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深淵。


    商女城。


    外城。


    紅珠窟。


    朱子山的洞窟之中。


    許願辰橫躺在石床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香汗淋漓。


    一張白布蓋在了她的眼上,遮住了她的視線。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伸出手指抓撓著石床的邊緣,將石床邊緣按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指印,青色的石粉簌簌而落……


    由此可見,此時許願辰的力量已經非同小可,堅固的地下青石床,在她的手中都如同麵粉做的一般。


    她額頭之上青筋暴起,顯然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地窟之中。


    貼滿了宣紙,每一張宣紙之上都有一個鬥大的讖文。


    這些宣紙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地摁在了牆壁上,絲毫不往下墜。


    一個彪形大漢同樣青筋暴起的站在了石窟中央,他渾身肌肉翻滾鼓蕩,仿佛在對抗著什麽無形的重壓。


    兩道白色的煙氣從鼻孔噴出,彪形大漢的神情顯得猙獰可怖。


    突然間。


    大漢戴在右手腕上的巫器,爆發出了一陣豪光,石環之上各種紋路浮現。


    哐當!


    此時雖是到了修煉的關鍵時期,彪形大漢依舊如同閃電一般,以肉眼難見的手速將右手上的巫器石環摘了下來。


    石環落地,在地上發出一陣哐當哐當的脆響,然後便安安靜靜的躺在了角落。


    與此同時。


    地窟中的彪形大漢已經消失不見,一頭恐怖的野豬人昂首挺胸地站在了場中。


    一根根粗大的野豬鬃毛,如同絨球一般炸開,一股狂暴的力量被他壓抑在自己的體內。


    野豬人的瞳孔掃向了石牆上的讖文。


    之前被認為毫無法力的讖文,竟然個個流轉出金光,純粹以血肉構築的肉身法體,仿佛和這些經文遙相唿應,形成了一種共鳴。


    嘭嘭嘭……


    一聲聲脆響接連不斷的響起。


    承載著讖文的一張張宣紙,轟然炸碎成漫天的粉末。


    隨著讖文逐個消失,地窟中無形的壓力迅速減弱,直至完全消散。


    “唿哧……唿哧……”野豬人大口大口的喘著出氣,他炸開的毛發已經大了下來,身上鼓脹的肌肉也酥軟了下來。


    “啊!”


    隨著房間中無形壓力的消散,躺在床上的許願辰發出了一聲暢快的叫喊。


    旋即閉上眼睛,進入了沉睡之中。


    野豬人揭開蓋在許願辰臉上的白布。


    許願辰睡了,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安詳的笑意。


    野豬人也裂開了,恐怖的大嘴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段時間以來。


    在許願辰這個喜為人師的女子的教導下,朱子山總算基本掌握了燃血魔功的靜功法門。


    就在剛剛朱子山提出動靜功同時修煉,許願辰也大感興趣地參與了。


    卻沒有想到,朱子山僅僅隻寫了七八個字不到,許願辰便無法承受,隻能癱軟在床。


    為了防止讖文的無形壓力對她繼續造成影響,朱子山蓋了一張白布在她的臉上,遮住了她的視線。


    可即便如此,她的身體依舊在承受無形重壓,隻不過這種壓力要小很多,絕大部分的壓力都被朱子山承受了,到了最後承載讖文的宣紙自行爆炸,所有壓力消散無蹤。


    壓力一去,筋疲力盡的許願辰便立刻進入了夢鄉。


    睡了也好……


    省得她看到自己的恐怖模樣。


    野豬人來到了許願辰的身前,身子一彎拱了下去。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一陣奇怪的聲響之後。


    野豬人心滿意足的抬起了頭,用豬舌頭舔了舔嘴角。


    這用豬嘴拱下去的感覺比用人嘴舒服多了。


    意猶未盡的野豬人,一臉滿意的來到了角落,撿起了地上的巫器石環帶到了自己的右手上。


    然而讓他豬毛一炸的意外發生了。


    臥槽!


    朱子山看著自己毛茸茸的右手,還有戴在手上的巫器石環,野豬臉上露出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麽沒有變成人!?


    難道這寶貝壞掉了?


    就在剛剛修煉燃血魔功的時候,朱子山拚盡全力對抗無形重壓,這股力量的對抗原本無形無質,卻沒有想到還是泄露了一絲。


    這一絲力量讓巫器石環發出了難以承受的豪光,朱子山雖然在第一時間就摘下了巫器石環,但是終究沒救下這件專屬寶物。


    這尼瑪……


    野豬人摸了摸自己的臉。


    女鬼小倩還和自己約好了今天晚上地窟見麵的。


    腫麽辦?


    不知過了多久……


    許願辰從床上驚醒,過度修煉燃血魔功,讓她渾身骨骼酸痛,肌肉大麵積撕裂,這傷勢的確非常恐怖,但是隻要吃上十幾條朱子山做的清蒸白皮鬼魚,傷勢便會迅速恢複並且實力大漲。


    一想到清蒸白皮鬼魚,許願辰的口水就流出來了,她舔了舔舌頭,露出了饑渴的神色。


    突然間。


    剛剛直起身來的許願辰,愕然發現一個漆黑的身影就站在自己的身旁。


    雖然地窟裏漆黑無光,但是許願辰的眼瞳中自帶點點金光。


    妹妹許願寧一臉陰沉的看著自己,這讓許願辰心頭一悸。


    “妹妹。”


    “我是你娘。”許願寧開口說道。


    “你上了妹妹的身?”


    “我們雙魂一體自然是可以共用的,願辰……朱相公去哪裏了?”許願寧左右望去,都沒有發現朱相公的蹤跡。


    “可能是去抓魚了吧。”許願辰猜測說道。


    “不會!”許願寧一臉篤定的說道。


    “為什麽?”


    “你跟我來。”


    兩姐妹離開了朱子山的臥室,來到了大廳裏的廚房。


    廚房的頂部掛著三頭新鮮的白皮鬼魚,這三頭魚還沒死,現在是剛剛從河裏抓來的。


    以往朱子山抓來魚之後,都會在廚房直接烹飪,而此時他隻是將魚掛在這裏,人卻已經不見了。


    “娘親,你為什麽要附身在妹妹身上,怪不習慣的。”許願辰略有些埋怨的說道。


    “朱相公不見了,你還有心情管這件事?”許願寧幾乎是以咆哮的口吻說道。


    “娘親,腿長在朱子山自己身上,他要走就走,要留就留,我們又管不著啊。”


    “可他不應該不告而別。”許願寧在原地急得團團轉。


    “娘親,妹妹馬上就要衝擊大祭司,你也要晉升三階鬼修,不要過於貪……”許願辰斟酌著用詞。


    “貪什麽?”


    “沒……沒什麽。”許願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自顧自的來到了廚房,從灶台下抽出一把長刀,一刀捅進了白皮鬼魚的腹部。


    開膛破腹殺魚。


    白皮鬼魚懂得水遁,沾水便化消散於無形,但若提前將其殺死,即便是用水煮也可進行烹飪。


    許願辰從儲物袋裏取出的朱子山帶來的調料,她準備做一盤麻辣水煮魚,犒勞一下自己饑餓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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