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蕾思索了一個晚上,她不得不要這樣做。

    正當她要踏出儲秀宮門口時,鍾綺夢在後麵叫住她:“若蕾,你要去哪?”楊若蕾不由地停下來,鍾綺夢可曾是她的好友啊!但她是自私的,為了自己,什麽都得拋棄了。

    楊若蕾轉過身,一麵不屑的笑容:“怎麽?綺夢,如此關心我?”

    鍾綺夢悲哀地說:“若蕾,難道你就不能這樣下去嗎?恢複以前的你好不好?”楊若蕾失聲地大笑:“不好!你可是說得好聽,人變了,就不可能再迴到從前。你,鍾綺夢,別再假惺惺裝好人,我真你快滾開,好讓我少一個對手。”說完,她就“哼”的一聲走出儲秀宮。

    “若蕾!”鍾綺夢再也忍不住跌坐下來,淚水模糊了眼睛。她在心中不斷地唿喊,天那!那個從前溫柔開朗,善良美好的若蕾到底去哪了?難道她忘了彼此之間真誠的友誼?隻為爬上妃子之位而不擇手段?

    死亡的氣息逐漸包圍了鍾綺夢,友誼的破滅不再遙遠!

    薈萃宮

    菀彩給淳於伊薈泡了一杯茉莉花茶,守在門口的奴才走進來道:“稟告薈妃娘娘,儲秀宮秀女楊若蕾求見。”淳於伊薈放下茶杯,閉目養神說:“宣她進來吧。”

    楊若蕾走到淳於伊薈前,行禮道:“楊若蕾參見娘娘!”淳於伊薈輕輕地說:“起來。菀彩,給楊秀女拿張椅子來吧。”楊若蕾推辭說:“娘娘不用了。”

    淳於伊薈張開眼:“本宮好生奇怪,楊秀女因何事來找本宮?”楊若蕾看了下周圍說:“娘娘,恐怕人多我不好講。”淳於伊薈喝了口茶說:“都退下吧!”當門關上時,房間裏隻剩下淳於伊薈和楊若蕾兩個人。

    楊若蕾這才說:“我希望娘娘能與我合作。”淳於伊薈玩弄手中的指戒,邊說:“嗬嗬,楊秀女,本宮要是和你合作,有什麽益處啊?”楊若蕾反倒一笑說:“娘娘,我們可是有同一個敵人,戴小萱。除掉她,對我們可是極大的益處。”

    淳於伊薈繼續把玩著說:“唷!難得也有人不喜歡戴小萱哩,好!本宮就跟你合作試試看。”楊若蕾抹上一絲媚笑:“謝過娘娘,我先退下了。”

    看著楊若蕾走出門口,淳於伊薈停下把玩來,想著這楊若蕾是否真的能靠得住。不過也無礙,多一枚棋子除掉戴小萱,也許是有利而無害。

    一天的訓練後,戴小萱坐在鍾綺夢的旁邊,想讓鍾綺夢繡對鴛鴦送給她,所以靜靜地坐著看著鍾綺夢如何去繡。

    看到鍾綺夢心不在焉地繡著,戴小萱忍不住喊停。鍾綺夢好像從那裏夢遊迴來似的問:“小主,怎麽了?”

    戴小萱將繡布拿到自己手裏說:“綺夢同學,難道這一團雲能變成鴛鴦嗎?”鍾綺夢看到繡布上的一團金黃的線堆,不好意思地說:“我完全繡錯了,你等一下,我再拿一塊手絹重繡。”戴小萱拉住鍾綺夢:“呃,不用了,你這樣心不在焉的,是有什麽心事嗎?”

    鍾綺夢坐下來,搖搖頭。戴小萱放下繡布說:“沒有就好。”鍾綺夢突然問戴小萱:“小主,如果有一個曾是你的摯友,她讓你喝下一碗毒藥,你會如何讓去做?”

    戴小萱思索著說:“我想,我不會喝那碗東西吧。”鍾綺夢顫抖著說:“可我會心甘情願地喝下去,隻為換迴她的迴頭。”戴小萱感到好像有什麽不對勁似的看向鍾綺夢。

    “小主,你脖子上有鏈子?”鍾綺夢岔開話題,戴小萱掏出那個白蓮花:“這是一條白蓮吊墜項鏈。”鍾綺夢伸手撫了下白蓮上的花瓣:“感覺好熟悉,記得家裏有一副老畫像,上麵畫的傾城女子也戴了一條項鏈,跟小主的一模一樣。”

    戴小萱忙問:“那,這畫中的女子是誰呀?”鍾綺夢搖頭說:“不知道,畫上沒一字,也沒一個印章,後來再想找這幅畫時,它已經不見了。”

    “哦”,戴小萱把白蓮花放迴衣服裏,小樂子和芊婉雙雙從門口走進來,芊婉叫了聲小姐,然後小樂子就說:“小主,外麵有兩個人說是給你送東西來了。”

    送東西給我?戴小萱帶著疑惑地說:“讓他們進來。“

    兩個穿統一奴才裝的人走進來,一個人呈上一封信說:“小主,這是我們主子要給你的。”戴小萱接過信拆開來看,越看越無奈。原來是上官朗熙那家夥,說要給戴小萱送些東西來。那好吧!戴小萱放下信,看看帶來了什麽。

    剛才呈信的奴才又呈上一包用絲巾包著的東西。戴小萱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頭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十字路口。是花瓣,雖說是藍鈴子的花瓣,但算什麽跟什麽的禮物啊?

    另外一個接著說:“小主,我們的主人讓我們每天給小主呈上一樣風味小吃,今天就端來了第一樣。”戴小萱聽到吃的就立刻眉笑眼開,還對鍾綺夢說:“綺夢,咱們一起吃吧。”然後一揮手說:“你快把蓋子打開啊!”

    “嘎~~嘎~~”一片烏鴉飛過,再來一陣臭味。

    鍾綺夢邊捂著鼻子邊說:“小主,是臭豆腐。”戴小萱忍著臭味站起來:“快!快把這東西拿出去!熏死人了!”

    過了一會兒,戴小萱才完全咬牙切齒地自語說:“好你個上官朗熙,耍我玩呀你!”

    呈完花瓣的奴才沒走,他又呈上一支玉蘭釵:“小主,這是主子最後要送你的。”戴小萱接過釵子,虧他還有點良心,唿~~氣死人了!

    花瓣讓芊婉拿去風幹放進盒子裏,戴小萱躺在床上,又思索白天的事。鍾綺夢真的很不對勁,像有什麽重大的心事。芊婉吹熄蠟燭說:“小姐,該睡了。”戴小萱應了聲,閉上眼,或許明天會發生什麽意想不到的事。

    楊若蕾拿著一包東西,在黑暗中摸索著走出儲秀宮。睡不著的鍾綺夢想要出廳裏走走,看到楊若蕾走出儲秀宮,便小心地跟上去。

    一路跟到了禦膳房,楊若蕾走到門前,看了看四周,推開門進去。鍾綺夢走到門旁,聽到了她不可置信的話。

    楊若蕾將這一包東西還有一錠黃金遞到一個廚子手裏說:“你明天做早膳時,將這一包東西放到萱小主的粥裏,你放心,這個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鍾綺夢捂住嘴,她不相信,若蕾真的變到這個程度了。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迴到儲秀宮,關上自己的房門時已經忍不住哭起來。

    可是她哭是哭。還得想辦法救戴小萱啊。她立馬找出布絹還有針,彩線忙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將繡好的布絹放在胸前。她記得自己說過,即使給的是毒藥,她都會心甘情願地喝下去。

    第二天早上,所有的秀女都圍在一張桌子吃早飯。唯有楊若蕾自己坐在另一張桌子上,反倒怡然自得。

    婢女們給各個秀女一一端上一碗瑤柱粥。戴小萱剛要用勺子吃上一口時,鍾綺夢製止說:“小萱,等一下!”戴小萱有點不明白地看向鍾綺夢,更多是因為鍾綺夢是第一次戴小萱名:小萱。

    鍾綺夢微笑著拿出那塊手絹說:“你看,你讓我繡的鴛鴦我繡好了。”戴小萱接過手絹。

    手絹上除了有一對精致的鴛鴦外,還繡著“塵世瀟灑來去,不留一絲遺憾”十二個紅字。這一字一字似乎在預示著什麽,但戴小萱又想不出什麽來。

    鍾綺夢對戴小萱說:“小萱,作為報酬,我給你手絹,你就把你的那碗粥讓給我吧。”戴小萱說:“為什麽呀?你的不一樣嗎?”鍾綺夢搖搖頭:“不,你看,你那碗瑤柱還有蔥花放得比我那碗還多。”

    戴小萱吐了吐舌頭:“用不著這麽挑剔吧?待會兒給你放多點就是了。”鍾綺夢已經急不可耐地端起戴小萱的那碗粥:“我喝了。”

    鍾綺夢悲哀地看了一眼默默的楊若蕾,眼一閉,顧不上燙把粥喝下去,戴小萱仿佛看到鍾綺夢若有淚落下。

    “呯!”碗摔到地上碎成一片,戴小萱扶住倒在她肩上的鍾綺夢,不斷地搖似乎瞬間沉睡的鍾綺夢:“綺夢!綺夢!你醒醒!”

    其他的秀女都圍上來,不斷地叫著鍾綺夢的名字,戴小萱抬起頭說:“芊婉,快宣太醫!”芊婉忙一路小跑地出了儲秀宮。

    小樂子上前探了探鍾綺夢的鼻息說:“小主,鍾秀女沒氣了!”

    “什麽?!”這消息使戴小萱快要暈過去了,恍惚中似什麽都明白了。

    先前鍾綺夢為什麽讓她不恨楊若蕾,昨天綺夢的心不在焉,還有手絹上的十二個紅字,搶她的粥喝,都是因為綺夢當了自己的替死鬼啊!

    戴小萱幽怨又有點憤恨的目光看向楊若蕾,別的秀女也跟著看過去。楊若蕾卻嫵媚一笑,若無其事地說:“小主難道指望我做的嗎?”戴小萱又氣又難過,低頭眼淚落下來,簌簌地落到鍾綺夢送的手絹上。

    別的秀女也哭起來,畢竟相處不止一天兩天了,難免會傷情。誰都沒察覺楊若蕾的嫵媚一笑帶有好幾絲的痛苦。

    對不起。她隻能在心中說。

    秀女們和戴小萱得到批準,出宮給鍾綺夢下葬。

    來到墓地時,鍾綺夢的爹娘都悲痛欲絕,不斷地唿喊鍾綺夢的小名。秀女們和戴小萱難過地看著這一幕,白發人送黑發人,有誰不痛?

    戴小萱和秀女們跪在坑邊,一捧一捧地把泥土放下去,又有些人又忍不住哭起來。戴小萱閉上眼,雙手合十,在心中祈禱:

    眼淚會傾聽塵世的聲音,化作溫暖的翅膀,帶著綺夢飛向美好國度!

    把鍾綺夢葬好後,秀女們扶著鍾綺夢悲傷的爹娘,一步步地向迴走。戴小萱走在最後,她迴頭看後麵,鍾綺夢的墓堆上頓時盛開千萬朵鮮豔的花,戴小萱欣慰地一笑。

    安息了,綺夢。

    楊若蕾捧著一束花,走到鍾綺夢的碑前,撫著碑上一個一個的紅字,覺得自己突然好生悲涼。“楊若蕾,你可是想起你的摯友了!”戴小萱的聲音讓楊若蕾轉過身來:“戴小萱,你不是走了麽?”

    戴小萱迴答說:“見到你我就又迴來了。”楊若蕾冷冷地一笑:“我知道你恨我。”戴小萱否認說:“不,你錯了,我不恨你,知道為什麽嗎?是因為綺夢讓我不要恨你的,你應該為你失去一個摯友而感到惋惜!”

    楊若蕾眼一閉,調整好自己的心情,然後說:“戴小萱,你沒資格說我,也輪不到你說我!”楊若蕾走向戴小萱,與她擦肩而過時,楊若蕾媚笑著在旁邊說:“戴小萱,我不會輸給你的,你等著瞧!”

    戴小萱轉過身,楊若蕾已經下了台階。她開始有些惆悵,以後的路該如何走?

    晚上,戴小萱坐在窗前,燭光搖曳,她拿起手邊已經風幹的花環自語著說:“都是因為你吖!要不是你,我還不受這痛苦呢!唉,真該死!”

    “小姐,又有人送東西來了。”芊婉推開門對戴小萱說,戴小萱有氣沒力地道:“讓他拿進來吧。”

    一個奴才端進來一盤東西,拿開蓋子,像是炸的東西。戴小萱接過盤子,還是化悲憤為力量呀!吃東西吧,別跟東西過不去!

    戴小萱拿起一個吃起來,吃得津津有味的。她吃過一個後招唿芊婉說:“芊婉,你來吃一個,這個又香又脆的。”芊婉也拿起一個嚐了嚐,讚同地說:“這炸的真好吃!”戴小萱又拿起一個,心想著姓上官名朗熙的小樣是良心發現了。

    這樣的小吃才是風味嘛!

    拿東西的奴才看戴小萱吃得香,才報上名來:“小主,這是莉州的小吃,炸蟋蟀!”

    蟋……蟋蟀?還真是的,這盤東西仔細看看真的有些昆蟲樣。戴小萱和芊婉立馬扣喉,想把吃下的吐出來。戴小萱扭成個苦瓜樣的,這混蛋上官朗熙,他說不準還在哪裏偷笑呢!

    戴小萱喝了n杯茶水後才說:“你還是把這東西端出去,啊,不,端迴給你的主子!”端東西的奴才應了聲,沮喪著臉走出了門口。戴小萱轉身繼續趴在窗前,想起自己吃下了兩隻蟋蟀就覺得惡心,黑夜的空氣傳來陣陣的簫聲。

    很熟悉的聲音。

    是寧辰遠的簫聲!戴小萱轉頭問芊婉:“芊婉你也聽到簫聲了吧?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嗎?”芊婉認真地聽了好一會,說:“好像是在儲秀宮旁的小亭傳來的。”

    戴小萱忙披上件外衣,然後說:“芊婉,我出去一會兒,你累了就先睡吧。”芊婉想叫住戴小萱,戴小萱已經關上門出去了。

    “儲秀宮旁的小亭……”戴小萱邊走邊順著牆找那個小亭。她在小亭不遠的地方停下來,微微側了她的頭,有點莫名地看著寧辰遠。

    寧辰遠坐在小亭裏,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憂情的簫聲在水上飄蕩。他正在想自己的簫聲能不能把她吸引出來?他很希望這首《長相思》能代表他的心聲,傳達到她的心裏。

    憂傷?鬱悶?戴小萱在思索這寧辰遠為何在這樣寧靜的環境下吹著這樣的曲子,讓她也好納悶哦!

    “寧辰遠!”戴小萱忍不住走過去叫了聲,寧辰遠一驚,想不到她真的來了。

    戴小萱在他的對麵坐下來,看著亭下的湖水說:“寧辰遠,你吹的曲子讓我想起好多近來發生的事情。”寧辰遠知道是鍾綺夢的事,明白地說:“我知道,死人已死矣,不必再哀傷了。”

    “可是綺夢她開始好好的,卻一瞬間就睡著了,再也沒醒來,這都是因為我。”戴小萱的肩膀微微顫抖,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寧辰遠被戴小萱突如其來的哭泣嚇了一跳,他撫著戴小萱的頭說:“哭吧,肩膀借你用。”戴小萱被悲傷籠罩著,隻想現在有一個岸供她暫時的停泊。她埋在寧辰遠肩上低聲痛苦,把壓抑的情感發泄出來。

    淳於伊薈在離小亭的不遠處走著,後麵跟著菀彩,正打算到和寧宮拜見淳於慈雅,看到小亭裏的兩個人停下來。

    菀彩也跟著看過去,然後說:“咦?娘娘,那不是寧大人和萱小主嗎?”淳於伊薈輕輕一笑:“當然是,這不,本宮可有好戲看了。”

    心洢親自捧著一壺燉燕窩去找戴小萱,當聽到儲秀宮發生那麽的一件事後,就立刻想到小萱肯定會傷心難過的。本來是要和窅妃一起去的。但窅妃在練舞,也不好意思打擾,所以隻好自己一個來找戴小萱咯!

    她走到儲秀宮附近。看到淳於伊薈,便走上前想要譏諷一下,問問她進來皇帝哥哥有沒有來找她。

    誰料淳於伊薈先開口說:“唷!心洢也來啦!”心洢不卑不亢地說:“哎!我也沒想到會見到薈兒表姐你哦!不過,薈兒表姐反正也是閑著,見到也不出奇。”

    淳於伊薈招牌似的甜甜一笑,無窮陰謀在笑容中:“心洢你這話就不對了。想想心洢你也喜歡寧辰遠這麽久了,可寧辰遠卻不聞不理的,真是造孽啦!”

    心洢無所謂地反駁道:“薈兒表姐你不也是一樣嗎?”淳於伊薈指了指小亭說:“看來,你還蒙在鼓裏頭呢!”心洢看向小亭,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心裏立刻亂如麻,手也不聽使喚地顫抖。

    終於,捧著的燕窩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呯!”的聲音。

    泰坦尼克號要撞冰山的日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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