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麽,你真的要去舅舅家住兩天嗎?”易洛一邊幫韓應收拾換洗的衣物,一邊再確認了一遍。

    “你看那孩子都委屈成什麽樣了,我得給他撐腰去,看看他們是怎麽當爹當阿麽的!”韓應難得地動了氣,他是看著韓小涵長大的,對他就跟對待親兒子一樣,不能眼睜睜地看他受委屈,“平日裏他們輕視小涵我也沒說什麽,畢竟再親我也不是他阿麽,但這迴就過分了,怎麽著,孩子剛到嫁人的歲數,就急著往外送啊,一點也不考慮小涵的想法,非得把孩子逼成這樣!”

    易洛不再說什麽,看了一眼坐在小凳上仍抽抽噎噎的韓小涵,隱隱覺得阿麽這麽生氣,可能是想起五年前易山逼著他嫁到顧家的情形了。

    “這兩天你也別出攤了,去潁州城住兩天,幫幫忙什麽的。”易洛送韓應和韓小涵上牛車,韓應突然叮囑道。

    “我知道了。”易洛應了下來,也確實有段時間沒見魏大叔和魏叔麽了,迴去把家裏的瑣事都做妥當了,才收拾行李,打算上潁州城去。

    陳延馬上要跟他爹和阿麽迴雲陵城了,帶著陳遙,本來過完年就分家了,留了這麽久也隻是為了爺爺,現在也該走了。臨走前,他把魏初陽約了出來,也沒去什麽奇怪的地方,而是直接把人約到了家裏。

    “找你好幾次了,都不在。”陳延隨口抱怨了一句。

    “什麽時候?可能正趕上我外出了,我昨天晚上迴的家,前天朋友成親,喝喜酒去了,大前天我表哥的兒子滿月,去了一趟三裏屯。”魏初陽想,陳延找他估計就這兩天吧。

    “你還挺忙。”

    “還好。”魏初陽沒有陳延的那一份輕鬆愜意,眼底下黑黑的一圈讓他看起來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什麽時候走?”

    “可能大後天吧。後天陳玦要迎娶何知州的公子,我是不想留下來的,但我爹說看在爺爺的份上,就隻好等他們成親後再走。”陳延看起來老大不願意,氣悶地往嘴裏塞了顆葡萄。

    “反正以後也見不到了,多待幾天又有什麽關係。”魏初陽說話的語調顯得很疲憊,陳延沒辦法忽視。

    “怎麽了你?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陳手撐著腦袋靠在石桌上,觀察著魏初陽的神色。

    “我隻是在想,我好像又做錯了一件事情。”魏初陽很消沉。

    “嗯?”陳延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我做的第一件錯事,是辜

    負了姚可人,我對他造成的傷害永遠都沒辦法彌補,雖然辜負他是必然的,但很多事情我沒處理好,我對不起他。”魏初陽的態度很誠懇。

    “第二件呢?”重點顯然不在第一件事上。

    “第二件,是我不該強求。”魏初陽感覺唿吸都變得有些艱難,“我其實一直都知道易洛不喜歡我,以前的時候還會滿腹期待地問他喜不喜歡我,但每次他都逃避,所以我都不敢問了。我本來不想考慮那麽多,隻要和他在一起,這就夠了。但是我越來越發現我做不到,我發現我其實很在意,在意他心裏有沒有我,在意他心裏是不是有別人,感情這種東西,也許真的需要對等的付出,最起碼要給我一點迴應,證明我不是一廂情願的。如果,他真的還愛著那個人的話,我情願放棄,成全他。”魏初陽完全陷入了感情的泥淖。

    “你先冷靜一下,來,喝口水。”陳延趁他停下,趕緊給他倒了杯茶。魏初陽卻沒顧上喝茶,接著說了下去。

    “如果我娶他,那是因為我愛他,如果他嫁給我,那是因為他孝順,他會答應不過是為了他阿麽,根本不是因為我。事情變成這樣子,都是因為我想要的太多。易崢總會迴來的,如果我沒有纏著他,就沒有後來的那些誤會,更沒有易崢和楊心兒的事,結局可能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那就沒我什麽事了。”魏初陽自嘲般笑了笑,卻比哭還難看。

    “那你想怎麽做?”陳延沒辦法理解事情為什麽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他多少也是有點心虛的,畢竟多虧了他推的那把手。

    “我不知道。”魏初陽眼神飄忽,顯然拿不定主意。

    “那就別想了,我去找點酒來,喝醉了好睡一覺,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陳延起身讓人去買酒來。他倒不怕喝酒傷身什麽的,就魏初陽那酒量,能傷到哪兒去。

    一會兒陳延迴來了,手上多了個淡青色的繡著蘭草的荷包。

    “喏,我弟給你的。”陳延很隨意地把荷包扔到魏初陽懷裏。

    “我不能要。”提起陳遙,魏初陽還是覺得有點尷尬。

    “行了吧,你當我家小遙還惦著你呢,不過就是個分別的禮物,留個紀念。”陳延嗤了他一聲。

    魏初陽還是無動於衷。

    “算了,其實呢,是小遙他自己繡了一大堆的荷包,又沒有人可以送,你就當做個善事行不行?他送給我的荷包不下十個。”陳延隻好改變策略。

    “那……好吧,我

    收下了,替我謝謝他。”魏初陽把荷包放了起來。

    “這就對了。”順利完成弟弟的委托,陳延鬆了一口氣。

    晚上魏初陽是被陳家的下人抗迴酒樓的,費了勁把他扛到小閣樓裏,兩位功成身退,因為易洛在,照顧喝醉酒的魏初陽的事情就由易洛做了。易洛先幫魏初陽把鞋脫了,脫到外衣的時候,一個什麽東西掉了出來,易洛拿起來一看,卻是個荷包,不像他繡得歪歪扭扭的,完全看不出是什麽圖樣,這個荷包清雅別致,針法細致,繡上去的蘭草生機盎然,繡這個荷包的人繡工一定不錯。易洛雖然自己不會繡,但韓應的繡品他是從小看到大的。

    ‘也不知道是誰送的……’易洛默念了一句,很快將荷包擱在桌上,不去管他,眼下還是照顧這個醉鬼比較重要。

    他替魏初陽脫了外衫,隻留下裏衣,替他蓋上被子,剛要離開去打盆水來給他洗臉,魏初陽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擱在自己的胸前,易洛看過去,隻見魏初陽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似醉似醒的。

    “易洛……”魏初陽嘴裏念叨著易洛的名字,易洛看著他,仿佛在認真聽他講話。

    “我,我不想娶你了…….嘔!”說了半句話,魏初陽突然吐了。

    魏初陽趴在床邊嘔吐,易洛卻絲毫反應也沒有,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過了好一會兒,易洛才一臉平靜地拍打著魏初陽的後背,等他吐完了,打水替他擦洗,然後把地上的嘔吐物收拾幹淨,才離開小閣樓,迴客房睡覺。但其實他一整晚都睡不著。他腦袋裏反反複複地出現魏初陽說的那句話,不知道這算不算酒後吐真言。

    “是因為那個荷包嗎?”易洛自言自語道,一點睡意也沒有。

    如果這是他想要的,他會成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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