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搖搖頭,示意錢盾坐下,然後,倒了一杯水給他,“袁崇不足為慮,況且,我近期也沒有和他開戰的打算。”


    “可是,”錢盾還想解釋什麽,卻一時間無法開口找到合適理由。


    楊昭接著解釋道:“袁崇為人忠厚,在蓬,萊二城頗得民心,如果我們貿然討伐,不但失了民心,還要讓百姓再遭戰亂塗炭。”


    錢聽的連連點頭,心中對楊昭愈發敬佩。


    “既然如此,我錢盾願聽小王爺調遣。”


    楊昭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神色變得有些黯淡。


    楊昭動情的說道:“母後大人這一走,恐怕再也不會迴來了。


    至於小王子能不能迴來先,恐怕也得看皇帝的臉色了。”


    錢盾歎了口氣,“迴來,也不再是小王子了。”


    楊昭從懷裏取出一個小方盒,遞給錢盾,“這裏有個信物,你帶好了。”


    錢盾接過來打開,裏麵是半個瓷酒杯。


    不由得啞然,“這?”


    楊昭微微一笑,“我和沈不易沈駙馬之間的信物,你到長安城之後,找機會去拜見他,跟他說一說咱們這邊的情況,我們該何去何從,我想聽聽他的意見。”


    錢盾顯得有點難以置信,“小王爺,你,為何要問他的意見?”


    楊昭歎了口氣,“他,每一次都說的很對。”


    “唉,事已至此,恐怕也沒有太多出路了。”


    錢盾歎息一聲。


    兩人在這裏感慨了一陣,相視苦笑,然後,互道珍重。


    送走了錢盾,楊昭又寫了一封信,差人送給青州刺史徐廣,說明昭慶公主就要迴長安的情況,請他派人協助保護。


    畢竟現在琅琊還沒有交接,屬於比較尷尬的局麵。


    此時,千裏外,長安城裏。


    何良雖然退休了,可還有練功的好習慣,吃罷早飯,在後花園溜達了一圈,然後開始練武,一趟拳還沒打完,老管家何其來報,說外麵有個小乞丐,送來一封信。


    打開信,裏麵隻有寥寥數語,“多年未見,甚是想念,請巳時三刻,肥羊火鍋店聽風閣一敘。


    落款是,太平。”


    看到太平這倆字,何良心中暗自震驚。


    難道真的是太平公主的人找上門了?


    一邊沉思,一邊下意識把信遞還給了何其,何其接過來,大略看了看。


    尤其是看到落款,也是驚詫不已。


    “老爺,會不會是個陷阱。”


    “不可知,但是現在信送過來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何良歎了口氣。


    是啊,已經找上門了,說明對方一定是知道自己的這個秘密,把柄捏在人家手中,還能有什麽辦法。


    “更衣,我去會一會此人。”


    何良一跺腳,下定了決心。


    巳時二刻,還不到吃飯的時候,肥羊火鍋店門前,冷冷清清,自然是沒什麽人。


    門口有兩個小夥計在掃地,看到何良來了,急忙笑著迎上來,“喲,這位老人家,這麽早。”


    另一個也笑著說道,“您有預定嗎?”


    何良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唿,然後沉聲說道,“聽風閣。”


    “好嘞,您裏麵請。”


    一個小夥計放下手裏的家夥什,引著何良進了火鍋店。


    “聽風閣,貴賓到了。”


    隨著小夥計一聲喊,二樓的夥計應了一聲,來到樓梯口,笑著把何良帶到了房間外。


    “老人家,裏麵請。”


    何良抬眼看了看,上麵聽風閣三個字,寫的龍飛鳳舞,看得出是苗起的手筆。


    早就聽說,這家飯店背景深厚,果然名不虛傳啊,苗起也隻能寫一個包廂名字。


    堂堂一品大員,連飯店名字都沒有資格寫。


    進到房間裏,何良愣住了。


    房間裏,隻有一壺清茶,擺在桌子上。


    人呢?


    他四下看了看,毛都沒有啊!隔壁房間裏,看到何良準時而來,沈不易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可是,總不能讓他就這麽幹等著。


    穩了穩心神,沈不易整了整衣服。


    緩緩來到房門前。


    伸手一推,門,吱呀一聲,開了。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倒是嚇了何良一跳。


    他有些匆忙的轉過身,頓時睜大了雙眼。


    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看著沈不易,“是你?


    閱花樓都給你了,你還想做什麽?”


    沈不易臉色一沉,一伸手,掌中亮出腰牌,低聲說道:“太平公主腰牌在此,見此如見殿下親臨。”


    何良嘴巴大張,想要要說什麽,卻張嘴結舌,什麽都說不出來,就這樣僵持了幾個彈指之後。


    何良噗通一聲。


    跪倒在地。


    “何良拜見公主殿下。”


    效果不錯,沈不易的心中,還是非常滿意的。


    但還是努力壓抑著心中的興奮,“何良,起來說話吧。”


    “是。”


    何良恭恭敬敬的起身,垂手而立,一言不發。


    看得出來,何良心中是有情緒的,想想也對,一個奪走自己勞動果實的人,一下子成了自己的上司。


    這換做是誰,心中也是一時間難以接受的。


    “何良,你是不是心裏不服氣。”


    沈不易拉把椅子坐下來,示意何良坐下。


    何良卻沒有任何動作。


    “迴主人,屬下不敢。”


    主人?


    屬下?


    稱我主人,自稱屬下?


    沈不易的心中,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難道死士的傳聞,都是真的?


    在封建年代,個人崇拜到了這種高度嗎?


    他再次試探問道,“你認得我是誰嗎?”


    “您是屬下的主人。”


    何良抱拳說完,立刻垂手而立,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也不絕不多說一個字。


    “何良,我現在要你做一件事,你可願意?”


    沈不易試探著問道。


    “請主人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何良躬身說道,言語間十分的恭敬。


    “好,我要你每天派人去豐和酒坊排隊買二斤最便宜的酒。


    連買十天。”


    沈不易說完,轉身就走。


    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何良?


    費這麽大周折,把自己叫出來,就為了這個?


    他撓了撓頭。


    難以置信的走出了肥羊火鍋店。


    沈不易沒有迴家,而是直接去了西廂房。


    軟榻躺上去舒服依舊,隻是他的心裏,有點不舒服。


    總覺得何良的表現,過於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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