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東力說完,揮揮手,屏退了左右。


    “沈兄弟,你到底怎麽迴事,吳榮為什麽處處針對你。”


    沈不易苦笑了一下,“我,我有苦難言啊!”


    “兄弟,聽哥哥一句勸,不要再惹事了,要不然,你在皇上那裏,恐怕也不好交代。”


    這是肺腑之言,羅東力的言外之意,便是不要影響到自己的駙馬身份。


    畢竟現在公主還沒娶進門,話說迴來,娶進門不也照樣離婚嗎?


    “多謝羅大哥提醒,我會找機會和吳榮解釋清楚。”


    沈不易十分感激的對羅東力說道。


    一間不大的營房裏,裏麵一個特製的鐵籠子,馬婉就被關在裏麵。


    這他娘的和關一隻動物沒啥區別。


    沈不易內心還是一陣的唏噓。


    曾經風光無比的馬婉兒,最終淪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看到沈不易進來,羅小成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然後起身離開。


    沈不易拉過凳子,坐在鐵籠子邊上,看著蜷縮在裏麵的馬婉兒,忍不住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馬婉兒,私闖大內,你這可是死罪啊。”


    馬婉兒苦笑了一下,“既然已經鑄下大錯,悔之晚矣。”


    “是吳榮讓你去的嗎?”


    沈不易低聲問道。


    馬婉兒先是猶豫了一下,接著微微點點頭。


    “是,他說周貴藏身在東宮,要我去把人找出來。”


    “你,啊,真傻。”


    沈不易微微歎息了一聲。


    馬婉兒忽然間哭了起來,從開始的抽泣,到最後放聲痛哭。


    足足哭了一刻鍾,馬婉兒才漸漸止住了哭聲。


    沈不易就斜靠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她,也不知道是該勸還是不該勸。


    “沈公子,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我不該幫助吳榮對付你。”


    馬婉兒忽然開口了。


    隻是這樣的話,現在說,還有什麽意思呢?


    “我想知道,王輝還活著嗎?”


    沈不易並沒有正麵迴應馬婉兒,而是拋出了下一個問題。


    “活著,王輝已經全招了。”


    馬婉兒輕輕歎了口氣,“據說,還沒等用刑,就招供了。”


    沈不易內心,並沒有過多地去怪罪王輝,畢竟百騎司的酷刑,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


    “你知道嗎?


    你的那些手下,是我派人殺得。”


    沈不易也和盤托出。


    馬婉兒倒顯得很是平靜。


    “我早就想到了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下手的人會是你。”


    “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我可以幫你帶到。”


    說完,沈不易站起身,就要離開。


    “沈公子,婉兒有一事相求。”


    馬婉兒忽然起身,雙手抓住了鐵棱子。


    “說吧,如果我能做到。”


    馬婉兒從懷裏取出一塊腰牌,遞了出來。


    “請去找趙翔,讓他傳話給幫眾,四季草廬正式解散,他們可以自尋出路。”


    頓了頓,接著又說道:“這塊腰牌,請去交給紫菱,她會知道怎麽做。”


    說完,身子一番,跪倒在地上。


    “還請給紫菱帶一句話,殺我父母者,是百騎司。”


    百騎司?


    殺你父母?


    沈不易睜大了雙眼,“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給吳榮賣命?”


    馬婉兒神情黯淡。


    “可惜,我知道的太遲了。”


    離開禦林軍大營,沈不易的心情是複雜的。


    馬婉兒此刻的心情,該有多麽絕望,她想要抱得大腿,最終卻是仇家。


    而自己真心對她,換來的卻是貌合神離。


    哎,貪欲,還是貪欲,害了她。


    想完了馬婉兒,沈不易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


    王輝還活著,這是個大麻煩。


    整個夜晚,沈不易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到底該怎麽辦?


    羅東力的話,不時迴響在他的耳際。


    清光湖已經丟了,這是玄宗皇帝給自己的警告,再丟,那就是丟駙馬,再往後,隻能丟腦袋了。


    不能再這樣和吳榮糾纏下去了,必須盡快從這件事裏脫身。


    而且,還要能堵住吳榮的嘴。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


    對,變被動為主動的唯一辦法。


    獻寶。


    把這批寶藏,獻給皇上。


    主意打定,已經隱隱響起了雞鳴聲。


    沈不易再也無心繼續睡下去,悄然起身,前往肥羊火鍋店。


    趁著眾人還沒起床,他悄悄進入到了地道。


    挨個把箱子打開來,裏麵除了金銀之外,還有大量的珠寶玉器,甚至還有一些古玩字畫。


    思前想後,沈不易取了一錠銀子,一錠金子,然後從珠寶玉器裏取了一尊白玉的觀音。


    又從眾多的字畫裏麵,選了王羲之的兩幅手稿。


    就這些吧,給自己留個念想。


    選完了紀念品,走出地道,於得笑著迎了上來。


    “見過沈駙馬。”


    “老於啊,好久不見了。”


    沈不易笑著說道。


    “沈駙馬,那個吳道子要參加過幾天的科舉考試,你這老師,不叮囑幾句嗎?”


    於得水指了指旁邊的屋子。


    嗯。


    ,這倒也是,於得水要不說,自己還真把這件事給忘了。


    沈不易把手裏的東西交老於,讓他暫時替自己保管。


    房間裏,吳道子正在搖頭晃腦的讀著經書。


    看到沈不易進來,急忙站了起來。


    “學生吳道子,見過恩師。”


    沈不易倒也不客氣,拉把椅子坐下來,“小吳啊,對這考試,你有什麽看法?”


    吳道子有些為難的躬身說道:“恩師,說句真心話,我隻會畫畫,這科舉考試,我真的有點犯愁。”


    沈不易點點頭,“說的極是,不過你放心,隻管去考,皇上可是有言在先,到時候會獎賞你的。”


    有了這個保證,吳道子緊皺的眉頭,終於是稍稍舒展開來。


    迴到家,沈不易換上壯武將軍的官服,來見皇上。


    興慶宮。


    玄宗正在審閱奏章,聽說是沈不易來了,還是略微感到有點意外。


    他放下手裏的毛筆,笑著說道:“朕還沒來得及宣他,他倒自己找來了。”


    一旁高力士見玄宗心情不錯,也笑著迴應道:“皇上,當初您可是說過,要封賞他的。”


    玄宗故意反問道,“你這個老高啊,到底得了沈不易什麽好處,怎麽處處幫他說話。”


    “皇上,沈不易馬上要成為駙馬了,跟您可就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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