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去你家過年嗎?你幹嘛買這麽多東西?”魏初陽的馬車停在門口,易洛接過魏初陽遞過來的東西,兩個人把所有的東西搬進屋裏。

    “必要的東西還是要準備的。”魏初陽拍了拍手,熟門熟路地去廚房倒水喝。

    “喲,哥夫你來啦!”韓小涵突然從易洛的房間竄了出來,“有沒有帶什麽好吃的?”

    “你又來了。走路嗎?”入冬之後,韓小涵時不時地就來青山村住兩天。

    “對啊,從鎮上走路過來的。”韓小涵一邊應著一邊翻著魏初陽帶來的東西,結果翻遍了也沒找到吃的,“你怎麽都不買點吃的迴來!”

    “嗬嗬,剛顧著買這些東西了,就忘了。你要是饞,我明天帶你上街啊,我今天不迴去了,去念阿麽家住一晚上。等吃過午飯我還要去一趟三裏屯,看一下我舅舅他們,要不要我牽你出去遛遛?”魏初陽逗他。

    “我又不是牲畜!哼,不去!”韓小涵惡狠狠地瞪魏初陽一眼,去屋裏抱陽陽去了。易洛怕兔子凍死,就把陽陽的窩挪到室內了。

    這時候易洛拿著菜籃子從廚房出來了,魏初陽趕緊貼上去:“去菜地嗎?我也去!”然後把菜籃子往自己小臂上一挎,喜滋滋地拉上易洛往外走。

    “你樂嗬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撿金子呢。”易洛習慣性地打擊或諷刺魏初陽。

    魏初陽一聽立馬繃住臉,但沒過兩秒又咧嘴笑了:“我忍不住!”

    “我們中午吃什麽呀?”魏初陽問。

    “白菜。”

    “還有呢?”

    “煮白菜。”

    “然後呢?”

    “水煮白菜。”

    “我發現你變幽默了。”

    “……”

    兩人迴來的時候還是牽著手,氣氛還不錯,但是半路上卻遇上了煞風景的人。

    “初陽哥!你好幾天沒來了,在忙什麽呢?”易亦從後麵追了上來,拍了拍魏初陽的肩膀。

    “嗬嗬,是啊,我忙什麽呢。”魏初陽每次遇見易亦隻能擠出兩聲幹笑,易洛輕輕扯了下嘴角,冷眼旁觀。

    “初陽哥,我……”

    “時間不早了,我們還得迴去做飯呢。”魏初陽急忙打斷易亦的話,“對了,我最近確實挺忙的,這不我跟我家洛兒的婚期近了,可忙啦,到時候請你喝喜酒啊,如果我記得的話!”

    “我……”

    “那我們就先走了。”完全不給人家說話的機會,魏初陽急匆匆地拉著易洛走了。

    “你輕點兒,疼……”一脫離易亦的視線,魏初陽就委委屈屈地跟易洛撒嬌,從魏初陽喊他洛兒易洛就一直可勁捏著魏初陽的手,魏初陽還不敢反抗。

    “不要有下次。”易洛嚴肅警告道。

    “我保證!”魏初陽甩著手,疼得齜牙咧嘴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易洛隻吃了幾口就說飽了,麵對眾人的疑惑,易洛迴了一句:“被惡心到了。”

    “哎,你做什麽事了?”韓小涵注意到易洛射向魏初陽的銳利的視線,在飯桌上湊過去跟魏初陽咬耳朵。

    “不是我,是我們迴來的路上碰見易亦了,你哥吃醋了。”魏初陽睜著眼睛小聲地編著瞎話。

    “嗯?真的嗎?之前我跟他說了易亦的事他也沒什麽反應啊。”

    “他那是不好意思。再說了,你哥的心思能讓你猜透嗎?”

    “那倒也是,表裏不一就是這麽個意思吧……”

    “誰表裏不一啊?”易洛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他們的脊背立刻僵住了。

    “我吃飽了,現在去看我舅舅。”

    “我約了他們出去玩。”

    兩個人迅速扔下手裏額飯碗,競賽似的往外跑。其實易洛就隻聽見了最後一句話。

    魏初陽去了三裏屯,韓小涵怕迴去被易洛訓一頓,就在外邊晃蕩,他跟青山村的同齡人其實也不太熟,所以是一個人。

    跟遊覽觀光似的在村子裏逛了一圈,走累了就找個小山坡歇會兒。

    “嗯?這兒怎麽有一匹馬?而且還有點眼熟……”小山坡上麵算是比較平坦的,隻有幾棵樹,其中一顆樹下有一匹馬,好奇的韓小涵走上前去,發現有點眼熟,而且馬沒被拴在樹上。

    “喔——”他突然想起來,“這不是易崢的馬嗎,嘿嘿,報仇的機會來了。”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發現易崢的身影,於是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匹馬,那馬看起來脾氣不錯,也不在意韓小涵的靠近,悠閑地甩甩蹄子或脖子上的鬃毛。這樣一來韓小涵的膽子就大了起來,拉住韁繩,樂得見牙不見眼的。

    “跟我走吧。”他大踏步地拉著韁繩往下走,滿心以為馬兒會順從地跟著韁繩走,沒想到馬兒突然把頭一甩,硬是把他拉了迴來。

    “你怎麽迴事!”韓小涵怒了,雙手拽著韁繩要把馬從樹底下拉出來,但那匹馬隻是隨意地在樹底下走動了幾步,韓小涵那點力氣顯然對他沒什麽影響。

    韓小涵也不死心,一人一馬就這麽杠上了,最後還是韓小涵體力不支癱坐在地上,罵道:“你怎麽倔得跟頭驢似的!”

    繩子還纏在韓小涵的手腕上,一人一馬保持著不遠的距離,那馬兒好像能聽懂韓小涵在罵他,把屁股朝向他,長長的馬尾巴還甩到他臉上去,這下韓小涵忍不了了,一把揪住了眼前的馬尾巴。

    “嘶!”馬兒吃痛地嘶叫一聲,揚起了前蹄。

    韓小涵一聽這叫聲,知道自己可能下手太重了,連忙鬆開手,結果他一鬆手那匹馬就撒蹄子跑了出去,韓小涵跟著被拖了出去,不一會兒滑到了坡下,偏偏這時候韁繩又鬆開了,眼看著人就要飛下山坡去了,坡底下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但枝節橫生,這要滾下去非得掛下來一層皮不可。

    “救命啊!”在韓小涵往下滑了一段距離的時候,一隻手拽住了他的手腕,他就這樣在半坡上停了下來。

    “為什麽我們每次見麵都這麽驚心動魄啊,你能不能別老是做一些蠢事,保不齊哪天就真的香消玉殞了。”易崢無奈地俯視著韓小涵。

    “那個,你能不能先拉我上去?”韓小涵帶著可憐兮兮的哭腔問道。

    “唉。”歎口氣,易崢一使勁把人拉了上來。

    “哇……”一上來韓小涵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易崢也不搭理他,溫柔地給他的馬順毛。韓小涵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易崢過來安撫他,更是扯開嗓子在那兒嚎。

    ‘所以說這種小屁孩就是麻煩,自己闖了禍還要人哄。’易崢腹誹道,因為韓小涵的哭聲實在太刺耳,他隻好走過去蹲下,盡量溫和地問:“哪兒受傷了?”

    韓小涵一哭上還不容易止住,抽抽噎噎地直打嗝,伸手胡亂在身上各個部位點著,示意自己傷得很嚴重。

    “能站起來嗎?”易崢知道韓小涵身上可能有多處擦傷,但問題應該不大,可誰讓麵前這個是個小哥兒呢。

    “我、我腿軟……”好不容易憋出三個字。

    易崢一手環住他的肩背,一手繞過他的膝蓋彎,將人抱了起來。

    “小黑!”易崢喊了一聲,那匹馬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不要!”易崢本來想把韓小涵抱上馬,結果他死死地抱著他的脖

    子,又開始嚎上了。沒辦法,易崢認命地抱著他往下走,小黑自覺地跟在他們身後。

    韓小涵的哭聲總算漸漸止住了,他模糊的淚眼注視著易崢剛毅的輪廓,再一次產生了春心萌動的感覺。

    ‘可惜……’想到易洛,剛剛萌動的心又靜了下來,他是那種幫親不幫理的人,他對易崢的偏見就是這麽來的。

    “疼不疼?馬上就到了。”易崢見他耷拉著腦袋,沒有了平日裏活蹦亂跳的生氣,倒可憐起他來。

    “哦。”韓小涵冷淡地迴應了一句。

    小山坡離得不遠,易崢一路走得很快。

    “阿崢,你懷裏抱著誰呢?”易蘭草和楊心兒遠遠地就看見易崢抱著個人步履匆匆的,趕緊把他叫住。

    “阿麽。”易崢停下,對楊心兒隻是點了點頭。

    “這是怎麽迴事?”易蘭草貌似正常的詢問,但易崢聽出來他阿麽有點不高興。

    “我的馬剛才受驚,害他摔著了,我先送他迴去,有什麽事一會兒迴家說。”說完抱著人就走了,馬也跟著,韓小涵則一直縮在易崢懷裏當鴕鳥。

    “易崢,你到底什麽意思?”易崢剛進門,易蘭草就訓上了,“之前我們說好,若是心兒真的對你有意,你就跟人處著看看,這就是你的態度嗎?你天天躲著人心兒不說,你跟涵哥兒走那麽近幹嘛,你讓心兒怎麽想?”

    “我……我下次會注意的。”易崢也是心累。

    “等會兒,你不會是……”易蘭草突然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什麽?”易崢茫然。

    “你不會真喜歡涵哥兒吧?”易蘭草看起來有點激動。

    “阿麽,你在說什麽,韓小涵才多大啊,何況他還是易洛的弟弟,而且這小家夥貌似對我有很大的敵意,你不要誤會。”易崢被他阿麽的猜測驚倒了,急忙解釋。

    “那就好,我可告訴你,心兒這個兒郎阿麽我是認下了,你可對人家上點心,不是阿麽著急,你說你等開春又要出遠門,再迴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有了夫郎還多個牽掛,你才記著迴來……”說著說著易蘭草又開始掉眼淚,易崢最怕人哭,不相關的人是聽著心煩,自己人是聽著心疼。

    難道真的要娶楊心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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