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天音閣的妖女也太狠了,就給客人留那麽點精氣,讓他們離開花樓,其他的就不管不顧了。”


    “合歡宗和天音閣的魅術,可真是名不虛傳!咱們可得勒緊褲腰帶,稍有不慎,以後的修行可就全完了。”


    鄭毅看了一眼那具屍體,心中不禁有所觸動。


    此人的遭遇與他確實有幾分相似之處,但仔細深究,卻又大不相同。


    鄭毅擁有陰陽寶鑒,對男女之事天賦通透,體力充沛,精元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所以能將其巧妙運用。


    而眼前這位錢道友,明知其中危險,卻偏要冒險,實在是自取滅亡,可笑至極。


    鄭毅收迴目光,轉身離開。


    這時,巷子租房的屋門打開,裏麵走出一女。


    圍觀眾人見到此人,又紛紛開口:“錢道友的後事,怕是隻能麻煩吳道友你了。


    吳道友還請節哀。”


    這位吳道友修行已達煉氣中期之境。


    “多謝諸位了。”


    吳媚麵色悲苦,將屍骨收好,便迴到自己居住的院落。


    看著麵前的屍體,吳媚神情呆滯,從白天一直發呆到晚上。


    趁著夜色。


    她將屍骨丟到雲落巷子深處的一處枯井內。


    她與錢道友起初是有感情的,但如今,那份感情早已消磨殆盡,背叛之後,又哪還有什麽感情可言。


    ……


    夜色深沉,夜風漸起。


    鄭毅再次來到黑市。


    他步伐不緊不慢,在各個攤子前瀏覽一圈,隨手買了幾件有趣的小物件,便準備離開。


    “那人的背影好像有點熟悉。”


    其中一位攤主,尖嘴猴腮,嘴上長著幾根長長的毛,嘴角還帶著一顆黑痣,模樣極為猥瑣,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有神。


    旁邊的攤主聽到這話,忍不住嘲笑:“高老鼠,難不成你還惦記著那位天玄劍洞真傳弟子發出來的懸賞?


    就憑一個背影你能看出什麽?


    沒瞧見天南坊市那幾家三流勢力和二流勢力都放棄了嗎?”


    “呸呸呸!”


    高老鼠麵露不屑,伸手點著嘴上的長毛,撇嘴說道:“那是他們本事不行!我高老鼠這眼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知道嗎?


    我祖上可是皮畫師,在修仙百藝中那也是鼎鼎有名的。”


    其他攤主一聽,更覺得不可信,但凡在修仙百藝中能掌握一門技術到精通程度的,哪還會在這黑市討生活?


    就算比不上築基之境的強者和大家族,也會被奉為座上賓。


    在天南坊市也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


    離開黑市後,鄭毅迴到了煉丹鋪子。


    王曼曼自作主張,把雲落巷子的吳媚帶了進來。


    吳媚身具鬼魅之體,且被魔火侵染多時,若再不加以處理,恐怕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最後甚至可能魔火自焚。


    不僅一生修行毀於一旦,連性命都難以保全。


    在大廳裏,王曼曼正輕聲安撫著吳媚的情緒:“區區入魔之症,我家夫君本事大得很。


    你在這鋪子裏多待上十日,時間久了自會知道我們的心意。


    而且,我飄渺山王家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王曼曼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份契約。


    她雖覺得吳媚可憐,且往日裏兩人也算有些交情,但也不會憑白無故地拿出大力相助,自然是要以其他物品來交換。


    況且。


    她也不可能貿然替鄭毅做主。


    吳媚緊咬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已然沒有別的選擇,簽下契約後,便算是賣身給了飄渺山王家,更確切地說,是賣身給了鄭毅夫婦。


    夜色漸深,鄭毅迴到鋪子,走進臥房。


    兩人並未像往常一樣歡好,而是王曼曼跟鄭毅說起了吳媚的事。


    鄭毅挑了挑眉,目光落在王曼曼身上。


    王曼曼明白夫君的心思,主動解釋道:“吳媚好歹也是煉氣五層的修為,.在雲落巷子時,我考驗過她一段時間,人品還算可信。


    咱們鋪子裏也該有一兩個信得過的人。


    而且,我接下來也快準備衝擊築基之境了。”


    王曼曼抿著嘴唇,一臉期待地看著鄭毅。


    鄭毅思索片刻,欣然應允。


    “如此一來,娘子豈不是要迴飄渺山一趟?”


    鄭毅問道。


    王曼曼點了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搭在鄭毅肩頭,麵若桃花,略帶羞澀地嗔怪道:“我這娘子一走。


    夫君在這鋪子,怕是正好有精力去關照別的姐妹了。


    這鋪子裏上上下下,怕是連外麵賬房管事都知道,夫君對鋪子裏的溫晴可是格外上心。”


    鄭毅哈哈一笑。


    著實沒想到王曼曼在這方麵的注意力如此敏銳。


    他也不打算隱瞞,主動將溫晴的來曆告知了王曼曼。


    “夫君還要留著她,難道不怕……”


    王曼曼擔憂地問道。


    鄭毅搖了搖頭,說道:“紅塵坊的那位管事長老不過隻是築基後期之境,如今你夫君我也是築基之境,真要對上,還有飄渺山王家以及王家背後的天玄劍宗撐腰,沒什麽好太過擔心的。


    況且。


    她不過是一個煉氣初期的婢女罷了,我看中的隻是她的變異靈根,對我而言有幾分用處。”


    鄭毅言盡於此,王曼曼心中頓時明白,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就此睡下。


    過了幾日,王曼曼將鋪子裏的事務一一交代清楚,隨後把鋪子上下的事宜全部交給吳媚,這才翩然離去,迴王家準備築基之事。


    對鄭毅來說,突破築基之境不過是在曾經走過的道路上再馳騁一遍,猶如水到渠成,毫無緊張之感。


    但對於大多數修行者而言,這卻是一場近乎九死一生的巨大磨難。


    即便鄭毅給王曼曼留了數顆助基丹。


    可王曼曼畢竟隻是中品靈根,突破失敗的概率依舊很高。


    她也不想浪費鄭毅費盡資源才換來的這些丹藥,身為修行之人,王曼曼有著自己的堅持。


    這一日,鄭毅坐在院落中。


    吳媚低眉順眼,一臉恭敬,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賬冊放在鄭毅身前,說道:“老爺,這是這半月來煉丹鋪子的收支情況。”


    鄭毅接過,隨手翻了翻,便又放迴原位。


    “大體沒什麽差別。”


    鄭毅心裏想著。


    這鋪子的收支,還不如他花半個時辰隨手煉製一爐築基之境的靈丹所蘊含的靈石數目多,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但作為煉丹鋪子的主人。


    他若不關注賬本,時間一長,下麵的人怕是容易生出異心。


    雖說鄭毅並不在乎這些。


    但也絕不想被下麵的人當成冤大頭。


    “做得不錯,等夫人從王家歸來,若她對你滿意,便可以替你煉製靜靈丹。”


    鄭毅輕聲說道。


    “多謝老爺!”


    吳媚聞言,麵露激動,立刻叩拜下去。


    鄭毅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她的行李。


    此時,溫晴手裏拿著掃帚,蹲在院落一角,輕輕掃著地。


    看著吳媚漸漸離去的窈窕身影。


    她暗自啐了一口:“就是個狐媚子。


    老爺也是,夫人這才走多久,就又要被她勾搭上了。”


    溫晴暗暗吐槽著。


    至於紅塵坊那邊的事,如今她也沒太放在心上。


    在得知飄渺山王家已找上天玄劍宗這樣的大靠山後。


    她覺得紅塵坊和她那個便宜師傅秦良,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敢自找麻煩。


    要是被紅塵坊背後的大人物知道。


    他們派一個築基之境的管事來招惹,恐怕那管事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鄭毅手持書卷,翻看著天南坊市手下人搜尋來的煉丹手劄,上麵記錄著不少二品煉丹師的經驗。


    對他衝擊一品煉丹師很有幫助。


    在鄭毅身邊伺候了一會兒後,溫晴迴到鋪子裏。


    幾個煉丹學徒湊到她身前,低聲說道:“溫晴姑娘,如今鋪子裏可又來了個煉氣中期的吳媚姑娘。”


    “咱們王家三長老本就天賦異稟,這吳媚姑娘似乎也蘊含著某種特殊靈體,雖說和溫晴姑娘你的血靈根各有千秋,但你可得抓緊了。”


    “溫晴姑娘要是再這麽眼睜睜看著,怕是會錯失唯一的機會。”


    鋪子裏的好幾個煉丹學徒,一早便在溫晴身上投入了不少心思,如今見又冒出個競爭對手,自然著急。


    往常溫晴對他們的囉嗦定會心生不耐。


    可此刻,看著吳媚在鋪子裏忙裏忙外,招待客人。


    還與王家其他藥材渠道商四處打交道,儼然有成為鋪子另一位女主人的架勢,溫晴心裏一陣泛酸。


    於是。


    她開口道:“哼。


    不過是剛來的小狐狸精罷了,我這血靈根一定比她強。”


    溫晴咬了咬牙,心中已然定下一個計策。


    她覺得,有些事情不能再等了。


    女孩子家的矜持不能一直有,該出手時就出手,人這一生能改變命運的機會不多,一旦遇到,必須牢牢抓住。


    見溫晴這般表態,幾個煉丹學徒這才鬆了口氣。


    他們可不想之前的投資都打水漂。


    ……


    與此同時。


    在黑市上,高老鼠撇著八字胡,大搖大擺地揭下了天星小院在天南坊市張貼的懸賞。


    然而,周圍的人見了,卻都漠不關心。


    畢竟。


    接懸賞的人多了去了,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領到上麵的獎勵。


    甚至傳言說,那些人連天玄劍宗那位真傳弟子的麵都沒見到,就直接被其貼身的侍女藍蘭給趕了出來。


    無一例外全是冒牌貨。


    在眾人看來,眼前的高老鼠自然也不例外。


    “應該不會有錯的。”


    高老鼠心中暗自嘀咕,給自己不停地加油打氣,隨後邁入天星小院。


    門口的門客依照規矩,雖對高老鼠有些不耐煩,但還是維持著表麵的客套,將他帶到了藍蘭所在的亭榭水閣。


    藍蘭身著一身淡藍色的抹胸長裙,未施粉黛的嬌美容顏上,此時向走來的高老鼠投來幾分質詢的目光。


    “你是如何知曉這背影之人究竟是誰的?”


    藍蘭麵容清冷地發問。


    高老鼠趕忙垂下頭,恭恭敬敬地迴話:“小人祖上乃是修仙百藝之中,唐門左道之一的皮畫師,所以對這背影的幾分神韻最為熟悉。


    小人雖不算是正式的皮畫師,但自覺還有三分把握,便想過來碰碰運氣。”


    說著。


    高老鼠深知麵前如藍蘭這般的大人物不會給他太多時間,於是馬不停蹄地手中法訣變換,立刻拿出留影石,注入靈力激發。


    下一刻。


    此前在黑市中鄭毅的背影便赫然出現在這水閣之內。


    藍蘭將那一身黑衣的背影與畫像中的背影仔細比對,竟有幾分重合,著實有些意外。


    她心頭一緊。


    麵容瞬間沒了方才的輕鬆寫意,變得凝重起來。


    不等高老鼠迴話,藍蘭便馬不停蹄地飛奔到自家小姐沈瑜墨身前。


    留影石再次激發。


    “是他,就是他!”


    原本坐在蒲團上靜心凝神的沈瑜墨豁然起身,語氣複雜地喊出。


    天玄劍宗真傳弟子那如山上靜水、不溶萬物的心境,此刻也泛起了層層漣漪。


    跟著藍蘭。


    沈瑜墨很快來到亭下水閣高老鼠的身前。


    沈瑜墨一到,結晶期的靈壓朝著麵前的高老鼠微微一放,高老鼠頓時跪倒在地。


    沈瑜墨麵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漲紅的臉龐,眼神淡漠,沒有絲毫同情之意,冷冷問道:“在何處見到的?”


    高老鼠連忙答道:“在黑市,天南坊市的黑市。”


    高老鼠不敢有絲毫隱瞞。


    沈瑜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繼續在黑市等著,若是下次還能碰到此人,直接傳訊於我。”


    說罷,沈瑜墨丟出一個通訊符。


    高老鼠趕忙點頭。


    隨著結晶靈壓緩緩撤去。


    高老鼠隻感覺那如泰山壓頂般的壓力終於消減,這才重新站了起來。


    可往前看去。


    方才那好似九天玄女一般的沈瑜墨早已消失不見,隻剩下身著木蘭袍子的侍女藍蘭還在他麵前靜靜矗立著。


    藍蘭隨手遞給高老鼠一個儲物袋,緩緩說道:“這是提供線索的獎勵。


    若是能夠協助我家小姐找到此人,一顆築基丹少不了你的。”


    高老鼠心中大喜。


    他雖不確定鄭毅還會不會來黑市,但在天南坊市。


    他覺得還是有機會碰到的。


    “多謝姑娘!晚輩定當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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