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加錢兩個字,徐文武麵色扭曲,直接砸了桌上印著的春日戲蝶圖的茶杯。


    仆人們看到他這個樣子雖然依舊害怕,但想到事成之後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後便也沒那麽怕了。


    尤其是阿狗,他已經想明白了,如果可以,以後就跟著陳野混。


    日子有了盼頭,恐懼自然也就減少了,再看徐文武,似乎就是一隻快要死掉,卻還裝腔作勢在地上撲騰的鳥,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老爺別生氣,李先生說,這蘇玉暖他也沒接觸過,周圍也沒人認識這麽個人,身份怕是沒咱們想的那麽簡單,那點錢不夠他打點關係的……”


    “他能有什麽身份,一個犯了事兒的人而已!


    他就是想變著法的跟我們要錢而已!”嘴上這麽說著,徐文武心裏卻憋著一股氣。


    “老爺,這筆錢花的還是值。


    您想想,如果他真是什麽狀元,咱們悄默聲弄死,證明在這鎮上咱們就是土皇帝,沒人能管的了咱們,狀元郎在這裏都能被咱們悄默聲弄死,以後誰還敢招惹您?”


    說著他另拿了一個茶杯,給徐文武添了杯茶。


    徐文武被他吹的渾身舒坦,心裏憋得那口氣都舒坦了不少:“行了,就你會說,下去吧。”


    阿狗他們早就想走了,一聽徐文武這麽說,立馬從屋裏出來。


    從屋裏出來後,幾人看阿狗的眼神都帶著佩服,就好像阿狗是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一樣。


    被一群人吹捧者,阿狗的腰杆子都挺直了兩分。


    果然,有機會還是要跟著陳野他們混,絕對前途無量,還有幾天那個眼神很兇的大佬,他總覺得那人瞧著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到底在哪裏見過呢?


    ……


    晚上的風帶著幾分涼意。


    花顏看著正在扒第三碗飯的男人,忍不住心疼,這才出去半天,怎麽就給寒磣成這個樣子了?


    像幾輩子沒吃過飯一樣。


    花顏不懂,一連吃了幾天素的秦遠,終於看到滿桌子肉,可不得敞開了吃。


    她把鍋包肉和糖醋排骨夾到秦遠的碗中:“慢點吃。”


    二萌看了一眼爹爹娘親,又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碗,轉頭看向哥哥。


    大寶給她夾了一塊排骨:“爹爹娘親不容易,我們該給爹爹娘親夾菜,而不是讓爹爹和娘親給我們夾菜。”


    二萌委屈地咬著筷子:“可是之前都是娘親給咱們夾菜的。”


    大寶給秦遠夾了一筷子土豆絲:“爹爹吃菜,葷素搭配才好。”


    秦遠默默將土豆絲撥到一邊,吃著花顏夾給他的肉:“你爹不吃草。”


    花顏抓起旁邊的芭蕉葉蒲扇,拍在了男人的脊背上:“孩子的一片心意,吃了。”


    秦遠默默夾起碗裏的土豆絲,跟吃毒藥似得一口一口吃掉,那模樣,直接給花顏看笑了。


    吃完飯,兩個小崽崽爭著搶著幫秦遠刷碗。


    “鎮上真的同意給咱們那麽高的價格?”


    花顏看著秦遠遞給自己的合約,有些不敢相信。


    她在鎮上賣的價格不便宜,但沒想到到了鎮縣城賣的竟然更貴了。


    最主要的是,縣城那群人竟然沒殺價?!


    秦遠喝湯的動作頓了一下,壞了,把鎮上賣紙的原價報出來了……


    “可能……咱們家的紙,質量好?”


    花顏半信半疑地看著他:“質量好?”


    “嗯。”秦遠馬馬虎虎應了一聲,心裏沒底,不過他知道家裏紙做的的確好,比市麵上一般賣的都要好。


    “明天還要去縣城還要把協議簽了,今天晚上早點睡吧。”他擱下湯碗,僵硬地轉移話題,再繼續聊下去,一準露餡。


    花顏也沒多想,隻當他是累了。


    洗完澡,花顏把頭發擦個半幹,腦子裏想的全是秦遠今天晚上拚命扒飯的樣子。


    他最近活幹多,對身體損傷大,平日裏她不說,但是關鍵時候還是要給這人推拿一下的。


    正想著,秦遠進來了。


    “把衣裳脫了,躺著去。”她抬起下巴朝著炕點了一下,潔白的下顎線在燈光下白的有幾分耀眼。


    秦遠看著她那天鵝一樣的脖頸,看了一眼鋪著涼席的炕,咽了口唾沫,媳婦這是又打算勾引自己?


    不,他們的第一次該留給新婚之夜,他都沒好好準備一下,不能就這麽倉促的要了花顏,那樣太對不起她了。


    轉移開了視線,秦遠難得有兩份扭捏:“這樣不好吧?”


    “挺好的啊?”給他按一下不好嗎?


    花顏忍不住想。


    秦遠其實也覺得挺好的,但真不能這麽做。


    “不好。”他一正言辭地拒絕。


    說完,他抓起毛巾走了出去。


    不好,現在的日子一點都不好,和自己在一起他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給她,就那麽卑鄙的把她占為己有,一點都不好……


    花顏挑眉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不捏拉到,她還懶得伺候呢。


    躺在炕上,花顏翻了個身,挎著一張臉忍不住想,想吃個豆腐為什麽就這麽難?


    明明天天都睡一張床,明明每天半夜都能滾到一起蓋一床被子,可為什麽想摸一摸秦遠的大胸肌、腹肌還有肱二頭肌,就這麽難!!


    生活為什麽不能對她們這種母單友善一點。


    秦遠看著屋裏吹了燈,啪的一巴掌又拍死一個來自己身上吸血的蚊子,想迴屋,又不敢……


    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他巴掌快狠準地落在小腿肚上,又拍死一隻蚊子,這家裏種的花花草草太多,蚊子也多!


    晚飯的時候花顏會點一些草藥把院子裏的蚊蟲都熏走,屋裏也會放熏走蚊蟲的香囊,可現在屋外就自己,沒人給他點熏蟲子的草藥。


    看著滿院子的花花草草,這些都是花顏從外麵挖迴來,也是她一直在打理,如果有一天花顏不打理了,那這些東西估計很快就會像雜草一樣瘋漲,然後枯萎。


    被人修剪約束著的花,和野花野草到底就是有區別,花開瘦了有人施肥,葉黃了有人澆水,外麵的花,死了都沒人管,做慣了被人嬌養的花草,再重新迴去做野花野草,怕是一時半會的沒法在適應了,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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