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裏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聲。聲音刺耳的就像是沙石在鐵鍋裏翻炒一樣。


    陳圭和那些偏將副將都在捧腹大笑就像是看著一群手拿兵器的猴子。


    曾紀厚麵無表情的轉頭對身後的鹽民說道:“他們在笑話咱們。越是什麽都不是的人越喜歡笑話別人。一會給他們來一點厲害的瞧瞧!”


    鹽民們手持兵器對著一群大楚國的武將,這是他們平生從來沒有的事情。每一個既有緊張又有膽怯更有一種興奮。


    聽完曾紀厚的話後,大家的心裏隻剩下憤怒了。以前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瞧不起他們太正常了,可是現在不同了。


    一定要讓這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嚐嚐厲害!


    “你們不把長壽都總管放在眼裏,難道你們的上司趙野你們也看不上眼嗎?趙野棄大名府數十萬百姓於不顧已經被砍了腦袋,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家夥同樣該死!”曾紀厚冷著臉說道。


    “動手!”曾紀厚大喝一聲。


    一個鹽民手最快,手裏的火折子立刻杵到藥撚上。由於太過於激動沒有對準,砰的一聲,幾十顆鉛沙都打在桌子上。


    刹那間,碎瓷片和食物的殘碴四處飛濺。


    陳圭和他的手下們今天到酒樓喝酒都沒有穿甲胄。瓷片和菜肴的湯水飛濺到他們的身上,沾滿油汙的衣服上很快就滲出鮮血。


    剛才還仰天大笑的將軍們這時候一個個麵如土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陳圭反應最快,他一下子竄到了窗前就想跳下去逃走,可是低頭看了一眼高度又猶豫了。


    他長著一身的肥肉。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不死也少了半條命。


    就在這時,剩下的鐵銃也響了。除了陳圭之外的所有偏將副將連一點掙紮都沒有的倒在血泊中。


    這些人每一個都是身上布滿汩汩向外流血的小孔。


    站在窗邊躲過一劫的陳圭終於勇氣大增大喊一聲縱身跳了下去。


    怦然響起的落地聲居然比鐵銃發出來的聲音還大。可是陳圭趴在地上隻能像一頭豬一樣的哼哼卻再也動不了。


    “把這些人都拖出去!”曾紀厚命令道。


    鹽民們放在手裏的兵器上來抓住死者的兩條腿從樓上拖到樓下再拖到大街上。


    在他們身後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


    曾紀厚在酒樓裏大開殺戒把天雄軍從都指揮使陳圭以下所有的將領都殺了的消息比驛傳的快馬跑的還快。


    大名府裏的百姓紛紛跑過來看熱鬧。連很少出門的女人也紛紛不避嫌的奔出家門往人群裏擠。她們一邊用手拍著胸口說著“嚇死我了”一邊不住眼的看著渾身是血的死屍。


    “把酒樓裏損失的東西報一個數,明天到衙門裏找我要錢。”曾紀厚對站在旁邊手足無措的酒樓掌櫃說道。


    隨後他指著兩條腿都摔斷的陳圭對鄭三坨說道:“把這頭豬拉到一邊砍了,人頭掛在城門上。”


    “你們還講不講道理啊?隨便就殺朝廷官員,隻有皇帝陛下才能下旨殺我!”陳圭喊道。


    “在你眼裏我們都是草寇。草寇殺人還講什麽道理?”曾紀厚答道。


    陳圭瞬間服軟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這是掉腦袋的大事。


    “曾公子,看在我和你家老太公同朝為官的份上就放過我吧!”陳圭喊道。


    “快一點拖走!”曾紀厚催促道。


    鄭三坨急忙帶著幾個鹽民七手八腳的把陳圭拖到路邊就行刑。


    當劊子手可是一個技術活。看著刀一揮就人頭落地,實際上卻沒有那麽容易。


    更何況是胖的脖子有水桶那麽粗的陳圭。


    一個鹽民哆哆嗦嗦一刀下去砍得陳圭吃痛大叫卻沒有死,腦袋更沒有掉下來。


    這個砍頭的人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連在旁邊看熱鬧的大名府百姓都看不下去了。


    “前麵有一個人拉住他的頭發!”


    “後麵放兩個人按住他,不要讓他亂動!”


    這些整天隻知道曬鹽煮鹽的鹽民哪裏有大名府的百姓見多識廣?


    在高人的指點下,幾個鹽民按住嗷嗷亂叫的陳圭。有人打掉陳圭的帽子,解開他的頭發用力向前拉。


    前麵有人拉著頭發,後麵有人按住身體。


    陳圭的脖子一下子伸長了。


    那個掉盡麵子的客串劊子手大喊一聲給自己壯膽。然後舉起鋼刀向下狂揮了三四下,終於把陳圭的人頭砍了下來。


    大名府的百姓發出陣陣的驚唿,直到心滿意足的看見陳圭身首異處。


    “人頭掛出去,身子挖坑埋了。”曾紀厚命令道。


    自從長壽帶領六千人進城後,不要說陳圭和天雄軍的其他將領們瞧不起他們,就是大名府的百姓都瞧不起他們。


    說他們是官軍吧,看著那些鹽民就覺得土鱉。渾身上下連一身軍服都沒有。而且從長壽往下的幾個人也沒有官服穿在身上。看著就不威風讓人看不起。


    如果說他們是草寇又沒有草寇的做派。一千流民軍和五千鹽民對大名府裏的百姓秋毫不犯。這樣的草寇隻能讓人罵是草包讓人瞧不起。


    人知隻尊敬兩種人。一種是有能力對他好的人,另一種是有能力對他壞的人。


    今天,長壽這些人徹底的贏得了大名府百姓的尊敬。朝廷五品官大名府天雄軍都指揮使的腦袋說砍就砍,這樣的人你不尊敬還尊敬誰啊?


    此刻雙手背在身後佇立在大街上的曾紀厚在眾多小娘子熱切的目光中真是帥呆了。


    “他們真的把陳圭和其他天雄軍將領都殺了?”建王張勾急切的問出去打聽消息剛剛走進來的汪藻。


    汪藻神色黯淡的點點頭。


    “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我朝曆代皇帝也從來沒有這樣幹過。”張勾氣惱的說道。


    大楚國從立國到現在在與青白王朝,西涼國和烏骨人的作戰中敗績不勝枚舉,卻也沒有像這樣大規模的殺將領。


    “不光是這些人都死了。消息傳到軍營裏麵天雄軍士兵人心惶惶都想逃出大名府去。”汪藻接著說道。


    如果天雄軍煙消雲散了,大名府裏就沒有平衡長壽他們這些人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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