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坊!


    龍血礦地。


    那座被繁茂草木環繞的木屋之內,兩位貌美的女子麵容活潑,神色靈動,從外貌上看,絲毫沒有傀儡的跡象。


    秦良端坐在散發著淡淡木香的竹椅上。


    看著麵前的兩位弟子,清了清嗓子問道:“情況怎麽樣了?


    可打探出王家那位二品煉丹師的下落了?”


    秦良目光一閃,心中暗自思忖。


    他可不相信僅憑一位二品煉丹師的人情,王家就能有如今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今王家表麵上至少有三位築基境強者,這意味著除了他的死對頭王山之外,在最近幾年裏,王家又有兩位成功突破到築基境。


    雖說王家有一兩位上品靈根者,但想要突破到築基境,哪怕是前前後後,最低也都需要三顆築基丹才行。


    而一個二品煉丹師的人情,能換來的最多也就是一顆築基丹。


    除非有救命之恩,否則不可能再多。


    可王家最近的種種變故,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如今更是突然抱上了天玄劍宗的大腿,這可是王家從前從未有過的局麵。


    雖然王家目前的處境確實與一些因素緊密相關,但秦良總覺得其中必有貓膩。


    “迴師傅的話。


    王家的確有些不同尋常,但似乎也還能說得通。


    之前的天蛇秘境中本就機緣無數,王家的錢家主不是得了一顆築基丹嗎?


    或許他們那位少家主在那時就已突破成功,隻是王家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混淆視聽罷了。”


    “我們打聽到。


    王家的少家主不僅修行毅力驚人,意誌堅定,而且靈根隻差一步就能達到極品,再加上一顆下品築基丹。


    突破到築基境也是順理成章的事,要是突破失敗,那才真叫意外。”


    下方兩位弟子分析道。


    坐在竹椅上的秦良聽後頻頻點頭。


    不錯。


    即便是在他們紅塵坊內,擁有極品靈根者,無需借助外物。


    便能毫無阻礙地直通築基境。


    王家少家主得了一顆築基丹,沒道理突破不了。


    若是再利用王家那位二品煉丹師的人情,以及他們搜集來的築基藥材,倒也的確能讓王家有當下這番光景。


    “莫非是我猜錯了?”


    秦良喃喃自語,腦海中思緒不斷。


    不過很快。


    他嘴角微微上揚,又想到了一個辦法。


    薑還是老的辣。


    他之前不是在王家少家主王星隱身邊安插了一個奴婢嗎?


    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秦良將放置在溫晴身上的血咒取出,遞給麵前的兩位弟子,“去看看,問問你們那位好師妹,王家到底是怎麽迴事。


    不把王家的事情弄清楚,為師晚上都睡不著覺。”


    秦良低聲說道。


    兩位弟子領命而去。


    ……


    天南坊市,夜深人靜之時。


    “咕咕咕”。


    不知何種生物的叫聲在院落的草叢附近緩緩響起。


    院落雖設有隔音法陣,但有陣法就有破陣符,也有破除禁製的各種手段。


    況且鄭毅所在的飄渺山王家煉丹坊位於天南坊市的外圍,這裏的陣法不過是三品,想要動手腳簡直易如反掌。


    叫聲剛起。


    鄭毅金丹境強大的神識便如潮水般在煉丹坊周圍一掃而過,還真讓他發現了兩道正逐步靠近鋪子小院的身影。


    不過。


    這兩人似乎提前打探過這鋪子的來曆,隻敢停留在外圍,不敢再進一步。


    畢竟一旦引動陣法。


    在這天南坊市,王家的築基境強者會迅速趕來,到時候這兩個小毛賊想逃都逃不掉,哪怕被打死在這裏。


    也不會有人為他們伸張正義。


    如今王家可是天玄劍宗的附庸勢力,在天南坊市已儼然成為二流勢力,行事自然底氣十足,這便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優勢。


    在鄭毅神識的察覺下,位於小院偏房之內的溫晴神色複雜。


    她從窗戶翻出。


    趁著夜色,身形矯健地朝著約定地點走去。


    由於她近日表現較為安分,鄭毅便給了她一定在院子裏進出的權限。


    但她體內被王家設下了禁製,若離開一段時間,禁製一旦發作,除非有結晶期的前輩強行拆解。


    否則禁製解除之時,便是溫晴的生死之際。


    飄渺山王家和紅塵坊的秦良,對於掌控手下之人,各自手段不凡。


    鄭毅將神識關注在溫晴身上,閉上的雙目緩緩睜開,內心喃喃自語:“小晴,希望你不要讓我這個主人失望。”


    在這靜謐的臥房內,鄭毅不知何時已半坐起身。


    他沒有打擾身邊的娘子王曼曼,而是自顧自地來到臥房外的小院。


    此時小院銀裝素裹,鄭毅目光清明。


    煉丹鋪子外,雲落巷子的第三間租房前,溫晴輕輕敲了敲門,對上暗號後,隨著房內大門打開。


    她咬了咬牙,抬腿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一道玩味的聲音從右側傳來:“還以為師妹如今攀上了飄渺山王家這座大山,就把我們紅塵坊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師妹,有時候還真挺羨慕你的,居然這麽輕易就擺脫了那個老家夥的監視。


    雖說在飄渺山王家,也不過是從一個牢籠換到了另一個牢籠,但好歹王家是大勢力,做事會顧及幾分情麵,你日子自然也能好過些。”


    溫晴循聲望去,麵容麻木。


    往日在人前的幾分情緒波動已漸漸消失不見,此刻的她,宛如真正的人皮傀儡,一具行屍走肉。


    “師兄,師傅有何指令,直接說。”


    “若是辦不好師傅的差事,師兄們怕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溫晴麵無表情地開口,語氣平淡,卻讓麵前兩人隱隱感覺到一絲嘲諷。


    “還輪不到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來教訓我們!”


    半空中,一隻茶杯如飛劍般朝溫晴飛去,溫晴沒有躲避,任由茶杯砸在額頭上,頓時劃出一道血口,茶杯碎片散落一地。


    “夠了!”


    看著溫晴依舊一副形如活死人的模樣。


    剛剛動手的趙天麵露狠色,還想再進一步動作。


    另一人趕忙阻攔:“別把事情鬧得太複雜。


    要是這溫晴師妹刻意隱瞞什麽,咱們倆也沒好果子吃。”


    血染一開口,趙天這才停下動作。


    他們二人都已突破到煉氣中期,而溫晴隻是個煉氣初期的修士。


    煉氣初期的修士,有時甚至可能被世俗軍隊的炮火擊敗,但到了煉氣中期,擁有法寶、儲備的靈丹以及神通術法。


    才真正與世俗劃出一道界限。


    “師妹,說說飄渺山王家的情況。


    你在王家待了這麽久,又在手握重權的築基境強者少家主——王星隱身邊待了些時日,可別告訴師兄們你一無所獲。


    不然,師傅他老人家可不會開心。”


    血染勸住趙天後,轉頭對溫晴說道。


    溫晴卻麵露冷笑,對眼前這兩位師兄毫無好感:“師兄難道不知,如今我已被少族長送給王家一個小小的三品煉丹師伺候侍奉。


    我不過是個特殊靈根,雖是上品,卻連王家的仙苗都比不上。


    師傅和師兄們,真以為我這樣的外人能打探到什麽?”


    聽到溫晴這話,趙天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


    豁然起身,瞬間出現在溫晴身前,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右手用力,將溫晴硬生生地提了起來,懸在半空:“師妹,別太過份了!


    師兄們可不想迴紅塵坊受師傅責怪。


    師妹今日若不說出些有用的,雖說能保住性命,但也絕對生不如死!


    你該不會以為如今靠山是那位少族長,或是一個小小的三品煉丹師,我們就奈何不了你?”


    麵對趙天的威脅,溫晴不為所動。


    隻是一味重複著三個字。


    “不知道!”


    血染實在不想再繼續這種枯燥又無聊的對峙。


    他擺了擺手,臉上擠出幾分和顏悅色,對溫晴說道:“師妹,再仔細想想。


    至於情報真假,我們自會判斷。


    隻要師妹不想繼續吃苦,就該配合我們。


    難道師妹在飄渺山王家待了這幾日,還對他們產生感情了?”


    “師兄多想了。


    像我們這樣的人,無論到哪兒,都不過是隨波逐流的浮萍,任人宰割罷了。


    紅塵坊如此,飄渺山王家亦是如此。”


    溫晴繼續說道,隨後不再抗拒,開始講述她在飄渺山王家的所見所聞。


    以她婢女的身份,所知確實有限。


    說完後,兩位師兄依舊滿臉不滿。


    “就這些?”


    趙天忍不住又要動手。


    這一次,溫晴可不會傻站在原地挨打。


    她冷冷說道:“師傅交代的事我已說完。


    師兄若再動手,我這個師妹可就要還手了。


    師兄可要想清楚,這裏離那煉丹鋪子可不遠,一旦鬧出動靜……”


    溫晴麵無表情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同歸於盡的決然,嚇得趙天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半步。


    趙天惱羞成怒。


    咬牙切齒,正準備再次動手,卻被血染攔了下來。


    血染煉氣六層,趙天煉氣五層,高一層境界,平日裏自然以血染為主。


    “麻煩師妹了。”


    血染溫和地笑了笑,“希望下次與師妹合作能順利些,這樣師妹也不用遭這些罪。”


    “那就看師兄們的誠意了。


    還有,迴去給師傅帶句話,我身上的血咒到底什麽時候能解?


    還是師傅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解?”


    溫晴忽然變得強硬起來,不過與其說是硬氣,倒不如說是破罐子破摔後的孤注一擲。


    趙天和血染對此並未太過在意。


    溫晴迴到院落,從原路返迴自己的偏房。


    雲落巷子的房間內,血染眉頭緊皺,一旁的趙天憤怒地叫嚷著:“要是我們就帶這些消息迴去。


    那老家夥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說不定一個不小心,我們倆就性命不保。


    這可怎麽辦?


    都怪那個賤人,在王家待了這麽久,全是白搭。


    要不是她,我們怎會如此麻煩!”


    趙天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溫晴身上,仿佛自己毫無過錯。


    血染淡淡地看了趙天一眼,說道:“能不能先安靜會兒。”


    血染一開口。


    趙天雖不再大聲叫嚷,但仍在一旁嘟囔個不停。


    血染心中疲憊不堪,若不是一眾師兄弟中,除了趙天,其他人更不好相處。


    他又怎會選這樣一個搭檔,純粹給自己找麻煩。


    “接下來隻能靠我們自己努力了。”


    血染緩緩說道,“剛才師妹應該沒撒謊,三品煉丹師在王家地位確實不高。


    所幸師傅隻是想確認王家目前的狀況,對我們和溫晴應該也沒抱太大期望。”


    血染的話讓一旁近乎抓狂的趙天稍微冷靜了些。


    ……


    另一邊。


    溫晴剛迴到院子,便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


    她左顧右盼,卻沒看到預料中的異常情況,一切平靜如水。


    直到她走進房間。


    迴到床榻,周圍依舊安然無恙。


    過了許久,溫晴躺下,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鄭毅在屋內。


    哪怕是溫晴在房內的細微動靜,都逃不過他這個金丹真人的感知。


    見溫晴沒做什麽出格的事,鄭毅也就網開一麵。


    幾日之後。


    在修行小院裏,鄭毅沉下心神,運轉九陰還陽大法。


    每一次的吐納,都對他的境界提升大有裨益。


    時至今日,鄭毅已具備從煉氣九層突破到煉氣十層的條件。


    他本就修行過一遍,再次突破,速度自然極快。


    加之身體傷勢逐漸恢複,一切變得格外輕鬆。


    即便鄭毅不刻意修行。


    他本身的修行底蘊也足以讓他穩步提升。


    正當鄭毅思索著是否要用突破煉氣十層的契機,試探一下王妙妙的真心時。


    他的想法悄然改變。


    鄭毅覺得正好可以給生活增添些樂趣,大不了就是失去一個上品靈根女子相伴,對目前的他來說,並非什麽大事。


    但他可不希望後院起火,有個難以把控的娘子帶來麻煩。


    目前。


    鄭毅後宅中的幾位娘子,有無靈根的都有,在他的協調下,大家相處得頗為融洽。


    但若是此時有一位性格強勢的娘子加入,且未來勢必突破到築基境,很可能會給後宅帶來不必要的變數。


    所以,鄭毅覺得不妨將此次當作一次“婚檢”。


    想通此節。


    鄭毅暫時停下九陰還陽大法的運轉,將更多靈力用於修補身體損傷和神識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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