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木芙蓉將信件偷偷的放在木誌毅的房間門縫裏。


    清晨,木誌毅意外的發現了地上的信件,便拿起看了起來,‘是陛下派人暗殺文公子’,麵色大變。


    “怎麽了?這是誰放在這裏的?”旁邊的木夫人疑惑的問道,看到木誌毅愁眉不展的模樣,不禁靠近,歪著腦袋看了信上的內容,大驚道:“什麽?陛下要殺文麒?是文麒嗎?”


    “噓!小心隔牆有耳”,木誌毅輕聲提醒木夫人,“這雖是老夫的府邸,可不缺少暗探”。


    木夫人苦惱的看著木誌毅,不言語。


    木誌毅再次懷疑文麒的身份,到底是什麽身份能遭到陛下的暗殺?雖暫且相信了文麒是個南思的商人,但是還是半信半疑,但又不想逼問,誰叫自己的女兒喜歡他呢!那逼問又有何用?


    看來這些孩子一路上都在被人追殺,木誌毅想到這裏,心揪的疼。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信上的內容,再想著他們迴府時,受傷的受傷,疲憊的疲憊。他對陛下瞬間失望到了極點,心生芥蒂。


    木誌毅去找了木明軒,試探性的問道:“你們在外是不是被人追殺?”木明軒遊離的眼神,“看來老夫的猜測是對的,你們這些孩子啊……傷好些了沒有?”木誌毅心疼的看著木明軒的傷處。


    “好多了”。


    “我是你們的爹,難道還有什麽不能跟爹說的嗎?難道你們這樣就能證明你們都長大了嗎?”木誌毅一臉焦慮,眉宇間從未舒展過。


    木明軒低頭不語。


    “太子迴宮時,那麽狼狽,想必也是被人追殺的吧?你們是不是跟太子在一起的?”木誌毅繼續問道。


    “……爹,你就別再問了”。


    “明軒,你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也是芙蓉的哥哥,不要什麽都藏在肚子裏,爹會不安心的”,木誌毅壓抑著心中的怒氣。


    “我就是因為是芙蓉的哥哥,我才什麽都不想說,我作為一個哥哥,竟然還要輪到妹妹用性命來救活我”,木明軒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一路走過來,太不易了……我掉入山河,文麒中毒差點亡命,不知那一刻芙蓉是怎麽熬過來的?”他失控了,流下淚水。


    木誌毅聽後,雙目無光,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時無法言語。


    “芙蓉叫我瞞著你和娘,可是我想想就心痛。我沒有保護好芙蓉,反而差點誤了芙蓉……”木明軒擦掉淚水,目光淩厲,“等我知曉是誰痛下殺手,我必定親自手刃他”。


    木誌毅不禁濕潤了雙眼,默默的離開了木明軒的房間。


    木明軒看著他默默離去的身影,心裏莫名的憂傷。


    掉入山河,中毒。這種寒冷之際掉入山河,不及時救,怕是早早的去見閻王了。中毒差點亡命……木誌毅根本就不敢繼續想下去,這是何等的痛?


    他仰望天空,長歎一聲。


    “難道不看在老夫為您打拚江山的份上而手下留情嗎?”自言自語道,鼻子陣陣酸楚。


    木誌毅身後的不遠處一直站著一個身影,早已潤濕了眼眶,“爹,不要怪我,我不想你再為那無情的陛下鋪路了。苦了一輩子,拚了一輩子,也該隱退了”,木芙蓉輕聲自言道。


    木芙蓉去看木明軒,看到他的眼睛紅紅的,“哥哥,你哭過?”他強顏歡笑,“嗯,我告訴爹了,芙蓉,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他是我們的爹爹”,她淺笑著。


    “芙蓉,哥哥欠你的,怕是還不了了”,木明軒低聲說道。


    “我有個傻瓜哥哥,嗬嗬。哥哥怎會欠我呢?看來哥哥天天待在府裏,會變成胡思亂想的待嫁閨女咯”,木芙蓉燦爛的笑看著木明軒,弄得他輕笑出聲。


    木明軒輕輕的在木芙蓉鼻梁上刮了一下下,兩人相視一笑。


    木誌毅去早朝時,王丞相故意觸碰了他一下,“喲,木大將軍,真是不好意思,沒碰疼你吧?”木誌毅根本沒有心思理睬他,勉強的說道:“無礙”。


    王丞相輕嗤一笑。


    大臣們手持玉芴,齊向陛下行大禮。陛下看到木誌毅,眼神閃爍遊離,心裏萬分糾結,不知他是在糾結何事?


    “各位愛卿可有事要稟報?”陛下依舊往常的一副和藹笑臉。


    “陛下,老臣覺得軍中不可隻有一個將軍,要是有戰事,豈不是分不開身?”王丞相很明確的高聲說道。


    大臣們互相張望著,竊竊私語,木誌毅卻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要進言的意思。


    陛下見木誌毅無動於衷,便說道:“那按照王愛卿的意思是要孤再提拔一個將軍?”王丞相笑道:“陛下,老臣正是此意”。


    “那王愛卿有沒有什麽適合的人選呢?”


    “這個……應該需要問木大將軍吧?”王丞相瞄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木誌毅。


    “木愛卿可有舉薦的人?”


    “有,蕭將領”,木誌毅淡淡的說道,他哪裏不知這是在一唱一和的,哪裏不知這是陛下不信任自己的開始。


    “好,那就提拔蕭將領為將軍,坐軍中”,陛下笑看著木誌毅,王丞相更是樂的合不攏嘴。


    當即,蕭將領就進了大殿叩首謝隆恩。此舉更是一目了然,木誌毅隻得強顏歡笑,一切都在陛下的眼裏。


    “木愛卿,以後有蕭將軍為你分擔,你以後就不必每日都去軍中了”,陛下笑看著他。


    “臣多謝陛下的抬愛,臣也上了年紀,是該在家休息了”,木誌毅話中有話,卻也沒有說明。


    “哎呀,木大將軍,你真是好福氣,你以後有人幫你打理軍中,而老夫卻還要繼續朝前朝後的忙著”,王丞相刻意說著。


    站在最前麵的太子和東王卻覺得王丞相的嘴臉真的是惹人厭,但也沒有幫木誌毅說一句話。


    “無事就退朝吧”。


    木誌毅跨出大殿門檻時,迴頭看了正要離去的陛下,四目相對。忠心耿耿時,陛下視他如珍寶;有了嫌隙,視他如無功之人,真是伴君如伴虎。這道門檻踏出,陛下與木誌毅再也不可能愈合……


    迴到府中的木誌毅愁眉不展,一聲不吭。木夫人見狀上前問道:“是不是遇到什麽煩心的事了?”他深深歎息道:“陛下與老夫怕是這隔閡再也解不了了,一夕之間,我像是站在千裏之外的無關緊要的人”。


    “陛下責怪你了?”


    “倒也沒有,新提拔軍中的蕭將領為將軍,老夫可以不用每日都去軍中了”。


    “……罷了,你也快六十了,我們也該退避朝堂之事了,你也不必記掛在心”,木夫人安慰道。


    “我不愁朝堂,愁的是這些孩子們,尤其是文麒。他們雖未成婚,但都有了感情……強拆不了啊”。


    “何必如此擔憂呢?你找文麒好好談一談不也挺好嗎?”


    木誌毅看了一眼木夫人,“罷了,談也談不出老夫想要的。現在文麒的身份怕是陛下已經知道了,芙蓉嫁給他,會有一些難度”。


    “你呀,都快愁了一輩子了。美蓮進宮,你愁,雪雁進宮,你更愁,這文麒還未娶咱們的女兒,你都快愁昏了你,我看還是先在家待幾天休息休息一下吧,總是這麽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夫人說的也是,咱出去走走吧”,木誌毅牽著木夫人的手走出府門,去隨便逛逛。


    木誌毅的心態還算好,不會認為新提拔的蕭將軍會威脅到他掌握的軍權。但他也意識到,上交軍權,那是遲早的事,但他沒那麽在乎,反而是兒女們的事占了他思緒的一大半。


    文麒在某個商鋪裏與人交談,店家對文麒畢恭畢敬,這一切都被木氏夫婦看在眼裏。


    看著文麒離去的背影,木誌毅哀歎一聲,“估摸著他是個南思的皇族貴人,身份不簡單哪……一切都得看天意看緣分呐”,他終究找不到任何理由說他是個平凡的商人。


    “……其實我是舍不得芙蓉嫁那麽遠的”。


    “那還不好辦啊,出嫁時一起去不就得了”,木誌毅坦言笑道。


    “你呀,你先辭官再說吧”,兩人相視而笑。


    東王府內。


    “王爺,我看到王丞相和蕭將軍在宮門外竊竊私語”。


    宮明俊眯起雙眼,“果然,我就說這老家夥怎麽突然在朝堂上提軍中之事,他也真能有把握算到木將軍會提名姓蕭的,這父皇更是糊塗,這樣做,豈不是讓人都覺得他們之間有了嫌隙?”


    “看來蕭將軍是王丞相的人”。


    “這北黎的江山基本上都是木將軍打下來的,難道父皇真忍心木將軍離開朝堂?”宮明俊皺眉自言問道,“那個姓蕭的什麽來曆?”


    “我派人調查了一下,是王丞相的一個遠房親戚的遺腹子,自小都是王丞相暗中撫養長大的”。


    “原來如此,隻有上了戰場,才能看出這姓蕭的幾斤幾兩,暫時不要動他了”。


    “是,王爺”。


    王安箐推門而入,“聽說今日新提拔了一個將軍”,宮明俊皺起眉頭,“你難道不會敲門嗎?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嘛”。


    “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要替你分憂一些”。


    “這是分憂?你想從本王這裏知道什麽?”宮明俊冷眼看著她,腦海裏想起王丞相那一副嘴臉,他似乎更加的討厭眼前的這個人了。


    “明俊,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王安箐越發的靠近,宮明俊就下意識的退讓。


    “你討厭我?”她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


    “本王現在煩亂,你先出去吧”,宮明俊瞪了一眼王安箐,她便很識趣的離開了。


    幾日後,吉達被陛下換了崗位,成了宮裏的護衛長,不再是陛下的貼身護衛。吉達不解的問道:“陛下,您這是在嫌棄我嗎?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


    “……你還年輕,總是待在孤的身邊,有浪費你的前程。此次,孤特意提拔你為護衛長,不挺好嗎?”陛下笑道。


    吉達哪裏不知因為自身是木將軍府邸出身,現因陛下與將軍有了隔閡,才將自己換了職責。罷了,他都無所謂,隻要還在宮裏,他就能守護他心愛之人。


    “……謝陛下隆恩”,吉達跪地叩首謝恩。


    當晚,吉達派人送了一封密信給了木芙蓉,‘陛下新提拔了蕭將軍,我成了宮裏的護衛長,不再跟隨陛下左右。提拔新將軍是丞相之意,陛下也並無避諱之意,望以後行事謹慎’。


    木芙蓉極其不悅,生氣的將密信捏成一團,“怪不得這幾天爹爹一直閑著,原來軍中有了新將軍,那哥哥呢?”她自言自語著,“這陛下真是老來糊塗,將軍都是要有戰績才能提拔的,怎麽就這麽隨意了呢?”她替木誌毅感到不值,但她又能如何?她開始越發的討厭深有城府的陛下。


    吉達被換了職位,她以後想得到消息便沒有這麽容易了。她長歎一聲,若是陛下再敢對她身邊的人有邪念,她必定想方設法的氣死他,弄死他。


    次日,木芙蓉在庭院裏看到木誌毅和木夫人在下棋,便開心的圍了過去。


    “爹娘,這是有多久沒有見你們這樣開心的下棋了”,木芙蓉親切的給木誌毅捶捶肩,“爹,軍中是不是沒什麽事兒啊?”


    “嗯?你想說什麽?”木誌毅抬頭瞅了木芙蓉一眼,“想問就問吧”。


    “……爹這幾日總是待在府中,不知發生了什麽?”


    “近日新提拔了一位將軍,做了一下交接工作,就是如此”,木誌毅淡淡的說道。


    “爹,不如辭官吧,隱居吧”,木芙蓉撒嬌般的在木誌毅耳邊說道。


    “你這丫頭,說著容易。想辭官那也得陛下批準,想隱居也得看他人給不給你機會享受”,木夫人無奈的說道。


    “難道我們木家過日子還得看別人願不願意?自己主宰不就好了嘛”,木芙蓉嘟囔著嘴,有點小不樂意。


    “你呀,想的太簡單了”,木誌毅輕拍木芙蓉的手背,“孩子,爹沒事兒的,別瞎操心,快去忙你的吧”,木誌毅有些催促她離開,木芙蓉隻好嘟著嘴離開了。


    木芙蓉帶著雪球去文府找文麒,卻沒見著,“你說他這些天都忙什麽了?也不去找我,我這心裏總覺得空落落的”,她跟雪球嘀咕著,沒發覺身後一直站著一位英姿颯爽之人。


    雪球叫了兩聲,木芙蓉轉身看到後,嚇了一跳,“你,你這廝嚇我”,她輕哼著。


    “想我了?”文麒一臉壞笑。


    “我就是來看看你這些天都在忙什麽?我也怪無聊的”,木芙蓉嘟囔著嘴。


    “那還是想我了”,文麒靠她很近,一個大掌從她背後使力,讓她靠他更近,“快說你想我了”,他揚眉得意道。


    “你這廝……這,這有人呢”,木芙蓉看到熙熙攘攘的幾個人路過,不禁羞紅了臉。


    “你不說,我可要在這兒吻你了”,他的嘴角邪惡的上揚起,黑眸裏盡是柔情。


    “你,你真是個……”


    “快說你想我了”,他打斷她的話,他就喜歡看她在他懷裏羞紅了臉,微怒的樣子。


    “……”


    他緩緩低下頭,她的唇正要被封上。


    “我想你了”!她輕聲細語。


    “沒聽見”,他沒有退讓的意思,繼續試圖吻她。


    “……我想你了”,她稍稍抬高了嗓門兒,他得意的笑看著她,“這才像我的娘子”,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吻上她的唇。


    路人指指點點,木芙蓉感到有些羞恥,試圖掙紮,卻被他強行鉗製住。


    “啊……痛”,文麒疼痛難忍,終於輕放開木芙蓉,“娘子,你說一聲嘛,你看唇都流血了”。


    “你把我的嘴都封上了,我怎麽說話啊?這,這外麵的人都看著呢,你叫我一個姑娘家的臉往哪兒擱?我發現你不僅霸道,還無理呢”,木芙蓉哼哼道,翻了個白眼。


    “跟我進府”,文麒強拉著她進了門,後麵的雪球對著幾個路人吼叫著,瞬間嚇跑了他們。


    文府庭院裏,文麒將木芙蓉緊緊的抱在懷裏,“你下次再咬我,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霸道,什麽叫無理”,他輕撫著她的發絲,調侃道。


    她輕哼著。


    “蓉兒,我是因為太思念你,才這樣失控的。”他抬起她的下顎,四目相對,柔情四射,“而且我最近被人盯上了,我沒有去找你,是怕我會給你帶來麻煩”。


    “無妨,你已經給木家製造了麻煩”,她淡言道。


    “啊?”


    “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嗎?”她眨眨眼。


    他遲疑了一會兒,“我……我是你的未婚夫”,他在她額頭上親吻著。


    她一時無語,神色顯得有些失落。


    他都看在眼裏,欲言又止,兩個人靜靜的擁在一起。


    他們身後的阿幕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不知該不該提醒他的少主。他知道文麒忙碌的背後,都是為了她。


    “若不拿真實身份來迎娶我,我絕不嫁,我是認真的”,她突然輕推開他,“不信,可以試試的”,她揚眉。


    他蹙眉不語,由她任性言語。他看著漸漸消失的倩影,心裏變得有些苦楚難耐。


    夜探皇宮時。


    陛下寢宮內,“陛下,近日文公子一直在外忙碌,不曾去過將軍府,木將軍也一直待在府中不曾出門”。


    “提拔蕭將軍隻是表麵上壓壓木愛卿的銳氣,這南思人竟活著迴到這裏,孤不得不生疏了木愛卿……怕是隔閡深了”,陛下哀歎一聲。


    “其實木將軍並無過錯,隻是他當年意外救了那個南思人,還定下婚約”。


    “那也不能證明他們沒有密切的關係”。


    “陛下,木四小姐正值芳華,不如陛下賜婚他人,不也挺好?”暗探試圖替陛下分憂解難。


    “……怕木愛卿會與孤決裂”,陛下遲疑了一會兒。


    “您是陛下,他是臣子,賜婚乃是他的榮幸”。


    陛下腦海裏突然想起上次家宴上,他的兩個皇兒看木芙蓉的眼神,“那你認為誰娶木家千金更合適?”


    “這……屬下也拿捏不好,木家已有兩位千金成了太子的人……”


    “你先下去吧,孤再考慮考慮”,暗探悄然離開。


    剛走出陛下寢宮門外,這位暗探便被人無聲無息的殺死了。看著門外的幾具屍體,某人長歎一聲,“竟給這老頭子出餿主意,不殺你待何時?”狠狠的踹了死屍一腳。


    雙眸凜冽的看著陛下寢宮門,“果然是你要殺我的人”,轉身一躍而起,離開了皇宮。


    木芙蓉靜靜的守候在文府附近,看到幾個黑影晃悠悠的,想著必定是陛下監視文府的人,便除而快之。


    “今晚手太髒了,迴去洗洗睡了”,她看了一眼文府,輕笑一聲,瀟灑離去。


    清晨,幾個宮人看到陛下寢宮外躺著幾個人,差點嚇尿,站在原地哆嗦不已。一個宮人無奈下隻好壯膽走進陛下的寢宮,“陛下……陛下……”這個人渾身顫抖,看見陛下正在自己穿衣,“陛下,外麵死了人……”聲音越說越小。


    “什麽?好好說話”。


    “外麵死了人”。


    “死了誰?”


    “……”


    陛下自己去看了一眼,傻眼了,這不是自己最得力的暗探嗎?怎麽,怎麽會死在這裏?陛下目光呆滯,一個重心不穩,摔坐在地上,“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麽?護衛長呢?”


    吉達聽到消息及時趕到,這一幕他震驚了,但沒有害怕。


    “吉達,你昨晚作甚去了?宮裏竟然有人被殺?”陛下在宮人的攙扶下,怒目瞪著吉達。


    吉達不做任何解釋,這宮裏的防範已經做得很好了,能無聲無息的進宮殺人,怕是隻有木四小姐。因為他是為木四小姐辦事的人,什麽事都與他逃脫不了幹係。


    這監視文公子的人被木四小姐殺了,算是給陛下的一個警告。


    “你還愣在那裏作甚?”陛下怒不可及。


    “都是屬下的錯,沒有做好防護,請陛下責罰”,吉達認真的態度還是不借陛下之氣。


    陛下眯起雙眼打量著吉達,若是現在就降職於,怕是落人話柄,“你自己是刑罰處受領二十大板”,吉達受領。


    “封鎖此消息”,陛下無心早朝,便慢悠悠的去了禦書房。


    “是”,吉達叫人處理了屍體之後,便心甘情願的去了刑罰處。陛下就像收到了刺激,頭疼痛不已,心裏煩躁躁的。


    太子妃木美蓮聽聞吉達被陛下懲罰,挨了二十大板,心揪的疼。她不能親自去探望,但在宮裏想找個可靠的人去送藥探望,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心裏苦楚不已。


    木芙蓉知道吉達受到處罰,埋怨自己隻顧給別人教訓,卻忘了吉達的職責所在。


    幾日以來,陛下都無心上朝。朝臣們都以為陛下的身子欠佳,都在擔憂陛下的身子,甚至有人在提議讓太子開始輔佐朝政。此時的王丞相聽到這樣的提議更是不悅,恨不得把太子的人都除掉……


    而這幾日,文麒卻略感到輕鬆,渾身的自在,也沒發現什麽人在跟蹤他,但還是有人在暗地裏調查他的來曆。


    文麒興致勃勃的去了將軍府,看到木氏夫婦在庭院裏下棋,心裏感到奇怪。


    “蓉兒,我想你了”,文麒一走進木芙蓉的房間就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我剛剛看在你爹娘在下棋,軍中悠閑了?”


    “……那是因為被某個混蛋連累的”,她抬頭笑看著他,“軍中多了一位蕭將軍,也不知幾斤幾兩……我爹天天閑在家裏,心裏估摸著也很不舒服吧”。


    文麒蹙緊眉頭。


    “文麒,你還是迴南思吧”,她認真的說道。


    他疑惑的看著她。


    “你已經不安全了,你的身份肯定不是南思商人這麽簡單,是不是?”


    “是”。


    她想繼續問下去,但欲言又止。


    “我還不想迴去,我還想再等等”。


    “怕是再等就沒機會了,你會……”


    他擁緊她,“不必勸我,就像你執意不跟我走一樣”,她在他懷裏,失落的輕歎一聲。


    ……


    惠美人木雪雁在太醫的照料與調養下,精神終於恢複正常,氣血也正常。天天看到太子在太子妃的寢宮裏歇息,情深到深處,她就滿肚子的火,憎恨到了極點。


    若不是自己的肚子漸漸變大,變得笨重,也不可能這樣坐以待斃。


    太子妃木美蓮近日以來,因為太過擔憂吉達,每晚輾轉發側,心不在焉,茶飯不思,導致營養不良昏厥在花園裏。


    太子妃一昏倒,太子非常緊張。木雪雁站在太子妃的寢宮裏眼巴巴的看著太醫為太子妃把脈。


    “本宮的愛妃到底是怎麽了?”太子焦急的問道。


    “……恭喜太子,太子妃這是喜脈”,太醫收手報喜。


    這一消息,太子欣喜若狂,而對於木雪雁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太子輕握著太子妃的手,柔情的看著還在昏睡的太子妃,太子淺笑著。這樣的眼神,看在木雪雁眼裏是多麽的妒恨。


    木雪雁悄悄的離開了,“數年過去,她竟然還能懷上,為何要在此時有身孕呢?”她對著身後林紫月說道。


    林紫月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發牢騷。


    “這要讓我怎麽辦?她有了身孕,肯定會威脅到我”,她的目光犀利狠毒,都被林紫月看在眼裏。


    “我認為美人還是先安心的生下孩子再說吧”。


    “我不可能讓他們如此愜意的”,她壞笑著,林紫月卻無表情。


    木雪雁走到拐彎處,恰巧碰到木芙蓉,“二姐,怎麽一張苦瓜臉呢?誰惹到你了?”她天真的眨眨眼,身後的林紫月見狀被悄然退開了。


    “你怎麽進宮了?”


    “我是來看望兩位姐姐的呀,我成天在府裏也沒什麽事。”


    “那我覺得你更應該是看看大姐,我想你會有收獲的”,木雪雁不屑的多看了一眼木芙蓉。


    “二姐,你今日說話怎麽衝衝的呀,到底是誰惹到你了呀。這有身孕的人一定要保持好的心情,才能生出健康又聰明的孩子的”。


    “說的好像你生過孩子一樣”,木雪雁說完就離開了,木芙蓉站在原地輕吐氣,有些尷尬,無奈下隻好去看太子妃了。


    興奮的走進太子妃的寢宮裏,卻看見太子坐在床塌邊,她又想跑出去,“既然來了,就先別走”,太子笑看著她。


    “木小姐,今日怎得空來這兒?”


    “我想姐姐們了”。


    “你大姐有身孕了”,太子開心的說道,臉上的喜悅看在木芙蓉眼裏是多麽的真切,可是一想到他說要得到她,她就覺得一陣惡心。


    “真的?姐姐有身孕了?那你可得好好待我姐姐了”,木芙蓉淺笑道。


    “那是自然”。


    木芙蓉為了不打擾太子和太子妃的清淨,還是溜走了。


    當太子妃有身孕一事傳到東王妃的耳朵裏時,心情複雜。摸著自己的小腹,盼望的神情,“到底何時才能有孕?”


    東王妃這幾日也是吃不好睡不好,不知是心思太重還是身體不好。無奈下,她請來了太醫為自己把脈,想知道自己的身子到底有無問題。


    “王妃,你懷有身孕了,你不知曉嗎?”


    王安箐愣住了。


    “一個多月的身孕,難道王妃真的不知曉嗎?”


    王安箐喜極而泣。


    “王妃,你還是多注意休息,微臣先告退”。


    王安箐激動的點點頭,淚水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我終於懷上了,是真的懷上了,我得告訴明俊去”,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正在書房內想心思的宮明俊,卻被推門而入的王安箐嚇了一跳,“明俊,我這次是真的有身孕了,太醫剛剛診斷過,是真的”,她很激動。


    宮明俊瞅了她一眼,皺起眉頭。


    “是真的,我這次真的沒有騙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再叫來一個太醫”,王安箐搖著宮明俊的胳膊。


    “既然有了身孕就得小心翼翼的每一個動作,好好休息才是”,宮明俊竟然沒有任何的表情。


    “你不開心嗎?”


    “開心,你有了身孕,本王怎會不開心?嗯?”宮明俊笑看著她,將她攬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一定要好好靜養,明白了嗎?”


    “明俊,看到你笑,你知道我心裏有多歡喜嗎?這個孩子來的正是時候,希望我們之間再也沒有那些瑣碎的雜事,可好?”


    “當然,不過現在本王有些事要做,你可以先迴寢室休息,千萬別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了胎兒”,他輕了她的臉頰,“去吧”。


    此時的王安箐就像個溫順的小貓,很聽話,很乖巧。


    宮明俊看著王安箐的背影離去,心裏總不是個滋味。她已懷有身孕,他就更不能像之前那樣的冷落她,有些舉止,他還要收斂著。他現在想來,有身孕了也好,省的她成天沒事就疑心這個疑心那個。


    但他同時也正在謀劃著怎樣鏟除王丞相,以便自己獲得更自由之身。他不想有些把柄一直被這對父女拿捏在手裏,隨時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既然王丞相要助自己一臂之力,登上那皇位,他完全可以先利用王丞相,然後再必要時除了他,這樣就會避免自己成為了一個傀儡皇帝。


    可是事情想的再美,都需要時間的磨合。那是否會如願,都得靠他自己的能力……


    傍晚,林紫月收到密信,信中強烈要求她在宮中護好太子妃的安全,若有閃失,某人必定要她萬事不能如願。


    “我好歹也是個善義之人,不會袖手旁觀的”,林紫月撕碎了信紙,嘀咕道。


    陛下知曉太子妃有了身孕,心情自然轉好,終於肯走進朝堂。


    在朝堂上,木誌毅主動請辭官,陛下大為不悅,臉色很難看。


    “不知木愛卿這是為何?”陛下疑惑的問道。


    “老臣近日來無所事事,軍中都由蕭將軍打理,老臣深感是多餘的……這一生未好好的陪夫人,老臣想辭官陪夫人出去走一趟……”這時的木誌毅在他人眼裏看來倒像極多情種。


    “噢?木愛卿就真的這麽早想清福嗎?”陛下漫不經心的說道。


    “陛下,竟然木將軍有此心,不如就隨了他願吧”,王丞相附和道。


    “孤是不會批的,孤坐的這壁江山可是你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你不跟孤一起分享,難道還要舍棄孤去遊山玩水?目前,你可是持有軍中最大的權力,你真的舍得離開你一輩子的心血嗎?”陛下雖然老了,但還是完全糊塗。


    木將軍要是走了,那這朝中不就都是王丞相的人了嗎?陛下果然城府很深。


    王丞相聞言後不悅了,怒目瞪著正在看著木誌毅的陛下。


    “陛下,還是批準老臣辭官吧”,木誌毅懇求。


    “孤絕不會同意的”,陛下一口迴絕了他。


    木誌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便與陛下互視一眼,兩人之間的隔閡像是越來越深。


    “木愛卿,太子妃有了身孕,你可知?作為太子的嶽父,你覺得你能退出朝堂嗎?”


    木誌毅啞口無言,神色黯然。


    “太子登皇位,還要仰仗你呢。木愛卿還是別想方設法的逃離朝堂了,從明日開始,你還是迴軍中處理大小事務吧。”陛下還是舍不得滿滿功勞的愛將。


    王丞相和蕭將軍極度不滿。


    “陛下,那蕭將軍的職責……”


    “既然提拔為將軍了,就在木愛卿身邊好好討教各方麵吧”,陛下看起來有些疲乏。


    蕭將軍咽了咽,對陛下隨意的態度非常的不滿,甚至憤恨,拿他這個新提拔的將軍當玩物。


    “無事趕緊退朝吧”,陛下顯得有些滄桑,王丞相輕哼而去。


    木明軒聽說木誌毅又要迴到軍中,開心的不得了。他對這個蕭將軍很不滿,作風很不規矩,帶的兵亂糟糟的。他有時提個建議還被駁迴,他非常的失望,每天待在軍中都快發黴了。


    木芙蓉得知自己的父親又返迴軍中,心裏一點都不開心,因為這樣裏隱居差千裏,怕是此生都無法如願了。


    正在她愁眉不展的時候,文麒悄悄的站在她身後。聽見她的歎息聲,他的眉頭不禁擰了一下,“你總是這樣唉聲歎氣的,不知又是為了何事?”


    “我爹爹又迴到軍中了,不知是吉是兇?我本不希望他為朝廷在做任何的事兒”。


    “為何?”


    “因為你”。


    “我?”


    “因為你的身份被陛下識破,殺你不成,反而連累到了父親。朝中新提拔了將軍,爹爹就變得無所事事,人人都知曉這是陛下再壓我爹爹。今日爹爹在朝堂上辭官遭拒,反而得以從迴軍中……”


    “那是陛下舍不得如此才能的愛將”。


    “怕他是另有所圖”。


    文麒蹙眉,不語。


    “文麒,我想抱抱你”,木芙蓉嘟著嘴,抱著文麒,依偎在他懷裏,深歎息。他輕撫著她的發絲,不言語。


    她無力的閉上雙眼,腦海裏一片空白……睡著了,身子往下一沉,文麒一把抱起,“睡了好”,將她輕放在床榻上,“你總是這麽憂心忡忡的,你叫我怎麽放心迴南思?你要做什麽,我怎可能不懂?”


    她輕捋著她耳邊的發絲,“我想你放下一切跟我一起迴南思,上次聽你說你想我了,我是滿心歡喜,雖然是我逼迫你說的,但是也足以證明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蓉兒,放下一切跟我走吧”,他靜靜的看著她沉睡的樣子。


    不知道睡夢中的美嬌娘有沒有聽到這段肺腑之言。


    夜深了,他還有其他事要忙活,便輕輕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便悄然離去。


    良久,木芙蓉醒了。坐在床塌邊,呆呆的看著自己拇指上的戒指,“放心吧,會跟你走的”。她要開始重新策劃怎麽複仇的路線。陛下要傷害文麒,她隻能先除掉陛下,因為她不能失去文麒。可是除掉陛下並非易事,畢竟那個人高高在上,除之是何等的難。


    “辦法總是會有的,我會等最佳時機氣的你爬不起來”,她勾起嘴角,眸光淩冽。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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