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瀚文和刑獄左丞對視一眼,輕輕搖著頭跟上了少司寇的步伐。


    三人來到刑獄司大門,此間已經聚集了許多胥吏。


    見禮寒暄過後,少司寇笑著問:“不知公公此來所為何事?”


    眾人包括蔣瀚文都豎起了耳朵,他們其實也希望蘇賢能來刑獄司。


    尤其是蔣瀚文,他原本就想與創製出“幽閉之法”的人合作,廢盡南宮葵的酷刑與刑具呢。


    那太監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塵,麵色威嚴道:“女皇陛下口諭,賢蘇文學將繼續留在蘭陵公主府,哪兒也不去!”


    “……”


    呃……


    少司寇傻眼了,花白胡須的老臉上還堆著笑容,但那笑容慢慢僵硬,然後消失,繼而換上凝重之色。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蘭陵公主果然沒有放人……蔣瀚文心裏頗為遺憾,如此一來就不能和蘇賢聯手廢除南宮葵的酷刑和刑具了。


    這將是人生一大憾事!


    至於在場的胥吏們,全都緊閉了嘴巴,甚至不敢去看少司寇的臉,生怕一個不慎就成了少司寇發泄怒火的工具人。


    眾人皆知,少司寇為了迎接“五捕頭”的到來,不僅拿出了自己都舍不得用的東院,還親自指揮灑掃與布置……


    可是,最後“五捕頭”竟然泡湯了,竟然沒來刑獄司!


    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少司寇此刻該是多麽的憤怒,該是多麽的丟臉……


    然而,眾人耳中忽然聽得少司寇哈哈的大笑聲,爽朗豪放,表明少司寇此刻的心情很美,一點也不憤怒與感覺丟臉。


    眾人一懵,紛紛扭頭看去。


    隻見少司寇笑得花白的胡須亂顫,朗聲說道: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五捕頭’不能來我刑獄司,可也不會去禦史台啊!哈哈哈哈,這下本官終於可以放心了!”


    “……”


    送走太監,迴到值房。


    少司寇凝著花白的眉頭,說道:“‘五捕頭’沒能來我刑獄司固然遺憾,但‘五捕頭’之才,本官頗為覬覦……”


    “你們趕緊想個辦法,本官要讓他沒有‘五捕頭’之名,但必須要有‘五捕頭’之實!”


    “而且不能用強迫的方式,要讓‘五捕頭’心甘情願!你們快想想,千萬不能讓禦史台那幫混蛋走在我們前麵。”


    “……”


    刑獄左丞略一思忖後建議道:“不若我們送上大筆銀錢,聘請蘇賢為我刑獄司賓客?”


    少司寇讚道:“這是一個好主意,但我們如何入手?對了,那是‘五捕頭’而不是蘇賢,注意分寸。”


    刑獄左丞嚇了一跳,麵色駭然連連作揖道:“是是是,下官糊塗,不敢再犯……”


    蔣瀚文麵色一動,作揖拜道:


    “少司寇,下官前幾日整理蘇賢……”


    “嗯?”


    “哦抱歉,下官前幾日整理‘五捕頭’的資料之際,發現蘇……‘五捕頭’的身份竟是不一般!”


    “哦?”少司寇來了興趣,湊近蔣瀚文,側耳過來催促道:“怎麽個不一般法?”


    “他竟是世家大族蘇家的子弟,不過隻是庶出,而且還與家族斷絕了關係……”


    “……”


    蔣瀚文本是刑獄司中負責文案、情報、刑律的捕頭,隻要他想,就能將蘇賢的來曆調查得一清二楚。


    值房中三人聽完後,又分析一陣,少司寇最後做出決定:


    “‘五捕頭’雖與蘇家決裂,但根還在!本官這就備上厚禮,去蘇家走一遭!”


    “……”


    與此同時。


    東宮。


    太子欣賞完太子妃的舞蹈,不由拍掌誇讚。


    自數日前從宮裏迴來後,經太子妃勸慰,太子終於恢複如常,既能和太子妃討論書畫,也能欣賞她的舞蹈了。


    舞畢,一個小太監見機入內稟道:


    “太子殿下,為蘇文學準備的館舍、庭院、書齋、仆從等皆已齊備,衣食住行各個方麵都沒有缺,保管蘇文學能夠滿意。”


    “好,此事你們辦得很好,等蘇文學來到東宮之後,你等都有厚賞。”太子十分高興。


    “多謝殿下。”


    “……”


    小太監離開後,太子起身在屋內緩步走動,將雙手負在身後,看起來竟是有些惆悵。


    太子妃見此,上前握住太子之手問道:


    “殿下為何事發愁?”


    太子:“愛妃啊,孤……終究有些擔心,擔心蘭陵不肯放人。”


    太子妃寬慰道:“殿下您就放心吧,殿下終究是大梁王朝的太子,終究是陛下之子,陛下一定會額外開恩的……”


    聽了這話,太子果然開心起來,一臉激動與期待的說:


    “不錯,孤始終都是當朝太子,是大梁王朝的儲君!”


    “愛妃,等孤繼承大統之後,一定封你做皇後,讓你做後宮之主!”


    “……”


    太子摟著太子妃纖細的腰肢,激動得滿麵通紅。


    太子妃笑顏如花,心裏更是無比甜美……她如此輔佐太子,所圖為何?可不就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之位麽!


    這時,一個小宮女入內,稟道:


    “宮裏來人了!”


    太子激動的說:


    “愛妃,陛下派人來了,我們快些去見一見吧,希望能夠如願。”


    “……”


    來到東宮會客廳,簡單寒暄兩句,太子便搓著兩手激動的問:“不知公公為何事前來,可是陛下同意抽調蘇文學來東宮了?”


    小太監麵不改色,始終笑眯眯。


    但忽然麵色肅然起來,挺直了身板說道:


    “陛下口諭。”


    太子、太子妃以及在場所有人都跪拜而下,做洗耳恭聽狀。


    小太監朗聲道:


    “賢蘇文學將繼續留在蘭陵公主府,哪兒也不去!”


    “什麽!”


    太子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跳了起來,一張英俊的臉龐扭曲,稍微有些失控的叫道:“不,這不可能,這不應該……”


    傳口諭的小太監臉色猛然一遍,不由提高了音量說道:“太子殿下,這是女皇陛下口諭……”


    太子妃還算冷靜,她先是安撫住了激動的太子,然後命小宮女偷偷塞給傳口諭的小太監一大錠金子。


    得了這麽多金子,小太監滿意的笑了,然後迴宮複命。


    太子遭此重擊,瞬間跌落低穀,不停自怨自艾,埋怨蘭陵,擔憂前途,最後還埋怨上了女皇陛下……


    太子妃嚇了一跳,急忙捂住太子之口。


    太子也驚出一身冷汗,不再埋怨,而是歎氣道:“愛妃,孤應該怎麽辦啊?!”


    太子妃眼珠一轉,心頭冒出一個主意……


    一刻鍾過後。


    一位長史帶著厚重的禮物,出了宮城直奔城北的“思恭坊”而去。


    世家大族的蘇家,就住在那思恭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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