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9章
正月初一,接連不斷炮竹聲中迎來了一年，一大早,趙守孝就將家裏兩個院子門打開,想著房間裏梳頭小妖,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樂嗬嗬地看著地上自家炮竹放完後一個，才轉身進了廚房,燒熱水，煮早飯。
而今天，一向不怎麽愛打扮，經常隻是頭上包著一方頭巾肖瑤，將首飾盒裏移到紅色寶石首飾拿了出來,將簪子帶頭上,兩顆小小晶瑩剔透耳墜，加上脖子上銀色項鏈吊著菱形寶石，後才將那血紅色鐲子帶手上。
看著銅鏡中人，肖瑤很是滿意地點頭，眼睛依舊大大，閃著笑意，頭發烏黑，皮膚白皙，呈現出健康色澤，比起才來，整個人都豐滿了不少，再想著今天自己要穿衣服，一身紅色棉襖，白色領子，若是之前她定是要覺得俗氣，可如今，她覺得自己已經有了曾經媽媽心態，過年，既要穿得好看，又要穿得喜慶，再說了，就憑著她這美麗臉蛋，婀娜身材，再俗氣衣服，穿身上也是好看。
“小妖。”趙守孝正廚房裏燒火，聽到熟悉腳步聲，抬頭，看著門口人，隨後有些發傻，這樣與平日裏簡單完全不一樣小妖，好好看，他弄不懂她頭發是怎麽梳，感覺有些複雜，不過，襯著紅潤臉蛋，確實是好看得緊。
那鮮紅奪目首飾，襯著小妖皮膚白皙嫩滑，想著昨晚上手心裏那觸感，趙守孝吞了吞口水，嗓子有些發幹。
“怎麽樣？不好看嗎？”肖瑤笑得將眼睛完成月牙狀，問完這話還特意地搖了搖頭，耳墜子上小小紅色寶石隨之晃動，給她增添了幾分俏皮之色。
“好看，真很好看。”趙守孝笑嗬嗬地說道，唯一覺得有些遺憾是這首飾是李大哥送來，迴頭細細想過，自己好像還沒有送過小妖什麽貴重禮物，雖說小妖自己不意，可是，他也不該忘了，恩，等到春天來了時候，他一定要努力打獵，努力賺錢，也要送給小妖一份像樣禮物。
之後，肖瑤坐灶前，是不是地添柴加火，大部分時候是看著趙守孝來迴忙碌，早飯味道沒有自己做好，可是兩人依舊吃得津津有味，偶爾還會互相喂食，等到家裏都收拾妥當了，兩人又房間裏倒騰了好一會。
“小妖，你這樣真好看。”趙守孝第一次見有人穿紅衣服穿得這麽漂亮，不像村子裏好多大神，就像個移動紅包一般，臃腫難看得很，隻是，“這樣，小妖你出門會不會冷啊？”
其實趙守孝也清楚肖瑤穿得不少，可看著依舊婀娜身姿，雖說那些大嬸穿得不好看，可他總覺得唯有包裹成那樣才暖和。
“嗬嗬，不冷，我家相公真帥。”肖瑤幫著趙守孝整理著藍色長衫，笑眯眯地誇獎道，不過，很就能夠看見趙守孝耳朵變得紅紅，“出門風大，我還有準備。”說完，從箱子裏拿出兩件大帽披風，白色狐狸毛鑲邊，依舊是一藍一紅，不過，淡藍色是肖瑤，而紅色才是趙守孝。
趙守孝看著肖瑤將藍色披風披上，將前麵繩子係上，看著繩子末端有著兩個毛球球，一臉驚奇，不過，他真又想說，這下小妖是既好看，他也放心了，被藍色披風籠罩小妖顯得加嬌小可愛，襯著臉加粉嫩鮮，讓他想要上前咬上一口。
“這是你。”肖瑤將大紅色披風遞給趙守孝，看著他一臉為難，也不意，上前給他披上，她知道，對於男人來說，特別是古代農村男人，穿一身大紅絕對別扭，不過，裏麵有一身藍色衣服就不同了，披上之後，效果果然如她想象那般，讓她家相公身姿加挺拔帥氣。
“走吧，別照了，真很好看。”見趙守孝如今一臉得瑟模樣，笑眯眯地拉著他，就要往外走，別以為她不知道，她這傻相公也有這麽燒包一邊，每次隻要穿自己做衣服，都會銅鏡麵前臭美好一陣子，難得他有這麽幼稚一麵，肖瑤自然是不會去拆穿。
“小妖，這披風可真好，暖和得很。”趙守孝任由肖瑤拉著，帶上禮物，跟著出門，大年初一是要拜年，隻是，老家，趙家那些人，他是真不想理會，所以，昨天晚上，兩人就已經商量出今天要去那些家，因為和肖雷是同一個村子，初一這天拜年肯定是要去，接下來是肖大柱，肖長生家，他們家裏都有長輩，自然也要帶著禮物去，當然，她爺爺家裏也是要去，不過，那也要去肖誌遠他們家裏去之後。
因為是大年初一，這一天，無論之前看著多不順眼人，照麵頂多不利，誰也不會挑起事端，畢竟誰也不想年第一天就弄得不愉，觸了黴頭，饒是如此，許多拖家帶口出來拜年村民，看著趙守孝和肖瑤兩人，投去羨慕目光時，以前嫉妒之心倒是少了不少，畢竟，經曆了趙肖氏事情之後，整個杏花村人都知道，肖大丫竟然是縣令公子認得妹妹。
一般村民不會明白永昌縣特殊性，隻是，他們眼裏，縣令已經是頂天了官，那是相當於神明般存，因此，對趙守孝和肖瑤兩人又多了一絲畏懼，肖瑤看眼裏，並不多說，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跟杏花村人打成一片，有那麽幾乎相熟，就已經不錯了，至於其他人，不找麻煩，和平共處已經是理想狀態。
當然，她現也有些明白，趙守孝為何說村子裏人穿紅衣服醜了，不是衣服醜，而是那妝畫，她媽呀，血紅大口，粗細堪比毛毛蟲眉毛，那吐了厚厚粉臉蛋上掛著兩個大大紅燈籠，擠眉弄眼對著自己一笑，露出有些發黃牙齒，“嘔，”肖瑤忙瞥過臉去，深怕自己會吐了出來。
“小妖，怎麽了？不舒服嗎？”趙守孝擔心地問道。
“沒事，”肖瑤搖頭，看著近眼前肖雷家，“我們趕緊進去吧，”心裏祈禱，她家後娘和妹妹千萬不要來惡心她。
好，看見肖李氏和肖水時，雖說這一天畫妝弄一些，可比起外麵人，她們依舊是高端了不知道多少倍，如今看來，這兩母女也是有可取之處。
而肖家院子裏，肖李氏和肖水正招唿著特意來拜年李秀才，看著出現院子裏肖瑤和趙守孝，均是一愣，自從上次肖瑤成婚之後，李秀才便再也沒有見過肖瑤，如今一見，他有些發傻，眼睛都粘上了，不舍得離開。
肖家也知道肖瑤跟縣令有些關係，隻是，也沒想到，這兩口子會過得如此好，真正太出乎肖李氏意料，看著自家姑爺樣子，那眼裏驚豔與癡迷沒有逃得過肖李氏目光，“瑤瑤，趙姑爺，來了，進來坐，水兒，去給你姐姐和姐夫上茶。”
肖李氏趕緊說話，打破現尷尬局麵，肖水偷偷地給了肖瑤一個怒目，隨後笑得依舊甜美地進了廚房，趙守孝緊緊地牽著肖瑤手，擋住李秀才目光，跟著肖李氏走進了大堂。
“爹，後娘，我們給你拜年了。”接著是一連串吉祥話，肖瑤話落，趙守孝便將用紅色紙張包好禮物奉上，同樣說了一些吉祥話，肖雷和肖李氏坐上座，點頭，隨後也遞給了兩人一人一個紅包。
之後是李秀才，他動作不像肖瑤他們那麽幹脆，甚至帶著幾分文人酸腐，看得肖瑤牙齒有些發酸，不過，很明顯，肖雷和肖李氏好像喜歡他這樣強調，迴答他話時加親熱一些，隻是不知道那紅包是不是也要重一些。
肖水是妹妹，這倒茶之後，同樣要給肖瑤和趙守孝拜年，當然，這年也不是白拜，吉祥話也不是廢話，兩人同樣地給了肖水和肖金一人一個紅包，兩人接過，對於手裏頭重量都有些驚訝。
肖瑤一個紅包包了五百文，照常理來說，發紅包一般也就十文，不過，昨天晚上肖瑤已經給趙守孝解釋了，她就是要去顯擺，這一兩銀子不可能讓肖家富裕起來，卻一定能夠膈應到肖李氏和肖水，這兩母女越是見不得她好，她就越是要告訴她們，她現過得有多好。
等這一切都完了之後，幾人坐堂屋裏，“瑤瑤，聽說你懷孕了，身體可有什麽不舒服？若是有什麽不明白，管來問我。”
“多謝後娘，我一切都好。”肖瑤笑容比肖李氏燦爛不知道多少，“爹，一會我和相公會去看爺爺奶奶，還有大伯，二伯，你要不要去？”看著肖李氏溫柔笑容有些僵硬，肖雷神色有幾分不自，肖瑤則是一臉無辜，“若是要去話，我們也算一家人，到時候一同前往？”
“不用了，你們先去。”肖雷開口說道，沒有迴答肖瑤問題，他可以確定，這個肖大丫絕對是故意，他不相信他這個女兒不明白他和老宅那邊糾葛，於是，迴答她話時聲音也有些冷淡。
“哦，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爹，後娘，我和相公就先走了。”肖瑤說完，趙守孝已經先站了起來，扶著肖瑤站起身來，“對了，李秀才，請你和我妹妹講日子定下來，這樣兩家人都能夠放心。”
“大丫，我。”李秀才想要說什麽，那看著肖瑤目光脈脈含情中隱藏著後悔，許是想到肖瑤已經嫁人，如今孩子都有了，自己與她再無可能，本來想要表明心跡話，被他硬生生地壓了下來，今年府試他沒能通過，這對他打擊不是一點點，他能夠感覺到家人對自己失望，再想著水兒對自己心依舊如故，又覺得肖大丫提議很是不錯，所以，後，話鋒一轉，開口說道：“我迴去會跟家裏人商量。”
一聽這話，肖水開心了，肖瑤滿意了，可肖李氏眉頭卻皺了起來，眼裏有著深深擔憂，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將屬於肖大丫相公搶來留給自己女兒，如今看著女兒真能夠幸福嗎？這李秀才能夠像肖郎那樣為了自己與家人決裂嗎？看著性子軟李秀才，她有些不確定了。
之後肖大柱和肖長生家都比較順利，先去了肖大柱家，隨後和肖大柱，張翠花加上她們家小柱，一起去了肖長生家裏，隻是，看著張翠花和陳氏妝容，肖瑤忍了好久，終沒能忍住，讓她兩重洗了臉，給兩人花了淡妝，隨後帶出去，有了對比，那效果是明顯，肖大柱和肖長生那兩雙火熱眼睛便是好證明。
“二嫂子，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麽是你不會？”趙翠花看著肖瑤眼裏是崇拜，“隻是，我看著二嫂子你怎麽沒化妝啊？皮膚可真好！”這是張翠花感歎和羨慕。
“我懷孕了，這化妝品對胎兒不好。”肖瑤笑著解釋道，隻不過這一句話，就讓陳氏變了臉色，“大丫，是真嗎？”抓著肖瑤手臂也有些發緊，陳氏和肖長生成親有好些年了，隻有一個四歲女兒。
即使公公婆婆沒說什麽，陳氏自己心裏依舊不好受，她看來，每個兒子，總是對不起自家相公，這一段日子，她感覺自己好像又有了，小日子都遲了半個月，本想等著過了十五若是小日子還沒來，就請大夫確認一下，一聽到肖瑤這麽說，有些嚇著了。
“陳嫂子，你怎麽了？”肖瑤也覺察到她不對勁，想了想，笑著說道：“隻是有影響，你平日裏不化妝，就今天這一次，不會有事，若是不放心，請個大夫來看看就是了。”
“不行，正月初一哪裏能請大夫，再說，也不好請大夫。”陳氏立刻搖頭，即使她公公婆婆是難得開明，可這犯忌諱事情，不說他們，就是自己也不敢做。
“陳嫂子，你是不是有了？”張翠花從兩人對話中反應過來，笑著說道：“那個真是要恭喜陳嫂子了。”
陳氏心裏還有些擔心，“現還沒有確定，我進去將臉洗了。”對於陳氏堅持，肖瑤倒是沒有再勸，若是真有了，也不急著這一天。
兩人肖長生家裏待時間比較久，又去看了肖誌遠一家人，本以為他們會肖大生那裏拜年，誰曾想，他們早早地就迴來了，對於這一點，倒是能夠想到，被肖大生疼心窩子裏趙肖氏如今身陷牢獄，肖大生又怎麽有心情過春節，肖誌遠帶著一家人過去拜了年，拿了紅包，甚至臉茶都沒喝一口，這樣高興時刻，不想聽自家爹嘮叨他對趙肖氏擔心，速地離開。
倒是肖林一家人，對於趙守孝和肖瑤到來很是吃驚，看著他們手裏不算輕禮物，還有穿著打扮，他們都有種受寵若驚感覺，看著肖瑤，仿佛又看見了曾經那個落難到此小姐，哎，隻可惜，紅顏薄命。
肖林家是像趙德家一般三間瓦房，東西還有廂房，偏房，隻是這麽一大家子人，四代同堂，卻也顯得擁擠，一看著那些孩子臉色，依舊初一穿得都不是衣服，就知道，他們日子過得有多艱辛，肖瑤沒有多說什麽，今天她是純粹拜年，爺爺奶奶，大伯，二伯紅包她收下了，隨後又給幾個侄子侄女給了紅包，同樣是五百文一個紅包。
難得肖林開口，留兩人吃午飯，不過，這也隻是客氣話，正月初一，很少有人別人家裏吃飯，至於那一家人目送自己離開時特別複雜表情，肖瑤是視而不見。
這一趟轉悠下來，也到了午飯時間，隻是，兩人家門口卻遇上了趙思賢和趙思慧姐妹兩個，讓一直保持愉心情兩人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二哥，二嫂，你們可算迴來了，”趙思賢看著兩人穿著，就算她沒見過什麽世麵，那披風一看就是好貨，眼裏閃過嫉妒和貪婪，哼，都結了婚人了，穿成這樣給誰看，“不是做妹妹說你們，這都上哪裏去了，怎麽沒有去給爹拜年？你們知道我們這裏等了你們多久了嗎？”
趙思賢說話語氣很衝，這一上午就沒有好事，昨晚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準備迎接一年，誰知道，一大早醒來，剛剛床上衣服，大哥就告訴自己，爹病了，很嚴重，必須要請大夫。
可是他們家沒有牛車，一堆人習慣性地想到了趙守孝，這樣是不是醫藥費也有了著落，於是，趙周氏打發姐妹兩個吃了早飯就去找趙守孝，本來兩人是不同意，可趙守忠要受著趙德，趙周氏要忙裏忙外，還要照顧兩個孩子，就她們兩個有空，想要推都沒有理由。
不過，即便是如此，兩人出門，還是不忘畫了美美妝容，穿上衣服，這才出門，恐怕她們誰也沒有想到，就因為她們這一磨蹭，才和兩人錯過了。
“我沒讓你們這裏等，有事就說，沒事就趕緊迴家去。”趙守孝十分不耐煩地說道，是側身，站肖瑤麵前，擔心這兩個妹妹萬一發起瘋了，傷到小妖。
“二哥，我們也不想，爹病了，要請大夫，我們來是想要借用你們家牛車。”趙思慧看著趙守孝眼裏那麽明顯厭惡以及不耐煩，刺得眼睛有些發疼，兩手緊緊握成拳頭，才製止住自己怒火，柔聲細語地說道。
趙守孝皺眉，“等著，牛車可以借給你們，隻是，你們兩個能駕迴去嗎？”
“二哥不去看看爹嗎？”一聽趙守孝這話，兩姐妹都有些傻了，以往他們一家人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特別是爹娘，無論是真是假，二哥是著急一個，無論是天有多黑，或者天氣有多麽惡劣，都會去鎮上給爹娘請大夫，至於診費和藥錢，是半點都用他們擔心，可如今，二哥怎麽變得這麽冷漠無情了，那一雙眼睛裏是一點擔憂都沒有。
“不去，”趙守孝很是幹脆拒絕，“牛車我會套好，你們要用，就讓人來取，至於爹看病藥費和診費，告訴大哥，記得讓大夫開單子，到時候我們兄弟四人平攤，讓他們放心，屬於我那一份，我一定會給。”
“二哥，你怎麽變成這樣樣子了？”趙思賢十分不理解地看著趙守孝，“你看看你現穿衣服，還計較那麽一丁點銀子，沒見過你這麽摳門。”
趙守孝沉默不語，隻是拿出鑰匙，打開院門，並沒有招唿這兩姐妹，而是守肖瑤身邊，小心翼翼地看護著她。
兩姐妹無法，隻得跺腳，商量了一會，由著趙思慧守這裏，免得一會又找不到人，再由趙思賢迴去報信，看看大哥有什麽主意，隻是，這個想法是好，不過，隨著廚房裏慢慢地冒出菜肉香味，饒是自詡聰明趙思慧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趙肖氏這才離開沒有幾天，她就明白還是親娘對她好，雖然說過年比平常要好上許多，可她還是能夠經常見到大嫂廚房將肉菜偷偷喂給兩個兒子，甚至又一次，她發現大哥碗底都藏著肉，趙思慧一邊為不屑大嫂這樣偷偷摸摸行徑，一邊又傷心，若是自家娘親一直不迴來，爹也是個不管事情，若是有大哥大嫂當家，她們日子以後恐怕會很難過，也就是這麽想著，趙思慧開始經常去肖大生和肖二生那裏，打聽趙肖氏消息。
趙思賢迴去時候，趙家三兄弟都了，隻見趙思賢一個人，三人臉色都有些不好，趙知節心裏多少有些清楚明白，經過娘那件事情，二哥恐怕對他們都是避之不及，聽著五妹添油加醋話，趙知節加確認了自己這一想法。
“五妹，老二真這麽說？”趙守忠臉色鐵青，沉著聲音開口問道，心裏卻是加埋怨爹娘，若是不將事情做絕，老二怎麽會如此。
“我親耳聽到，這還有錯。”趙思賢開口說道：“大哥，這事要怎麽辦？小妹還那邊等著呢。”
經曆了上次事情，看見李青寧分風輕雲淡地就將自己娘帶走，趙知義也不再像之前那麽清高，雖然心裏恨著趙守孝，可卻加忌憚了，因為他清楚，若是再去招惹這個二哥，他頭上那搖搖欲墜秀才功名肯定會消失無蹤，這是他絕對不想見到，“五妹，以後對二哥說話客氣一些，我們不能再用之前那樣態度對二哥了，或者，三哥做法沒錯。”
“沒錯有怎麽樣？”趙知節苦笑，“現二哥不是依舊不待見我麽？四弟，你也不想想，若是這些事情發生你頭上，你還會理會爹娘嗎？二哥現還打算出屬於他那一份藥錢，就算是仁至義，老四，不要再將你那些花花腸子用二哥身上了，二哥腦子是簡單，可是肖大丫和那李青寧是絕對不簡單，你打什麽主意，估計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有這麽邪乎？”趙思賢不相信地說道。
“反正我話就說到這裏，信不信由你們。”趙知節看著趙思賢，有些頭疼，“五妹，翻過年，你就十五了，上次事情還沒有過去，娘又這樣了，我若是你，這些日子就老老實實地待家裏，不要拋頭露麵，等風聲過去了，我們也好給你尋一門好一點親事，否則話，你再這麽鬧下去，就等著當老姑娘吧，反正我是不會養你一輩子。”
“三哥，你怎麽這樣？我還是不是你妹妹了？”趙思賢聽著這話，眼睛有些發紅。
“好了，老三，你說那麽多做什麽？”趙守忠實是不明白，這還不到短短一年，家裏怎麽發生這麽大變化，老二不但成家立業了，還跟縣令家攀上了關係，而他們家，相比起趙守孝家，那是是太難看了，這讓他這個老大心裏怎麽會好受。
“爹還床上躺著呢？我們現要怎麽辦？”趙守忠開口問道。
“能怎麽辦？這大年初一，不能將大夫引進門，自然是將爹送到鎮上，去看大夫了。”趙知義開口說道：“爹是大家，我們三個都去，誰也跑不了。”
“誰想跑來著，老四，有你這麽說話嗎？這樣，我先去把小妹和牛車接迴來，大哥，老四，你們將爹穿戴整齊，五妹和小妹不是早早地就給準備了衣服嗎？給爹穿上，記得多準備兩床被子，天氣冷，爹牛車裏蓋，別到時候人到鎮上，病情弄得加嚴重了。”若是按趙知節想法，自然不知折騰自家爹，而是去把大夫請來，隻是，這裏算是大哥家，若是自己那麽說，就算大哥不說什麽，大嫂也一定會說自己不安好心。
再說老四，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心裏小算盤，大年初一請大夫診金比平日裏要貴得不是一點點，他不就是舍不得那點銀子嗎？弄得好像他多為大哥著想一般。
趙守忠看兩位弟弟都這麽說了，自然是樂意點頭，若是兩人都讚同將大夫請到家裏來，即便是自己媳婦鬧騰，他這個做大哥也不好不同意，還好沒有出現那樣情況，“行，三弟，你去吧，爹這裏交給我和老四就行了。”
於是，躺床上昏迷不醒趙德，就這麽被三兄弟收拾幹淨，送到鎮上去了，病倒不是很嚴重，隻是受了驚著了涼，開了方子，一副藥下去趙德就醒了過來，看著不是熟悉房間，趙德哪裏還不明白，心頭淒涼甚。
當然，比起趙德，趙肖氏牢裏身後隻能用淒慘兩個字來形容，大牢倒是沒有她想象那麽可怕，她一個人一個房間，又有著肖大生和肖二生送過來衣服，被子吃食，特別還給了老頭好些銀子，讓他關照著，因此，趙肖氏並沒有受什麽欺負，同樣也沒有她想象中那些可怕酷刑。
隻是，饒是如此，她依舊過不下去，每天不是苦就是喊，後，見這樣都引不出半個人來，幹脆當起潑婦，指天罵地，什麽話難聽見什麽話罵，累了再睡覺，隻是，每到夜深人靜時候，她總能夠聽見勸女人哭，有男人恐怖叫喊聲，嚇得她之後晚上再也不敢睡覺，抱著被子睜眼到天亮。
環顧四周，心頭恐懼沒人能夠分擔，想要訴說，卻找不到一個人，趙肖氏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天天算計著日子，等待著正月十五那一天到來。
初七這一天，肖瑤和趙守孝兩人正準備出去走走，李青寧卻帶著他大哥李青軒來到他們家，看著李青寧猶如自家一樣招唿著李青軒，兩人都有些傻眼，“怎麽樣？大哥，還不錯吧？”
“是不錯，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李青軒點頭，現他總算有些明白，為何二弟一有空就往這裏跑，幹淨，清淨，等倒上茶水之後，李青軒才開口說道：“冒昧打擾，請大丫妹妹和趙妹夫不要見怪。”
肖瑤翻白眼，你都堂而皇之地主位上坐下了，他們再見怪又能怎樣，“青軒大哥這話太客氣了，青軒大哥這樣大忙人能夠來寒舍，我們當真是受寵若驚，”隻是她臉上倒是半點也看不出來哪裏有受寵若驚樣子，“不過，像青軒大哥這樣大忙人，來我們這裏，是不是有什麽重要事情？”
趙守孝點頭，對待第一次來自己家裏李青軒，態度肯定要比李青寧這個熟人要熱情得多，“小妖說得是，青軒大哥，你難得來一趟，若是有什麽事情直說就是了。”趙守孝性格一向是直來直往，不懂得拐彎抹角，李青軒談生意那套到了這裏還真是適用不了。
“你一直以來就是這麽跟他們談事情？”李青軒看了一眼李青寧問道。
“恩，一直如此。”所以，效率才那麽高，“對了，大丫妹妹，如今天氣算是寒冷時候，你覺得地裏小麥能夠成活嗎？我看著我地裏光禿禿一片，似乎不太好。”
肖瑤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等到春天來了，天氣漸漸變暖，到時候就知道了。”返青這一茬是重要，“不過，現看起來光禿禿也算是正常現象，既然李大哥你今天來了，我倒是有幾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說。”李青寧也不廢話，看得李青軒乍舌，罷了，還是等他們將事情說完，再說自己吧。
“相公，去把書桌上我整理出來那一摞紙拿過來。”肖瑤指使趙守孝，而趙守孝樂顛顛地領命而去，看得李青軒皺眉，倒是李青寧已經過了身為男人氣氛階段。
肖瑤接過趙守孝遞來一摞紙，給了李青寧，“這上麵是我一個冬天整理出來，對你肯定有用，至於怎麽操作那就是你事情了。”
李青寧點頭，隨後速地看了起來，眼裏從奇，到震驚，再到後興奮，甚至拿著紙手都發抖，“二弟，什麽東西？”他這樣表現引起了李青軒好奇，開口問道。
李青寧看完之後，好久才平息自己心情，將那一摞寶貝般紙遞給了李青軒，“大丫妹妹，你說這些都有把握？”
“今年我會按照上麵寫那麽做，因為田裏有油菜關係，水稻肯定是要先育苗，紅薯也同樣如此，像你們那樣中紅薯，實是太浪費了，”肖瑤笑著說道：“至於玉米，倒是可以按照往常那樣種，不過，我打算等收割了小麥，玉米和紅薯套種，下麵種紅薯，上麵種玉米。”
聽著肖瑤解答，李青軒看著之上畫著圖，很是奇，身為全國各地到處跑商人，他見識絕對不比曾經四處遊曆李青寧少，“這樣能行？”
“行不行要試過才知道，不過，我和相公已經研究過了，理論上是沒有問題。”肖瑤笑著說道。
“是啊，青軒大哥，若是紅薯能夠那樣種話，每年光是省下糧種都有不少，不管是把紅薯做成紅薯粉或者人吃，再或者是喂豬，都是不嫌多。”農村人，沒有哪個人會嫌棄糧食多。
對於趙守孝話，肖瑤和李青寧算是習慣了，隻是李青軒眉頭一跳，那麽好吃紅薯粉怎麽拿來和豬食一起說，這人和豬也能夠相提並論嗎？“據我所知，你們家並沒有養豬？”
“本來今年打算多養幾隻，可是小妖有了身孕，我打算等過了十五，就買一隻迴來，那樣喂著也不費勁。”趙守孝笑著說道，他到現還記得過年小妖買了好些肉，花了好些錢，當時他就想，自己每天騰出一點時間，養這麽一隻豬應該是不成問題。
“哦，”李青軒沒有再接著問下去，“這脫粒機？我能拿去賣麽？”
“這個你問李大哥就行了，這上麵東西，若是青軒大哥準備去買話，到時候隻是希望我們兩人要用時候不用花錢買。”肖瑤開口說道：“本來是想自己做，可你也看到了，上麵有些材料不是那麽好找。”
“你沒有其他要求？”李青軒開口說道，他相信，這東西不僅僅是大周是獨一份，就是周邊大秦等其他國家也是沒有，如此使用東西，李青軒仿佛已經看見了自己麵前閃閃發光金山了，隻是，這大丫妹妹若是什麽都不要，他不好意思同時，接下來話加不好開口。
“恩，當然有了，”將李青軒神態納入眼底，肖瑤笑眯眯地說道：“我們現是什麽都不缺，不過，若是哪一天缺銀子了，我們一定會向青軒大哥開口。”比起李青寧，很顯然是李青軒有錢一些。
“這，”李青軒還想說什麽，被李青寧打斷，“這樣就行了，大哥，記得讓人多搜集其他種子。”李青寧覺得，這才是重要事情，果然，肖瑤狠狠地點頭。
“這個沒問題，”自家弟弟一向有分寸，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李青軒也就不再囉嗦，“我今天來，主要是要問大丫妹妹關於辣椒和大棚種菜事情。”
肖瑤倒是沒有隱瞞，一一地說了個透徹，等到李青寧和李青軒都沒有了疑惑時，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李青軒嘴角抽搐地看著趙守孝先是肖大丫身邊擺著各種點心，水果，瓜子，其中還有好幾樣是他們剛剛帶來，隨後跑了出去。
“他幹什麽去？”等了一會，還不見趙守孝迴來，李青軒開口問道。
“做飯。”李青寧淡然突出這兩個字。
李青寧本想說君子遠庖廚，可看著趙兄弟那麽幸福顛顛模樣，還是算了吧，許是人家兩口子就是這麽相處，他這裏瞎著急個什麽勁，可他心剛剛平靜下來，李青寧又來了一句，
“大丫妹妹，趙兄弟身世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李青寧笑眯眯地說道：“總算是不負重托。”
肖瑤放下手中點心，立刻來了精神，“怎麽問出來？”
“嗬嗬，大丫妹妹，為了你事情，哥哥我可是心竭力，”李青寧這話一落，果不其然，得到便是肖瑤一個白眼，“我江湖上有個朋友，擅長便是催眠術，那些受過嚴格訓練細作都抗不過，對於趙肖氏這樣無知婦人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所以呢？”肖瑤眉頭一挑，原來是用催眠啊，趙肖氏能扛得過才怪呢。
“咳，”李青寧換上辦公事麵孔，“不過，這趙肖氏也不簡單，一個農村婦人能做到這些，用一個詞形容，你就是狠毒。”
“李大哥，能不能說正事，一會相公就來了。”肖瑤催促道，對於這一點，肖瑤可不認同，農村人怎麽了，聰明農村人比起大城市可是一點也不差，而趙肖氏，她眼裏就是個冷硬心腸，完全是女人之中極品，當然，這樣人，得李青寧這麽一句話也算是正常，畢竟極品不是那麽常見。
“趙德有一個同胞弟弟，叫趙明，長相據說跟趙守孝是一模一樣，二十幾年前，趙肖氏跟肖二生去縣城看肖大生，那時，已經有戰爭氣息出現，人心惶惶，也正是因為如此，兩人路上遇到了劫匪，恰巧被趙德和趙明兩個來投奔親戚兄弟遇上。”
肖瑤嘴角抽搐，這故事怎麽這麽狗血。
“按理說雙胞胎兄弟能力應該差不多，隻可惜，趙德生來就平凡，文不成武不就，倒是趙明，按照趙肖氏第一印象，那是風度翩翩，一身藍色長衫裹著有些瘦弱卻欣長身軀，本以為是個文弱書生，哪裏知道竟然是文武雙全，幾下就將劫匪打得是落花流水，趙肖氏一顆芳心就這麽動了。”
“隻可惜，因為趙明出色，老家早已經有了一個青梅竹馬戀人，即便是那女人身體不好，可趙明對他依舊是嗬護備至，趙肖氏看得怎麽能夠不嫉妒，不生氣。”
精彩地還是後麵，“因為趙肖氏屢次獻殷勤都被趙明給言辭拒絕了，看得一邊還是光棍趙德心裏同樣不是滋味，縣城裏，趙肖氏對著趙明下藥，被趙德發現，於是心生一計，等到第二天，肖大生和肖二生捉奸床，看到便是趙德和趙肖氏。”
“除了趙肖氏之外，所有人都認為是趙肖氏把趙德當成了趙明，這生米都煮成了熟飯，兩人不成親都不行了，隻有趙肖氏很清楚，當時被下藥不是趙德，而是自己，否則話，即便是趙德和趙明有七分相似，可她有怎麽會將自己喜歡人弄錯，所以，即便是藥性使然，她一上床就知道自己著了趙德道。”
肖瑤點頭，她算是明白趙肖氏為何那樣欺負趙德，趙德都不吭聲，原來還有這樣緣由裏麵。
“趙肖氏也是個厲害，知道事情無法改變，便將這件事情埋心裏，任由趙德心生愧疚，此時，她就已經恨極了趙明，恨趙明娘子，可這些，她都沒有變現臉上，隻是，那時她終究太年輕，之前對於趙明騷擾趙明也是一清二楚，於是，她想要吧趙德和趙明兩個無親無故人帶到杏花村時，被趙明所拒絕，趙明帶著自己媳婦四處尋找名醫，一年也難得迴來一次。”
“可戰爭還是來了，趙明不放心趙德，不得不帶著媳婦迴到永昌縣，再有，趙明媳婦那是已經壞了身孕，也不適合四處奔波，可他不知道，戰爭就要招兵，趙明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趙肖氏通過肖二生將本來該去戰場趙德名字改成了趙明。”李青寧接著說道。
“即便事後趙德和趙肖氏找到趙明，不斷地賠禮，趙明心裏如何憤怒，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兩口子再三保證，會好好照顧她媳婦以及孩子之後，趙明上了戰場，事實就是那麽巧，趙肖氏和趙明他媳婦都懷有三個月身孕，趙明離開之後，兩口子將她接到了趙家，卻沒有讓她見任何人，別說向他們保證那樣好好照顧她。”
“隻是，命運重視有她安排，七個月之後，被照顧得很好趙肖氏難產，生下一個死嬰，而住柴房，骨肉如柴那個女人卻剩下了一名男嬰，也就是趙兄弟，不過，那女人好運也就此到頭，趙德看到死嬰，看到男嬰，僅僅隻是沉思了片刻，便將雙方對調，那女人眼睜睜地看著趙德將自己孩子換成死嬰，沒有接生婆，心情一激動，大出血，就這麽去了，當天晚上就被趙德扛到深山裏扔了。”
越是說道後，李青寧聲音就越發沉重，肖瑤臉上笑容也沒有了，李青軒都沒想到，這個看似淳樸山村，竟然會發生這樣事情，“趙德以為趙肖氏生下孩子就暈了過去，對於這些都不知道，可趙肖氏清楚得很，想著自己那死掉兒子，再看著這個本來是自己深愛，隨後又深恨男人所生兒子，她怎麽可能不恨，所以，趙兄弟以前所受罪，就源於此。”
“嗬嗬，很好。”肖瑤輕笑，可周身都是冰涼氣息，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麽氣憤過，“那趙肖氏這樣行經，趙德就沒有發現不對勁？”
“趙德本就嫉妒自己弟弟，不可能想對待親生兒子那般地對待趙兄弟，而要解釋趙肖氏態度，母子天性，四個字就足以說明一切。”李青寧笑著說道：“那趙德，原本是一個愛麵子，自尊心極強，沒本事有極其固執人，娶趙肖氏就是想著她是村長妹妹，至少這方麵他可以壓過趙明一頭，隻是沒想到，趙肖氏根本就是個不省油燈，他自尊，麵子，甚至是執拗都被這些年趙肖氏給壓了下來，這也算是報應吧。”
“若這就算是報應，未免也太便宜那一家子人了。”肖瑤倒是不同情趙明和那女人，不過，既然是她公公婆婆，她自然要為他們討迴一個公道，“相公這十幾年來所受罪，其實三言兩句能夠說清楚，如今對方也算得上是他殺母仇人，很好，很好。”
“可是，大丫妹妹，這件事情，你要怎麽告訴趙兄弟，”李青寧聽後心裏都好久才平靜，他就算是了解趙守孝這些年是怎麽過來，可畢竟不是當事人，就是換做自己，他估計也接受不了，這真相，確實是太殘忍了。
“先不說，青寧哥哥，剩下日子裏好好招待大牢裏趙肖氏，至少要她我生產之前沒有功夫找我麻煩，”肖瑤摸著自己肚子，“等我生了孩子之後，相公有了自己骨肉，那時候，我再找機會告訴他。”</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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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接連不斷炮竹聲中迎來了一年，一大早,趙守孝就將家裏兩個院子門打開,想著房間裏梳頭小妖,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樂嗬嗬地看著地上自家炮竹放完後一個，才轉身進了廚房,燒熱水，煮早飯。
而今天，一向不怎麽愛打扮，經常隻是頭上包著一方頭巾肖瑤，將首飾盒裏移到紅色寶石首飾拿了出來,將簪子帶頭上,兩顆小小晶瑩剔透耳墜，加上脖子上銀色項鏈吊著菱形寶石，後才將那血紅色鐲子帶手上。
看著銅鏡中人，肖瑤很是滿意地點頭，眼睛依舊大大，閃著笑意，頭發烏黑，皮膚白皙，呈現出健康色澤，比起才來，整個人都豐滿了不少，再想著今天自己要穿衣服，一身紅色棉襖，白色領子，若是之前她定是要覺得俗氣，可如今，她覺得自己已經有了曾經媽媽心態，過年，既要穿得好看，又要穿得喜慶，再說了，就憑著她這美麗臉蛋，婀娜身材，再俗氣衣服，穿身上也是好看。
“小妖。”趙守孝正廚房裏燒火，聽到熟悉腳步聲，抬頭，看著門口人，隨後有些發傻，這樣與平日裏簡單完全不一樣小妖，好好看，他弄不懂她頭發是怎麽梳，感覺有些複雜，不過，襯著紅潤臉蛋，確實是好看得緊。
那鮮紅奪目首飾，襯著小妖皮膚白皙嫩滑，想著昨晚上手心裏那觸感，趙守孝吞了吞口水，嗓子有些發幹。
“怎麽樣？不好看嗎？”肖瑤笑得將眼睛完成月牙狀，問完這話還特意地搖了搖頭，耳墜子上小小紅色寶石隨之晃動，給她增添了幾分俏皮之色。
“好看，真很好看。”趙守孝笑嗬嗬地說道，唯一覺得有些遺憾是這首飾是李大哥送來，迴頭細細想過，自己好像還沒有送過小妖什麽貴重禮物，雖說小妖自己不意，可是，他也不該忘了，恩，等到春天來了時候，他一定要努力打獵，努力賺錢，也要送給小妖一份像樣禮物。
之後，肖瑤坐灶前，是不是地添柴加火，大部分時候是看著趙守孝來迴忙碌，早飯味道沒有自己做好，可是兩人依舊吃得津津有味，偶爾還會互相喂食，等到家裏都收拾妥當了，兩人又房間裏倒騰了好一會。
“小妖，你這樣真好看。”趙守孝第一次見有人穿紅衣服穿得這麽漂亮，不像村子裏好多大神，就像個移動紅包一般，臃腫難看得很，隻是，“這樣，小妖你出門會不會冷啊？”
其實趙守孝也清楚肖瑤穿得不少，可看著依舊婀娜身姿，雖說那些大嬸穿得不好看，可他總覺得唯有包裹成那樣才暖和。
“嗬嗬，不冷，我家相公真帥。”肖瑤幫著趙守孝整理著藍色長衫，笑眯眯地誇獎道，不過，很就能夠看見趙守孝耳朵變得紅紅，“出門風大，我還有準備。”說完，從箱子裏拿出兩件大帽披風，白色狐狸毛鑲邊，依舊是一藍一紅，不過，淡藍色是肖瑤，而紅色才是趙守孝。
趙守孝看著肖瑤將藍色披風披上，將前麵繩子係上，看著繩子末端有著兩個毛球球，一臉驚奇，不過，他真又想說，這下小妖是既好看，他也放心了，被藍色披風籠罩小妖顯得加嬌小可愛，襯著臉加粉嫩鮮，讓他想要上前咬上一口。
“這是你。”肖瑤將大紅色披風遞給趙守孝，看著他一臉為難，也不意，上前給他披上，她知道，對於男人來說，特別是古代農村男人，穿一身大紅絕對別扭，不過，裏麵有一身藍色衣服就不同了，披上之後，效果果然如她想象那般，讓她家相公身姿加挺拔帥氣。
“走吧，別照了，真很好看。”見趙守孝如今一臉得瑟模樣，笑眯眯地拉著他，就要往外走，別以為她不知道，她這傻相公也有這麽燒包一邊，每次隻要穿自己做衣服，都會銅鏡麵前臭美好一陣子，難得他有這麽幼稚一麵，肖瑤自然是不會去拆穿。
“小妖，這披風可真好，暖和得很。”趙守孝任由肖瑤拉著，帶上禮物，跟著出門，大年初一是要拜年，隻是，老家，趙家那些人，他是真不想理會，所以，昨天晚上，兩人就已經商量出今天要去那些家，因為和肖雷是同一個村子，初一這天拜年肯定是要去，接下來是肖大柱，肖長生家，他們家裏都有長輩，自然也要帶著禮物去，當然，她爺爺家裏也是要去，不過，那也要去肖誌遠他們家裏去之後。
因為是大年初一，這一天，無論之前看著多不順眼人，照麵頂多不利，誰也不會挑起事端，畢竟誰也不想年第一天就弄得不愉，觸了黴頭，饒是如此，許多拖家帶口出來拜年村民，看著趙守孝和肖瑤兩人，投去羨慕目光時，以前嫉妒之心倒是少了不少，畢竟，經曆了趙肖氏事情之後，整個杏花村人都知道，肖大丫竟然是縣令公子認得妹妹。
一般村民不會明白永昌縣特殊性，隻是，他們眼裏，縣令已經是頂天了官，那是相當於神明般存，因此，對趙守孝和肖瑤兩人又多了一絲畏懼，肖瑤看眼裏，並不多說，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跟杏花村人打成一片，有那麽幾乎相熟，就已經不錯了，至於其他人，不找麻煩，和平共處已經是理想狀態。
當然，她現也有些明白，趙守孝為何說村子裏人穿紅衣服醜了，不是衣服醜，而是那妝畫，她媽呀，血紅大口，粗細堪比毛毛蟲眉毛，那吐了厚厚粉臉蛋上掛著兩個大大紅燈籠，擠眉弄眼對著自己一笑，露出有些發黃牙齒，“嘔，”肖瑤忙瞥過臉去，深怕自己會吐了出來。
“小妖，怎麽了？不舒服嗎？”趙守孝擔心地問道。
“沒事，”肖瑤搖頭，看著近眼前肖雷家，“我們趕緊進去吧，”心裏祈禱，她家後娘和妹妹千萬不要來惡心她。
好，看見肖李氏和肖水時，雖說這一天畫妝弄一些，可比起外麵人，她們依舊是高端了不知道多少倍，如今看來，這兩母女也是有可取之處。
而肖家院子裏，肖李氏和肖水正招唿著特意來拜年李秀才，看著出現院子裏肖瑤和趙守孝，均是一愣，自從上次肖瑤成婚之後，李秀才便再也沒有見過肖瑤，如今一見，他有些發傻，眼睛都粘上了，不舍得離開。
肖家也知道肖瑤跟縣令有些關係，隻是，也沒想到，這兩口子會過得如此好，真正太出乎肖李氏意料，看著自家姑爺樣子，那眼裏驚豔與癡迷沒有逃得過肖李氏目光，“瑤瑤，趙姑爺，來了，進來坐，水兒，去給你姐姐和姐夫上茶。”
肖李氏趕緊說話，打破現尷尬局麵，肖水偷偷地給了肖瑤一個怒目，隨後笑得依舊甜美地進了廚房，趙守孝緊緊地牽著肖瑤手，擋住李秀才目光，跟著肖李氏走進了大堂。
“爹，後娘，我們給你拜年了。”接著是一連串吉祥話，肖瑤話落，趙守孝便將用紅色紙張包好禮物奉上，同樣說了一些吉祥話，肖雷和肖李氏坐上座，點頭，隨後也遞給了兩人一人一個紅包。
之後是李秀才，他動作不像肖瑤他們那麽幹脆，甚至帶著幾分文人酸腐，看得肖瑤牙齒有些發酸，不過，很明顯，肖雷和肖李氏好像喜歡他這樣強調，迴答他話時加親熱一些，隻是不知道那紅包是不是也要重一些。
肖水是妹妹，這倒茶之後，同樣要給肖瑤和趙守孝拜年，當然，這年也不是白拜，吉祥話也不是廢話，兩人同樣地給了肖水和肖金一人一個紅包，兩人接過，對於手裏頭重量都有些驚訝。
肖瑤一個紅包包了五百文，照常理來說，發紅包一般也就十文，不過，昨天晚上肖瑤已經給趙守孝解釋了，她就是要去顯擺，這一兩銀子不可能讓肖家富裕起來，卻一定能夠膈應到肖李氏和肖水，這兩母女越是見不得她好，她就越是要告訴她們，她現過得有多好。
等這一切都完了之後，幾人坐堂屋裏，“瑤瑤，聽說你懷孕了，身體可有什麽不舒服？若是有什麽不明白，管來問我。”
“多謝後娘，我一切都好。”肖瑤笑容比肖李氏燦爛不知道多少，“爹，一會我和相公會去看爺爺奶奶，還有大伯，二伯，你要不要去？”看著肖李氏溫柔笑容有些僵硬，肖雷神色有幾分不自，肖瑤則是一臉無辜，“若是要去話，我們也算一家人，到時候一同前往？”
“不用了，你們先去。”肖雷開口說道，沒有迴答肖瑤問題，他可以確定，這個肖大丫絕對是故意，他不相信他這個女兒不明白他和老宅那邊糾葛，於是，迴答她話時聲音也有些冷淡。
“哦，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爹，後娘，我和相公就先走了。”肖瑤說完，趙守孝已經先站了起來，扶著肖瑤站起身來，“對了，李秀才，請你和我妹妹講日子定下來，這樣兩家人都能夠放心。”
“大丫，我。”李秀才想要說什麽，那看著肖瑤目光脈脈含情中隱藏著後悔，許是想到肖瑤已經嫁人，如今孩子都有了，自己與她再無可能，本來想要表明心跡話，被他硬生生地壓了下來，今年府試他沒能通過，這對他打擊不是一點點，他能夠感覺到家人對自己失望，再想著水兒對自己心依舊如故，又覺得肖大丫提議很是不錯，所以，後，話鋒一轉，開口說道：“我迴去會跟家裏人商量。”
一聽這話，肖水開心了，肖瑤滿意了，可肖李氏眉頭卻皺了起來，眼裏有著深深擔憂，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將屬於肖大丫相公搶來留給自己女兒，如今看著女兒真能夠幸福嗎？這李秀才能夠像肖郎那樣為了自己與家人決裂嗎？看著性子軟李秀才，她有些不確定了。
之後肖大柱和肖長生家都比較順利，先去了肖大柱家，隨後和肖大柱，張翠花加上她們家小柱，一起去了肖長生家裏，隻是，看著張翠花和陳氏妝容，肖瑤忍了好久，終沒能忍住，讓她兩重洗了臉，給兩人花了淡妝，隨後帶出去，有了對比，那效果是明顯，肖大柱和肖長生那兩雙火熱眼睛便是好證明。
“二嫂子，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麽是你不會？”趙翠花看著肖瑤眼裏是崇拜，“隻是，我看著二嫂子你怎麽沒化妝啊？皮膚可真好！”這是張翠花感歎和羨慕。
“我懷孕了，這化妝品對胎兒不好。”肖瑤笑著解釋道，隻不過這一句話，就讓陳氏變了臉色，“大丫，是真嗎？”抓著肖瑤手臂也有些發緊，陳氏和肖長生成親有好些年了，隻有一個四歲女兒。
即使公公婆婆沒說什麽，陳氏自己心裏依舊不好受，她看來，每個兒子，總是對不起自家相公，這一段日子，她感覺自己好像又有了，小日子都遲了半個月，本想等著過了十五若是小日子還沒來，就請大夫確認一下，一聽到肖瑤這麽說，有些嚇著了。
“陳嫂子，你怎麽了？”肖瑤也覺察到她不對勁，想了想，笑著說道：“隻是有影響，你平日裏不化妝，就今天這一次，不會有事，若是不放心，請個大夫來看看就是了。”
“不行，正月初一哪裏能請大夫，再說，也不好請大夫。”陳氏立刻搖頭，即使她公公婆婆是難得開明，可這犯忌諱事情，不說他們，就是自己也不敢做。
“陳嫂子，你是不是有了？”張翠花從兩人對話中反應過來，笑著說道：“那個真是要恭喜陳嫂子了。”
陳氏心裏還有些擔心，“現還沒有確定，我進去將臉洗了。”對於陳氏堅持，肖瑤倒是沒有再勸，若是真有了，也不急著這一天。
兩人肖長生家裏待時間比較久，又去看了肖誌遠一家人，本以為他們會肖大生那裏拜年，誰曾想，他們早早地就迴來了，對於這一點，倒是能夠想到，被肖大生疼心窩子裏趙肖氏如今身陷牢獄，肖大生又怎麽有心情過春節，肖誌遠帶著一家人過去拜了年，拿了紅包，甚至臉茶都沒喝一口，這樣高興時刻，不想聽自家爹嘮叨他對趙肖氏擔心，速地離開。
倒是肖林一家人，對於趙守孝和肖瑤到來很是吃驚，看著他們手裏不算輕禮物，還有穿著打扮，他們都有種受寵若驚感覺，看著肖瑤，仿佛又看見了曾經那個落難到此小姐，哎，隻可惜，紅顏薄命。
肖林家是像趙德家一般三間瓦房，東西還有廂房，偏房，隻是這麽一大家子人，四代同堂，卻也顯得擁擠，一看著那些孩子臉色，依舊初一穿得都不是衣服，就知道，他們日子過得有多艱辛，肖瑤沒有多說什麽，今天她是純粹拜年，爺爺奶奶，大伯，二伯紅包她收下了，隨後又給幾個侄子侄女給了紅包，同樣是五百文一個紅包。
難得肖林開口，留兩人吃午飯，不過，這也隻是客氣話，正月初一，很少有人別人家裏吃飯，至於那一家人目送自己離開時特別複雜表情，肖瑤是視而不見。
這一趟轉悠下來，也到了午飯時間，隻是，兩人家門口卻遇上了趙思賢和趙思慧姐妹兩個，讓一直保持愉心情兩人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二哥，二嫂，你們可算迴來了，”趙思賢看著兩人穿著，就算她沒見過什麽世麵，那披風一看就是好貨，眼裏閃過嫉妒和貪婪，哼，都結了婚人了，穿成這樣給誰看，“不是做妹妹說你們，這都上哪裏去了，怎麽沒有去給爹拜年？你們知道我們這裏等了你們多久了嗎？”
趙思賢說話語氣很衝，這一上午就沒有好事，昨晚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準備迎接一年，誰知道，一大早醒來，剛剛床上衣服，大哥就告訴自己，爹病了，很嚴重，必須要請大夫。
可是他們家沒有牛車，一堆人習慣性地想到了趙守孝，這樣是不是醫藥費也有了著落，於是，趙周氏打發姐妹兩個吃了早飯就去找趙守孝，本來兩人是不同意，可趙守忠要受著趙德，趙周氏要忙裏忙外，還要照顧兩個孩子，就她們兩個有空，想要推都沒有理由。
不過，即便是如此，兩人出門，還是不忘畫了美美妝容，穿上衣服，這才出門，恐怕她們誰也沒有想到，就因為她們這一磨蹭，才和兩人錯過了。
“我沒讓你們這裏等，有事就說，沒事就趕緊迴家去。”趙守孝十分不耐煩地說道，是側身，站肖瑤麵前，擔心這兩個妹妹萬一發起瘋了，傷到小妖。
“二哥，我們也不想，爹病了，要請大夫，我們來是想要借用你們家牛車。”趙思慧看著趙守孝眼裏那麽明顯厭惡以及不耐煩，刺得眼睛有些發疼，兩手緊緊握成拳頭，才製止住自己怒火，柔聲細語地說道。
趙守孝皺眉，“等著，牛車可以借給你們，隻是，你們兩個能駕迴去嗎？”
“二哥不去看看爹嗎？”一聽趙守孝這話，兩姐妹都有些傻了，以往他們一家人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特別是爹娘，無論是真是假，二哥是著急一個，無論是天有多黑，或者天氣有多麽惡劣，都會去鎮上給爹娘請大夫，至於診費和藥錢，是半點都用他們擔心，可如今，二哥怎麽變得這麽冷漠無情了，那一雙眼睛裏是一點擔憂都沒有。
“不去，”趙守孝很是幹脆拒絕，“牛車我會套好，你們要用，就讓人來取，至於爹看病藥費和診費，告訴大哥，記得讓大夫開單子，到時候我們兄弟四人平攤，讓他們放心，屬於我那一份，我一定會給。”
“二哥，你怎麽變成這樣樣子了？”趙思賢十分不理解地看著趙守孝，“你看看你現穿衣服，還計較那麽一丁點銀子，沒見過你這麽摳門。”
趙守孝沉默不語，隻是拿出鑰匙，打開院門，並沒有招唿這兩姐妹，而是守肖瑤身邊，小心翼翼地看護著她。
兩姐妹無法，隻得跺腳，商量了一會，由著趙思慧守這裏，免得一會又找不到人，再由趙思賢迴去報信，看看大哥有什麽主意，隻是，這個想法是好，不過，隨著廚房裏慢慢地冒出菜肉香味，饒是自詡聰明趙思慧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趙肖氏這才離開沒有幾天，她就明白還是親娘對她好，雖然說過年比平常要好上許多，可她還是能夠經常見到大嫂廚房將肉菜偷偷喂給兩個兒子，甚至又一次，她發現大哥碗底都藏著肉，趙思慧一邊為不屑大嫂這樣偷偷摸摸行徑，一邊又傷心，若是自家娘親一直不迴來，爹也是個不管事情，若是有大哥大嫂當家，她們日子以後恐怕會很難過，也就是這麽想著，趙思慧開始經常去肖大生和肖二生那裏，打聽趙肖氏消息。
趙思賢迴去時候，趙家三兄弟都了，隻見趙思賢一個人，三人臉色都有些不好，趙知節心裏多少有些清楚明白，經過娘那件事情，二哥恐怕對他們都是避之不及，聽著五妹添油加醋話，趙知節加確認了自己這一想法。
“五妹，老二真這麽說？”趙守忠臉色鐵青，沉著聲音開口問道，心裏卻是加埋怨爹娘，若是不將事情做絕，老二怎麽會如此。
“我親耳聽到，這還有錯。”趙思賢開口說道：“大哥，這事要怎麽辦？小妹還那邊等著呢。”
經曆了上次事情，看見李青寧分風輕雲淡地就將自己娘帶走，趙知義也不再像之前那麽清高，雖然心裏恨著趙守孝，可卻加忌憚了，因為他清楚，若是再去招惹這個二哥，他頭上那搖搖欲墜秀才功名肯定會消失無蹤，這是他絕對不想見到，“五妹，以後對二哥說話客氣一些，我們不能再用之前那樣態度對二哥了，或者，三哥做法沒錯。”
“沒錯有怎麽樣？”趙知節苦笑，“現二哥不是依舊不待見我麽？四弟，你也不想想，若是這些事情發生你頭上，你還會理會爹娘嗎？二哥現還打算出屬於他那一份藥錢，就算是仁至義，老四，不要再將你那些花花腸子用二哥身上了，二哥腦子是簡單，可是肖大丫和那李青寧是絕對不簡單，你打什麽主意，估計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有這麽邪乎？”趙思賢不相信地說道。
“反正我話就說到這裏，信不信由你們。”趙知節看著趙思賢，有些頭疼，“五妹，翻過年，你就十五了，上次事情還沒有過去，娘又這樣了，我若是你，這些日子就老老實實地待家裏，不要拋頭露麵，等風聲過去了，我們也好給你尋一門好一點親事，否則話，你再這麽鬧下去，就等著當老姑娘吧，反正我是不會養你一輩子。”
“三哥，你怎麽這樣？我還是不是你妹妹了？”趙思賢聽著這話，眼睛有些發紅。
“好了，老三，你說那麽多做什麽？”趙守忠實是不明白，這還不到短短一年，家裏怎麽發生這麽大變化，老二不但成家立業了，還跟縣令家攀上了關係，而他們家，相比起趙守孝家，那是是太難看了，這讓他這個老大心裏怎麽會好受。
“爹還床上躺著呢？我們現要怎麽辦？”趙守忠開口問道。
“能怎麽辦？這大年初一，不能將大夫引進門，自然是將爹送到鎮上，去看大夫了。”趙知義開口說道：“爹是大家，我們三個都去，誰也跑不了。”
“誰想跑來著，老四，有你這麽說話嗎？這樣，我先去把小妹和牛車接迴來，大哥，老四，你們將爹穿戴整齊，五妹和小妹不是早早地就給準備了衣服嗎？給爹穿上，記得多準備兩床被子，天氣冷，爹牛車裏蓋，別到時候人到鎮上，病情弄得加嚴重了。”若是按趙知節想法，自然不知折騰自家爹，而是去把大夫請來，隻是，這裏算是大哥家，若是自己那麽說，就算大哥不說什麽，大嫂也一定會說自己不安好心。
再說老四，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心裏小算盤，大年初一請大夫診金比平日裏要貴得不是一點點，他不就是舍不得那點銀子嗎？弄得好像他多為大哥著想一般。
趙守忠看兩位弟弟都這麽說了，自然是樂意點頭，若是兩人都讚同將大夫請到家裏來，即便是自己媳婦鬧騰，他這個做大哥也不好不同意，還好沒有出現那樣情況，“行，三弟，你去吧，爹這裏交給我和老四就行了。”
於是，躺床上昏迷不醒趙德，就這麽被三兄弟收拾幹淨，送到鎮上去了，病倒不是很嚴重，隻是受了驚著了涼，開了方子，一副藥下去趙德就醒了過來，看著不是熟悉房間，趙德哪裏還不明白，心頭淒涼甚。
當然，比起趙德，趙肖氏牢裏身後隻能用淒慘兩個字來形容，大牢倒是沒有她想象那麽可怕，她一個人一個房間，又有著肖大生和肖二生送過來衣服，被子吃食，特別還給了老頭好些銀子，讓他關照著，因此，趙肖氏並沒有受什麽欺負，同樣也沒有她想象中那些可怕酷刑。
隻是，饒是如此，她依舊過不下去，每天不是苦就是喊，後，見這樣都引不出半個人來，幹脆當起潑婦，指天罵地，什麽話難聽見什麽話罵，累了再睡覺，隻是，每到夜深人靜時候，她總能夠聽見勸女人哭，有男人恐怖叫喊聲，嚇得她之後晚上再也不敢睡覺，抱著被子睜眼到天亮。
環顧四周，心頭恐懼沒人能夠分擔，想要訴說，卻找不到一個人，趙肖氏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天天算計著日子，等待著正月十五那一天到來。
初七這一天，肖瑤和趙守孝兩人正準備出去走走，李青寧卻帶著他大哥李青軒來到他們家，看著李青寧猶如自家一樣招唿著李青軒，兩人都有些傻眼，“怎麽樣？大哥，還不錯吧？”
“是不錯，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李青軒點頭，現他總算有些明白，為何二弟一有空就往這裏跑，幹淨，清淨，等倒上茶水之後，李青軒才開口說道：“冒昧打擾，請大丫妹妹和趙妹夫不要見怪。”
肖瑤翻白眼，你都堂而皇之地主位上坐下了，他們再見怪又能怎樣，“青軒大哥這話太客氣了，青軒大哥這樣大忙人能夠來寒舍，我們當真是受寵若驚，”隻是她臉上倒是半點也看不出來哪裏有受寵若驚樣子，“不過，像青軒大哥這樣大忙人，來我們這裏，是不是有什麽重要事情？”
趙守孝點頭，對待第一次來自己家裏李青軒，態度肯定要比李青寧這個熟人要熱情得多，“小妖說得是，青軒大哥，你難得來一趟，若是有什麽事情直說就是了。”趙守孝性格一向是直來直往，不懂得拐彎抹角，李青軒談生意那套到了這裏還真是適用不了。
“你一直以來就是這麽跟他們談事情？”李青軒看了一眼李青寧問道。
“恩，一直如此。”所以，效率才那麽高，“對了，大丫妹妹，如今天氣算是寒冷時候，你覺得地裏小麥能夠成活嗎？我看著我地裏光禿禿一片，似乎不太好。”
肖瑤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等到春天來了，天氣漸漸變暖，到時候就知道了。”返青這一茬是重要，“不過，現看起來光禿禿也算是正常現象，既然李大哥你今天來了，我倒是有幾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說。”李青寧也不廢話，看得李青軒乍舌，罷了，還是等他們將事情說完，再說自己吧。
“相公，去把書桌上我整理出來那一摞紙拿過來。”肖瑤指使趙守孝，而趙守孝樂顛顛地領命而去，看得李青軒皺眉，倒是李青寧已經過了身為男人氣氛階段。
肖瑤接過趙守孝遞來一摞紙，給了李青寧，“這上麵是我一個冬天整理出來，對你肯定有用，至於怎麽操作那就是你事情了。”
李青寧點頭，隨後速地看了起來，眼裏從奇，到震驚，再到後興奮，甚至拿著紙手都發抖，“二弟，什麽東西？”他這樣表現引起了李青軒好奇，開口問道。
李青寧看完之後，好久才平息自己心情，將那一摞寶貝般紙遞給了李青軒，“大丫妹妹，你說這些都有把握？”
“今年我會按照上麵寫那麽做，因為田裏有油菜關係，水稻肯定是要先育苗，紅薯也同樣如此，像你們那樣中紅薯，實是太浪費了，”肖瑤笑著說道：“至於玉米，倒是可以按照往常那樣種，不過，我打算等收割了小麥，玉米和紅薯套種，下麵種紅薯，上麵種玉米。”
聽著肖瑤解答，李青軒看著之上畫著圖，很是奇，身為全國各地到處跑商人，他見識絕對不比曾經四處遊曆李青寧少，“這樣能行？”
“行不行要試過才知道，不過，我和相公已經研究過了，理論上是沒有問題。”肖瑤笑著說道。
“是啊，青軒大哥，若是紅薯能夠那樣種話，每年光是省下糧種都有不少，不管是把紅薯做成紅薯粉或者人吃，再或者是喂豬，都是不嫌多。”農村人，沒有哪個人會嫌棄糧食多。
對於趙守孝話，肖瑤和李青寧算是習慣了，隻是李青軒眉頭一跳，那麽好吃紅薯粉怎麽拿來和豬食一起說，這人和豬也能夠相提並論嗎？“據我所知，你們家並沒有養豬？”
“本來今年打算多養幾隻，可是小妖有了身孕，我打算等過了十五，就買一隻迴來，那樣喂著也不費勁。”趙守孝笑著說道，他到現還記得過年小妖買了好些肉，花了好些錢，當時他就想，自己每天騰出一點時間，養這麽一隻豬應該是不成問題。
“哦，”李青軒沒有再接著問下去，“這脫粒機？我能拿去賣麽？”
“這個你問李大哥就行了，這上麵東西，若是青軒大哥準備去買話，到時候隻是希望我們兩人要用時候不用花錢買。”肖瑤開口說道：“本來是想自己做，可你也看到了，上麵有些材料不是那麽好找。”
“你沒有其他要求？”李青軒開口說道，他相信，這東西不僅僅是大周是獨一份，就是周邊大秦等其他國家也是沒有，如此使用東西，李青軒仿佛已經看見了自己麵前閃閃發光金山了，隻是，這大丫妹妹若是什麽都不要，他不好意思同時，接下來話加不好開口。
“恩，當然有了，”將李青軒神態納入眼底，肖瑤笑眯眯地說道：“我們現是什麽都不缺，不過，若是哪一天缺銀子了，我們一定會向青軒大哥開口。”比起李青寧，很顯然是李青軒有錢一些。
“這，”李青軒還想說什麽，被李青寧打斷，“這樣就行了，大哥，記得讓人多搜集其他種子。”李青寧覺得，這才是重要事情，果然，肖瑤狠狠地點頭。
“這個沒問題，”自家弟弟一向有分寸，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李青軒也就不再囉嗦，“我今天來，主要是要問大丫妹妹關於辣椒和大棚種菜事情。”
肖瑤倒是沒有隱瞞，一一地說了個透徹，等到李青寧和李青軒都沒有了疑惑時，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李青軒嘴角抽搐地看著趙守孝先是肖大丫身邊擺著各種點心，水果，瓜子，其中還有好幾樣是他們剛剛帶來，隨後跑了出去。
“他幹什麽去？”等了一會，還不見趙守孝迴來，李青軒開口問道。
“做飯。”李青寧淡然突出這兩個字。
李青寧本想說君子遠庖廚，可看著趙兄弟那麽幸福顛顛模樣，還是算了吧，許是人家兩口子就是這麽相處，他這裏瞎著急個什麽勁，可他心剛剛平靜下來，李青寧又來了一句，
“大丫妹妹，趙兄弟身世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李青寧笑眯眯地說道：“總算是不負重托。”
肖瑤放下手中點心，立刻來了精神，“怎麽問出來？”
“嗬嗬，大丫妹妹，為了你事情，哥哥我可是心竭力，”李青寧這話一落，果不其然，得到便是肖瑤一個白眼，“我江湖上有個朋友，擅長便是催眠術，那些受過嚴格訓練細作都抗不過，對於趙肖氏這樣無知婦人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所以呢？”肖瑤眉頭一挑，原來是用催眠啊，趙肖氏能扛得過才怪呢。
“咳，”李青寧換上辦公事麵孔，“不過，這趙肖氏也不簡單，一個農村婦人能做到這些，用一個詞形容，你就是狠毒。”
“李大哥，能不能說正事，一會相公就來了。”肖瑤催促道，對於這一點，肖瑤可不認同，農村人怎麽了，聰明農村人比起大城市可是一點也不差，而趙肖氏，她眼裏就是個冷硬心腸，完全是女人之中極品，當然，這樣人，得李青寧這麽一句話也算是正常，畢竟極品不是那麽常見。
“趙德有一個同胞弟弟，叫趙明，長相據說跟趙守孝是一模一樣，二十幾年前，趙肖氏跟肖二生去縣城看肖大生，那時，已經有戰爭氣息出現，人心惶惶，也正是因為如此，兩人路上遇到了劫匪，恰巧被趙德和趙明兩個來投奔親戚兄弟遇上。”
肖瑤嘴角抽搐，這故事怎麽這麽狗血。
“按理說雙胞胎兄弟能力應該差不多，隻可惜，趙德生來就平凡，文不成武不就，倒是趙明，按照趙肖氏第一印象，那是風度翩翩，一身藍色長衫裹著有些瘦弱卻欣長身軀，本以為是個文弱書生，哪裏知道竟然是文武雙全，幾下就將劫匪打得是落花流水，趙肖氏一顆芳心就這麽動了。”
“隻可惜，因為趙明出色，老家早已經有了一個青梅竹馬戀人，即便是那女人身體不好，可趙明對他依舊是嗬護備至，趙肖氏看得怎麽能夠不嫉妒，不生氣。”
精彩地還是後麵，“因為趙肖氏屢次獻殷勤都被趙明給言辭拒絕了，看得一邊還是光棍趙德心裏同樣不是滋味，縣城裏，趙肖氏對著趙明下藥，被趙德發現，於是心生一計，等到第二天，肖大生和肖二生捉奸床，看到便是趙德和趙肖氏。”
“除了趙肖氏之外，所有人都認為是趙肖氏把趙德當成了趙明，這生米都煮成了熟飯，兩人不成親都不行了，隻有趙肖氏很清楚，當時被下藥不是趙德，而是自己，否則話，即便是趙德和趙明有七分相似，可她有怎麽會將自己喜歡人弄錯，所以，即便是藥性使然，她一上床就知道自己著了趙德道。”
肖瑤點頭，她算是明白趙肖氏為何那樣欺負趙德，趙德都不吭聲，原來還有這樣緣由裏麵。
“趙肖氏也是個厲害，知道事情無法改變，便將這件事情埋心裏，任由趙德心生愧疚，此時，她就已經恨極了趙明，恨趙明娘子，可這些，她都沒有變現臉上，隻是，那時她終究太年輕，之前對於趙明騷擾趙明也是一清二楚，於是，她想要吧趙德和趙明兩個無親無故人帶到杏花村時，被趙明所拒絕，趙明帶著自己媳婦四處尋找名醫，一年也難得迴來一次。”
“可戰爭還是來了，趙明不放心趙德，不得不帶著媳婦迴到永昌縣，再有，趙明媳婦那是已經壞了身孕，也不適合四處奔波，可他不知道，戰爭就要招兵，趙明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趙肖氏通過肖二生將本來該去戰場趙德名字改成了趙明。”李青寧接著說道。
“即便事後趙德和趙肖氏找到趙明，不斷地賠禮，趙明心裏如何憤怒，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兩口子再三保證，會好好照顧她媳婦以及孩子之後，趙明上了戰場，事實就是那麽巧，趙肖氏和趙明他媳婦都懷有三個月身孕，趙明離開之後，兩口子將她接到了趙家，卻沒有讓她見任何人，別說向他們保證那樣好好照顧她。”
“隻是，命運重視有她安排，七個月之後，被照顧得很好趙肖氏難產，生下一個死嬰，而住柴房，骨肉如柴那個女人卻剩下了一名男嬰，也就是趙兄弟，不過，那女人好運也就此到頭，趙德看到死嬰，看到男嬰，僅僅隻是沉思了片刻，便將雙方對調，那女人眼睜睜地看著趙德將自己孩子換成死嬰，沒有接生婆，心情一激動，大出血，就這麽去了，當天晚上就被趙德扛到深山裏扔了。”
越是說道後，李青寧聲音就越發沉重，肖瑤臉上笑容也沒有了，李青軒都沒想到，這個看似淳樸山村，竟然會發生這樣事情，“趙德以為趙肖氏生下孩子就暈了過去，對於這些都不知道，可趙肖氏清楚得很，想著自己那死掉兒子，再看著這個本來是自己深愛，隨後又深恨男人所生兒子，她怎麽可能不恨，所以，趙兄弟以前所受罪，就源於此。”
“嗬嗬，很好。”肖瑤輕笑，可周身都是冰涼氣息，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麽氣憤過，“那趙肖氏這樣行經，趙德就沒有發現不對勁？”
“趙德本就嫉妒自己弟弟，不可能想對待親生兒子那般地對待趙兄弟，而要解釋趙肖氏態度，母子天性，四個字就足以說明一切。”李青寧笑著說道：“那趙德，原本是一個愛麵子，自尊心極強，沒本事有極其固執人，娶趙肖氏就是想著她是村長妹妹，至少這方麵他可以壓過趙明一頭，隻是沒想到，趙肖氏根本就是個不省油燈，他自尊，麵子，甚至是執拗都被這些年趙肖氏給壓了下來，這也算是報應吧。”
“若這就算是報應，未免也太便宜那一家子人了。”肖瑤倒是不同情趙明和那女人，不過，既然是她公公婆婆，她自然要為他們討迴一個公道，“相公這十幾年來所受罪，其實三言兩句能夠說清楚，如今對方也算得上是他殺母仇人，很好，很好。”
“可是，大丫妹妹，這件事情，你要怎麽告訴趙兄弟，”李青寧聽後心裏都好久才平靜，他就算是了解趙守孝這些年是怎麽過來，可畢竟不是當事人，就是換做自己，他估計也接受不了，這真相，確實是太殘忍了。
“先不說，青寧哥哥，剩下日子裏好好招待大牢裏趙肖氏，至少要她我生產之前沒有功夫找我麻煩，”肖瑤摸著自己肚子，“等我生了孩子之後，相公有了自己骨肉，那時候，我再找機會告訴他。”</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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