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奉天監需摒棄前塵,從今而後,你名為司鏡。”


    “阿鏡,你既是我的徒弟,必要謹記門規,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男子的情愛。”


    “師傅……咳要走了,奉天監就交給你了,阿鏡、記得師傅告誡你的話,一定……”


    司鏡倏然睜開眼,接著長舒了一口氣,這些日子的確有些累到,為了抵抗大還丹反噬的藥性,她不得不反複試煉,竟不慎睡了過去,隻是沒料到竟然會做夢,還是關於師傅的夢。


    她已很久沒有夢到過師傅了。


    阿鏡。


    除了師傅以為,如今還有一個人會用輕佻如水的嗓音這樣喚她。


    司鏡閉了閉眼,覺得有些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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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鏡。”


    司鏡一動未動,隻當是錯覺,直到有溫熱的鼻息噴到她的臉側,那纏綿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阿鏡。”


    司鏡立刻睜開眼,下意識的移開身子,再迴頭,眉眼英俊又帶著陰騭的高大男子站在對麵,麵上含笑,滿含曖昧之意。


    “阿鏡想什麽這樣入迷,莫不是在思念我?”


    司鏡心口一跳,吞咽了下竟沒能立刻否認。


    這反應落入高殷眼裏立刻成為驚喜,那雙淺淡的眸色乍然生光,明亮如輝,他伸出手去拉她,“我的阿鏡。”


    在他要抓住她時,司鏡迴過神,馬上躲開了,高聲道:“殿下請慎行。”


    “切,真是口是心非。”高殷臉色的笑消去了,也沒再追逐,懶洋洋的斜靠坐下,一隻手支著下顎,歪頭看著司鏡,好似賞畫。


    司鏡見天色還早,並未入夜,這不是高殷來的時辰,不禁奇怪:“殿下怎會這個時辰過來。”


    “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高殷對於自己的想法從不掩飾,反正這女人也不會害羞。“我看你最近累的很,其實,你也不必這麽上心。”


    司鏡麵色凝重,自然明白高殷的意思,“我身為國師,決不能眼看著帝王衰落。”


    高殷唇角一勾,曖昧道:“若是阿鏡以後能對我也這麽上心就好,不過我肯定舍不得你這麽辛勞,你隻享受即可。”


    司鏡對於他的調戲置若罔聞,冷漠的眸光一掃,認真起來:“去年在除夕宴上,殿下到底對陛下說了什麽,才會令他如此在意,甚至寧願要服下大還丹來恢複身體?”


    “阿鏡好奇呀,可這天下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你問我,我就要白白的告訴你?我可不做賠本買賣。”


    司鏡的神情立刻沉了下來,猜測高殷要提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要求。


    誰料,他索要的條件簡單極了,簡單到,讓司鏡都起疑了,這是那個在她麵前滿嘴胡言、毫無廉恥的人麽。


    高殷鳳眼一眯,“阿鏡給我號個脈,我就告訴你。”


    司鏡謹慎地盯了他一會兒,對方好整以暇地笑著,看這模樣,誰能相信這是當今嗜殺的血厲太子,任誰都會猜測是不是高殷的雙胞兄弟。


    罷了,試一試吧。司鏡在心裏道。


    她走上前,半跪在高殷麵前,這個姿勢是對他的尊敬,也能令自己隨時避開他的攻勢。


    在司鏡靠近後,高殷聞到一股淡淡的冷香味道,目光細致的從司鏡清冷的容顏到雪白的脖頸,她的肌膚很白,可能是少見日光,帶著一股通透,他甚至能看到下麵的青色血管,細細的,想讓人咬上一口。


    司鏡纖細修長的手指掀開高殷的衣袖,兩根手指搭在上麵,涼涼的溫度刺得人舒服極了,高殷體溫比常人要高,因此碰到司鏡時總覺得涼意沁沁,快意的很。


    他的手掌突如其來的移上,五指一攏就抓住了司鏡的手。


    沒等司鏡發作,他先開口倒打一耙,“我又沒說現在,阿鏡心急什麽呢。”嘴上這麽說,手上的力道卻一點不鬆。


    熱燙的溫度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背,司鏡感覺若是再被抓上片刻,她的手上就會和腕上的疤痕一樣,落下一個用不消除的烙印。


    於是她使了個巧勁,飛快的脫離高殷的禁錮,也是他沒想糾纏,竟也鬆開了她。


    等她退到幾步之外後,高殷竟然依舊坐在原地,實在是……太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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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沒等司鏡催促,他主動開口:“阿鏡想知道我那時說了什麽呀?其實真的沒什麽,除夕之宴我隻是感懷了下威鐵營的將士,他們奮戰沙場,有沒有和家人團聚罷了。誰知那位突然就發了火。”


    司鏡一動細眉,心道原來如此。


    高殷歸京後行事猖狂,陛下得知他對自己的異動本就不滿,再加上他施壓去了五皇子的監國之職,自己順利接應,如今雲大將軍早已身退,國中無大將,唯有高殷一人率領威鐵營,如今看來,可不是他想要這皇位,便可順理成章的逼陛下退位,難怪陛下一定要服下大還丹好重新掌管朝政,可反噬太快,來不及動作已又倒下。


    這其中,到底高殷做了多少?


    司鏡眸光微寒,這時,門外突然有異動,一人叩門,道:“國師大人。”


    司鏡看了高殷一眼,示意他避開。


    高殷懶洋洋的起身,就這樣,司鏡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動作快些,他心道哪有人敢這麽給他臉色看,隻不過依舊加快速度,站在藏身之地。


    待他躲好,司鏡冷聲道:“進。”


    一道童進來,躬身行禮,道:“國師大人,宮裏來人請您即刻入宮。”


    “我知道了。”


    道童轉身離去,一關上門,司鏡迴首審視著已經出來的高殷。


    這質問的表情啊,好像是在逼問是不是偷腥丈夫的妻子似得,他忍不住笑了下,司鏡的眼神更冷了。


    高殷無辜的聳肩,“不關我事呢。”


    宮裏這麽來催,顯然是高淵出事了,可高殷說不是他,難不成是又有反噬了?


    司鏡立刻要起身離開,背過身後,聽到高殷突然來了句:“剛剛那樣,我們好像偷情的眷侶呢,有意思,原來阿鏡緊張的時候手會抖一下。”


    這人又在胡言亂語什麽!


    司鏡轉過身要冷斥,一轉頭,她的臉頰擦到了什麽,而後看到高殷摸著雙唇竊笑,便明白過來了,她麵無表情的擦了擦臉頰。


    高殷臉上有幾分無奈,歎了句:“你這女人真是不解風情,臉紅一下難道會死。”


    “也許吧,我這般無趣,殿下還是早些放棄為好。”司鏡冷冷道。


    “不,我偏喜歡阿鏡。”


    唯她一人麽。


    不可否認的,司鏡感覺到胸腔有一股暖流在湧動,她狠狠地壓抑住,不再和他糾纏,這次利落離去,沒再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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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鏡入宮後,禦醫已診治完畢,王公公臉色白的和個死人似的,上前給司鏡行禮。


    司鏡問:“陛下如何?”


    王無常歎了一聲,低聲道:“陛下無事,已睡過去了,禦醫診治後說是無事,不過……不知哪個作死的,竟在香爐裏投了迷情之物,這才鬧了起來。”


    “迷情之物?”按照高淵如今的身體,是不能行房的,難不成是某位妃嬪起了異心,這樣太不要命了,首當其衝的,司鏡想到的是榮妃。


    然而事情比司鏡想的要複雜的多,王無常道:“當時陛下正在見一位民女,若不是陛下提早發覺,指不定要傳出什麽謠言出來,要知道那位可是端王的心尖人……老奴多嘴了,國師大人恕罪。”


    “你等等,”司鏡冷聲發問,“你說陛下見了誰?”


    “這……罷了,老奴就告訴大人吧,是一位姓林的小姐。”


    如今京中與端王傳言甚多的女子,又是姓林的,司鏡立刻知道對方是林琅。


    在探查高淵身體無異後,司鏡立刻出宮,據說林琅被沈連卿接走了,可既然皇帝都中了迷香,那林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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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林琅去撕扯沈連卿的衣服時,他心中直喊不妙,隻能用力抱住她,讓她不要亂動,他粗喘著在她耳邊勸道:“琅兒,不要動,再等等,我不想你我如此……”


    沈連卿生於世家,骨子裏也是尊於禮,而且心中憐愛林琅,不想讓兩人這麽輕易行事,而且這對林琅的名聲有礙,縱然他對她愛深,也不忍她日後會被人用此時羞辱,因此他隻能製住她。


    可此時的林琅已經意亂,根本聽不清沈連卿在說什麽,在發覺無法扯動他的衣服後,便開始解自己的衣衫。


    軟嬌美人在懷,衣衫翻動,白膚映雪,沈連卿真的覺得這是此生最大的考驗,比起熬毒更讓人難以忍耐。


    而且她還在央求,聲音顫顫,“卿卿,我熱……幫幫我……”


    沈連卿真恨不得自己也幹脆中藥好了,就沒那麽多顧慮了!


    “琅兒,你別……”


    真覺得本末倒置,自己像是個被人壓的女人,林琅倒是來強的那位了。


    沈連卿還有心思調笑,林琅那邊已等不得,她覺得全身都著了火,隻有麵前的人能幫他,因此迫不及待的上前,想去吻他。


    沈連卿躲避不及,被她親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冷聲,“是我。”


    馬車一頓停了下來,馬夫下車連忙跪下:“國師大人。”


    司鏡站在車前,敏感的聽到裏麵有異動,她不禁咳了一聲,“殿下,是我,若是不便,您可點穴。”


    對呀,還有這個!


    沈連卿真是沒想到,於是伸出一指,按在林琅穴上,她立刻昏睡過去。


    等他掀開車簾,豁然感到外麵的溫度竟比車廂內冷了許多,而後反應過來,其實,是自己太熱了。


    司鏡搭眼看了下,見兩人臉色芳菲,裏麵林琅的衣服更是鬆動,她立刻飛給了沈連卿一個冷寒的眼神,簡直能凍死人。


    沈連卿百口莫辯,隻能勉強提了個笑。


    司鏡知道這事自己不好管,扔給他一個藥丸,囑咐一句後便離開了。


    沈連卿拿著藥丸,望著昏睡的林琅默默地歎了一聲:小姑娘莫不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


    這藥是喂還是不喂?


    把他弄得這麽狠,就這麽放過了,還真有點不甘心。


    他一隻手按下雙腿間的昂起,無可奈何的低歎:兄弟,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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