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不是魔道中人,石墨城畢竟屬於正道勢力。”


    一位供奉分析道,“怕是此時已經有人去試探了,我們隻需靜待結果。


    而且。


    石墨城城主府那邊的人,想必也會登門拜訪。”


    “那就如此,一切謹慎為上。”


    孫家家主老成持重,做出了決定。


    幾個時辰後,鄭毅在府內稍作休息,運轉九陰還陽大法。


    雖隻是片刻,剛剛轉化而來的精純靈氣便消耗一空,但鄭毅眼中不見絲毫遺憾,反而十分滿意。


    雖然精純靈氣的數量不多,但其質量卻大幅提升,這讓他的修行速度憑空加快了一些。


    雖提升幅度不大,但得來相對容易,對他來說算是不錯的機緣。


    就在鄭毅思索之際,察覺到有異樣的氣息朝府內靠近。


    他提前一步出門,迎接來人。


    “晚輩謝生見過前輩,今日前來,是為城主府錄入名冊。”


    謝生身著一襲青色長衫,一副文人裝扮,手中提著文房四寶,目光和善,臉上不見半點倨傲。


    在鄭毅的招待下。


    他進入府中。


    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後,謝生對鄭毅愈發親近,說道:“原來是龍血礦的鄭家,相信有前輩您的扶持。


    家族定能在這石墨城嶄露頭角。”


    兩人寒暄一陣,謝生完成任務後便迅速離去。


    他不過是煉氣期修為,憑借城主府的差事,才有機會與鄭毅見麵。


    在修為高的人麵前。


    他的心態始終緊繃著。


    鄭毅看著謝生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心中想著石墨城城主府的辦事效率還算不錯。


    隨著城主府的人迴去,鄭毅的底細也被城中好事之人打聽清楚。


    得知鄭毅來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族後,城中不少人都鬆了口氣。


    然而。


    陸家這邊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還是白日裏的議事廳,此時已臨近傍晚,天色漸暗,透著幾分淡淡的黑色。


    陸家家主目光冷峻,麵色凝重。


    他看向身旁的眾多族老,說出心中的疑慮:“龍血礦地鄭家,若本家主沒記錯的話,這龍血礦地似乎與紅塵坊有所關連。”


    其中一位族老。


    似乎此前與龍血礦地以及其他修士打過交道,聽到家主的話,便直接說道:“家主所想不錯,龍血礦地正是紅塵坊麾下經營之所。


    雖然並非前幾日我們交手的傀儡一脈,但確實千真萬確。”


    “難不成……”


    陸家家主聽聞此言,麵色愈發凝重,“此次盯上我石墨城的,並非僅僅是這傀儡一脈?


    連紅塵坊其他幾脈的人都來了?”


    一想到這個猜測,陸家家主便感覺山雨欲來。


    一個小小的石墨城,怎值得如此大動幹戈?


    處理完家族事務,陸家家主迴到主房,詢問身邊的下人:“小姐怎麽樣了?”


    下人不敢隱瞞,趕忙迴答:“小姐自從迴了家族,就茶不思飯不想。


    雖說傷勢經煉丹師調養修補了許多,但狀態依舊不佳。”


    “罷了罷了,給她些時間。


    她會想通的。”


    陸家家主眼中閃過一絲柔情。


    如今陸家可謂內憂外患,雖說老祖平安歸來。


    比孫家的情況要好些,但不僅噬靈草王沒能到手,現在石墨城又局勢突變,陸家未來該何去何從。


    就連他這個家主都毫無頭緒。


    小輩之間的事,也隻能暫且往後放一放。


    畢竟,要是陸家都沒了。


    他這個父親、女兒以及整個家族,就都什麽都不是了。


    個人榮辱在家族麵前,確實顯得微不足道。


    陸家家主暗自思索著。


    目光不自覺落在手中捧著的畫像上,畫像之人正是鄭毅。


    石墨城來了一位新的築基境修士。


    城中各方勢力自然要將此人畫像傳閱,以免出現“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的尷尬情況。


    徒增麻煩。


    尤其在陸家,若畫像上的鄭毅真有可能是紅塵坊的人,那陸家上下絕不能與他發生衝突,否則槍打出頭鳥。


    在石墨城的榮辱安危尚未明朗之時,陸家怕是要先一步全軍覆沒。


    陸家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很快,這幅畫像就在陸家弟子間競相傳閱。


    對於這樣的事,陸家弟子早已見怪不怪。


    畢竟石墨城約有十位築基境修士,而家族卻隻有陸家與孫家。


    這兩家在城中經營多年,底蘊深厚。


    畫像傳到陸香手中時。


    她正待在閨房。


    身邊侍奉的丫鬟見狀,紛紛雙膝跪地求情:“大小姐,您要是再不吃飯,被府裏的管家知道了,我們可沒好果子吃。


    求求您了,哪怕就吃一點點。”


    眾多丫鬟一下子全都跪倒在地,心中滿是擔憂。


    她們清楚,要是陸香小姐有個好歹。


    她們這些做丫鬟的日後肯定沒好下場。


    就好比如今陸香小姐院子裏,那些往日跟著陸冰然的隨身侍從,目前雖還未被遣散,那是因為陸家尚未找到陸冰然的下落。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但要是一直找不到,過上數月,這些原本陸大小姐院子裏的舊人,自然會被家族重新分配,去侍奉新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她們這些“老臣”到了別處,日子肯定不好過。


    同樣的道理,要是陸香小姐這邊出了狀況。


    她們的處境也會一樣艱難。


    “知道了,不會為難你們的。”


    陸香拿起果子,小口咬了起來。


    一旁的侍女們見狀,這才鬆了口氣。


    陸香有意無意地掃視著身邊的物件,很快目光落在畫像上。


    她的動作頓時一頓,語氣顫抖地問道:“此人是何人?”


    她明知故問。


    侍女們見狀,隻能如實告知:“小姐,這位是城中新來的築基境前輩,已經向城主府報備過了。


    今日清早。


    家主已將這畫像在陸家上下傳閱,叮囑絕不能得罪這位築基前輩。”


    聽到這話,陸香心思一轉,雙目逐漸明亮起來:“築基之境……他在騙我!他是不是姓鄭?”


    陸香又追問了一遍。


    侍女愣了一下,過了會兒才不太確定地迴答:“好像的確是鄭家的人。”


    下一刻。


    隻見陸香嘴裏叼著果子,一把抓起畫像,朝陸家外飛速跑去,身旁還跟著兩個護衛。


    護衛見她沒有出城的打算,便隻是在後麵緊緊跟著,並未阻攔。


    出了陸家,陸香雖對石墨城極為熟悉,卻不知鄭毅的住處。


    詢問身邊的護衛後。


    她才得知。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如同下雨天打孩子,不管不顧地重重砸在門上,伴隨著陸香帶著哭腔的唿喊:“登徒子,你騙我!你居然騙我!


    你明明就是築基之境,為什麽說自己不是?


    在那一線天峽穀之內,你到底還發現了什麽?


    我姐她到底還活著嗎?”


    此刻的陸香,什麽都顧不上了。


    幸好鄭毅所住的宅院周邊本就沒什麽人。


    再加上她身旁跟著兩個護衛,附近更不會有人徘徊。


    然而。


    任憑她敲門的勁道再大,也衝不破鄭毅在外麵設下的陣法。


    許久之後,陸香無力地坐在地上,又變迴了往日那般無助的模樣,隻覺天下之大,竟無自己的容身之處。


    兩個護衛見狀,連忙上前安撫:“小姐,這是那位築基前輩的宅院,若不奉上名帖,您進不去的。


    小姐,我們還是先迴去。”


    “不,我不!”


    陸香倔強地抬起頭,哭紅的眼睛又不爭氣地流下淚來,滾燙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我知道你聽得見,你一定能聽見!


    築基境很強,怎麽可能連這點動靜都察覺不到?


    你就是不想見我,給我一個答案有這麽難嗎?”


    “可是,我為什麽非要浪費時間給你這個答案?”


    麵前的門緩緩打開,鄭毅走了出來。


    他麵容俊朗,劍眉星目,刀削般的麵龐和高高的下顎線,無不透露出此人的英俊不凡。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朝他們三人走來。


    鄭毅右手抬起,搭在身前三尺處,臉上帶著平靜的神色,緩緩說道:“一線天峽穀之事,牽扯到陸家、孫家。


    還有金丹魔道勢力以及紅塵坊各方。


    難道就非要為了你一個女子的追問,我就要摻和進這趟渾水嗎?”


    鄭毅如此迴應。


    陸香麵色一愣,半晌說不出話來。


    細想之下,鄭毅確實沒有幫她的義務,這讓她無話可說。


    “那便迴去。”


    鄭毅揮了揮手,下了逐客令。


    就在鄭毅準備轉身離開時,坐在地上的陸香眼珠一轉,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連忙急切地大聲喊道:“鄭家若想在石墨城順利發展,若能得到我陸家的幫助,必定能長驅直入,更加順風順水。


    想必前輩即便不是鄭家家主,在鄭家也定是地位舉足輕重之人。


    若是能夠促成此事,對前輩您而言也大有好處。”


    這一刻。


    這位陸家二小姐的智商總算在線了。


    之前空口無憑就想讓鄭毅幫忙,天底下哪有這般好事。


    如今這般,才算是一場勉強及格的交易。


    鄭毅沉吟片刻,本打算讓陸家家主過來與他商討合作事宜,但轉念一想,一線天峽穀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隨後。


    他大手一揮,築基境的靈壓瞬間將麵前三人籠罩。


    待三人恢複神誌時,已然身處鄭毅府內。


    兩個護衛立刻做出戰鬥狀態,鄭毅看了他們一眼,以他們這點微末手段,在鄭毅的靈壓之下,全然不是對手。


    “若我想對你們動手,你們覺得能擋得住嗎?”


    鄭毅一邊說著,一邊在麵前擺放整齊的茶具旁坐下,煮茶的小火爐將茶水煮得咕嚕咕嚕作響,茶蓋也跟著嗡嗡震動。


    四溢的茶香彌漫開來。


    “合作可以,那你想要什麽?”


    鄭毅問道。


    陸香依舊倔強,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我長姐她到底活著沒有?


    您這位築基前輩。


    當日定在現場,肯定能看清真相。”


    鄭毅沒有立刻給出答案,而是先提出自己的條件:“一線天峽穀之事,你們三人不可對外宣揚,發下天道誓言,我便告訴你。”


    “沒問題。”


    陸香毫不猶豫地答應,身旁的兩個護衛也隻能照做。


    待三人發完天道誓言。


    鄭毅輕抿一口茶,緩緩說道:“你姐沒死,當日她躲進了一線天峽穀深處的密地,不過確實受了重傷。


    如今是死是活,就隻能看她的機緣了。


    不過可以放心。


    她沒被紅塵坊的人抓走。”


    說完,鄭毅右手伸出,以掌為爪,瞬間來到陸香身前,在她左肩處輕輕一拍,又如同幻影般迅速迴到原位。


    坐迴閣樓之內。


    鄭毅再次開口:“方才我在你身上下了血咒,這是一位同道中人所授。


    若後續你不能與我鄭家好好合作,付出的代價可不隻是與陸家交惡,你這位陸家二小姐,怕是會香消玉殞。


    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鄭毅話音剛落,大片凜冽的氣息向前衝擊,直接將他們三人送出府外。


    “我姐沒死,我姐她還活著……”


    陸香並不在意身上的血咒,一陣恍惚過後。


    她麵色狂喜,口中不停低語。


    而此刻在府中的鄭毅,卻沒心思繼續考慮陸家的事,反而覺得有些棘手。


    噬靈草王的事怕是瞞不住了。


    不過並非擔心瞞不住石墨城的人,而是擔心紅塵坊那邊。


    他隻希望紅塵坊化骨一脈比傀儡一脈稍強些,或許此時還能設法圓過去。


    他本不想爭鬥,可麻煩似乎卻接踵而至。


    ……


    紅塵坊作為金丹大能駐紮的魔道勢力,並不在深山的風水寶地,而是隱於世俗之間,正所謂“大隱隱於市”。


    便是這個道理。


    失去龍血礦地後,化骨一脈眾人跟隨秦良迴到紅塵坊化骨一脈的另一處駐地,此處距離紅塵坊總部很近。


    經過一陣修行,秦良服下最後一顆青靈丹,頓覺神魂通透,身體輕盈,前所未有的舒爽之感充斥著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他已達到築基圓滿之境,自是可以衝擊結晶之期。


    不過,雖說是築基圓滿,但還未徹底圓滿,所以前期準備還需耗費些時間和精力。


    這最後一顆青靈丹,必須找準時機將剩餘藥力融入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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