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


    跋扈!


    紈絝!


    此刻的劉子勻,在盛怒之下,將這些情緒和行為一一展現而出。


    一時間,大堂內眾人紛紛看著劉子勻,大皺其眉,但或許是攝於劉子勻以往的威勢,竟無一人發言反駁。


    隻有縣丞連連給劉子勻使眼色。


    但此刻的劉子勻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有注意。


    大堂外。


    觀審的百姓們安靜一陣後,有人忽然說道:“明府徇不徇私還不知道,但劉公子……蠻橫不講理,紈絝,卻是真的!”


    “是啊,竟敢咆哮公堂!”


    “若是我能平民,隻怕早已挨了數十個板子了吧?”


    “但是有什麽辦法呢?人家可是瀛州刺史之子呢。”


    “難道就沒有人可以治他麽?光天化日之下就任由他蠻橫不講理?”


    “……”


    百姓們的悠悠之口,又一次傳入安靜的大堂。


    唐矩嘴角勾動,將笑未笑。


    民意可是一柄雙刃劍呢,敵人可用,我方亦可利用。


    劉子勻麵色頓時更加陰沉,民眾的悠悠之口而已,他並不害怕,尤其是現在他正在氣頭上。


    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風格,早就指使手下的打手,一擁而上,將亂嚼舌根的屁民們暴揍一頓泄憤。


    他轉身麵朝大堂外的民眾們,正要出言威脅之際。


    大堂正前方的公案之處,猛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啪”!


    驚堂木!


    唐矩忽然來這麽一下,著實嚇了所有人一大跳。


    尤其是劉子勻,剛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迴腹中,且心潮起伏,別提多難受了。


    出離憤怒的劉子勻,再次轉身,麵朝穩坐公案之後的唐矩,準備再一次咆哮公堂。


    唐矩似乎針對他似的,竟搶先一步開口,朗聲道:


    “劉子勻!你以原告之身站在公堂之上,但卻不尊法度咆哮公堂,本官可治你擾亂公堂之罪,當重打二十大板!”


    劉子勻吞了口唾沫:“你……”


    “別問本官敢不敢!”


    “要不要本官帶你去公主麵前評理去?”


    “……”


    唐矩說著,豁然起身,大手一探,將一枚令牌捏在手裏。


    似乎隨時都會將之丟在地上。


    若令牌果真落地,衙役們就會按住劉子勻重打二十大板。


    劉子勻怒目圓瞪,浮腫的嘴皮子都在輕顫,他很想不管一切的再次咆哮公堂,以老爹瀛州刺史的威勢來欺壓唐矩。


    可是唐矩已先一步搬出了蘭陵公主……


    那可是蘭陵公主啊!


    單單一個名頭,就把不可一世的劉子勻壓製的死死的,雖怒目而視,但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塊人心!


    林川和大堂外的百姓們,一吐胸中鬱結之氣,若不是攝於蘭陵公主之威,他們隻怕早就大聲叫好了。


    僵持一會兒後,縣丞出來打圓場。


    唐矩冷哼一聲,理了理冠服,這才穩穩坐在公案之後的大椅之上。


    審案繼續。


    問了一通後,隻能確定蘇賢的確時常出入柳蕙香家門。


    至於說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私通,還真沒有證據。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說他們沒有私通的話,本公子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劉子勻沉聲道。


    “的確,即便沒有證據證明私通之事,但蘇賢和豆腐西施的嫌疑很大,大到幾乎可以忽略證據,直接定案!”


    縣丞幫腔。


    這時,大堂外觀審的百姓中,又有人帶節奏:


    “是啊,這種事隻要眼睛沒瞎的人,都能看出端倪,明府向來明察秋毫,這次怎麽糊塗了呢?”


    “我看不是糊塗,怕不是想徇私吧?”


    “蘇賢可是明府昔日同窗之子,有這一層關係在,明府故意眼瞎,自然也說得過去……”


    “……”


    大堂內。


    劉子勻比方才冷靜了許多,見唐矩久久不為所動,於是再次搬出蘭陵公主這杆大旗,進行威脅與恐嚇。


    唐矩沉聲道:“本官辦案,不需劉公子操心。至於公主之事,本官比劉公子更加清楚!”


    “哼。”劉子勻冷哼。


    接下來,唐矩又詢問了蘇賢和柳蕙香,是否能證明他們沒有私通?


    蘇賢搖頭。


    這怎麽證明?


    不過,一旁的柳蕙香心裏卻是一動……


    然後,唐矩又問胖瘦二人組,能否證明蘇賢和柳蕙香已經私通?


    答案也是否定。


    唐矩端坐公案之後,陷入了沉思……


    他目前能想到的辦法,就隻有“因證據不足,擇日再審”這一條路。


    反正蘇賢和柳蕙香進了縣衙大牢,在他的照拂下,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似乎,隻能如此了……唐矩手握驚堂木,朗聲道:“鑒於……”


    一語未了,縣丞忽然打斷他的話頭,說道:


    “明府容稟,風化之事,事關重大,尤其是蘭陵公主已至瀛州之際,我們更不能粗心大意!”


    “哦,縣丞有何高見?”劉子勻問道。


    “高見沒有。不過……按照一般慣例,明府可對嫌犯施加酷刑,以加速嫌犯招供!”縣丞朗聲道。


    酷刑逼供?


    在場眾人的麵色齊齊一變。


    唐淑靜和林捕頭心裏大吃一驚,因為他們深知,若遇重案要案,酷刑逼供是常規流程之一!


    縣丞此話雖有陷害蘇賢之意,但卻也是規則之內的法子。


    柳蕙香不由再次緊繃起來,兩隻小手死死握住蘇賢的大手,同時心裏還在掙紮與猶豫不決……


    唐矩的麵色頓時十分難看,縣丞的話沒有錯,按照正常的庭審流程,的確有此一項。


    偏生唐矩各種美名在身,實在不好當眾徇私。


    莫非,饒了一大圈迴來,蘇賢侄還是免不了遭受一頓板子……唐矩就怕一頓板子下去,蘇賢直接丟掉半條命。


    唐矩猶豫之際,劉子勻和縣丞輪番施壓,最後又搬出蘭陵公主。


    同時,大堂外的民眾之中,又有人帶節奏,這悠悠之口唐矩實在難以忽視。


    終於,在多重壓力之下,唐矩一隻大手慢慢伸向裝滿了令牌的小圓筒。


    看來,隻能采取“外重內輕”的打法……唐矩將令牌握在手裏,心裏如是想著。


    衙門中的公差打板子時,是有訣竅的,有“外重內輕”和“外輕內重”兩種竅門。


    前者打完後,表麵上看起來十分嚴重,但其實都是皮外傷,筋骨無礙。


    後者打完後,表麵上的傷痕十分輕微,但內裏卻骨折筋斷,受刑之人不死也殘。


    唐矩手握令牌,緩緩起身,即將將令牌投出。


    劉子勻和縣丞麵露微笑。


    唐淑靜、林川等暗暗歎氣。


    大堂外的羅掌櫃等鄰居們,紛紛再次轉過身去,不忍相看。


    酷刑,似乎是不可避免了。


    就在唐矩手中的令牌即將投出之際,柳蕙香忽然大聲喊道:“明府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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