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光陰

    舒煜靖冷冷的握著煙淺劍,一招一式都是那樣的熟練,仿佛早已練過上百次。明懋漠站在一旁,一身白衣,站在曼珠沙華叢之中,手中是一把同樣雪白的折扇,明懋漠眼中是舒煜靖舞著劍的緋色身影,眼底,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賜,已經過了多久了。"舒煜靖突然停了下來,歪著頭看著明懋漠,冷峻的臉卻不難發現些許俏皮。她舒煜靖,隻有在這裏,在這個雪穀之中,才可以微微將自己冰冷的麵具放下,露出本性的天真與可愛,還有溫柔。

    "七年了……怎麽?想出穀了?"明懋漠好笑的看著舒煜靖,走到她身邊,親昵的揉了揉舒煜靖的頭發。

    舒煜靖不迴答,隻是看著雪穀之中漫天飛舞的雪花發愣。明懋漠歎口氣:"你的寒毒尚且還是一個大問題,還是算了吧。"

    舒煜靖一直沉默著,明懋漠臉色變得沉重起來,也帶著一絲不忍,轉身迴到了雪穀深處被曼珠沙華圍繞著的紅雪樓,也是毒後紅姑的棲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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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雪樓不算大,分上下兩層,一層樓隻有大概四間房間左右,二樓是四間寢房,一間是紅姑的房間,也就是明懋漠受傷之際養傷的地方,另外三間在舒煜靖和明懋漠到來之前已經空置了許久。舒煜靖住在紅姑房間的旁邊,房間內沒有什麽裝飾,一切都是原來修葺時的木褐色。明懋漠的房間在舒煜靖房間的背後,隔著一堵牆,裏麵全是白色,幹淨、明亮,倒是應了這雪穀之上的風景。

    而在一樓雖然隻有三個房間,但是每一個房間都是差不多兩個寢房的大小。一間是藏書閣,裏麵的書籍數以百萬,不,是不可計其數,大部分是古醫書和各種植物的詳解。另一間擺放了無數的藥材、毒物,各種都是奇珍異草,這間房間也是紅姑傳授有關用毒的方法技巧的地方,最後一間房間是許許多多紅姑研製的毒藥和其解藥,還有救人所用各種藥劑。

    而紅雪樓四周圍繞著曼珠沙華,曼珠沙華也是極好的藥材,不過,每一次調藥時,摘下曼珠沙華的花蕊,再摘下花瓣,紅姑的表情是那樣的傷感,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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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懋漠走進一樓最後一間房間,看著木桌上麵擺放著的一瓶瓶相差無幾的陶瓶,眼睛黯淡下來,雙拳緊握,嘴唇蠕動著,喃喃:"為什麽……自己就是治不了阿靖的寒毒……為什麽?‘千年冰棠’就真的無藥可救嗎?阿靖……為什麽我就是治不了你身上的寒毒……"

    紅姑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門邊,神色亦如明懋漠,黯淡失色,臉上寫滿了愧疚與痛心。

    兩人都不知曉,舒煜靖早已經站在了暗處。舒煜靖看著兩人,無力的靠在牆壁上,逃避般的閉上雙眼,師父、賜,這一切都不是你們的錯,為什麽要將一切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呢。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呀……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錯誤,讓所有人心傷?不……我不會讓這個錯誤延續下去的……到時候了,我,也應該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離開師父,離開賜,我們大家,會好過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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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很久之後,舒煜靖,不,那時的筠煜才明白,當年的決定是多麽的愚蠢,多麽的傻笨,這一個小小的決定,改變了數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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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煜靖離開了紅雪樓,離開了雪穀,離開了師父紅姑,離開了賜……

    那一夜,舒煜靖踏出了雪穀,身邊,隻有一把煙淺劍,兩瓶可以暫時抑製住寒毒的"烈炎菡萏",舒煜靖徒步離開了雪穀,毅然的走向了這七年來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世界……沒有一絲猶豫,對於師父紅姑,還有賜,什麽也沒有留下,甚至,連一個字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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