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季溫文按照約定好的時間過來接他們。沈榆和容與還有柳如清三人都過去了。季溫文他們兩個倒是認識, 但是對柳如清很陌生,於是好奇地看了好幾眼。柳如清睜開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季溫文下意識就有些發冷,連忙移開了視線。雖然早就聽說,跟在沈榆他們身邊的是個將士變成的鬼,可他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麽有氣勢的人呢。給他們開車的是季溫文的助理,對於車內的氣氛倒是沒有多少感覺,就是心裏有些懷疑季溫文之前說得那些話的真實性。畢竟除了柳如清,他其他幾位同學看起來也太年輕了。一路到了季溫文公司前,幾人進了大樓,季溫文帶著他們去找出事的人。“她叫柳月,是我們公司的前輩,比我大幾歲,也是公司的頂梁柱之一,可最近不知道怎麽迴事,總是遇到各種爛桃花的騷擾。搞得這位一向潔身自好的前輩的名聲很不好。”季溫文說著,忽然補充了一句,“應該不是她自身惹下來的桃花債,不然咱們公司也不會沒有一點消息。”沈榆他們對這個倒是不在意。他們過來也隻是看看這個柳月是不是被鬼怪騷擾,如果不是,到時候離開就好了。結果沒想到,等到了以後,卻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柳雪,一個季風。柳雪正站在他們要的觀察那個雇主旁邊,不知道和他在說什麽,而季風則混在來的大師裏麵,眉頭皺得老高,沈榆他們進來的時候,還向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柳月這裏聚集了很多人,除了他的經紀人以外。還有不少公司和經紀人找來的大師。有和尚有道士,以至於沈榆他們混在裏麵顯得格外不起眼。然而三人進來的時候,卻有一兩個人的目光轉向了柳如清,繼而微微皺眉,似乎是在琢磨他身上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所以說,也不是完全沒有能力。其中一個道士看到季溫文後眼睛一亮,走上來笑著和他打招唿:“季先生。”季溫文頷首,給沈榆做介紹:“這就是我之前遇到危險時,給我畫符的大師,王道長,也是他告訴我,在學校裏可以解決我的麻煩。”沈榆若有所思點點頭。原來這就是那個畫符不怎麽精通的道士啊。不知道沈榆的想法,王道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覷著柳如清說道:“這幾位,就是季先生找的人嗎?”話是這麽說,但是他的目光全都看向柳如清,顯然將他當做那個真正有本事的人。容與樂得他們安穩,牽著沈榆坐到了一旁。“不舒服嗎?”沈榆擔心摸了摸他的額頭。這兩天容與看起來已經能夠行動自如了,但沈榆還是能看出來,他最近很容易疲憊,於是有些擔心。“沒事,我很好。”容與拍怕他的頭發安慰。這時候,站在前麵的柳雪不知道和柳月說了什麽,也悄咪咪來到他們這裏,驚訝問道:“沈榆,你們怎麽也來了?”沈榆看著他們這位文藝委員。也沒想到會遇到她。“柳月是我姐姐,你們應該也知道了,她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我擔心她一個人,就過來陪她。”“你姐姐?”沈榆驚訝,不過很快倒是反應過來,柳月,柳雪,名字上確實能看出有些關係。可是季風又為什麽來這裏呢?沈榆看了一眼,發現季風也在看他們,然後露出一個苦笑。還是等到事情結束再問問吧。柳雪指了指柳如清問道:“這個是不是和你們一起來的大師啊?”沈榆有些好奇:“為什麽你們都覺得,柳如清才是大師呢?”“不知道,感覺他的氣勢很不一樣,比較突兀。”柳雪說道。沈榆大概明白了。其實他和容與都比柳如清強的,但是因為兩人目前都在做偽裝狀態,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區別。可是柳如清作為鬼,還是個實力很強的鬼,氣勢不做收斂,就很容易被他們注意到了。那這樣也挺好的,柳如清幫他們擋了一些不必要的小麻煩。眼看著邀請的大師都到齊了,柳月的經紀人站出來:“想必諸位也知道過來的目的了,之所以找大家,就是為了讓諸位幫我們柳月看看,是不是有什麽東西纏在她身上,所以才給她造成了這麽多麻煩。至於報酬,大家也不用擔心白來一場,該給的我們都會給的。”聽到這話,不少人的麵色都好了很多。畢竟有些人來之前也不知道柳月他們找了這麽多人,這會倒是舒心了一些。因著這裏什麽樣的大師都有,所以沈榆他們也不著急,先看看其他人的表演。季風也趁亂來到了他們這邊,看到沈榆他們以後,這位一向冷靜的男生難得鬆了口氣。“你怎麽會在這裏?”沈榆好奇。“別說了,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等這事結束了我再給你們解釋。”說這話的時候,季風好奇地看了一眼沈榆,似乎有什麽話欲言又止。容與皺眉,莫名心裏有些不舒服。那邊一堆大師已經開始了觀察。便能看到他們走到柳月麵前,有的搖頭,有的點頭,但是等了半天卻不見說話。經紀人急了:“大師,有沒有出事,你們總得給我們迴句話啊,這不是讓人幹著急嗎?”柳月倒是比他更淡定一點,讓他不要著急。過了半晌,這群人開始紛紛說了起來。“從表麵來看,貌似是沒有陰氣的,也不像是被鬼怪纏身會有的病症。”其中一個大師說道。剩下的人紛紛點頭,顯然對他的話極為讚同。季風猶豫了一瞬,還是沒有過去插話。這模樣倒是讓沈榆好奇地看了他好幾眼。容與看到這一幕,雙眸微眯。對話還在繼續,其中有多數一半的人說柳月身上沒有問題,剩下少一部分人有說有的,但是被那大部分的人質問過後,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顯然也有蒙混過關的嫌疑。一個個下來,居然沒幾個靠譜的。經紀人越發著急,目光一轉,落到沈榆他們這塊。他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就想看看剩下的沈榆幾人能不能找到轉機。這其中,被抱以厚望的就是那個提點過季溫文的道士了。經紀人笑著來到他們麵前,熱情說道:“幾位還沒有觀察吧,王道長,不如帶幾位朋友也過來看看?”王道長看向沈榆等人,等到他們點頭,眾人這才過來。沈榆有些好奇道士的水平,就等著他先看。道士摸著山羊胡,仔細觀察了柳月一會,這才說道:“這位女士身上確實有些不同,有點淡淡的陰氣,隻是似乎那陰氣被隱藏起來,我看不分明,不如讓這幾位來看看,我和他們相比,道行還是太差了一點。”一句話說了又像是沒說,但沈榆倒是對道士有些刮目相看了。如果他是有點力量但不多,那麽其他人就是完全沒有本事了。最起碼王道士還能看出,確實有東西在害柳月。可這話聽到其他人眼裏就不是那個意思了。有人甚至嗤之以鼻,以為王道士也是沽名釣譽,否則,怎麽會借此機會將問題推給幾個看起來不大的孩子。倒是柳如清,眾人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時候,顯然都有些忌憚。話頭都瞥到這裏了,沈榆看向季風。他還是不明白季風來這裏的原因,所以想要試探一下。“我先開始嗎?”季風似乎有些驚訝,卻還是點點頭,“那好吧。”他有些緊張上前。繼而,沈榆發現他的雙眸裏似乎閃過一抹紅光。過了半晌,季風說道:“柳小姐確實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位置在,您胸口那裏。”這話一出,經紀人臉色霎時間一變,甚至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來搞事的了。沒辦法,這幾天那一個個桃花債讓他心裏憔悴,有些人裏麵就不乏莫名其妙忽然伸鹹豬手的。所以一聽到季風說胸口,他立馬就想到這個季風是不是也被影響了。畢竟季風今天出現得莫名其妙,還說什麽能找到柳月身上的問題,要不是他們實在沒辦法了。也不至於病急亂投醫。當時的想法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進來那就進來吧。卻不想季風一出口就惹了忌諱。眼看經紀人要怒不怒,欲言又止,再接下來恐怕就要趕人了,沈榆幫忙解圍:“你的那枚胸針,可以摘下來看一看嗎?”“胸針?”柳雪說道,“小榆,你是說姐姐出問題,和那枚胸針有關係?”其他人原本想要辯駁沈榆的話一頓。看這模樣,這小年輕好像是個關係戶,他們還是先閉嘴,再看看情況吧。柳雪剛才走的時候和柳月說過,所以柳月知道沈榆是妹妹的同學,所以這會聽到他的話,倒是很配合,將胸針摘了下來。經紀人小心翼翼拿過來,緊張說道:“這沒問題吧?這可是品牌方送過來的,關乎日後的合作呢?咱們之間也沒有利益衝突,不至於對我們柳月動手吧。”“是不是,拿來看看就知道了。”沈榆伸手,看經紀人依依不舍,笑著說道,“別擔心,我手很穩,不會摔碎的。”經紀人聽這話更害怕了。柳雪直接從他手中拿了過來:“放心,真要摔了,到時候我買下來就好了,不差這點錢。”柳月無奈笑笑,卻沒有反駁妹妹的話。胸針被柳雪送到了沈榆手中,她好奇問道:“小榆,那東西在哪裏啊?”沈榆接過這枚水滴模樣的胸針,放在手裏把玩了一會,然後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伸手在胸針上方虛虛一挑。半晌,裏麵無事發生。“我就說這裏麵沒東西吧。”經紀人上前,剛要動手拿過胸針,卻見那胸針之中忽然噴湧而出一股巨大的黑氣,繼而,就像是在人嘔吐一樣,那團黑氣從裏麵被噴了出來。經紀人嚇得連忙後退一步。黑氣落到地上,逐漸扭曲旋轉,最後變成一個跪伏著的男人模樣。男鬼咳嗽了兩聲,大聲唿喚:“哎呦,疼死我了,我的腰。”他倒是輕鬆,可在場完全對這些不了解的普通人卻嚇了一跳。柳雪捂著嘴,看看胸針又看看男人,似乎是真不敢相信這東西居然一直藏在胸針了。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幾天胸針可都被她姐姐戴著,那豈不是這個男鬼也一直藏在她姐姐身上。想到這裏,柳雪立即上前,一腳踹到男人胸口,刀鋒一樣的鞋尖對上鬼怪,倒是沒有殺傷力,但是看著也怪嚇人的。“哎呦,姑奶奶,動手輕點,輕點。”那男人沒骨氣地立即求饒。經紀人看了一眼周圍的大師,也鼓起了勇氣,跑到男人麵前質問道:“你是誰,怎麽待在我們柳月這裏?”男人撇撇嘴,像個漏勺一樣都說了:“哎呀,我是個娛記。”柳雪冷笑:“什麽娛記,狗仔吧?你一個狗仔鬼怎麽在我姐這裏?”“原來柳月還有個妹妹啊!”男人驚喜不已,說著虛空拿著一個小本子記了起來。這冥頑不靈的模樣,讓在場不少人都頭疼不已,甚至有些佩服他這所謂的“職業精神”。“別以為裝傻充愣就能夠糊弄過去,說,誰讓你藏在我姐這裏的?那些爛桃花和你有沒有關係?”柳雪冷聲問道。這模樣倒是和沈榆平時看到的她有些不一樣,反正,蠻有氣勢的。娛記被打斷,歎了口氣說道:“哎呀,何必這麽兇巴巴呢,我這也是給你炒話題度。對不對?你看她這幾天天天上熱搜,多熱鬧?粉絲還心疼她,虐出了一批粉不是?”柳雪快被他這理由氣笑了。還幫忙炒話題度。她姐人敬業,演技好,當然不缺所謂的話題度,這兩天因為這個破狗仔弄出的事情,都頂得上從業以來挨得所有罵了,這個鬼怎麽好意思這麽說的。“柳雪,別被他糊弄了,我來問。”經紀人這會也恢複了原有的冷靜,走到男人麵前,問道,“那幾個男人是不是你引來的?照片是不是你拍的?”他就說,之前柳雪爆出來被人糾纏的照片,角度怎麽那麽奇怪,不知道的還以為狗仔趴在天花板上呢,現在看來,可不就是嘛,隻是那趴著的人是個鬼。男人心虛地轉了一下眼睛。那邊質問得熱火朝天,容與卻看著沈榆不放。應該不是他的錯覺,沈榆剛才確實沒有繼續瞞著他,就好像,知道自己了解了他的不同一樣。是那天高燒後發生了什麽嗎?容與若有所思。沈榆注意到他的目光,彎彎眼睛。而狗仔這邊,在經紀人的追問下,他還是耐不住說了實話:“行吧行吧,真是難纏,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說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