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我啊,你們聊你們的。”


    笑著擺了擺手,沐長卿說道,這種橋段還是讓他有些臉熱的。


    心中卻是有些怪異,沒想到自己那借用伯虎兄的桃花詩竟然在此世被人改編成了小曲。


    聽起來竟然還莫名的不錯。


    起身離席推門走出大廳。


    隨後站在二樓欄杆邊往下看去。


    隻見一口大廳之中的圓台之上,坐著一個藍衣女子,身前擺著一張古琴,那悅耳悠揚的琴聲正是從那古琴之中發出。


    女子相貌不錯,身段也尚可,台下的一眾聽客不管聽沒聽懂,至少麵子給這個女子做足了。


    “慕姑娘的曲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啊。”


    “是啊,隻可惜慕姑娘隻唱曲,想要一親芳澤怕是沒機會了。”


    “吳兄話不能這樣說,若是你有本事也寫出一首好詞來,入了慕姑娘的眼,或許就成為她第一個入幕之賓了呢。”


    “得,我要是有這個本事,哪還有功夫和你在這裏喝酒?”


    那女子輕撥琴弦,繼續幽幽的唱著。


    “車塵馬足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


    “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閑。”


    “…………”


    沐長卿卻是漸漸聽的有些不對味來。


    曲是好曲,歌聲也是悅耳動聽。


    隻不過其中的曲調未免太過矯揉造作,哀怨情長了。


    伯虎兄的這首桃花詩大氣磅礴,被改編成這樣還是讓沐長卿心中有些不適應的。


    那女子一曲唱完,款款對著廳下眾人施了一禮,隨即便準備抱琴退到簾後。


    這時候樓上響起一句輕笑之聲。


    “姑娘請留步。”


    聽到這個聲音,慕鈴音下意識的抬頭對著二樓看去,隨即便看到一個年輕的公子正站在欄杆處一臉含笑的看著自己。


    二樓光影太過暗淡,隻辯棱角無法看的真切,不過依舊可以看出一個俊朗的輪廓。


    “喲,又有人想要邀請慕姑娘了。”


    “隻可惜又要吃個閉門羹了。”


    “哈哈,這人估計是第一次來明月樓得見慕姑娘的風采吧。”


    廳下一眾看客,聽到沐長卿這話也是哄笑著嚷嚷。


    “這位公子,鈴音並不陪客飲酒,還希望公子莫要為難鈴音。”


    那女子對著沐長卿盈盈施了一禮,隨後語氣平靜道。


    陪客飲酒?


    嘀咕了一句,沐長卿心中有些想笑。


    “我想姑娘是想多了,我並沒有想要邀請姑娘喝酒的想法。”


    “咦?”


    “這又是什麽新的泡妞法子?”


    “難不成是欲擒故縱?”


    一眾聽客在那腦補著。


    果然,那女子聽到廳下客人的交談也以為沐長卿想要以這種方式來刻意博得自己的關注,心底不由有些厭煩。


    隻不過礙於彼此的身份不好發作,畢竟能上二樓吃飯的,沒有一個簡單的。


    自己說的好聽點,被人尊稱一聲大家,說難聽點也就是一個青樓唱曲的戲子而已。


    靠著賣藝不賣身的人設,略有些薄名而已。


    況且身處煙花之地這個大染缸,哪有那麽多清白可言,也隻不過想要待價而沽罷了。


    “希望公子不要為難鈴音。”


    那女子再次說了一句,語氣已經有些漸冷。


    “我說你真的想多了,我一點想要和你喝酒的想法都沒有。”


    沒好氣的迴了一句,沐長卿也是感到有些無語。


    這娘們是不是自我感覺太過良好了?


    還是說這些人給她哄抬的找不到北了,覺得自己是萬人迷了?


    “我隻是想告訴你,這首詩可不是這樣唱的。”


    “姑娘雖然歌喉不錯,不過這首詩勝在大氣磅礴,可姑娘唱出來未免過於小家子氣了,這詩中原本的味道可就被姑娘唱沒了。”


    沐長卿隻是隨口點評一下。


    可沒想到這句話卻是犯了眾怒。


    “謔,哪裏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妄自評論慕姑娘的曲子。”


    “就是,本大爺就覺得這首曲子唱得不錯。”


    “慕姑娘可是與文院曲藝院的高才們結交過的,連她們都對慕姑娘讚譽有加。”


    “慕姑娘莫要在意這等言語。”


    嘿,你瞧我這暴脾氣。


    沐長卿聽著廳下一眾客人的言語也是不由有些火氣直冒。


    怎麽哪裏都有舔狗啊?


    舔狗不得好死不知道嗎?


    舔狗除了能看得到她的甜而已,能嚐的到她的鹹麽?


    可是那女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沐長卿心頭的怒火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


    “還希望公子慎言,公子覺得鈴音的曲子不好聽鈴音並不在意,不過公子這般妄自評論長安縣候的詩作,未免太過無禮。”


    “長安縣候這等人物的詩作,豈是尋常人可以妄加斷言的。”


    那女子皺眉說著,語氣之中已經帶著絲絲的不耐煩。


    長安縣候是何等人物?


    說句不誇大的話。


    整個長安城中九成未出閣的少女都幻想過能夠成為他的妻子。


    其餘一成是對男人沒興趣的。


    若是他有意想要留宿於哪個青樓楚館,怕是整個長安城青樓的姑娘都願意自薦枕席。


    在其中睡上個十年八年怕是都不需要花上一分錢。


    前世某個姓柳的詩人就是個中典範。


    這麽多年來也一直為人靜靜樂道。


    如今長安縣候在大燕的風頭比之更是猶有過之。


    若是能夠讓其給某個女子寫個一言半句,怕是那個女子的身價瞬間水漲船高。


    慕鈴音自然是長安縣候的粉絲,每期燕報刊登的詩冊都被她整整齊齊的擺在床頭。


    每日都要翻上幾遍。


    如今聽了別人對自己偶像的言語不善,自然心中很是不喜。


    瞥見那女子微皺的眉頭,沐長卿輕咳了一下,隨後表情有些錯愕。


    “你不認識我麽?”


    “你是誰?為何要認識你?”


    淡淡的迴了一句,慕鈴音的言語很是不屑。


    這就尷尬了啊。


    大型社死現場。


    剛在想著怎麽迴她時,一旁傳來一陣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壞人,你要逗死本姑娘麽?”


    “我就說外麵怎麽這麽熱鬧呢,幸好出來看了眼,不然可看不到這出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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