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掐好是午膳時間。


    蘇賢來時,丫鬟們已在陸續上菜,不大的舊桌上堆滿了精美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蘇賢輕輕拍了拍存放了鐵鏈的布包,安靜坐著不動,等待陳可妍的到來。


    不一時,菜式上齊。


    陳可妍也施施然到來。


    她似乎還在生方才的氣,坐下後,徑直倒了一杯美酒,一口幹掉。


    砰!


    酒杯被她用力砸在桌上。


    蘇賢不為所動。


    然後抬眸,看著她那雙仿若會說話的眼睛,笑著問答:“陳姑娘身手高超,但卻不知與我這護衛相比如何?”


    平時,蘇賢大多稱之為“公主殿下”,但因言大山的存在,蘇賢便稱之為“陳姑娘”了,以免露餡。


    陳可妍聞言,秀眉微微一蹙,心頭預感到不妙。


    果不其然,蘇賢不等她迴應,直接對言大山吩咐道:“大山啊,要不你去試試陳姑娘的身手如何?”


    “是!”


    言大山領命,一個大踏步邁出。


    陳可妍秀眉一皺,看著蘇賢,眼帶詢問之色。


    蘇賢不理。


    “放肆!”


    這時,劍兒和碧兒大怒,同時上前,迎上言大山。


    言大山毫不客氣,與兩女鬥在一處。


    言大山,終究是言大山,一身本事天下少有敵手,雖然在楊芷蘭麵前隻有被虐的份,但天下能有幾個楊芷蘭?


    砰砰!


    隨著兩聲巨響,劍兒與碧兒雙雙被打飛,落在一丈開外,癱在地板上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


    蘇賢看了眼兩位丫鬟,她們麵容扭曲,雖然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但一陣劇痛是免不了的。


    蘇賢長歎一口氣,看著言大山責備道:


    “大山啊,出手輕一些,人家終究是女子,你要懂得憐香惜玉。”


    “是……”


    言大山嘴角扯了扯。


    接著,言大山大踏步走向陳可妍,嘴上雖然答應過蘇賢,要憐香惜玉,但他一手探出,直接抓向陳可妍的肩膀,竟是毫不客氣。


    “停!”


    關鍵時刻,陳可妍大聲一喊,直接認輸。


    她擰著眉頭說道:“奴家怎麽是他的對手呢?公子,不用試了吧?”


    蘇賢不置可否,取過布包,掏出那條一尺來長的鐵鏈,嘩啦啦作響,然後丟在地上,看著陳可妍說道:


    “既然認輸,那就把它戴上吧。”


    “……”


    陳可妍頓時兩眼瞪圓,精致的俏臉上麵色變了又變,暗咬銀牙,籠在長袖中的兩手也緊握成拳。


    蘇賢原來是這個意思!


    竟然拿一條鐵鏈讓她……戴上?


    這不就是被囚禁了麽?


    陳可妍目欲噴火,她再怎麽說也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豈能被如此對待?


    這種事一旦傳揚出去,她的臉麵還往哪兒擱?


    不過,她的麵色明滅不定一陣後,各種表情終究慢慢斂去,恢複成小女兒之態,在那撒嬌賣萌,想蒙混過關。


    “不行!”


    蘇賢的態度十分堅決,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今天下午就要出發前往幽州,你一個人留在家裏,我不放心!”


    “這條鐵鏈,乃天外隕鐵打造,一旦套上,除了我手中的鑰匙,無人能開……”


    “隻有將你的雙腳捆住,我在外麵才能放心……話說迴來,這也是為了你自己考慮,你不想戴也得戴,沒有第二個選擇!”


    “……”


    陳可妍見撒嬌賣萌無效,幹脆坐在那裏生悶氣。


    蘇賢決定不再拖延,對言大山吩咐道:


    “大山你去,把她給我按住,保持不動,然後我來親手給她戴上。”


    “公子這不妥吧?”言大山遲疑。


    “有何不妥?”蘇賢納悶。


    “陳姑娘再怎麽說,也是公子的……女人,屬下一個大男人,不好碰她。公子這不妥,不妥……”


    “……”


    言大山將腦袋搖成了一個撥浪鼓。


    莫說那是蘇賢的女人,他不想觸碰,單單就因為她是女人這一點,言大山就想有多遠滾多遠。


    因為,女人都是魔鬼啊!


    蘇賢聽了他這話,額頭直冒黑線,嘴角不停抽搐。


    金屋藏嬌的誤會,感情在言大山心中根深蒂固了啊。


    這並非他金屋藏嬌的女人……


    誤會也就罷了,現在他用鐵鏈將陳可妍束縛,鎖住雙腳,在言大山眼中,還不知會被如何解讀……


    誒,蘇賢扶額,感覺頭痛。


    “來吧,捆我!”


    忽然,陳可妍兩腿往前一伸,從華麗的裙擺之下探出,整個人癱在椅子上,一幅生無可戀、無可奈何的模樣。


    誠然,她不想被鐵鏈套在腳上,行動不便不說,一旦傳出去還丟人。


    可是眼下看來,她是非被捆綁不可了。


    左右權衡之下,陳可妍隻得做出這個決斷。


    蘇賢拿起一尺來長的鐵鏈,慢慢走過去,一言不發。


    言大山默默跟在後麵,他雖然懼怕女人,但也要貼身保護蘇賢,萬一那陳姑娘抬起一腳踢來,他需快速應對。


    蘇賢走近,低眸看去,隻見陳可妍那華麗的裙擺之下,探出兩隻小巧精致的腳兒,套著綠色絲履繡花鞋,玉足嬌小,足踝也盈盈一握,是一雙漂亮的秀足。


    蘇賢蹲下身,拿著鐵鏈,直接往陳可妍一隻腳的足踝上套去。


    豈不料,陳可妍那隻玉足往後一縮,蘇賢套了個空。


    “嗯?”


    蘇賢抬眸,麵色難看。


    陳可妍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迎著蘇賢不高興的目光,說道:“等公子迴來,一定要為奴家解下才行。”


    “那是自然。”


    蘇賢點頭,然後掂了掂手裏的鐵鏈,示意她將縮迴去的腿重新伸出來。


    陳可妍輕輕歎口氣,將腿伸出。


    哢嚓!


    一條腿已被鐵鏈套住。


    哢嚓!


    另一條也沒能幸免。


    至此,陳可妍腳上多了一條鐵鏈,一步隻能邁出一尺,走動間還有嘩啦啦的聲音……她徹底不能出門了!


    蘇賢十分滿意,拍著手迴到座位,舉筷高興的吃飯。


    陳可妍氣鼓鼓,磨蹭一會兒,也舉筷吃飯。


    她看得很開,雖然被鐵鏈束縛了雙腳,但生悶氣不吃飯,最終苦的還是自己,這又何必呢?


    不一時飯畢。


    陳可妍趕走劍兒碧兒以及言大山,在這書房中,一邊品茶,一邊與蘇賢密談。


    “說吧,你有什麽要交代?”


    蘇賢氣定神閑,坐在那美滋滋的喝茶,“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即便你交代了,我還是不會給你解開鐵鏈。”


    陳可妍暗中磨牙,接著綻放甜美笑容,道:“瞧公子說的,奴家能有什麽可交代的?公子想多啦!”


    “哦,那你想說什麽?”


    “公子今天下午又要啟程前往幽州了?”


    “不錯!”


    “莫非……公子發現了那一萬遼軍的藏身之地?”陳可妍猜測。


    蘇賢思忖一番,笑道:


    “不錯,我的確找到了那一萬遼軍的藏身之地,此番前往幽州,便是做最後的確認。”


    “不可能!”


    陳可妍登時激動了,接連搖頭,麵色認真的說:


    “那雖然是一萬遼軍,聽起來多,但天下之大,他們若真想藏匿,又豈是那麽好找的?”


    “你不相信?”


    “不信!”陳可妍搖頭,然後又說:


    “那刑獄司二捕頭千麵狐,也在偵查此案,但這麽久了,還不見千麵狐弄出一點動靜,想來此案連他也破不了吧?”


    “……”


    陳可妍說著說著,便看了眼蘇賢,輕輕搖頭。


    言下之意,蘇賢不如那千麵狐。


    人家千麵狐都不能破案,你又憑什麽?


    誠然,陳可妍已經認同蘇賢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不然,她也不會費盡心思誘拐蘇賢去南陳,為她效力。


    但論及查案之事,陳可妍就不看好蘇賢了。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人家千麵狐名聲在外,並非說來玩玩而已,而蘇賢呢?他根本就不會查案。


    另外,陳可妍不相信蘇賢能破案,還有一個原因——


    若蘇賢破案,必將被蘭陵那個賤女人更加重視,等到了那時候,她再想誘拐蘇賢去南陳就十分困難了。


    她不願相信蘇賢能破案。


    “既然如此,陳姑娘可敢與我打一個賭?”蘇賢笑道。


    “有何不敢?”陳可妍頓時來了興趣,兩眼一亮,首先說道:“若公子不能偵破此案,就需跟隨奴家去南陳,如何?”


    “好!”蘇賢爽快答應,接著,該他提賭注了,他沉思一會兒,忽然抬頭,從頭至腳的打量著陳可妍,目光灼灼。


    “你……你想幹什麽?奴家死也不從!”陳可妍雙手護胸,往後退了一步。


    “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呢!”蘇賢無情抨擊,然後笑道:


    “其實,我很想擁有一個小女仆,若這個小女仆的身份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就最好不過了!”


    “……”


    陳可妍小嘴張了張,終究點頭答應下來。


    不過,她覺得這個要求實在太不合理,便與蘇賢“討價還價”。


    最後明確,若蘇賢果真破案,陳可妍就做他十天的小女仆,要聽蘇賢的使喚。


    至此,賭約達成。


    蘇賢信心滿滿,稱這個賭約為“女仆協定”。


    陳可妍自然嗤之以鼻,並表示強烈抗議。


    想讓她做女仆,下輩子吧!


    為了預防對方反悔,兩人都發下惡毒的誓言,比如沒有老婆,比如變成醜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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