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洞穴內,采集好的硝石一框框的有致的擺在壁沿之旁,頭頂是燭火搖曳的油燈,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影。


    這些硝石自然是日常供應商場內降溫用的。


    隻不過如今雲國來襲,沐長卿也無心經營商場,這幾日已經將商場關閉。


    張三等人來到洞穴內,一個個整齊的站在那裏,陰暗的光影下,搭配上一幅幅魁梧的身材,氣氛倒是說不出來有幾分陰深恐怖。


    自徐有謙伏誅之後,沐長卿心中便一直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組織自己的私人武裝力量。


    畢竟他一個人再能打,始終也不可能做到一個人敵一個軍隊。


    也是因為徐有謙一役讓他明白了權勢的重要性。


    雖然他不喜朝堂紛擾,不喜宦海沉浮,但是不代表他不想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


    而初至紅霞山寨子時,這一群大漢便被沐長卿一眼相中,誕生了想要將他們收為己用的想法。


    這群人都有幾把糙力氣,為人雖說不上光明磊落,做事也帶著幾分邪性,但是起碼大是大非之上明辨的了,對於恩情一詞也看的極重。


    從之前一夥人嚷嚷著要去端了城主府便可見一斑。


    如今山雨欲來,大燕風雨飄搖之際,沐長卿也無法安心的在揚州繼續實施自己的商業大計。


    畢竟一旦大燕都不在了,自己做那麽多的商業建設也隻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罷了。


    讓張三知會了這一群人,透露出自己想要在這亂世做番大事的時候,這一群漢子沒有絲毫遲疑便加入了進來。


    他們如今都已經知道先生的身份,知道他是恩寵正濃的長安縣候,跟在他身邊做事,總比窩在那個寨子裏要強的多。


    而且亂世才更容易建功立業,身為七尺男兒誰又甘心一輩子鬱鬱久居人下?


    做一個讓人見了便恨不得啐上一口的山賊?


    便是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都抬不起頭來?


    所以根本不需要張三怎麽慫恿,一夥人聽了沐長卿的意見,安置妥當了家眷便即刻整齊肅穆的在此地等著他的到來。


    環顧了一圈,看著洞穴內一張張神色激動的麵孔,沐長卿笑道。


    “此去,可是將腦袋別在褲腰上,你們就不害怕麽?”


    聽了這話,一群漢子哄聲大笑。


    “先生此言差矣,我們都是一群粗人,若不是先生這些日子的照顧,我們哪裏能夠如此體麵的在城中走動。”


    “就是,先生是做大事的人,我等大字不識幾個,隻有幾把粗力氣,承蒙先生看得起我們。”


    “先生你說吧,要我們做什麽,老劉我保證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群粗鄙之人,同樣也是一群直純粹的人。


    他們心中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知道自己會付出什麽。


    雖然沐長卿沒有明確表示自己要做什麽事。


    但是通過如今兩國的局勢分析,再結合沐長卿的身份,一群漢子大致也能知曉之後將要所做的事情方向。


    點了點頭,沐長卿看向一旁嗬嗬傻笑的大光頭。


    “三兒,矯情的話我就不說了,以後這一隻隊伍便由你來帶,我對你們隻有一個要求,那便是違命服從。”


    “我沐某人什麽沒有,就是錢多,就是朝中有人,沐某不敢保證以後你們的結局如何,但是沐某可以承諾,今後你們的妻兒老小絕對會過上富裕的生活,便是你們的孩子長大之後想要進入文院,武院學習也是沐某一句話的事。”


    聽了沐長卿這話,一眾漢子直喘著粗氣。


    他們畢生的夢想就是能夠改變自己孩子的身份,他們做了一輩子的窮人,過夠了那種吃完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又怎麽甘心讓自己的孩子長大之後重蹈覆轍。


    而文院武院那是大燕最高學府,隻要進了裏麵之後,出來之後基本都可以在官場上謀個一官半職。


    那是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如今聽了沐長卿的許諾,哪裏還能淡定的住。


    沐長卿這也是無奈之舉,這些人都是粗人,行事沒有一個具體章法,而一隻隊伍必須要有嚴格的製度才能一直強盛下去,不然也隻是形如一盤散沙罷了。


    摸了摸腦門,張三嘿嘿笑著。


    “先生,三兒孤家寡人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三兒就想知道以後有沒有可能進入軍旅之中成為一個真正的士兵?”


    奇怪得看了一眼大光頭,沐長卿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偉大的想法。


    似是瞧出了沐長卿心中的疑惑,張三訕笑不已。


    “不怕先生笑話,三兒從小便想著參軍入伍,可是那時候窮,便是參軍都要繳納一筆不菲的銀子才有機會考核,三兒家徒四壁哪有多餘的銀錢,等到朝廷免費征兵的時候,三兒早已經落草為寇了,便是想要投身軍旅也成了一種奢望。”


    沐長卿表情不變,隻是迴了一句。


    “若是能夠活下去,便是伍長,校尉沐某也有把握讓你當上。”


    當然了,前提得活下去。


    隨著沐長卿這句話出口,洞穴之內頓時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氛。


    好一會兒眾人才平穩下來心情。


    張三又道。


    “既然如今我們都決定跟著先生混了,不知道我們這個隊伍該取個什麽樣的名字?”


    一支隊伍自然得有其名號。


    紅霞山漢子連同張三在內共計五十八人。


    人人身材魁梧,又身穿黑色勁服,這不由讓沐長卿想起後世很喜歡的一個武打明星。


    隨即淡淡開口道。


    “以後你們這隻隊伍就叫西裝暴徒吧。”


    西裝?暴徒?


    這名字怎麽聽起來有點不正經啊?


    張三心中腹誹,不過對於沐長卿的決定也沒有絲毫的反駁。


    自此,沐長卿在此世的第一支武裝力量,在揚州城,在這個硝石礦內誕生而起。


    西裝暴徒!


    對於這支隊伍沐長卿目前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隻是先行培養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夜色朦朧,一群漢子筆直的站在洞穴內,沐長卿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布置了自己的第一個任務。


    那便是讓他們前往夏國邊境線上留意夏國方向的一切動靜。


    一群漢子趁著夜色離開硝石礦,隻餘下張三一人候在這裏。


    看著洞穴內滿滿當當的硝石,沐長卿看向張三語氣凝重道。


    “三兒,你知道這些東西作何用處麽?”


    “用處?先生不是一直拿他們製作冰塊麽?難不成這些礦石還有別的用處不成?”


    抿嘴笑了笑,沐長卿沒有將火藥的計劃說出來。


    既然武裝力量有了,相應的也要給他們配備武器,而這巨大的硝石礦便是沐長卿的第一個目標。


    隻不過火藥一事關係重大,不到萬不得已,形成絕對信任的情況下,沐長卿也不敢輕易和他們透露這等兇器。


    這支隊伍底子不錯,訓練得當,人人都是一把戰鬥的好手,隻不過一個個懶散慣了,還需要磨合以及長期的訓練。


    想到這,沐長卿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塞到張三的手裏。


    “這些錢拿去給他們配備相應稱手的兵器,剩下的就各自分了吧,從今天起,我希望你可以將這支隊伍看成是自己的士兵,不可再像以前那般鬆散了。”


    感受著沐長卿話裏強烈的意願,張三也是不由心頭一片火氣,大聲迴了一句。


    “是,先生。”


    —————


    迴到秦府已經過了寅時,夏季的黑夜總是分外短暫,天畔一抹青色悄然浮現。


    躡手躡腳的進了自己的房間,剛剛踏進屋內,屋裏的油燈便瞬間點亮。


    秦媚裹著薄衫走到沐長卿的身前,伸手便環住了他的腰肢。


    看著秦媚眉目之間的倦怠,沐長卿緩緩摩擦著她的秀發,語氣溫柔道。


    “怎麽這個點了還不睡覺?”


    “公子一夜未歸,妾身又怎能安心入睡?”


    “妾身是一婦道人家,知道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妾身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安靜的等著公子迴來。”


    聽著懷中人兒的關切之語,沐長卿的心頭一片柔和。


    拉著沐長卿在床前坐下,秦媚打來清水認真服侍著他洗漱。


    洗漱完畢,兩人溫存片刻這才相擁著睡去。


    後麵的兩日,朝廷的捐糧令以及強製收繳各州府的庫存舉措已經實施到了揚州。


    隻不過沐長卿得知的消息卻是讓他有些難以置信。


    揚州作為江南腹地,大燕數一數二的大城市,繁華程度比之長安都不遑多讓,結果揚州府衙出的庫銀以及糧食數量卻讓沐長卿震怒不已。


    以沐長卿的認知,怕是那侯白連揚州城十分之一的庫存都沒有拿出來。


    要知道打仗是要花錢的。


    可能多一份軍餉都會讓大燕將士少一分傷亡,這般危難之際,揚州府伊身在其位卻罔顧一己私利,沐長卿心中又如何能夠平複下來?


    這時,紅霞山的漢子們又傳來消息。


    夏國邊境開始有了動靜。


    已經隱約可見大批的夏國士兵在邊境線外聚集,保守估計超出十萬之眾。


    在等待了數日之久,夏國與大燕接壤的邊境線終於傳來了動靜。


    這些夏國士兵為何突然在邊境線外聚集,其意圖自然再明顯不過。


    大燕與雲國呈南北之勢,而夏國又與大燕相鄰,三國整體呈現一個l形,雲國疆土最為龐大,其民風也更加彪悍,畢竟北方有一大片肥沃的草原,雲國其根源乃是遊牧民族,骨子裏對於騎射一道更加擅長。


    而雲國的騎兵也是三國之中最為強大的存在。


    燕夏兩國國力倒是相等,疆土麵積也相差不大。


    不過自從大燕先皇駕崩,被雲國強行掠奪大片疆土之後,大燕在三國之中已經居於末尾。


    如今大燕與雲國戰事正酣,沐長卿沒有離開揚州的原因也正是因為忌憚相鄰的夏國。


    至於朝堂之中又沒有人想到這個點,沐長卿不得而知,或許他們如今正自顧不暇。


    而沐長卿既然身在揚州,又受女皇封賞長安縣候爵位,又怎麽可能坐視不理。


    揚州畢竟是秦媚的家,沐長卿可不願意揚州城變的生靈塗炭。


    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沐長卿再次前往城主府。


    可是這一次卻吃了個閉門羹,守衛告知城主不在府衙之內,讓沐長卿改日再來。


    至於其中真假,沐長卿已經懶得去深究了。


    深深看了一眼大門禁閉的城主府,沐長卿返迴秦府。


    迴府途中,一路上可見揚州城的百姓皆是麵露惶恐,腳步匆匆,往日繁華的街道上已經看不到多少的百姓走動。


    兩國交戰的消息早已經在大燕傳遍,作為弱勢方的民眾,哪怕如今戰火還沒有波及到揚州,可揚州城的百姓心中又怎麽可能安定下來?


    迴到秦府,雲芷溪正和悠水主仆坐在廳中閑聊,隻不過臉上也都不見往日那般歡鬧的笑意。


    見沐長卿走了進來,憨憨連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壞人,我們何時返迴長安啊?”


    如今戰火蔓延,長安城風雨飄搖,雲芷溪的父母皆在長安城內,憨憨自然掛念雲橋夫婦安危。


    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沐長卿安慰道。


    “再過幾天,我們便迴長安。”


    隨後又陪著幾女在廳中說了會話,便讓她們迴房休息去了。


    日光逐漸西沉。


    涼亭之中,沐長卿緩緩轉動著手中的茶杯,目光安靜的看著庭院深深。


    稍許,急促的腳步聲在府外響起。


    聽見聲響,沐長卿不急不緩的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隨即站起身來大步對著院外走去。


    夜幕之下,紅霞山的漢子已經整齊林立在街道之上。


    皆是身著黑色勁服,腰間佩戴精良的武器裝備。


    如水的月色傾覆之下,給這群西裝暴徒染上一股肅穆的氛圍。


    “先生,人數已經到齊,不知道先生有何指示?”


    有模有樣的對著沐長卿行了一個軍禮,張三大聲道。


    點了點頭,沐長卿抬頭看了一眼懸於天際的皓月,隨後沒有絲毫感情的雙眼看了一眼城主府所在的方位隨即平淡道。


    “之前你不是說要去端了城主府麽?”


    “如今我給你們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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