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稚突然走向自己,鮮衣那戲弄的表情怔在了臉上,隨即嘴角又慢慢爬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隨著兩女的相對而立,場中的氣氛似乎瞬間凝固了起來。


    有著沐長卿在一旁時,鮮衣一直對楚稚抱有一種怠慢的態度,可是如今沐長卿不在此處,鮮衣反而與楚稚嫵媚一笑,嘴上調侃道:“這位妹妹生的可真好看,不知道可不可以把麵紗摘下來給姐姐看看呢?”


    楚稚不答,隻是拿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敵視的盯著麵前妖嬈的女人。


    半晌才冷冷道:“你到底是何目的?”


    “目的?”


    “妹妹說的話姐姐怎麽聽不懂呢?”


    妖冶一笑,鮮衣又將視線移向楚稚身後的月姬,口中讚道:“這位妹妹也生的極為好看呢,公子可就喜歡妹妹這種婉約柔弱的模樣呢。”


    月姬一愣,似乎也沒想到戰火會突然波及到自己。


    至於鮮衣口中所說的公子是何人,場中諸人自然知曉。


    縣候喜歡我這樣的?


    月姬心裏猛然一跳,隨即偷瞥了一眼冷若冰霜的陛下,忙又將臻首低下,心中突跳。


    這女人可真厲害!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場麵的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裏。


    雖然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不過自己也隻能硬生生的憋著而不能開口,因為不管開口反駁還是如何都會落下她的圈套。


    若是反駁豈不是表明了自己看不上縣候,可陛下卻對縣候中意眼前這女人也看在眼裏,自己看不上的男人而陛下卻看的上?


    這裏麵糾纏的問題可就太多了。


    可若是應著鮮衣的話來說,那豈不是讓主仆二人產生間隙?


    見月姬低著頭不語,鮮衣笑笑也不在意,隨後繼續微笑看向楚稚。


    “這位妹妹……”


    “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也沒有資格做我的妹妹。”


    楚稚冷冷迴了一句,心中對眼前這個女人越發感到反感,甚至荒唐的都誕生出了一股想要強行派遣大燕將士將眼前女子斬殺的衝動。


    不過這個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過罷了,且不說能否得手,即便是得手了怕是那廝從此以後也會因此記恨上朕,這幾日兩人的纏綿不休楚稚可都是看在眼裏。


    顯然這不是楚稚想要的結果。


    “你到底是何目的?”


    蹙眉,楚稚再次沉聲問了一句。


    聞言鮮衣倍感無趣,撇撇嘴無奈道:“是何目的?妹妹這話可真奇怪,公子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奇男子,姐姐想要委身與他,與他做那世上最快活的神仙罷了,倒是妹妹你,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公子可不好你這一口哦。”


    忽而鮮衣臻首前傾,玉容之上覆滿促挾的笑意:“要不妹妹喊朕一聲姐姐,姐姐幫你去和公子說道說道,保證可以讓妹妹夙願得償。”


    微微退後了兩步,楚稚臉上那厭惡的神情毫不掩飾:“一國女皇竟也如同尋常女子一樣,著想相於男歡女愛……”


    “咦,妹妹這話可就不對了。”


    捋了一下額前青絲,鮮衣媚笑道:“朕雖然是一國女皇,可朕同樣也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就是這麽簡單而已,看妹妹穿著打扮想來也是大燕之內身份尊貴之人,如今不也著相於男女之情麽?”


    楚稚被鮮衣的這句話噎住了。


    誠然,哪怕她心中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這些時日她確實有些陷入魔障了。


    按理來說,她作為大燕女帝,在域外之族來襲之時本應該著眼於戰事才對,可來到了這天塹之後她反而對於沐長卿與鮮衣二人的現狀一直耿耿於懷。


    仿佛有一根刺卡在了嗓子眼,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她本就傲嬌屬性拉滿,再加上身份加持的原因,本就讓她和沐長卿的關係陷入了僵局,再加上如今突然又有一位身份相貌皆不遜色自己的女子出現在沐長卿的身邊,楚稚那心裏的情愫別提多混亂了。


    若是不能緩和與沐長卿的關係,楚稚始終心意難平。


    再者來說,她與鮮衣同為一國女帝,而燕雲兩國又是世仇,那麽這兩位女皇便是天生的仇家,根本沒有絲毫可以緩和的餘地。


    而沐長卿的重要性同樣不言而喻,楚稚如何也不願意看到他投向敵國的那一天。


    那對於大燕來說才是最為沉重的打擊,如今長安縣候在民間的聲望幾乎已經可以與當朝天子比擬了,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大燕萬千百姓的心。


    “妹妹,怎麽不說話了?”


    唇弧泛起,鮮衣對於眼前女子那糾結的模樣很是滿意。


    “小姐~”


    月姬見陛下發愣,忙用小手戳了她一下,楚稚這才迴過神來。


    接著玉容不由更冷,心下憤怒。


    不知不覺中竟是又是上了這女人的套!


    天可憐見,若論口舌之利,別說楚稚了,把月姬一同加上那也不可能是鮮衣的對手啊。


    一旁的夏侯目與邊城月二人看著針鋒相對的兩女,心中欣喜。


    鮮衣的身份他們自然清楚,而楚稚的身份他們雖然不知道,但是也知曉她在大燕之中有著不俗的地位,若是這二人反目成仇,豈不是也會意味著燕雲兩國如今親密的關係就此告破?


    如今看似夏國大軍人數占優,可是在燕雲聯合之下,夏侯目也不敢有絲毫的小覷。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那長安縣候的火藥一物始終沒有派上用場,有這一物存在,始終讓他們心中忌憚。


    女人之間的交鋒從來不在外物之上,往往一個勾心鬥角的眼神,一句心照不宣的話語便足以拉響戰鬥的序幕。


    可是顯然,在言語之上楚稚未曾出手便已經落於了下風。


    楚稚看向鮮衣,而鮮衣同樣也是顰眉相對,二女視線在交匯的那一刻,仿佛宇宙爆炸一樣瞬間迸發出了無數條的牽引線。


    就在此時,那青銅巨門再次緩緩打開,隨之一道俊逸的人影出現在了天塹之前。


    看著那人,鮮衣對著楚稚嫵媚一笑:“妹妹,姐姐的男人來了,改天姐姐再與你好好聊聊。”


    那男人二字刻意加重了語氣,說罷便猶如倦鳥歸林一般撲進了沐長卿的懷裏。


    望著陛下那難堪的麵色,月姬心下憂慮,隨即小心翼翼的勸慰道:“陛下~”


    “朕無事。”


    擺擺手,楚稚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邁步對著沐長卿走去。


    “公子,你出來啦?”


    鮮衣環抱著沐長卿的腰肢,紅唇微啟,如仙的容顏之上滿是笑意。


    點了點頭,沐長卿看向四周,接著眉頭微皺:“他們這是怎麽迴事?”


    撇撇嘴,鮮衣不置可否:“還不是怕公子去了天塹之中得了什麽好處唄。”


    好處?


    這麽說來,倒確實得了不少的好處。


    這時,楚稚緩緩走到沐長卿的身前,先是看了一眼那緊緊依在沐長卿懷裏的鮮衣,隨後才蹙眉開口道。


    “公子,晚靈有正事與你說。”


    嗯?


    不對勁。


    左右看了看兩女,沐長卿心下狐疑,難不成自己離開的這半天功夫發生了什麽自己不清楚的事?


    不過聽楚晚靈提及正事,沐長卿倒也沒有含糊,點點頭便準備應下,就在這時候,一旁的夏侯目按耐不住出聲道。


    “長安縣候,那天塹的守門人喊你進去所謂何事?”


    “與你有什麽關係麽?”


    冷淡的迴了一句,沐長卿根本懶得搭理於他。


    “你!”


    眾目睽睽之下被如此無視,夏侯目的麵子自然掛不住,有心想要發火卻又不敢,杵在那漲紅著臉,目光中滿是怒意。


    “夏侯將軍稍安勿躁。”


    邊城月安慰了一句,隨後對著沐長卿開口道:“如今域外之族來襲,而三軍同仇敵愾,若是那天塹的守門人有所交代,還請希望長安縣候如實相告,畢竟此事事關中原大地千秋基業。”


    一開口就尼瑪中原大地,大義之舉,對於這種滿口仁義的聖教教主沐長卿很是反感。


    想了想還是覺得沒必要和他多費口舌,將妖千千交予自己的玉佩拿在手中揮了揮,隨後開口道:“如此,教主可還滿意?”


    說罷也顧不得邊城月那驚愕的目光,攬著鮮衣的柳腰便對著大燕主營走去。


    見狀,楚稚與月姬急忙跟上。


    那邊城月愣在了原地,麵目之上滿是驚愕與惶恐,一旁的夏侯目見此也是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慌亂。


    “他怎麽會有此物?”


    “他怎麽會有此物?”


    ———————


    “現在可以說了麽?”


    無人的牆角之下,月色隱約。


    沐長卿與楚稚二人站在黑幕之中,一人糾結,一人懶散。


    半晌楚稚才喃喃念了一句。


    “你還在生我氣麽?”


    “這就是你說的正事?”


    搖頭失笑,沐長卿便準備邁步離開。


    結果下一秒,一雙小手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袖。


    腳步一頓,沐長卿心中有些詫異。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還是這個傲嬌的女人第一次主動的與自己身體接觸,哪怕兩人隔著一層衣物。


    見沐長卿停在了原地沒有再繼續抬步,楚稚眼中浮現一抹欣喜,隨即繼續道:“非是晚靈不願答應公子心意,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


    挑眉一笑,沐長卿臉上帶著古怪的神情。


    難不成這女人突然開了竅了?


    要跟自己主動表白?


    可是眼前的女人隻是了半天,也沒個下文出來。


    要知道,哪怕楚稚心裏已經準備了好多遍與沐長卿袒露心聲的話,可是當著他的麵正式說出來依舊是千難萬難。


    她做不到鮮衣那樣,任何情意都會表現在臉上,若是真的計較起來,估計連悠水那小妮子都比不過。


    畢竟悠水還會時不時的含情脈脈的偷瞥一眼沐長卿,心中便暗自歡喜,可是楚稚卻做不到如此,不可否認的是她承認自己確實對沐長卿有些好感,但是她依舊會將所有的心思與情意都藏在心底,麵上卻表現的極為冷淡的模樣。


    這是傲嬌性格的一大特點,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能夠做到三番五次的主動尋找沐長卿已經是頗為不易了。


    若不是因為鮮衣的威脅實在巨大,怕是那情意徹底的老死在心底,楚稚也不會主動開口。


    “既然你沒話說,那沐某就先離開了。”


    “你,你又要去找她麽?”


    “不然呢?”


    沐長卿迴眸反問。


    抽了抽嘴角,楚稚那白皙如玉的臉頰上,爬上了一抹憤慨,隨即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豁出去道:“你,你親了我,就不想負責麽?”


    咦?


    沐長卿一怔。


    這話竟然能從這女人的嘴裏說出來?


    實在是過於蹊蹺。


    嘴角擒著一抹微笑,沐長卿調侃道:“這話,是不是有人教你的?”


    “胡說!”


    被揭穿心思,楚稚忙嬌叱迴道,玉容驚怒混合著羞憤又瞥向眼前之人那戲弄的笑意,連忙向一旁閃躲了下,嘴上還繼續逞強:“你,你既然親了我,那就不能再去找那個女人。”


    這他娘的是什麽道理?


    沐長卿心中想笑。


    月色之下。


    隨著楚稚的這句話,黑暗中的氣氛頓時就變得旖旎,有趣起來。


    “你說我親了你,有什麽證據?”


    證據?


    這還要證據?


    聽了這話,楚稚恨不得咬死眼前這無禮之人,這人的臉皮難不成是城牆築的不成?


    怎會如此之厚?


    “除非你現在讓我親一下,那便算是了。”


    聞言,楚稚目光羞憤欲死,容色又紅又白,窘迫地將螓首偏轉一旁,嗔罵道:“真是個無恥淫徒!”


    好了。


    自此,沐長卿在這個傲嬌的女人口中又多了一個稱唿。


    繼大膽之人,無禮之人,登徒子之後,又多了一個無恥淫徒的稱號。


    傳聞集齊七個稱號便可以解鎖另類的姿勢。


    咳咳,言歸正傳。


    沐長卿望著黑夜中楚晚靈那嗔怒的模樣,竟頗覺得有些可愛。


    想了想還是攤手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接著邁步抽身離開。


    身後的女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目光呆滯的看著沐長卿逐漸走遠。


    忽而忍不住出聲道。


    “你,你等一下!”


    (在外麵剛剛迴到家。)


    (讓諸君久等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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