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掌櫃,請你冷靜!”


    “羅掌櫃你先冷靜下來……”


    “……”


    酒樓小二站在屋外,聽著裏麵言大山那震破耳膜的吼叫聲,他……茫然了!


    到底誰應該冷靜?


    自蘇賢他們強闖進去後,小二就隻聽見過掌櫃的一句話:“你們幹什麽?”


    隨即就沒了掌櫃的聲音。


    剩下的全是言大山那粗豪的嗓門,震耳欲聾。


    ……


    屋內。


    言大山那兩條女子大腿那麽粗的臂膀,死死鉗著羅掌櫃的兩肩,青筋暴起,拚命搖晃著羅掌櫃的肩膀與腦袋。


    同時不斷吼道:“羅掌櫃請你先冷靜……”


    一旁,蘇賢站在那裏。


    楊芷蘭與唐淑靜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宛若兩個女保鏢。


    實際上,他們三人進屋後就沒動過手,一直都在旁看言大山的“表演”。


    一會兒後。


    蘇賢扶了扶額,看著“被搖成麵條”般的羅掌櫃,伸手喊道:“大山,趕緊停手,不然羅掌櫃就要陷入昏厥了!”


    “哦。”


    言大山這才罷手。


    兩條女子大腿那麽粗的臂膀鬆開羅掌櫃肩頭,後退一步。


    羅掌櫃早已天旋地轉,頭昏眼花,差點一頭就栽倒在地,他其實早就冷靜了,隻是方才苦於無法開口。


    生生被言大山猛力搖晃了那麽久……


    “你……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羅掌櫃七暈八素,兩手扶著額頭,似乎在原地站立不穩,說話也斷斷續續。


    “羅掌櫃莫要害怕,我等並沒有惡意,隻是方才我等求見不得,故不得不出此下策,還望羅掌櫃海涵。”


    蘇賢稍稍安撫一番,扭頭對言大山遞過去一個眼神,吩咐道:“先扶羅掌櫃坐下,喝口茶壓壓驚,然後再談正事。”


    言大山大聲領命,大踏步走到羅掌櫃身前,拽著人家的胳膊走向一旁的椅子,兩個蒲扇那麽大的巴掌輕輕往下一按,羅掌櫃便坐在了椅子上。


    在整個過程中,羅掌櫃都是懵的。


    宛若提線木偶般被人擺弄,根本無法反抗。


    隨即,一個茶杯湊到了嘴邊,羅掌櫃下意識張開嘴巴,一大股茶水便如瀉閘的洪水般猛灌而入……


    嗆得他咳嗽連連。


    “羅掌櫃冷靜否?可曾壓驚否?”蘇賢也在旁邊的椅子上落座,側頭望來。


    “咳咳……”羅掌櫃的咳嗽聲漸漸止住,聽了蘇賢這話,他很想吐槽,壓驚否?剛才他被如此粗暴對待,難道沒有看見?壓個屁的驚!


    “公子,看來羅掌櫃還沒有壓驚,需再飲一杯茶水方可。”言大山順手抄起另一杯茶,“虎視眈眈”的瞪著羅掌櫃。


    “慢!”羅掌櫃嚇了一跳,忙伸手製止,連聲說自己已經冷靜與壓驚了……但心中卻在誹謗個不停。


    “如此就好。”蘇賢示意言大山罷手,隨即從貼身的衣服裏取出一物,是一個精美的小木盒,女子拳頭大小。


    啪!


    蘇賢打開小木盒,取出一枚玉扳指,扳指表麵鑲嵌著金絲,形成的花紋非常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


    “羅掌櫃可識得此物?”蘇賢將玉扳指遞過去。


    “……”


    誰要識得你的破東西……羅掌櫃心中誹謗不已。


    不過,當他的眼角餘光瞥見那枚玉扳指後,整個人的神色猛地一變。


    “這……這是……”


    羅掌櫃瞠目結舌,一臉的震驚之色,緩緩從椅子上站起,麵色劇變,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他從蘇賢手中取過玉扳指,仔細辨別。


    重點看了看扳指內側鏨刻的那個“李”字。


    數息後,羅掌櫃兩眼一瞪,麵色異常嚴肅與凝重,目光從玉扳指移動到蘇賢臉上,沉聲問道:


    “閣下怎會有此物?從何處得來?來此又有何目的?”


    蘇賢從羅掌櫃手中取迴玉扳指,忍著心中的激動:


    “這枚玉扳指,是一位名叫清溪的姑娘所贈,清溪姑娘曾說,若在下有朝一日來到渝州,可憑此找到她!”


    “公子莫非就是……大梁範陽縣侯……蘇賢?”羅掌櫃萬分吃驚,對蘇賢的稱唿都變了。


    “正是在下!”


    蘇賢點頭,看來果真找對了地方,那清溪姑娘迴到渝州後,一定與羅掌櫃說了神都所發生的事。


    “拜見侯爺!”羅掌櫃長施一禮,歉然道:“方才請恕老朽孟浪,因為一些瑣事竟怠慢了侯爺……”


    “……”


    蘇賢忍著心中的激動,扶起羅掌櫃,然後立即問道:“敢問羅掌櫃,那清溪姑娘現在何處?”


    楊芷蘭、唐淑靜、言大山三人心中亦十分欣慰,馬上就能見到清溪姑娘了,也就是說,距李神醫又近了一步!


    羅掌櫃麵色微微一變,試探性問道:“侯爺急於見到清溪姑娘,莫不是想請李神醫治病不成?”


    “不錯!”蘇賢沒有隱瞞,將楊芷蘭的情況大致介紹了一番。


    “如此還好。”羅掌櫃笑道:“一月才發作一次,時間上應該來得及。”


    “羅掌櫃此話何意?”蘇賢等人心中微感不妙。


    “不瞞侯爺,那清溪姑娘並不常住在四方酒家,也不住在渝州城中,而是與李神醫同住在荒郊野外,且不會輕易外出!”


    “什麽?!”


    蘇賢等人聞言,心中都是微微一沉,然後趕忙問道:“羅掌櫃可知,那李神醫隱居在何處?”


    羅掌櫃搖頭道:


    “不知,那是機密,除清溪姑娘外無人可知,畢竟,李神醫他老人家需要絕對的安靜,不喜歡被人打攪。”


    “那羅掌櫃可知,清溪姑娘下次什麽時候來渝州?”蘇賢又問。


    “並沒有定數……隻因老朽早年間曾與李神醫有過交集,且店中出產一種獨特美酒,是故,李神醫不定時派人來我這裏買酒。”


    “清溪姑娘自大梁返迴後,不定期買酒的任務便落在了她頭上……這對侯爺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


    蘇賢略有鬱悶,終於明白羅掌櫃方才那句“一月才發作一次,時間上應該來得及”是什麽意思——


    清溪姑娘一定不常來渝州買酒。


    買酒的時間跨度,應該在大半個月左右!


    那麽也就是說,他們要在這兒幹等大半個月?


    羅掌櫃最後說道:


    “侯爺不用著急,清溪姑娘上一次來鄙店買酒,已是大半個月之前。”


    “老朽預估,近兩日清溪姑娘就會到!侯爺在鄙店安心等待數日便可!”


    “……”


    “如此甚好!”


    蘇賢心中又振作起來,相較於幹等大半個月,兩三日他們還是等得起的。


    從幽州出發之前,蘇賢就知道此行必定困難重重,到處都是艱難險阻。


    但他都不怕,隻要最後能達成目標,治好楊芷蘭的舊疾,即便前麵有數千座大山,他也要一口氣攀爬過去!


    這是他的信念。


    從掌櫃的房間出來後,他們上到三樓,各迴各屋。


    前幾日趕路著實辛苦,身心俱疲,正好趁這兩三日好好休息一下,為克服下一步的艱難險阻養足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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