少年。作者有話要說:  路人女:沒有人演技能比婁子敘還爛。秦總:你看不起我家毛毛?笙笙:???第9章 秦猙很少做夢。而這麽多年以來,他就算做夢,也隻會做那個重複的夢。來到南城之後,他也做過一次夢,隻是那人突然出現在他夢裏的少年,又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不見了蹤影。按理來說,一個人是很難也很少會記得自己夢裏出現過的某個人的模樣,但秦猙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少年的臉龐他卻記得很清楚。不過少年畢竟是個夢境裏虛幻的人物,秦猙並不會太過在意,來到南城後要不是“有幸”見識到了婁子敘的演技,他也不會想起夢裏的少年。玻璃觀景室這邊隻接待雲州的特級會員,無論婁子敘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他自己還是他身邊的男人,都足以證明這個劇組能包下雲州確實和婁子敘有關。卞月瓊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可能。既然觀景室這邊已經有人先來了,秦猙就不會再待在這裏,哪怕玻璃觀景室這邊還有其餘的房間,但秦猙想要的安靜已經沒了。秦猙也沒再繼續往前走,而是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裏。接下來的三天,南城暴雨如注,連綿的雨絲幾乎沒有一刻停下過,秦猙也都沒再怎麽出過套房的門。之前他看天氣預報時,上麵說那邊說這雨大概三天就會歇住,當時秦錚也是打算在雨天後就會迴城。可到了今天雨還是沒停,秦錚再看天氣預報時上麵又說還得再等三天。這三天秦猙不是不能等,但關鍵是不知道三天後雨到底會不會停。秦猙思慮片刻後,當即就決定不坐飛機,改買明天的高鐵票迴岺城,他給範阿姨打電話說了下自己大概幾點到家:“範姨,我明天中午十一點左右到家。”“好的,秦先生,那您明天有什麽想吃的菜嗎?”“沒有。”秦猙說,“你看著做吧。”“誒。”範阿姨應了一聲後,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和秦猙說,“秦先生……您那盆牡丹不知道是不是我照顧的方式不太對,這幾天看著有些蔫。”秦猙都準備掛電話了,聽完範阿姨的話後怔了瞬:“蔫了?”不等範阿姨迴答,他又緊跟著問道:“那春劍蘭沒事吧?”“秦先生,春劍蘭沒事的。”範阿姨說,“但是牡丹瞧著真的很不對勁,您出差前叮囑我要記得每天給它曬太陽,但是最近幾天都是陰雨天,也沒陽光,牡丹蔫了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都沒曬到太陽啊?”“是有可能。”牡丹多生於洛陽,喜燥喜光,最忌積水,而洛陽又很少會像南城岺城這樣春秋時往往一下就是大半個月的雨,而蘭花喜陰涼,無光的陰雨天事宜蘭花生長,卻不適合牡丹。秦猙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詢問範阿姨道:“範姨,這幾天你給牡丹澆多少的水?和晴天澆的一樣多嗎?”“……是、是的,有什麽問題嗎?”範阿姨聽著秦猙忽然變得嚴肅的語氣,生怕自己真把秦猙的花給養壞了,磕磕絆絆問他。秦猙說:“今天還沒澆吧?別再給它澆水了,再把書房的燈全部打開,一直別關。”“好,我馬上就去。”範阿姨也顧不上恐懼了,電話還沒掛就握著手機跑到書房開燈。秦猙聽著手機那邊隱約傳來的動靜,眉頭微皺著,他大概能夠猜到昆山夜光為什麽變蔫了——因為沒有光照,再加上這段時間天天下雨空氣濕潤,雖然他給範阿姨定下的每日澆水量並不多,但在這樣的天氣裏白玉花盆裏的土壤很難變幹,隻會隨著時間越發濕潤,昆山夜光長在這樣的土裏待久了怕是連根都要泡爛。就算他現在讓範阿姨將書房的燈全部打開,可那畢竟不是真正的植物補光燈,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秦猙越想越不放心,連一天也不想等了,直接重新買了高鐵票,在淩晨一點時趕迴了岺城。彼時柳尋笙還沒睡著,確切些來說,是剛剛睡醒——他這幾天都在睡覺,不是因為偷懶貪覺,而是控製不住的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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