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鬧會客廳

    宋徽宗早已是古今公認的書畫大家,盡管皇帝做的窩囊,藝術造詣卻是首屈一指。張擇端無話可說。不過荊鵬,難道是市麵上的金鵬手機?

    “徽宗皇帝沒人敢描摹,人家是皇帝嘛,誰敢做皇帝的盜版,可是荊鵬這人就能跟皇帝並論了?”

    趙酒爺笑道:“因為荊鵬是大宋畫院大畫師,大宋畫院則是當今皇上設立。能夠考進去的人已經是當世不得了的畫師了,更何況是皇上器重的大畫師。所以他每作一幅畫都不能用金銀衡量,普通畫商哪個敢得罪他來描摹他的畫作,除非得到他允許。當然能夠有那個榮幸的必是當今排得上名號的大畫商了。”

    想必大宋朝傑出的畫師便是那個荊鵬了,如果自己要揚名大宋,唯有打敗那個荊鵬。他娘的瞧好了,張擇端總有一天比荊鵬拽,爺要留名千古,等著看爺怎樣打江山吧。

    又聊了一會,張擇端便離開畫坊。經過前廳會客廳的時候,瞥見客廳人影幢幢,好生熱鬧。正好有個府中家丁經過,他便攔住問話。才知來客是柴府柴郎柴公子。又問哪個柴府,家丁說是本地知府柴知府。

    張擇端心中兀自思量,怎麽還跟官府交往上了,可見自古以來官商勾結,難怪仿真畫可以這麽大肆盜版,原來有官府的爺們撐腰。

    沒等張擇端走過這條廊子,就聽到吵鬧聲傳來。他伸頭一瞧,還有誰,正是蕭大小姐。後麵跟著奶娘玉娥。看樣子蕭大小姐不知在哪兒挨了教訓。張擇端便開口喊道:“美珠,誰欺負你了,幹嘛發這麽大脾氣?”看了看後麵跟著的玉娥。

    玉娥好像也無法勸她,一臉的無奈。現在既然遇上他,就把希望寄在他身上了。張擇端便朝玉娥點頭應下,待玉娥走後才問美珠:“珠珠,要是誰敢這麽惹你生氣,我第一個不饒過他。”

    蕭美珠仍氣著:“真的?”

    “哥哥啥時候騙過你。”拍拍胸膛,一副替人主持公道的樣子。

    “那好,你給我去揍那個柴少爺,看他還敢不敢在我們蕭府撒野。”

    果真跟那個柴少爺有關,沒摸清楚原因前,他可不能衝動,問著說:“柴少爺打你了,他是何方家夥,竟敢來惹我們蕭大小姐。”

    見他打抱不平仿佛馬上就要去揍人,蕭美珠心裏好受了些,這才說道:“就是他不好。拿一大堆東西把我們廳裏堆得滿滿的,還說那是聘禮,你說氣人不氣人,更氣人是爹爹還對他很客氣。……”

    張擇端明白過來,那個柴少爺敢情是登門提親。這關係著美珠的一生幸福,就那麽輕易答應?美珠是他未過門的老婆,早有契約,而且這段時間他跟美珠處的情投意合。他是豈能讓任蕭大畫隨便答應別人的提親,堂堂男子漢不能讓人欺負到頭上來。

    “走,我們找他去。”張擇端氣上頭,蹭蹭地跑進會客廳。蕭美珠見他很生氣的樣子,便緊緊跟上,那雙眼睛卻撲閃撲閃的,嘴邊浸著笑呢。

    剛剛走進會客廳,就聽到那個柴少爺在向蕭大畫告辭:“蕭老爺,小侄就先告辭了,若是能成,下次見麵就要改稱蕭老爺為嶽父大人了。”

    蕭大畫肥實的臉上附著笑意,道:“賢侄放心,這事我做主了,你迴去告訴令尊,咱們擇日就把賢侄跟小女的喜事辦了。”

    “不行!”張擇端站在廳門口大聲吼道,然後昂首走進去。

    後麵跟著的蕭美珠跟著大叫:“不行!我不同意!”

    廳裏麵的人都打量著張擇端,張擇端的出現讓柴郎感到意外。

    張擇端來到柴郎跟前,上下盯視,見這柴少爺一個葫蘆瓜腦袋,腦後勺蓄著一條小辮子,手上拿著一把公子哥折扇,一副紈絝子弟趾高氣昂的樣兒,那眼睛好似鼠眼。如此“人才”也配蕭大小姐,笑話!隨後瞥了眼大圓桌上的一堆絲織布匹和地上一個鍍過黃銅的箱子,箱子裏麵定是銀子了。他先上前對著坐在正首木椅裏的蕭大畫及夫人拜道:“姨父姨母,你們這是為何?”

    蕭大畫有些不高興:“擇端,你身為讀書人如此魯莽,就這麽衝進來,是幹什麽?”

    “是呀是呀,這麽魯莽,當成你自己家呀,沒大沒小。”蕭夫人白白眼,沒句好話。

    張擇端爹娘也不知做了啥,竟會跟這樣的人攀上親,人情冷暖呀。有錢就不認當年帳了。他卻絲毫不氣:“剛才表妹已經跟我講了,我想這件事還是問問她願不願意。”

    蕭美珠馬上跑到大圓桌,將一卷絲綢掀到地上,叫囂:“我不願意我不願意。”又朝柴少爺瞪眼詈罵,“你這個惡少誰稀罕你的狗屁聘禮,給本小姐搬迴去。”

    柴郎氣的辮子都要翹起了,可也隻有忍著。

    蕭大畫拍桌子站起來,怒道:“美珠,不得無禮,柴少爺是我們蕭府的貴客,你怎可這樣!快到一邊去。”

    “我不嘛我不嘛。反正我不同意親事,我跟擇端哥哥才是親事呢。”

    可能是蕭美珠說破了那隱藏的事,蕭大畫臉上就掛不住了,當著張擇端的麵似乎又在忌著什麽。蕭夫人則驚得站起,當即命令:“福伯,快給我把小姐拉下去,不準她在這裏胡鬧。”

    福伯是蕭府的老管家,為人忒老實,跟著蕭大畫有些年頭了,聽到蕭夫人吩咐,立即上前拉住蕭美珠,“小姐,我們下去吧,這兒讓老爺來處理。”

    “不!今兒我就不願意了。柴少爺要從我們家滾出去才行。”蕭美珠雖是千金小姐,難免有大小姐脾氣,真正耍橫還很少見。

    一旁的張擇端瞧在眼中,不覺暗暗自樂。

    蕭大畫隻有這一個寶貝女兒,美珠真要鬧,他也拿她沒轍。

    張擇端尋思一番後,朝美珠使個眼色道:“珠珠,你先別鬧,站一邊,這事由姨父姨母,還有表哥做主。你放心好了。”

    這樣蕭美珠才算息了氣,可她仍舊瞪著柴郎,憤怒至極。

    張擇端處在柴郎與蕭大畫中間,他朝兩邊拱手:“柴少爺,姨父。”

    蕭大畫道:“擇端,有話便說。”

    “是姨父。觀這柴少爺也是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可知道禮義廉恥?”

    “你!難道你知道?”柴郎拍著折扇,微微發怒。

    張擇端哈笑一聲:“我當然不知道。可是啊,現在知道最無恥的人就站在我麵前。”你個葫蘆腦袋的家夥,敢來搶我老婆,我讓你腦袋夾到褲襠裏。

    “好你個張擇端,你竟敢對本少爺出言不遜。”柴郎怒的將折扇拍到圓桌上,腦後勺的發辮狗尾巴似的甩著。

    “對你出言不遜怎樣,沒瞧瞧自個的德行,敢上門下聘禮。”蕭美珠又跑上來幫腔。

    柴郎臉都被氣綠了,鼠眼好像要吃人。蕭大畫看不下去,上來一把拉開美珠,訓道:“一個女孩子這麽咋唿成何體統,不要再鬧了。”而後向柴郎作揖道,“柴少爺,小女被她娘親寵壞了,多有失言,請不要放心上。”

    “哼。”柴郎轉過臉去,看也不看蕭大畫。

    “爹爹,對這種人客氣幹什麽嘛。”蕭美珠跺著腳,正欲上去掀那些絲綢,但被福伯給拉著。她轉身搡開福伯,盯到放在地上的那個黃銅箱子上,衝上前,一腳將箱子踢飛丈遠。箱子沒上鎖,飛出落地上後,裏麵白花花的銀子滾落出來一地。

    在場的人見此都先是一愣,然後各有表情。

    蕭大畫真有恨女不成器而又毫無辦法的窘態,蕭夫人自來疼惜女兒,見此難免臉上掛不住。柴郎似乎表露幾分畏懼,不由後退兩步,那些隨從手下也都個個睜大眼,算是見識了蕭府的大小姐風範。張擇端則偷笑不已,然而又替自己擔心,如此潑辣的小娘子,恐怕以後難於馴服呀,那一招踢腿竟可以將一箱銀子踢飛。要是被她踢到命根,不就要做太監了……

    蕭大畫原是極愛麵子之人,自己女兒如此沒有家教,縱使疼愛,也忍不住要施以家法,手就高高舉起。

    這麽有個性的寶貝你還真舍得打呀。張擇端正要出麵阻止。蕭美珠重重哼一聲,躲到他身後,雙手緊緊挽著他,好像在向蕭大畫與柴郎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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