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見曹蘭芝直喘粗氣,並沒有哦說話,她小心翼翼的在湊近一步,輕輕的給曹蘭芝敲著肩膀,“小姐,那張嬌娥還在外麵等著呢。”6


    春桃不提張嬌娥還好,一提張嬌娥,曹蘭芝氣的立馬就將手邊剩下的唯一一個茶杯摔在了地上,“讓她給我滾!”


    春桃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好好好,奴婢馬上就去讓那個張嬌娥滾!”


    張月娥按照那個小販給指的路,一直沿著這條街往北走,她們娘三走了好一會,才走到分岔路口。


    “這京城就是大,咱這都走半天了,才走到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有承。”宋春花笑著說,即便走的有些累,但是她卻十分高興,畢竟馬上就要見到徐有承了。


    “再往這邊走就是城東了,等會咱在問問路。”張月娥抱著皮皮的手有點酸,便將皮皮換了個方向,也免得皮皮還要扭著頭才能看周圍的熱鬧。


    頭一次到京城,皮皮稀罕的很,在張月娥的懷裏,他乖乖的也不鬧,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人呢!往常在青州府的時候,徐忠一個人要看著三個孩子,在院子裏都看不過來呢,更不可能帶著他們到街上玩耍了,所以,一直以來,皮皮都是在院子裏跟哥哥姐姐一塊玩,見到的人有限。此時自然看什麽都新鮮的很。


    張月娥看了一眼天色,見天色暗了下來,便加快了步伐,張月娥一邊走一邊問,終於找到了徐有承信上寫的槐花胡同。


    “娘,就是這裏了。”


    “有承就住這裏?看起來還行,跟咱在青州府住的院子差不多。”宋春花抬頭打量了一下。


    “娘,不是這裏,咱們得往裏走,最後一家才是。”張月娥打量了一下這個胡同口,終於在牆上找到了一個木牌,木牌上雕刻著一串槐花,應當就是她要找的槐花胡同了。


    正巧,她們剛要走進去呢,就看到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從胡同裏麵走了出來。


    張月娥眉毛一挑,這人看起來好生眼熟。“柳公子,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柳千鶴,他埋頭往前走,本來還在思考昨晚徐有承跟他講的策論,結果就聽見有人叫他。


    柳千鶴一抬頭,就看見眼前站著兩個人,看樣子是一對母女,而且還有些眼熟。


    “你們是……”柳千鶴打量著眼前女子的模樣,突然眼睛一亮,“是弟妹吧!我的個乖乖,這位是嬸子?你們怎麽來了?!”


    “娘,這是柳公子,當初相公中解元的時候,還來過咱們家呢。”張月娥見宋春花一頭霧水的樣子,立馬就為宋春花解釋。


    宋春花稍稍迴憶一下,就想起來了。


    “原來是柳公子,有承說的那個同鄉就是你吧?”不過,這柳公子不是跟那個什麽文相公關係挺好的嗎?那個文相公,好像跟他們家有承不太對付,而且,聽說張家那個張嬌娥跟那個文相公糾纏不清,還氣死了張老太。現在有承又怎麽跟那個柳公子住在一塊了?


    不過,宋春花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柳公子,正巧遇上你了,不然我們還得打聽。”


    “這沒問題,我這就帶你們迴家。”柳千鶴興高采烈的說道,見到張月娥,柳千鶴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原因無他,徐有承不止一次跟他說,他娘子廚藝好,做出來的小菜都是人間美味的這種話了。


    張月娥和宋春花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滿是激動,從青州府出發,至今為止已經一個月了,終於能見到徐有承了!


    柳千鶴在前麵帶路,一直走到胡同的盡頭,終於看見一個深褐色的木門,柳千鶴推開門就將張月娥他們給請了進去。


    “有承兄快出來!看看誰來了!”


    張月娥和宋春花兩人一進來就開始打量起這個小院來了,這院子並不大,甚至比她們在青州府住的院子要小一些,不過也夠住了,就是這院子有些荒蕪了,現在春天都要過去了,院子裏的雜草也全都冒出來了,到時候她收拾收拾,在院子裏種上兩壟蔬菜,以後就省的買了,這京城居大不易,能省一點是一點。


    隻是兩眼的功夫,宋春花就將這院子給規劃好了。


    而張月娥進來第一眼,看的就是廚房在哪裏,徐有承都兩個來月沒吃過她做的飯了,現在她一定要大展身手!


    不對,飯是要做的,但是前提是徐有承得好好的給她解釋清楚那個女子是誰!


    徐有承正在房間裏寫策論,聽見柳千鶴的聲音,他就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以為是張嬌娥或者是那個曹小姐又找過來了。


    但是也很快,他的眉頭就鬆開了,因為他聽出柳千鶴的聲音裏麵帶著高興和驚喜,這絕對不是遇見張嬌娥和曹小姐之時會露出的情緒。更何況,柳千鶴知道他對張嬌娥他們不喜,若是張嬌娥她們找上門來,他是絕對不會叫他出來的。


    想明白了,徐有承便放下手中的毛筆,反正思緒已經被打亂了,他正好出去看看是誰來了,讓柳千鶴這麽高興。


    徐有承剛推開門,看到外麵的人,立馬就愣住了。


    站在院子裏,抱著孩子朝他盈盈一笑的人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還能是誰?!


    “月娥!娘!你們怎麽來了?!”徐有承立馬就跑了出去,跑道張月娥的麵前才停下,這句話雖然是他對張月娥和宋春花婆媳兩人說的,但是徐有承的一雙眼睛卻從來都沒有離開張月娥的臉頰。


    宋春花抿嘴笑了,就她兒子現在這個樣子,哪裏是能有那花花腸子的人啊!


    “咳咳,大郎啊……”


    徐有承輕咳一聲,臉上露出舒朗的笑容,就這麽看著張月娥,將張月娥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徐有承這才收迴目光,轉而看向宋春花,“娘,你們怎麽來了?”一邊說著,徐有承還順手將宋春花背著的背簍給接了過來。


    背簍被徐有承接過去了,宋春花轉頭就將皮皮從張月娥的懷裏抱了過來,她顛了顛皮皮,然後指著徐有承說,“皮皮快看看,你還認識這個人不?這是你爹,快叫爹。”


    皮皮一臉嫌棄的看著徐有承,然後扭過頭,一把紮在了宋春花的懷裏。


    “哦哦,乖皮皮,咱不理你爹,奶奶的乖乖。”說著,宋春花就抱著皮皮往徐有承剛才出來的那個屋子走去,這院子還住著別的人呢,也不知道別的屋子都是幹啥的,宋春花想要休息就隻能去徐有承剛才出來的那個屋子了,反正不會出錯就是了。


    “對對對,快進屋歇著去,我去酒樓點兩個菜帶迴來,給弟妹和嬸子接風!”柳千鶴高興的說。


    徐有承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對,快進屋——”


    然後,徐有承就看見張月娥臉上的笑容一收,直接追隨宋春花的步伐,進了屋子。


    徐有承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對,他掏出來幾兩銀子交給柳千鶴,“柳兄,勞煩你買幾個菜迴來。”


    柳千鶴不接,“有承兄,你這是幹什麽?我柳千鶴雖然沒什麽銀子了,但是置辦一桌子酒席的銀子還是掏的出來的,嬸子和弟妹好不容易到京城,我怎麽著我也得為弟妹和嬸子接個風!”


    柳千鶴手上有幾個銀子,徐有承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讀書人都有一身傲骨,他若是硬塞,沒準還會得罪柳千鶴。


    “那好,那我就多謝柳兄了,不過這銀子你還是得收下。”


    柳千鶴還想拒絕,但是卻被徐有承給打斷了。


    “我媳婦和娘來了,咱家沒有糧食也沒有菜,有勞柳兄迴來的時候買一些糧食和肉菜過來。”


    若是旁人將柳千鶴當成小廝這麽使喚,柳千鶴不跟那人翻臉,心裏也得留個疙瘩,但是在此之前,徐有承幫他良多,而且,他對張月娥的廚藝十分的期待,所以,聽到徐有承吩咐他,他一點猶豫都沒有,就將那銀子接了過來,“你瞧好吧,我早就想嚐嚐弟妹的手藝了,這次終於有機會了!”


    等柳千鶴走了,徐有承才歎了一口氣,轉身進屋。


    “娘,媳婦,你們這一路是怎麽來的?”徐有承將背簍放在桌子上,又給宋春花倒了水,而那個沒良心的臭小子已經躺在他的床上睡著了。


    “萬星鏢局的黃鏢頭他們正好有一趟鏢到晉城,我們娘三就跟著鏢隊一起來的,黃鏢頭還專門找了一個小姑娘做鏢師,給我們趕車。就是他們把我們送到京城的。”宋春花樂嗬嗬的跟徐有承解釋。


    “那他們人呢?黃鏢頭沒有跟著過來?”徐有承好奇的問道。


    “人家黃鏢頭還要押鏢呢,怎麽可能跟我們過來,就那個給我趕車的小五,還有鏢隊裏麵一個小夥子把我們送到城門口,他們就去晉城跟黃鏢頭他們會合了,我們從城南找到這裏,可廢了好鼻子勁了,哎喲,真是累死了我了。”宋春花‘哎呦哎呦’的捶捶自己的老腰,不過,她一邊捶還一邊時不時的偷看張月娥臉上的表情。


    “娘,您好好休息,柳兄已經去酒樓買菜了。”徐有承的眼神也總往張月娥那裏瞟,兩個多月沒見,他很想跟張月娥親近親近,但是現在他娘還在呢,所以他就隻能忍著了。


    “去酒樓?那多貴啊,下碗麵也不妨事,幹啥花那冤枉錢?”宋春花立馬就心疼上了。


    “娘你們剛來,這一路上辛苦了,怎麽還能讓您下廚呢?你好好歇著就行了。”


    “老娘不能下廚,難道你要讓你媳婦下廚不行?反了你了,你沒看見你媳婦抱了皮皮一路,手都抖了嗎?!”宋春花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往常這老大聽機靈的啊,現在怎麽這麽沒有眼力見?沒看見月娥從一開始臉上還有點笑,現在見到他已經沒有笑容了嗎?


    “咳咳,我不是這意思,娘跟月娥都辛苦了,所以柳兄才去酒樓點菜了。”說完,徐有承就走到床邊,單膝蹲在地上,開始給張月娥按摩手臂,“月娥辛苦了,這小子太重,下次你就放在地上讓他自己走就行了。”


    但是張月娥卻將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不用你給我揉胳膊,我抱著我兒子,我心甘情願,再累我也願意。”


    這是直接就將徐有承給厥過去了。


    徐有承一愣,這還是張月娥第一次這麽反駁他,就像是一隻小刺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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