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血祭


    於靜瀟拿著戒指,快步來到那個小土丘旁,雙手合十,向著土丘拜了一拜,“前輩勿怪,晚輩雖然不慎將您的手帶出了那個水道,但這也算一種緣份,現在為您立個衣冠塚,請您萬勿見怪,在黃泉之下安息了吧。”


    她說完又拜了一拜,然後將那戒指埋入了土丘中。


    楚夜梟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著她做這些,待到她將戒指埋好後才又問道:“現在七寶藍玉蓮已經拿到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昨夜,為了預防再發生什麽變故,他把於靜瀟直接從地道裏帶了出來。此時,那寶藏的地道入口就在旁邊不遠處。


    於靜瀟點了點頭。


    昨晚雖然整體算是有驚無險,但此番迴憶過來,仍不免覺得後怕。


    她看了看那裸露在陽光下的洞口,“師兄,我們最好想個什麽辦法把這洞口重新掩藏起來。”


    楚夜梟看了看四周,然後把目光落在一株參天大樹上,“不如,就把這樹伐倒,遮住洞口如何?”


    於靜瀟點頭同意道:“好主意,但是咱們沒有伐樹的工具呀!”


    楚夜宵輕描淡寫撇了撇嘴,“你不是有如影匕首嗎,借我用一下。”


    “用匕首砍樹?如影雖然鋒利無匹,但用這麽一把小匕首砍樹,得砍到猴年馬月啊?”於靜瀟雖然頗有些懷疑,但還是從懷中掏出如影匕首,遞給對方。


    楚夜梟輕笑一聲,也不答話,直接拿著匕首向那棵足有四人合抱粗細的大樹走去。


    於靜瀟十分好奇,便也跟著走了過去。


    楚夜梟拍了拍樹幹,將匕首反握在手中,嚓的一聲輕響,便將整把匕首沒入了樹幹裏,隨即持著匕首繞樹走了一圈,便在樹幹上割下了一圈整齊的缺口。


    於靜瀟看得咋舌不已。


    要知道,那如影匕首固然削鐵如泥,但是像他這樣切豆腐般輕易切割堅實的樹幹,那股子手勁非是尋常人可以辦到的。


    楚夜梟輕而易舉地用匕首將大樹劃了一圈切口後,瞄了瞄寶藏入口的方向,隨即開始在大樹的背麵用匕首不住切割,不一會兒,就切出了一個深約半尺的楔形缺口。


    之後,楚夜梟從一旁的樹上切下來一段手臂粗細的樹枝,用匕首隨便削了削,就削成了一個圓錐形。


    於靜瀟正看得疑惑不解,卻見他將那截圓錐形的木頭插入了大樹缺口處,隨即又把匕首拋還給了於靜瀟。


    楚夜梟閉起雙目,凝神聚氣,再度睜眼的同時,暴喝一聲,右掌如奔雷般地一擊而出,重重地拍在那截木椎尾部。


    他這一擊用了十成十的功力,使得整株大樹都晃了一晃。最駭人的是,那截木椎被他這樣猛力的一拍,直接楔入了樹幹之中,竟硬生生地在粗實的樹幹上橫行著撐開了一條裂痕!


    別看這裂縫不大,但卻足以撼動這棵參天大樹。


    楚夜梟又是全力的一掌擊出,無論是力道,還是方位都取得極其刁鑽巧妙!


    隻聽得咯吱吱的聲音由大樹那一圈割痕中不住傳出,仿佛爆破一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連貫,不難想象,樹體內的支脈纖維正在根根繃斷!


    隨即,整棵參天大樹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迅速傾斜,然後在於靜瀟張目結舌的瞪視下,筆直地朝那寶藏的洞口方向倒去。


    轟隆隆一聲巨響,震得地麵晃了兩晃、搖了兩搖,遠近裏許的鳥獸驚飛四散!更激起了漫天的灰塵暴土。


    直到塵埃落定後,於靜瀟還保持著目瞪口呆的表情,看著那棵被放倒的大樹。


    而楚夜梟卻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若無其事地道:“這一下,那洞口救就被徹底遮住了吧。”


    於靜瀟這才吞了口口水,僵硬地點了點頭,同時在心中暗暗發誓,從今以後,惹誰,也別惹這位恐怖至極的師兄!


    確定整個洞口被大樹的枝幹與樹杈完全遮蓋住了以後,二人收拾了一下行裝,開始往海島的岸邊折返。依照約定,那船老板應該仍在岸邊等著他們。


    兩人辨明了方向後,又穿林而出。因為這一次,楚夜梟有意無意地放慢了速度,所以於靜瀟的腳,沒有再像入島時那樣,被磨得傷上加傷。


    就這樣,走走停停歇歇,等到他們迴到岸邊時,已是月上中天了。因為是農曆十四,所以月亮還不是十分圓滿,但卻已經足夠照亮整片海岸了。


    當於靜瀟再度登上船,換過一身幹淨衣服,梳洗一番,又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處理妥當後,才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這時,已是午夜了,因他二人從島上迴來時都餓著肚子,這會兒船老板就體貼地替他們準備了一些飯菜。


    海上能吃到的也不外乎海魚蝦蟹之類的東西。


    隻是在見過那些食人魚啃食老鼠的場景後,於靜瀟便對魚有些敬謝不敏了。


    草草地吃了兩口,安撫了一下造反的胃袋後,她便擱下筷子,拿出了七寶藍玉蓮。


    “師兄,這七寶藍玉蓮究竟要如何使用?”


    誰知,楚夜梟卻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在我的記憶裏,它隻是作為一種聖物存在。至於如何用它改命換運,我就不知道了。隻是聽老頭子說過,想要啟用七寶藍玉蓮,需得有個祭燈的儀式。”


    “祭燈!”於靜瀟聽得直皺眉。


    這不是要命嗎?費盡了千辛萬苦,玩了命地把七寶藍玉蓮弄到手,到頭來竟然沒人會用!


    於靜瀟把七寶藍玉蓮放在桌上,愁眉苦臉地瞪著燈發呆。


    楚夜梟瞥了她一眼,狀似隨意地說道:“聽老頭子說。隻有通過某種獻祭,讓這七寶藍玉蓮認你為主,才能使其為你所用。據說,這燈的上一任主人,就是老頭子前一任天禹教的掌門人,正是你們大趙的皇室成員,他就曾開啟寶燈,用過一次。你既然是大趙的皇室後裔,那就沒有聽說過一星半點的信息嗎?”


    於靜瀟聽得驚訝萬分。


    雖然她是前朝皇室出身,但從小便被遺棄了,根本不曾接觸過前朝的事情。更何況,她還是個借屍還魂的“於靜瀟”,更不可能知道前朝那點事兒了!


    所以於靜瀟隻能愁眉苦臉地搖頭。


    楚夜梟大約是看不得她的那副苦瓜相,便不耐煩地道:“行了。等我迴去,查查老頭子留下來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吧。”


    於靜瀟立刻狗腿地撲上前,“師兄,我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可就全看師兄的了。”


    楚夜梟的眉梢微不可查地跳了一跳。


    眼見著午夜過半,二人也不再羅嗦,各自迴艙休息。


    於靜瀟經過這兩天一宿的折騰,已是心力交瘁,疲乏不堪,剛一沾床,便沉沉的睡去。


    熟睡之中,夢境是一個接著一個,而且大都跟此次尋寶的經曆有關。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被自己的一個夢境驚醒,啊地大叫著坐起身,睜開眼後,才發現自己已是一頭一身的冷汗,而此時外麵,已經是日過中天了。


    她倚在床頭定了定神兒,剛剛的夢境猶曆曆在目,正是她潛過水道,遺落七寶藍玉蓮的那段。


    夢境之中,寶燈在黑暗的水底散發著幽幽的光輝,可不正與當晚的情形一樣!


    彼時,於靜瀟被那骷髏骨和怪魚嚇到,把這事兒給忘了,現在做夢迴憶起來,方覺這當中必然大有文章,而且極有可能跟七寶藍玉蓮的開啟方法有關。


    想到這裏,於靜瀟再也坐不住了,連忙翻身下床,拿臉盆盛了滿滿一盆清水後,把七寶藍玉蓮按進水中……半晌之後,寶燈既沒發光,也沒發亮……


    於靜瀟撓了撓頭,努力迴想那一晚在水道中的情景,忽然記起,當時自己被石柱割傷,鮮血在水道中四處蔓延。


    難不成,師兄所說的獻祭,正是要用血來祭祀!


    於靜瀟思索片刻後,一狠心,用刀割破手指,滴血入水。可是……七寶藍玉蓮仍然沒有動靜……


    於靜瀟徹底沒則了,難道還要等到晚上?


    她歎了口氣,暫時把寶燈收好,決定等到晚上再試上一試。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尤其是在沒有任何打發時間方式的海上。


    於靜瀟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趕巧,今天正是農曆十五。當一輪明月在海上冉冉升起時,於靜瀟又如法炮製。


    她把寶燈放入水中,不見動靜後,又犧牲了一些鮮血,卻仍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一下,她可真是有些泄氣了,把七寶藍玉蓮從水中拿出,放到了桌上,撐著下巴盯著。


    難道,那一晚是自己眼花了?不會呀!她確確實實看到七寶藍玉蓮在水中發光了啊!難道,必須是得在那段水道中才行?


    當她在艙中折騰時,海平麵上的月亮已經越升越高,有幾縷光輝透過窗子,斜斜地打在玉燈上。


    於靜瀟隻覺眼前一花,便騰地一下,坐直了身體。


    剛才,她似乎看到那燈芯閃了一閃,但等她凝神再去細看時,卻又沒看到什麽異樣。


    於靜瀟直直地盯著燈看了一分鍾,忽然站起身,拿著燈向艙外走去。


    她要到甲板上,用月光好好地照一照。


    看看究竟是自己花眼了,還是這燈,真的對月光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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