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田豐才拖著疲倦的身軀迴到衙署。(.棉、花‘糖’小‘說’)(更新最快最穩定)


    雖說他主內,但事情一點不比主外的齊周少,再加上快到知天命的年紀,體力自然沒法和年輕人相比,睡前洗腳的時候都在打盹。若不是仆人提醒,他得一頭紮進洗腳盆。


    “使君何必如此?”追隨多年的老仆攙著他不禁有些心疼。


    努力睜著又幹又澀的眼睛,田豐並沒有正麵迴應,隻是催促老仆去歇息。吹熄了燈,撐著又硬又痛的腰板躺在榻上,他自己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當年天子移駕河南之前,袁氏曾多次派人來招攬,許以高官厚祿,不能說沒有誠意,而且四世三公的政治豪‘門’,那影響力絕不是後起之秀能夠比擬的。


    再說袁驃騎和朱將軍這兩位本身,前者早早名聲在外,後者卻是近年才嶄‘露’頭角,差距也是相當明顯的。


    自己之所以選擇了追隨朱廣,坦白說,就是因為“冀州刺史”這個位置。


    不是說自己官‘迷’心竅,誰給的官大跟誰,袁紹以其叔父袁隗名義,許了“太中大夫”,秩比千石。


    但袁氏是天下首屈一指的豪‘門’大族,在招攬自己的同時,他們也在大肆網羅冀州士人。投奔袁氏,功名利祿自是不愁,可要作到“人盡其才”就不一定了。


    這從雙方的安排上也能看得出來區別,袁氏雖然許“太中大夫”,但目的說白了就是“儲才”,不管我什麽時候用你,先養把你‘弄’過來,養起來再說。


    反觀朱廣則不一樣,“刺史”秩僅六百石,但卻掌一州之監察重權,兩千石的太守見了也得小心應付。[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朱將軍這是絲毫也不掩飾自己渴望人才的急迫心情。


    還有一點,也讓自己很受用。那就是雖然雙方都在極力招攬,但隻有朱將軍親自出麵,而且表現出了較低的姿態,完全沒有那種少年得誌的狂妄和跋扈。


    且通過這一段時間來的接觸和了解,朱將軍雖然很多方麵都不如他的對手,但有一點彌足珍貴,那就是不管是對是錯,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在幹什麽。


    所以,從長遠看,朱將軍未必就不如袁驃騎,事在人為。


    但這一切都有個前提,鄴城不能丟,冀州不能丟,否則,就算主公有天縱之聖,部下有王佐之才,恐怕也難絕處逢生……


    想著想著,困意上來,正‘迷’糊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他驚醒!


    先有躺下時,跟十月懷胎似的艱難,可這會兒田豐一躍而起,‘門’朝哪邊開一時都記不起,口中大喝道:“出了什麽事!”


    ‘門’外傳來的話語讓他膽戰心驚:“使君,出事了!”


    南城


    經過一天‘激’戰,筋疲力盡的兵們或躺在牆根底下,或縮在城頭之上,早已熟睡。即使巡城軍官沉重的腳聲步也難以將他們喚醒。


    城‘門’‘洞’,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陰’影中,幾個人正竊竊‘私’語。


    “都記住了?”這是黃軍侯的聲音。


    “軍侯放心,一字不差。”


    “那就好,稍後我讓……”


    突然,一個聲音示意,黃軍侯立即噤聲。黑暗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團昏暗的光芒越來越顯眼。


    黃軍侯心頭一跳,輕聲喝道:“蹲下!”話音未落,他已經朝那團光亮走去。


    前方三個人,後頭是兩名衛兵,前麵一人提著燈籠,穿著常服,初時看不真切,等走近了才發現是刺史幕府的一名假佐,見過幾麵,因此認得。


    “黃軍侯?”


    “這個時候?你來這裏作甚?”黃軍侯以審問語氣問道。


    那假佐欠個身:“奉使君之命,請軍侯立即到衙署。”


    黃軍侯戒心陡起!早前齊士安已經召開過軍事會議,這時候田元皓召我去作甚?難道……


    正驚疑時,那假佐又衝他一揖:“軍侯請自去,在下還要通知其他人。”


    “還有其他人?出了什麽事?”


    假佐已經邁出步子去,一聽這話又收迴來,下意識地左右一張望,這才探過頭來小聲道:“接替軍侯巡邏那位,犯事了。”


    “啊?怎麽?”


    “有人違禁夜行,讓他給放了,誰知道被使君給碰了個正著,估計啊……”後頭的話不用說了,違禁夜行者死,縱容包庇者同罪。


    假佐說完,領著衛兵走了。黃軍侯待其走遠,琢磨了好大一陣,這才迴到城‘門’‘洞’處,低聲道:“等我迴來。”


    冀州刺史幕府,燈火通明。


    黃軍侯到的時候,已有四五位軍官在場,他特意留心,果然不見了接替他巡邏那位。與幾位同袍打探,得到的迴答大同小異,這才讓稍稍安心。


    “來了。”有人小聲提醒道。


    眾人齊齊望去,隻見永遠不苟言笑的田豐陪著齊都尉從後堂轉出,兩人均手握劍柄,一副吃人的嘴臉。


    齊周作為留守大員,自坐主位,田豐也往上首坐了,眾軍官正要行禮,齊周已沉聲道:“行了,都坐。把人帶上來。”


    眾軍官落座,目光都往堂外飄。


    不多時,果見士兵們將一人五‘花’大綁推上堂來。直到此刻,黃軍侯才完全消除戒意,心知跟他無關。


    “我與田使君三令五申,可就是有人不信邪。”齊周嚴肅異常。“朱將軍最喜歡不信邪的人,我也一樣。此人明知禁令,卻故意包庇放縱親屬,讓田使君抓了個現行。我問你,還有什麽話說?”


    “卑職無話可說,但求都尉與使君念在大敵當前,用人之際,卑職無論在黎陽還是鄴城又都賣力作戰,暫留我一條命,戴罪立功。”


    齊周嘴有一扯:“我知道,朱將軍留我守鄴城,你們其實不以為然,還有人說我不知兵……”


    聽到此處,黃軍侯腦子裏“嗡”地一聲,以至於齊周後麵說的什麽他一個字也沒聽清。難道是巧合?我不久之前才剛剛說了他“不知兵”這話!


    等注意力再迴來時,主內的田豐已經命令將那犯官拖出去,立即斬訖報來。


    軍官們個個危坐,絲毫不敢大意,平時雖見田使君嚴厲,但此時才知道,那不是玩虛的。


    一陣後,血淋淋的人頭展示在他們麵前,估計等迴去,誰也不用睡了,就想著這張臉。


    黃軍侯尤其驚慌,盡管他相信事情不至於泄‘露’,但……“還有一件事。”齊周故意提高音量。“算了,還是請田使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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