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


    在上個位麵,習慣了深入接觸之後,就去“查案”的陳樂怔了一下,飛快道:“我去上個廁所。”


    “那你穿這麽多做什麽,廁所在那邊,快去快迴。”原本側臥在床上,用手撐著頭看著他的唐鳳儀換了姿勢。


    她先是雙手撐在床上,讓身體好似一道拱橋,渾圓挺翹的屁股盡力朝後翹著,又慢慢滑向床麵趴下,就像伸了個懶腰。


    陳樂:“???”


    五個小時之後。


    饑腸轆轆的陳樂離開了唐家。


    走到門口的時候陳樂迴頭看了一眼,苦笑道:“還真是既要馬兒跑,還不給馬兒吃草啊。”


    可惜陷入熟睡的唐鳳儀聽不到他的抱怨,否則一定會問,沒有給草嗎?


    一夜無話。


    操勞了一天的陳樂晚上的睡得極其踏實。


    隔天。


    陳樂沒迴藍家,在唐鳳儀家待了一天一夜,兩人不連在一起的時間,少的可憐。這期間,陳樂還特意試了試原電影裏她趴在沙發上接亨得勒電話,朱潛龍zhui過來的名場麵。


    遺憾的是,陳樂沒有印,字是靠手寫的。


    “你在我屁股上寫了什麽?”


    “出入平安。”


    “……”唐鳳儀嗔道:“你真是個混蛋。”


    陳樂沒有辯解。


    隔天,同上。


    再隔天,同上。


    “我得走了,明天助人會開業。”晚上的時候,陳樂扶了扶腰道。


    唐鳳儀的腿還搭在他身上,她詫異道:“你不和我一起?”


    “老藍恐怕還有事情要交代給我,你自己過去,明晚見。”這兩天陳樂都有打電話去藍家,模糊的交代一下行蹤,不至於讓藍青峰覺得他失蹤了。


    看著他扶腰離開的背影,唐鳳儀的眼睛亮了一下,暗道,看你還惦不惦記關巧紅。麵對這種事,她顯然有自己解決問題的辦法。


    隻是這法子,傷敵八百,自損多少,就隻有一時下不來床的她自己清楚了。


    隔天一早,打扮的一絲不苟的藍青峰早早的就等在門口,陳樂還是照例打了一趟拳,才換了身衣服跟他一起出門。


    藍青峰看著被西服襯得豐神俊逸的陳樂,猶豫了一下問道:“陳兄弟,一會兒你要不要說兩句?”


    “我就不說了,不善言辭,全都交給你了。”陳樂迴道。


    藍青峰點點頭,絲毫不在意陳樂的拒絕,他好奇道:“我怎麽今兒看你打拳,動作不如以前那麽行雲流水,又有精進?”


    不是,是腰有些跟不上。


    陳樂說道:“是我在改良拳路。”


    藍青峰驚訝道:“陳兄弟,你這是要奔著一代宗師去啊。”


    “沒那麽誇張。”


    兩人聊著天,很快到了內務部街。


    藍青峰的車一停下,就有人圍了過來恭賀,陳樂今天的任務就是跟在藍青峰後麵,衝到場的人微笑和點頭。


    吉時一到,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主持人將擴音器交到了藍青峰手裏,隻見他攤開稿子,大聲念道:“舍己為人苦救難助人會,今天,成立了!……”


    後麵的客套話陳樂一個字沒往耳朵裏去,他在思考是一會兒還是等晚上酒會結束,再和藍青峰說丙叔團夥的事。


    終於應酬完從人堆裏鑽出來的藍青峰遞了一杯紅酒給陳樂,和他碰了碰杯道:“陳兄弟,這是你我兄弟合作的第一份事業,一定要幹好,幹大。”


    “好。”還在斟酌時機的陳樂心不在焉道。


    “對了,你的舞伴找到了嗎,沒有的話,我替你安排。”藍青峰顯然還沒忘了愛新覺羅的事。


    陳樂迴道:“已經找到了,我去做洋服的時候…”


    “你找了關巧紅關小姐?”陳樂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道。


    陳樂看了他一眼,搖頭道:“那倒不是,是她的一個客人,我去做衣服的正好碰到。唐小姐活…恩,人很好,又是個直腸子,還很熱心。”


    藍青峰還想說什麽,但又有人來了,他隻好先去招待。


    陳樂給了他一個辛苦的眼神,然後偷偷的溜號了。反正該拍的照片,藍青峰花錢請來的記者早已拍完了,不耽誤事。


    他去見了月牙紅。


    這是靚仔樂一貫的習慣,從不顧此失彼,一碗水必須端平。


    月牙紅也是個直腸子。


    五點半,收拾妥當的陳樂先迴了藍家,之後和藍青峰一起出門。


    車子一路駛入東交民巷的六國飯店。


    它是由英國人於1905年建的,英法美德日俄六國合資,所以取名六國飯店。原電影裏,藍青峰之所以把張將軍送到這裏就確保安全,是因為這裏是使館區,各國公使、官員以及上層人士住宿、餐飲、娛樂的地方。


    酒會的氛圍比早上的開張慶典更自由,藍青峰也不用像朵交際花那樣左右逢源,他點了根雪茄坐在陳樂旁邊不解道:“陳兄弟,我怎麽覺得你看上去比早上更疲憊。”


    沒辦法,勞碌命。


    “恩,用腦過度。”陳樂說道。


    “這我得說你,凡事都有個過程,不能急於求成。鐵杵磨成針的故事你知道嗎,你得學他有個長遠的規劃。今天磨多少,明天磨多少,見好就收,這事兒才能長久。”藍青峰勸誡道。


    一點都不想細的陳樂:“……”


    陳樂剛準備說話,和一眾“太太團”交流完的唐鳳儀朝這邊走了過來,她優雅的坐在陳樂身邊,一臉崇拜的望著自己身邊的年輕男人。


    “這位是?”藍青峰好奇道。


    “唐小姐。鳳儀,這是我常跟你說起的藍先生。”陳樂替他們介紹道。


    藍青峰朝唐鳳儀問道:“唐小姐,他都說我什麽?”


    “說您厚道。”唐鳳儀笑道。


    “準確!”藍青峰一拍大腿道。


    藍青峰問道,“對了唐小姐,您是從事什麽工作的?”


    陳樂打斷道道:“怎麽,你還改了調查戶口?等這邊結束,我有點正經事跟你說。”


    “正經事要緊,他們聊他們的,我們換個地方。唐小姐和我們一起?”藍青峰雖然是朝唐鳳儀問的,但實際要問的人是陳樂。


    唐鳳儀說道:“你們男人的事我可不參與,我就在這兒。”


    “這話不對,要是男人的事女人都不參與,人類可就滅絕了。”手裏拿著雪茄的藍青峰說道。


    唐鳳儀俏臉一紅,嗔怒交加道:“藍先生,我以為你是個體麵人呢。”


    “可能是喝了酒。”陳樂無奈解釋了一句,然後說道:“要是覺得無聊就先迴去,我遲點再去找你。”


    “那我去車上等你。”唐鳳儀迴道。


    等他陳樂送完她迴來,藍青峰忍不住道:“陳兄弟,你和唐小姐是?”


    “就知道瞞不過你,她是我表妹。”陳樂感慨道。


    藍青峰皺眉道:“看著不像啊,怎麽個表法?”


    “沒一點血緣關係那種。”陳樂迴了一句之後道:“不說這個了,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把事情跟你說一遍。”


    “懂了。”


    ……


    藍青峰找了個包間,陳樂把丙叔控製叫花子團,以及采生折割的事說了一遍。等他說完,包間裏已經煙霧繚繞。


    煙是藍青峰抽的,陳樂在吸二手煙。


    “這個事不大。”半晌,藍青峰說道。


    陳樂點點頭,迴道:“但影響很惡劣。”


    “你想怎麽做?”


    “連根拔除。然後做好宣傳,這是我們助人會做的第一件事,得辦的漂亮。”陳樂想了想說道。


    藍青峰說道:“這也不難,就兩個字,花錢,找人。”


    “沒有錢?”


    “有。”


    “沒有人?”


    “也有。”


    陳樂問道:“那困難在哪?”


    “難在功勞給誰。”藍青峰抽了口雪茄道。


    “助人會啊。”陳樂理所當然道:“隻要報導宣傳得當,舍己為人救苦救難助人會的名頭,在四九城就算一炮打響了。”


    提到炮字,陳樂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坐的太久,腰酸。


    藍青峰不置可否道:“助人會要功勞作用不大,陳兄弟,你在警署有人嗎?”


    他這麽說,陳樂已經猜到他在打什麽主意了,心底心思急轉,但麵上不露聲色道:“我連北京城警署的門朝哪開都不知道。”


    “這麽辦,我有一個人選,他恰好是警察,功勞助人會一份,他一份。”藍青峰說道。


    陳樂問道:“是什麽人?”


    “李潛龍。有想法有野心,他上去了,以後能幫得上我們的忙。”藍青峰沒有隱瞞。


    這麽巧?


    “李?我這兩天聽人說了一個叫朱潛龍的。”陳樂疑惑道。


    “一個人,之前姓李現在姓朱。成大事要有名目,時機到了,我得讓他認祖歸宗。”藍青峰壓低聲音道。


    原電影裏,開頭朱潛龍和根本去殺師父,說他不再隨師父姓李了,以後姓朱,是得了高人指點。


    很明顯,這個高人就多半和藍青峰有關。


    藍青峰在十五年後拿了幅朱元璋畫像,讓朱潛龍“認祖歸宗”。為的是讓他能名正言順的扛起大旗,但那個時候的朱潛龍,想的是走溥儀的路子,做日本人的傀儡皇帝。


    所以藍青峰這一盤二十年的大棋,在根子上因為識人不明,沒下好。殺亨得勒和根本交易換來的名單隻有一個朱潛龍的名字,原因也是如此。


    好在還有個李天然,不然就滿盤皆輸。


    陳樂幽幽道:“你換個人,這個人我遲早要殺。”


    藍青峰怔住,忙道:“你和他有仇?”


    “有。”迴了一句,陳樂再次說道:“老藍,我跟你打個賭,北洋政府早晚得垮台,靠他們完成國家統一,沒戲。”


    聞言,藍青峰的神色微變,皺眉道:“你是老蔣的人?”


    這會兒北伐戰爭雖然還沒開始打,但有些事,並非沒有苗頭。


    “沒有的事,不然我不會和你搭台子唱助人會的戲。”陳樂淡淡道。


    “人你非殺不可?”


    “非殺不可。”


    藍青峰眉頭擰成了川字,半晌才道:“兄弟,你把人殺了,我的計劃就全亂了,我得想想,這事太大。”


    “亂不了。我把人殺了,你再找一個,還叫朱潛龍。但我得提醒你,得找一個知根知底、信的過的。”陳樂看著他道:“你圖的太大,不能出差錯。”


    藍青峰眼睛一亮,但很快搖頭道:“不行,他那個麵相,萬中無一,旁人來不了。”


    “活人還能叫尿憋死?”


    你丫能在畫像上添兩撇胡子,就不能來個改頭換麵?退一萬步說,朱元璋那麽多畫像,你非得拿最醜的一幅說事?


    藍青峰一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奇道:“兄弟,我怎麽覺得,我那點心思你全知道?”


    “來之前不知道,是湊巧在你書房看到了一幅太祖畫像,之前又遠遠看過一眼朱潛龍。又聽你說讓他認祖歸宗,我這才猜到你在打什麽主意。”陳樂的解釋不算太牽強。


    “……”


    “我得再想想。”


    陳樂問道:“多久?”


    藍青峰豎起一根手指道:“兩天。”


    ……


    和藍青峰談完,陳樂就離開六國飯店,上了唐鳳儀的車。


    “怎麽還不走?”上了車發現唐鳳儀一點啟動車子的意思都沒有,陳樂奇怪道。


    這個時間,外頭隻有昏暗的路燈發光,陳樂說完就到一雙散發著熱切光芒的瞳孔,感覺比路燈要亮堂的多。


    它的主人的聲音甜的發膩道:“親愛的,我在車裏看了十分鍾,周圍沒人。”


    陳樂:“???”


    如果有人路過,就會看到不遠處的林蔭路上,有輛小車在規律的震動,而且時不時發出點聲響。


    “你這樣不好。”入了賢的陳樂感歎道。


    翹著屁股從後座爬向駕駛位的唐鳳儀扭頭道:“你沒有盡興?”


    陳樂:“……”


    “沒事了,你開車吧。”陳樂麵無表情道。


    沒多久,陳樂就開始後悔讓她開車的決定,因為唐鳳儀把他帶迴了她家。然後一夜無話,全是…


    隔天一早。


    看著絲毫沒有離開意思的唐鳳儀不太確定道:“你今天沒事?”


    “沒事。”陳樂篤定道。


    聞言,唐鳳儀眼角微顫,故作鎮定道:“我去給你做早飯?”


    “吃飯的事不急,一日之計在於晨。”陳樂微笑道。


    唐鳳儀:“……”


    她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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