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白辨認著小袋子裏的東西,依次遞給垣奇、櫟升和聊琴。垣奇還沒有變成獸人形態,他用鳥喙撕開袋子,露出裏麵的白色小帽子。他看著帽子略微眼熟的造型陷入沉思:“這個是……”櫟升則拿著手裏的圍脖翻來覆去地打量:“這是用來做什麽的?”隻有聊琴的一眼看出來是手繩,她興致勃勃,立馬戴在手腕上:“這一對都是我的?”“有一條是父親的,”鄔元幫忙解釋,湊近嗅了嗅聊琴手上的白色手繩,“父親要是不想戴,母親也可以都戴上。”聊琴把另一根手繩收好:“這可是小白送的禮物,他不戴也得戴。”一旁的垣奇小心翼翼抬起爪子:“這不會是……帽子吧?”帽子是最簡單的三角樣式,頂端縫了一個精致的白色小球,帽簷兩邊還有一條白色的鬆緊繩,正掛在食魔鷲的爪子上。予白拚命點頭:“就是帽子!”它期待地望著食魔鷲:“父親戴上試一試?”垣奇大概看了看,帽子的大小和他獸態的頭正好合適,他低頭穿過鬆緊帶中間,用爪子調整好位置。食魔鷲頭頂毛發稀疏,帽子正好能擋住,鬆緊帶卡在頸前的位置,怎麽動都不會掉下來。垣奇挺起胸膛轉了轉脖子:“怎麽樣?”櫟升眼神詭異地看了一會兒,忍不住道:“還挺不錯的……”帽子雖小,卻做得很精致,尤其是帽尖的小圓球微微向一邊垂下來,總之比垣奇以前那些花裏胡哨的帽子好看多了。利貼心地從屋裏拿來鏡子擺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垣奇飛過去打量鏡中的自己。食魔鷲身為大型鳥族,長相是比較兇狠的,一身漆黑的羽毛配上一頂白色的可愛小帽子,乍一看有些怪異。再多看兩眼,又覺得十分合適。垣奇自己也是越看越喜歡,尤其知道這是予白特意用掉下來的毛給他做的,就越是高興。原來予白沒有忘記他,還給他做了小帽子呢。最後隻剩下櫟升了,他本以為跟聊琴的一樣,也是手上帶的東西,予白卻說:“是圍脖!”予白有些不好意思:“我掉的毛還是太少了,做不了太大的東西。”所以送給垣奇和櫟升的,都是獸態才可以用的,平時轉換形態,得先取下來。垣奇戴著小帽子飛迴來:“沒關係,我就喜歡這樣的帽子。”他決定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裏,都不變迴獸人形態了。櫟升也當即變迴了巨蟒,用尾巴尖撐開圍脖,伸頭鑽了進去。確認自己戴好後,巨蟒抬起頭顱:“好看嗎?”予白搖著尾巴:“好看!”金色的鱗片與白色非常合適,圍脖表麵是毛茸茸的,一看就很溫暖。食魔鷲瞅了兩眼,哼一聲:“還行吧,比我差一點。”巨蟒沒理他,爬上石桌照鏡子,鱗片在太陽底下閃著光。“正好最近覺得冷,”巨蟒語氣愉悅,“阿崽真貼心。”一陣風吹過,食魔鷲落在一旁,擠開巨蟒:“我這個做工一看就更複雜,阿崽有心了。”他們都很喜歡各自的帽子和圍脖,予白是最高興的,這半個月的等待沒有白費。它跳上石桌,蹲在鏡子旁邊:“等我以後再換毛的時候,我還要攢起來,再給父親做新的。”垣奇欣賞完戴著小帽子的自己,一抬頭看見利的白色眼罩。利接觸到他的目光,抬手碰了碰左眼,輕咳一聲:“這個的確也是小白送的,你們來得正巧,小白上午剛把這些帶迴來。”作者有話說:鳥爹:……我還沒問呢第84章 垣奇盯著利, “哦”了一聲。予白也給聊琴準備了,那必然是四個首領都有,利的這一個還算實用……不過總體看來, 還是自己的最好看。食魔鷲挺起胸膛, 恨不得現在就去穹擎崗各處飛一圈, 讓大家都看看他頭上戴的小帽子。“原來這個眼罩也是小白送的,”櫟升語氣不變, 一對紅瞳看過來,“我說利首領怎麽突然開始喜愛白色。”“白色好看嗎?”予白搖了搖尾巴,“骨狼奶奶說, 就是要原本的顏色,才是最好的。”也是最真實最有意義的, 染了色就跟普通禮物沒區別了。予白身為穹擎崗唯一一隻白色的獸族,也十分特別。巨蟒繞過來環住予白, 低頭親昵地蹭了蹭它:“當然好看。”食魔鷲細長的脖子擠了進來, 晃晃頭頂的帽子:“我是黑羽,白帽子最為相配。”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垣奇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心裏的芥蒂, 承認櫟升這個予白的第二個父親。他一見到這條蛇和予白親近, 就想從他們之中擠進去。鄔元此時跳上石桌,抬頭露出自己脖子上的白繩:“垣叔叔,我也是黑的!”所以它和這條頸繩, 也很相配。櫟升原本還在因為身邊擠了個鳥頭而感到不爽, 一聽見鄔元的話, 懶洋洋地附和:“是啊。”垣奇一噎, 慢慢直起脖子:“……哦。”幾隻獸族擠在石桌上挨個照著鏡子, 小狼崽見了也很心癢。它也非常喜歡予白送的頸繩, 隻不過鄔元表現得實在太興奮,也就襯托得它比較冷靜。戴上頸繩之後,小狼崽隻來得及在骨狼奶奶那裏看過一眼,它在石桌下徘徊片刻,忍不住跳上來。三隻幼崽挨在一起,院子裏的獸族中,隻有予白沒有戴毛發做的飾品。聊琴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伸手摸著它柔順的背毛:“小白怎麽沒給自己也做一個?”予白的尾巴輕輕搖了搖:“毛不夠用了……”它其實也想給自己留一點的,最後送給骨狼奶奶的那一袋毛肯定夠,但它又想好好感謝骨狼奶奶,不想再麻煩對方了。予白更不好意思告訴他們,它連錢都沒給……要讓兩個父親和利知道,他們雖然會把錢補給骨狼奶奶,可是這麽一來,它送的禮物意義又不一樣了。它暗自下決心,一定要趕緊長大學會掙錢,早點把報酬交給骨狼奶奶。“我本來,還想給黑嗚嗚和獅王首領也做一個的……”予白垂著頭。獅王首領比鄔石還要忙,它或許不會喜歡幼崽送來的東西,黑喜鵲那邊……隻能等以後有機會,或者送別的東西給對方。垣奇用翅膀將予白擁住:“沒事,他們會理解的,而且我們不說,他們也不知道啊。”後半句話垣奇說得沒什麽底氣,他怕是很難忍住不在其他獸族麵前炫耀這頂小帽子,也許還會特意強調是予白送的。櫟升同樣安撫道:“阿崽不必管這些。”予白跟著點頭:“嗯!”聊琴和鄔元說了會兒話,詢問它們在學堂的情況,又將目光投向小狼崽。她把小狼崽叫到跟前來,仔細看了看它長出一小截的脊骨。“還習慣嗎?”聊琴問,“會不會感覺背上多了點東西?”小狼崽老老實實答道:“是有點……不過現在已經沒感覺了,隻是偶爾還會癢。”癢證明骨頭在往上生長,是正常反應,隻要不疼就多大問題。它乖巧沉靜的模樣,讓聊琴忍不住伸手將它抱進懷裏。聊琴大概感受了一下小狼崽的重量:“你和小白都長胖了點,看來利首領把你們照顧得不錯。”予白被點到名字,呆滯道:“這……這麽明顯嗎?”小狼崽不必說,它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利每天還會給它吃一些利於骨骼發育的藥片。而自己都已經不再掉毛了,毛發也比以前短了一圈,聊琴還是一眼看了出來。垣奇趕緊出聲安慰:“胖了好啊,胖了更好看,我最近也胖了。”予白歪頭打量食魔鷲,一點也看不出來。這時,幾個獸人端著一些食物進來,是利吩咐他們準備的。垣奇他們一早往這裏趕,聊琴也沒吃午飯。利下午還有事先走了,幼崽們陪著三位獸族吃飯,予白在石桌邊打哈欠,過了一會兒實在撐不住,就這麽趴著睡了過去。等它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房間的軟墊上,小狼崽在身邊一起睡。櫟升和垣奇還維持著獸態,守在軟墊的兩個角落,鄔元不知去向。予白伸了個懶腰,翻身滾進食魔鷲厚實的羽毛裏。垣奇睜開眼,予白四處張望:“哥哥呢?”“在隔壁院子,”垣奇迴答道,“跟琴姐在一起。”這個房間麵積有限,他和櫟升無所謂,加上聊琴就不太合適,利便為她單獨安排了附近的一個院子。鄔元和她許久未見,午睡時跟了過去。垣奇低頭的時候,帽尖和上麵的圓球也垂了下來,他隨時都戴著這頂帽子不肯摘,予白越看越開心,爬起來跳到他背上。“父親,”予白抱住食魔鷲的脖頸,“你們這次來,要留多久?”“三四天吧,”垣奇估摸著時間,“要不五六天也行……”“我都行。”巨蟒不知何時也醒了,脖子微微抬起,戴著小圍脖遊走過來。他們是最清閑的兩個首領,不比鄔石,說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如果可以,巴不得把整個部落都搬過來。聊琴最近應該也不忙,獅王和鄔石商議,加派了更多獸族前去穹擎崗邊緣鎮守巡邏,有更多輪換休息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