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高興一陣過後,坐迴龍椅,喜悅的笑容漸漸隱去。


    她掃視著下麵的群臣問道:“暗中從蜀國收購糧食之事又如何了?朕聽說出了點意外?少司寇,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少司寇硬著頭皮出列拜道:


    “陛下,的確出了一點意外……我們暗中派去蜀國收購糧食的人,不知何故竟被蜀國發現,蜀國已將他們悉數遣送迴國。”


    “一切都在暗中進行,為何會被蜀國發覺?”女皇冷著臉質問。


    “陛下……這……”少司寇如坐針氈,他哪裏知道那麽多。


    “……”


    蜀國,當今天下公認的最為富庶之地。


    蜀國境內連續十數年風調雨順,糧食產量連年增收,蜀國各地的糧倉都快堆放不下了,市場上的糧價甚至低至兩文一斤。


    大梁王朝遭逢缺糧危機之後,女皇與宰相們便將視線轉向了蜀國。


    蜀國糧食堆積不下,他們大梁又很缺糧,簡直就是完美的互補關係。


    可是,因為曆史的原因,當今的蜀國與中原王朝早就斷了聯係,很早以前蜀國每年都向中原王朝進貢,後來因為一些事就連進貢也終止了。


    兩國不睦!


    女皇終究放不下顏麵去求蜀國購糧,那怎麽辦呢?


    辦法就是找一些合適的人,潛入蜀國,假扮成糧商,從蜀國市場收購糧食,然後再想辦法偷運迴大梁。


    這個計劃進展頗為順利,短短十餘日內,便有數十萬石糧食被偷運迴大梁,效果十分顯著。


    可是這兩天不知哪裏出了問題,蜀國竟識破了大梁的計劃。


    所有派入蜀國的“糧商”,都被抓捕,還被遣送而迴……秘密從蜀國購糧的計劃,終究是破滅了。


    “經此一事之後,蜀國必定封閉國門,我大梁又能從哪裏購買足夠的糧食呢?”女皇扶額,揉著眉心,感覺頭痛不已。


    “是啊……”下麵的群臣交頭接耳,憂心忡忡,南楚是大梁的死對頭,不可能借糧,南陳與大梁也不對付,似乎沒有辦法籌集糧食了。


    “……”


    就在女皇君臣愁眉苦臉之際,少司寇咳嗽一聲稟道:“陛下,蜀國雖將我們的人遣送而迴,不過並未徹底杜絕我們從蜀國購糧。”


    女皇精神當即一震,立即問道:“怎麽說?”


    少司寇道:


    “蜀國派人傳話,說想從他們那裏購糧,可以,不過需要兩國朝廷之間進行談判,蜀國不久後將派遣使臣來我大梁商討購糧之事。”


    女皇麵色當即一喜,笑道:“如此甚好,兩國朝廷談判也可,之前我們算是劍走偏鋒,如今便是迴歸正途。”


    宰相們也高興起來,如此一來,總算有充足的糧食度過此次危機。


    這時,劉侍中忽然出列說道:“陛下,若兩國談判,我方必處於弱勢,蜀國必然漫天要價,我們不得不防啊。”


    此話像是給眾人潑了一盆冷水。


    大殿中的熱議之聲戛然而止。


    女皇沉吟半晌之後說道:“不妨,先見一見蜀國使臣再說,能從蜀國購得我們急需的糧食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英明!”眾臣齊齊拜道。


    此事告一段落後,錢中書站出稟道:“陛下,朝廷派往各大災區的黜置使都已迴京,正自殿外等候陛下的召見。”


    女皇一聽說此事,眉頭就是微微一蹙,她已聽說各大災區都爆發了瘟疫,不過……瘟疫這東西誰能阻擋?


    “宣!”女皇決定見一見那三位黜置使。


    “……”


    與此同時。


    萬象神宮大殿之外。


    河南道、河東道、都畿道黜置使正在殿外恭候。


    “……蘇賢此舉勞民傷財,耽誤賑災,可謂罪大惡極!”河南道黜置使陰惻惻的說道。


    “是啊,他此次必將自身難保,還會牽連蘭陵公主……公主一定會將此人推出來頂罪!”河東道黜置使也是一臉陰惻惻。


    “嘿!就這?他之前還想封侯?嗬嗬,簡直癡心妄想!”


    “誰說不是呢……”


    一旁,都畿道黜置使是劉侍中的人,劉侍中在朝堂上向來中立,是故他隻是默默的聽著,始終不做聲,眼中閃過一抹可惜之色……


    這時,一位太監抱著拂塵走來,說陛下召見。


    三大黜置使立即整理了一番衣衫,跟隨著那太監走向萬象神宮的大殿。


    進入大殿後,三人行君臣大禮,他們都還穿著破爛的衣服,頭發也亂糟糟,以此凸顯他們完成任務的艱巨。


    女皇見此,果然長歎一口氣,溫言道:


    “河南道、河東道、都畿道,雖然爆發了瘟疫,死傷百姓多達十數萬,但你們前期賑災也算用了心……”


    褒揚一番,女皇又親口許下賞賜,然後揉了揉眉心,準備退朝迴去休息一會兒,她這幾日晚上睡不好,白天需要補覺。


    錢中書看準時機,瘋狂給河南道黜置使使眼色。


    河南道黜置使接收到指令,當即朗聲拜道:


    “陛下,臣還有一事相稟。”


    “說吧。”女皇正了正坐姿。


    “陛下,臣要彈劾一人,此人是蘭陵公主府中的谘議官,蘇賢!”


    “嗯?”


    女皇聞言一怔,這個名字她太熟悉了,不說其他,就說最近蘇賢鼓搗出的紅糖薑茶,的確讓她得到了緩解。


    還有那個什麽罩,女皇身上現在就穿戴著,這東西的確好用,穿戴上後做什麽都十分方便。


    女皇發怔的同時,六部尚書們齊齊抬頭,皆眼神不善的盯著河南道黜置使。


    他彈劾蘇賢,就等於與蘭陵公主過不去,而六部尚書們全都是蘭陵公主的屬下。


    “那蘇賢怎麽了?”女皇迴過神來後問道。


    “啟奏陛下,那蘇賢不知天高地厚,竟鼓搗出什麽‘預防瘟疫之法’,慫恿蘭陵公主在河北道勞民傷財。”


    河南道黜置使慷慨陳詞,朗聲繼續說道:


    “那一係列法子頗為繁瑣,必將耗費無數人力無力,可當時正值賑災的關鍵時期啊,如此靡費著實不該!”


    “陛下,蘇賢視賑災為兒戲在先,慫恿蘭陵公主靡費國力在後,臣請剝奪蘇賢官身,貶為書名,再下入大牢,審問他究竟是何居心?臣懷疑他是前朝餘孽。”


    “前朝餘孽!”


    女皇及眾臣一聽這四個字,麵色同時一變,大殿中的氣氛瞬間凝重與詭異起來,壓得人唿吸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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