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開山在全市防汛工作會上說:“省裏提前召開全省防汛工作會議,意義非同小可。目前雖然沒有災情出現,但要把好防汛季節關,要未雨綢繆,要立足抗大災抗長災奪豐收。要與天鬥,要從天公老爺嘴裏搶糧食。今年生產形勢雖然不錯,但氣候變化反常,三月中下旬強寒潮,四月上旬持續低溫,六月高溫,七月肯定會出現洪澇災害,這是紅河一帶的曆史規律,也是曆年氣象資料所顯示出來的規律,各級領導各個部門務必引起高度重視。”

    安排好農村防汛工作後,犁開山就到杉木凹公路上進行了一次現場檢查,覺得公路修得不錯,他的臉上掛滿了笑容。

    鄉裏沙書記作了全麵匯報,在匯報盧品支持資金的情況時,他說盧市長危難之時顯身手,體恤下級,體恤農民,都有點抒情了。犁開山說:“這些情況我都知道了,你就多講點老百姓對下步移民的思想狀況吧。”沙書記本想討點表揚的,可犁開山給他來了一個急刹車,他差點沒有轉過彎來。

    搞工程,移民工作是件很棘手的事。移民的思想通了,接納移民的鄉村未必思想就通了。接納的願意了,移民的思想又未必願意。犁開山檢查完公路,就收集到反映,說有的農民不願搬遷,不願離土,說有的鄉村不願接納移民。犁開山準備下去親自做工作,他要覃紅告知市移民辦馬主任以及縣裏有關同誌,六月初到紅木坪鄉去。紅木坪不願接納移民的反響最大。

    冉小玉接到縣移民辦的通知後,就主動給犁開山掛了一個電話,說:“犁市長,紅河縣的移民工作還沒做好,我要向您檢討。”

    犁開山說:“為什麽?”

    冉小玉說:“本來這項工作應該歸我管,可不知道為什麽他不讓我插手這件事了。您是知道的,移民工作可是件棘手的事,他不讓我管,我當然求之不得。縣長辦公會研究時,林縣長表示對這件事的特別重視,就親自抓起了移民工作,他也開了有移民任務和有接納移民任務的幾個鄉的會議。可這會是開了,他卻沒有下去督查,也沒派人下去督查。他把縣直各單位的力量都抽到工業科技園搞招商引資去了。我看他是有點別有用意。是高水平的陽奉陰違。對下麵反應的有些事,我是有點看不慣了,就請示他,要求下去看看,說來說去,這電站還是建在我們紅河土地上的。正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把我派到沿海去考察去了,等我迴來那些移民問題仍然存在,我想下去處理,他還是不讓我插手,說移民工作的後遺症最磨人,今後問題多,縣裏難給市裏揩屁股。他攬著這事又不願意好好幹這事,我看這裏麵有點明堂。”

    犁開山心裏有氣了。就像一個平靜的氣球,被人吹了起來,氣鼓鼓的了。

    冉小玉繼續說:“犁市長,這項工作您還是給孟書記打個招唿,讓他安排我下去做。您一個市長,纏到這些具體事務中去了,哪有精力去想大事,辦大事?”

    犁開山:“除了事關百姓利益的事,你說說還有什麽比這還有更大的事?”

    冉小玉:“犁市長,我不是這個意思。”

    犁開山:“那你是什麽意思?”

    冉小玉:“犁市長,我這都是真心實意為您好。”

    犁開山感覺到說話的口氣有點過頭了,自己心中有了氣不應該往女同誌身上撒。犁開山馬上意識到了這一點,說話的口氣變得委婉了,說:“冉縣長,謝謝你對市裏重點工程的支持。前段的工作沒做好,主要責任在市裏,你不必自責了。這個移民工作就是大事,也是難事,是燙手的事,我必須下去。我下去時,你能配合我工作更好。”

    冉小玉激動起來,說:“犁市長,我也謝謝您對我的器重,我一定努力配合您做好移民工作。另外,我還要向您匯報一個情況。這個情況,我想了很久,還是要向您匯報。不過,我隻向您匯報就打止了,別人我都不會說了。”

    犁開山:“什麽情況?”

    冉小玉:“前幾天,有人拿一個塑料袋裝了一條死蛇,從我家窗戶上丟進了我家裏,裏麵還寫了一封要我和您小心腦袋的恐嚇信。您說紅河這地方是多麽的可惡。我懷疑這是某些人指示黑社會的人幹的。這件事我目前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是土生土長的紅河人,我料想那幫王八蛋也不會把我怎樣。”

    犁開山聽到這個情況,很驚訝,很意外,說:“冉縣長,果真有這樣的事?”

    冉小玉:“是這麽迴事,但我還沒有想明白他們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犁開山還想問明一些細節,聽著冉小玉描述收拾毒蛇時,那毒蛇的頭還在動,眼睛還在放著綠瑩瑩光芒的場景,他那被蛇咬過的腳踝都感覺到了一股涼意,就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犁開山在電話中反複強調,要冉小玉注意安全,有什麽事及時請求公安保護。冉小玉感覺到了犁開山對她的關懷。犁開山覺得冉小玉對他已有某種依賴。禮多人不怪,日久人生情。還事執著了,都會見成效。

    冉小玉聽到保護兩個字,一股暖流淌過了心間。她放下電話後,就去了音樂廣場世紀美容院,這是她每兩天要做的一次功課。在去美容院的路上,她幾次偷偷笑出了聲,惹得司機斜視了幾眼,她都沒有覺察。冉小玉在紅河縣的口碑還是不錯的,人長得高高挑挑,漂漂亮亮,大學文化,懂得傳統的禮節,從政以後雖然改變了一些性格,但還保留著一個農村女孩某種樸素的東西。她平常不打麻將,不打撲克,喜歡看書寫字,養些花花草草,這也是很多人喜歡她的一個重要原因。

    冉小玉和林旺都是盧品的紅人,按道理來說,他倆應該精誠團結才對,可暗地裏誰也不賣誰的賬,相互嫉妒,相互較勁,有時還相互拆台。冉小玉親犁後,多了一籌法碼,從心裏上多了一點優勢,加上自己是紅河土民,是女同誌,對林旺就有些放肆了,有些不恭敬了。就是與盧派林派比較親密一點的同誌,她都有些脹眼了。可見人是不能得勢的,得勢就會仗勢欺人,子係中山狼,得誌更猖狂,狗狂一堆屎,人狂沒有好下場。親林者,也大有人在,她們對冉小玉的親犁勁,頗有微詞,也有人在背後,與她冉小玉開始針尖對麥芒。有人都把恐嚇的毒蛇甩進了她的家裏,恨她的人隻差公開化了。冉小玉極為聰明,她曾私下對一位好同學說:“在政治上,要想搞別人,就要自己幹淨,不然的話,就是惹火燒身。要麽,你搞點自己的,然後一輩子忍氣吞聲,圖個平安,也行,可這種平安也不保險,有東窗事發的時候。”她這話說得很對,她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她做到了主動進攻與積極防範相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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