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會認識那種變態！”山陶態度激烈地辯解，努力證明自己的清白，“我隻是聽說了一些傳聞。”對上兩雙好奇的目光，山陶解釋：“就是前兩天啦，我認識的一個學姐和我說，聽說學校最近是有個暴露癖一直亂轉，好幾個女孩子都遇到了。就是個穿紅衣服的男人。”“認識的學姐？”沈榆問題落在他剛才封到一半的盒子上，目光揶揄。他記得這個盒子裏山陶買的平安夜蘋果，特意跑了幾個地方找到的蘋果，顏色粉嫩，據說味道也不錯。“哎呀這個不是重點。”山陶紅著臉打斷他，“所以我聽到小榆你說你遇到的那個男人，就有些好奇，害怕他就是學姐說得那個暴露狂。”“可是那個人有好好穿衣服吧？”沈榆思考著當時的畫麵。山陶猶豫說道：“其實暴露狂這個說法委婉，不是說他喜歡不穿衣服行動，而是他在遇到人的時候，會掀開自己的衣服，讓他們看自己的……”“好了，下次遇到這種人要小心一點。”容與打斷他剩下的話，捏著沈榆的臉頰放到自己麵前，“下次遇到這種奇怪的人就趕緊跑，不要傻乎乎站在那裏。”“我才沒有傻。”沈榆撇嘴反駁。容與揉揉他的頭發安撫他。想到山陶剛才說得話，眸色微斂，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麽得報給學校，希望他們早點找到那個人了。不然學校裏的人怕都是要受到影響。-因為流浪犬和暴露狂的傳聞，很多學生逐漸減少了晚上出門，但是眼看著聖誕將近，不少情侶都會出去玩，看電影，也有社團會借機吃飯聚餐，所以經常有人半夜一起迴來。是夜，一個女生從校外迴來，獨自向著宿舍的方向往迴走。今天有社團聚餐，吃完飯不少人都留下來唱ktv，估計很多會選擇通宵，女生自己還有個任務沒有完成，隻能單獨迴去。部長不放心，安排一個男生送了他一段路，女生看前麵全是路燈，就先讓對方迴去了。那男生確實急著迴去玩，和女生再三確定她沒有問題以後就離開了。本來讓人走之前還好，心裏還挺有勇氣，結果眼看著人很快消失，女生看著麵前空蕩蕩的路莫名就有些緊張。想到最近的傳聞，她搖搖頭把腦子裏胡思亂想出來的畫麵全部揮散。不行，不能再想了，肯定不會那麽倒黴，大家都沒有遇到，偏偏就被她撞上了。而且這邊路燈多，變態應該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吧。在心裏給自己鼓了鼓勁，女生加快迴到宿舍的步子，結果走著走著，她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就像是有什麽東西一直跟在身後一樣。女生僵硬著一點一點轉過身體，就看到一隻半人高的狗正緩緩走在她的背後，也不知道跟著她多久了。一瞬間頭皮發麻，之前各種傳聞湧入她的腦海。怎麽辦的，這個狗要是忽然咬她呢？她能跑嗎？可是聽說如果跑的話狗會追得更厲害。她肯定跑不過這種大家夥的。從小到大都對狗怕極了的女生已經急得快要流眼淚了，麵前的狗還在一點一點迫近。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卻發現這狗並沒有跟上來，反而慢慢蹲下來，似乎要表示自己的無害。女生不知道的，她不想多想，下意識就要轉頭快步離開。卻發現剛才本來還尚且溫順的大狗忽然咆哮一聲，向著她的方向撲來。“啊”尖叫聲在此地響徹，嚇得宿舍樓上熬夜沒睡的人連忙打開了燈往下看。附近樓的宿管連忙跑了出來，看到獨自一人抱著頭哭泣的女生驚訝不已：“同學，同學，你沒事吧？”女生下意識瑟縮了一下，等到宿管又叫了兩聲，才緩緩反應過來，抬著一張淚雨朦朧的臉，確定了好久麵前的人不是那隻狗而是人以後，長鬆一口氣，繼而身體癱軟坐到了地上。-“我靠我靠，又要查寢，我趕緊把我的小鍋藏起來。”山陶從床上一溜煙跑下來，然後拿著自己的鍋，又是衣櫃又是廁所看，最後找了個快遞盒子裝進去，然後堆到行李後麵。今天放假，宿舍裏的三個人都在，容與說道：“不就是查寢，平時也沒見你這麽擔心。”“這次不一樣，據說是院領導親自查的。”“為什麽？”沈榆好奇。院領導確實會查寢，但是那也最多兩個月一次，可這次明明半個月前就來過，有些超出頻率了。山陶也奇怪啊，不過平時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群起了作用，很快東拚西湊，他也弄明白了關鍵：“我知道了，好像是為了查有沒有學生養狗的。”“養狗？”“對，昨天有個女生據說迴來得晚了，然後被一隻狗給追在後麵，而且向她撲了過去，女生雖然沒受傷，但是受了很大的驚嚇，學校也害怕這種事情再發生，於是今天已經各個院開始查寢了，看看有沒有養狗。”“之前不是說流浪狗嗎？”山陶搖頭：“昨天晚上被狗追的女生說，那隻狗看起來很幹淨，脖子上還掛著什麽東西，不像是無主的。所以學校害怕是學生們養的。”“也許是附近的住戶養的。”容與說道。“有可能，不過學校先排除學生們。”山陶說完，發現沈榆坐在一邊半天都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於是好奇問道，“小榆，你怎麽不說話了。”沈榆如夢初醒，猶豫看著他們說道：“我在想那隻狗。”“狗？狗怎麽了？”“我不知道那隻狗是不是我遇到的那隻，如果是的話，我不明白它為什麽會忽然攻擊人。”沈榆說道，“之前我遇到那個男人和朱利安的時候，都有隻狗吠叫，一次和朱利安打在一起，一次嚇跑了男人。”“可能不是一個呢。”山陶猜測，“這狗多了去了，可能那個女生遇到的是另一隻。而且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狗都是無差別咬人，但正好之前攻擊的都是壞人。”沈榆點點頭，但還是有些疑慮。能和朱利安打得有來有迴的狗，會是普通狗嗎？可惜那個狗神出鬼沒的，他幾次去找的時候，好像都在躲人，沈榆也沒有更多的線索。學校檢查得很快，不一會就到了他們樓，院領導進來後在房間裏查看了一下，發現什麽都沒有以後，又囑咐他們不要在宿舍內養寵物，然後就匆匆離開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很快也在學校內傳了出來，讓不少人都嚇了一跳。再加上之前的暴露狂，學校裏時常有人抱怨怎麽最近這麽多事。這天的課是幾個專業一起，還有其他專業的人，沈榆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快上課的時候，有個女生也匆匆忙忙坐在了他的旁邊。沈榆察覺到落在一旁的清涼氣息，詫異去看。就發現剛坐下來的女生也一臉驚訝看著自己，好像早就認識他。可沈榆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他自認記憶力還算不錯，就算是很小時候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可卻沒有這個女生的相關記憶。更何況，這個女生身上還有淡淡的鬼氣，要不是沈榆感受到這點，也不會特意去看旁邊坐的是誰。他點點頭。“你好。”女生尷尬笑了一下，好像不想和他說太多，匆匆轉過了臉頰。沈榆視線掠過她的書，隱約在上麵看到了“餘曉彤”三個字。和這個人一樣，名字沈榆同樣沒有聽說過。但是之後的一節課，沈榆還是高度關注對方的情況。自己手頭上在做事情，認真上課。但是除此之外，他的肩膀上還趴了一隻陰氣化作的小龍，時刻關注著女生的情況。餘曉彤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這點，一節課上得心煩意亂，時不時偷瞥沈榆，然後焦急地看著外麵的屋子。等到第一節 課結束，她立即帶著桌子上的書迅速跑路。雖說確實有不少上一節課，點個到就趕緊逃課的人，但是餘曉彤這個行為還是怎麽看怎麽可疑。沈榆繼續上課，可他肩膀上的小黑龍卻已經飛出去，迅速跟上了餘曉彤，然後將她的情況全都透過眼睛傳送給了沈榆。因為下節課後才是正式學生上下課擁堵的時間，所以這會餘曉彤很順利就離開教學樓，然後向著東門的方向跑去。她速度很快，幾乎是出了校園以後身影就變得淡淡，仿佛整個人消失了一般。小黑龍一路跟著她來到一片樹林裏，就聽見裏麵傳來一聲狗叫，接著一隻狗從你樹林裏跳出來，向著餘曉彤撲去。沈榆一驚，下意識就想去幫忙拉開餘曉彤。沒想到那狗撲到餘曉彤的懷裏，立即被女生笑著抱住。“好了，橙子不要鬧了。”餘曉彤和橙子貼著臉頰蹭了蹭，撓著它的下巴說道，“都說了在家裏等我就好了，怎麽又過來了？”橙子蹭了蹭她的下巴，然後委屈巴巴看著她。餘曉彤和它對視兩眼，然後落敗：“好好好，是我的錯，走吧，我們一起迴去。”小黑龍驚訝睜大眼睛，卻還是悄悄跟在後麵，發現他們要去的地方居然是教師公寓。而這一路上，他們迴去的時候，周圍的人全都目不斜視，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不是那種對於路人的無視，而是仿佛沒有看到，不存在這一人一狗一樣。到了教師公寓以後，一人一狗拿出鑰匙迴了家。沈榆若有所思記下這個門牌號。沒有讓小黑龍跟進去，而是掐滅了這絲陰氣。等到上完課，他和順路來接自己的容與一起往迴走，然後好奇詢問了那戶人家的事情。“怎麽忽然問這個？”容與奇怪，卻還是說道：“不過這件事情我還真知道一點。”居然真有這麽巧的事情。沈榆睜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他。容與好笑，捏捏他的臉頰讓他腦袋偏迴去，這才說道：“我也是聽叔叔說過的，說是學校有對夫妻，他們的女兒出了車禍，沒能救迴來，兩人就那麽一個孩子，受了很大的打擊。”“那他們家有養狗嗎？”“狗？”這個稱唿在最近可是經常被提起，容與皺眉，然後說道，“沒聽說過，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情，也是因為叔叔他們參加葬禮的時候隨口提起來的，之後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你為什麽忽然問起這個？”“今天我上課的時候，遇到的女生有些不對勁。”沈榆悄悄解釋，“我看到她拿的書上寫的名字叫‘餘曉彤’，而且身邊跟著一隻叫橙子的狗狗。”容與神情嚴肅下來：“你說那個女生叫餘曉彤？”沈榆點點頭。容與說道：“那個出車禍的人，也叫餘曉彤。”沈榆睜大眼睛：“難道她出車禍以後一直沒有轉世投胎？”“這個暫時不重要。”容與捏著他的胳膊，牽過來把他仔細看了看，奇怪說道，“明明季溫文和山陶那邊都正常了，怎麽你老是遇到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一個代理冥王都沒有沈榆撞鬼這麽多，不僅有鬼，還有奇奇怪怪的人。上次那個暴露癖學校已經找到了，然後送到了警察局。但是沈榆又撞上那個人，又撞上狗，現在又撞上餘曉彤，讓容與懷疑是不是宋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在沈榆身上放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眼看著周圍的視線已經落到他們身上，沈榆不好意思拽著容與躲開了人群，這才心虛給自己辯解：“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有可能和我在中元節出生有關吧。”“中元節？”容與瞳孔一縮，對於沈榆身上的異常終於明白了過來。七月半，鬼門開。傳言這個時間出生的孩子，很容易招致厲鬼忌憚。如果是以前，知道沈榆出生在中元節，容與肯定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現在明白以後，他也知道為什麽，沈榆這麽容易撞鬼了。沈榆知道他擔心，晃晃他的手：“其實也沒有什麽啦，你看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小的時候我就知道這點，大家都有注意讓我保護自己，所以什麽都沒有發生。”容與點點頭，但是心裏已經在思考之後要怎麽給沈榆弄兩件自保的東西了。也因此，他也沒細究剛才沈榆話裏的漏洞。比如沈榆明明是被宋家拋棄的，為什麽會和他的家人一樣，都知道自己是中元節出生的。沈榆自己說完卻發現問題了，心虛地看了容與一眼。雖然容與沒有追問，但他還是怕容與待會反應過來，於是轉移話題：“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餘曉彤那邊的情況？”容與低頭看他。沈榆繼續說道：“你看啊，橙子很可能就是傳聞中的那隻狗狗，現在鬧得大家人心惶惶，不管橙子是不是想要傷害人，我們都要去查一查，不然總不能放著不管。而且涉及到鬼怪的話，咱們比較合適嘛。”“合適在哪裏？”容與挑眉，“這應該是鬼差的活。”沈榆鼓著臉看他明知故問：“之前瑞瑞，朱利安還有好多次，我們也都參與了。”“那是被錯參與，待會我把消息給裴會，他們也會出來查的。”沈榆長長歎了口氣。他其實就是想要知道餘曉彤和橙子的目的，容與為什麽就弄不明白呢。不過之後問裴會也是一樣的。“那好吧好吧，我們迴去吃飯吧。”容與輕笑，不逗他了，伸手遞到他麵前：“下次就不這樣了，走吧，過去看看，不過不能衝動，我們隻是先試探一下。如果真有問題，到時候還是要找裴會他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