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假,他們家老大進京趕考了,把媳婦和幼子留在家裏托付給他們老兩口照顧,結果這老大媳婦今天突然在街上暈倒了,外麵的人指不定怎麽編排他們家呢。


    當然,徐忠並不是在意別人的閑言碎語,前幾天徐有承走背字的時候,他們家受到的閑言碎語還少嗎?他真正擔憂的是張月娥的身體,心裏忍不住嘀咕,這該不會是有了吧?


    “那個庸醫說月娥是睡著了!你快去,在找個郎中過來給月娥看看!”宋春花沒好氣的說道。


    徐忠愣住了,“這沒事不是挺好嗎?”


    “你懂什麽?這要是沒啥事能突然暈倒?這一點征兆都沒有,就這麽暈倒了,幹活的時候我可沒看見月娥打哈氣!”宋春花語氣擔憂的說道。


    “行,那你顧著點幾個孩子,我現在馬上就去找郎中去。”


    徐忠一連找了三四個郎中,給張月娥號完脈之後,給出的結果都是一個,那就是啥事都沒有!


    那為啥昏迷不醒?


    啥昏迷不醒?那是睡著了!


    不約而同的,那幾個郎中全都覺得自己被耍了!


    有的拿了銀子就氣哼哼的走了,有的跟第一個郎中一樣,銀子都不要了,直接佛袖離去。


    宋春花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張月娥,重重的歎口氣。


    徐苗迴家之後,知道了這個消息著急的走了進來,“娘,我大嫂到底是咋迴事啊?為啥外麵的人都說我大嫂累的暈過去了?”


    雖然早就有了預料,但是聽到這件事,宋春花臉上的表情依舊有些不好看,“啥累的暈過去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你大嫂這身體好得很,咱家有啥累活?也就是跟我一塊賣油潑麵罷了,我這老婆子都沒事,你大嫂咋可能累著?”


    徐苗一琢磨也是,“那是因為啥?請郎中沒有?郎中咋說的?”


    徐苗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宋春花歎口氣說,“咋沒請郎中?一共請了四個郎中,全都說你大嫂身體好得很,一點問題都沒有。”


    “咋會查不出毛病呢?你們請的是正經郎中嗎?不行,我再去請!”徐苗怪不得是宋春花的閨女呢,這性子跟宋春花像了十成十,一聽宋春花說那幾個郎中查不出來問題,心裏直接就下了定義,請來的那幾個郎中肯定是庸醫!這無緣無故的怎麽可能自己突然暈倒呢?


    徐苗轉頭就要去重新找郎中,但是卻被宋春花給攔住了,“你去幹啥?整個青州府就四個醫館,你爹都請遍了,就算你現在去,人家也不一定能來。”


    “幹啥不來?咱家給銀子,把他們都請過來給我嫂子號脈,我還就不信了,一個摸不出來,兩個摸不出來,全府城的郎中還能都摸不出來?!”徐苗不甘心的說道。


    “行了!你就別添亂了,你以為我們沒試過嗎?人家一聽是給你大嫂號脈,直接就把你爹給趕出來了。”


    徐苗徹底傻眼了,“那,那咋辦啊!”


    “還能咋辦?等著唄!既然那幾個郎中全都說你大嫂這是睡著了,那咱們就等著,等她醒過來!”


    “這,能行嗎?”徐苗臉上的表情有些遲疑。


    “怎麽不行?而且……”宋春花沉吟了一下說,“而且我覺得你大嫂可能不是單純的睡著了。”


    要不是麵前是她親娘,徐苗都要直接翻白眼了,“我肯定知道大嫂不是單純睡著了,誰能走著走著路突然就睡著呢?就算在困,最少能找個地方坐下再睡吧?況且咱家就在這裏,離你們擺攤的地方就是幾步路的地方,大嫂就算困的要睡著了,堅持一下走到家再睡不行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宋春花皺眉說道。


    “那是啥?大嫂晚上幹啥去了,咋會這麽困?該不會是晚上皮皮那個小魔性又鬧的大嫂睡不好覺了吧?不然讓皮皮跟我睡?”徐苗忍不住提議道。


    宋春花擺擺手,“先不說這個,我是說,你大嫂沒準不是睡著了。”


    “我大嫂不是睡著了那是咋了?”徐苗屏住唿吸走過去,手放在張月娥的鼻子下麵,感受到張月娥平緩的唿出一陣陣熱氣,她這才放下心來。


    宋春花氣的拍掉徐苗的手,“我說的不是這個!”


    徐苗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娘你剛才真的嚇死我了!”


    “那您是啥意思?”徐苗不解的問道。


    宋春花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才小聲的說,“你忘了你大嫂是誰了?”


    徐苗一怔,“我大嫂就是我大嫂啊,還能是誰?”


    “嘖,你忘了你大嫂可是老天爺的親閨女,現在突然睡著了,沒準就是老天爺想閨女了,讓你大嫂迴家一趟呢!”


    徐苗聽完臉上便露出奇怪的表情,雖然覺得她娘在扯淡,但是越琢磨越覺得有道理怎麽迴事?!


    “那……咱們就等我大嫂自己醒來?”


    宋春花歎口氣,“不等著還能怎麽著?這郎中都說你大嫂沒事,現在估計全府城的郎中都知道咱們家戲耍他們呢。而且,一個郎中是庸醫,難道全府城的郎中全都是庸醫不成?”


    其實這道理宋春花早就知道,之所以說那些人全都是庸醫,隻不過是她不相信罷了,這好好的人咋就突然不管不顧的睡著了呢?這一下午宋春花都在這屋子裏坐著,這一坐她就開始琢磨,這不,終於琢磨出一點味道出來。既然不是身體出問題,那才更加嚇人,因為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宋春花的確也惶恐了一陣子,不然也不會把徐忠趕出去讓他去找郎中來了。


    但是慢慢的她就納過悶來了,一個郎中說沒問題,兩個郎中說沒問題,請來了四個郎中全都說沒問題,那就說明,張月娥這身體是真的沒有問題,那沒有問題又怎麽會突然睡著了呢?


    那肯定不是簡單的睡著了!


    宋春花一拍大腿,就腦補出來了原因了!肯定是老天爺想自己的閨女了,所以把他閨女叫迴去了!


    宋春花是這麽想的,便偷偷跟徐苗說了,徐苗也覺得有道理,但是,“那老天爺啥時候放我大嫂迴來?”


    “那我咋知道?我又不是老天爺,行了,趕緊做飯去吧,米飯蒸軟爛著點,我也出去,皮皮一下午沒見到娘親,不知道鬧沒鬧,晚上給他吃蛋羹泡飯。”


    徐苗點點頭,最後又看了躺在床上的張月娥一眼,然後便出去了。宋春花給張月娥掖掖被子,也跟著出去了,等宋春花帶上門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張月娥手指動了動。


    徐忠要看著三個孩子,隻能將孩子圈在屋子裏,不然他可看不過來。


    宋春花一進去就看見皮皮坐在炕上,聽到動靜立馬就抬頭朝門口看,結果一看是宋春花,那小家夥眼中立馬就閃過一絲失望,正好讓宋春花捕捉到了。


    宋春花歎口氣,然後走過去,笑著說,“今天晚上咱們吃蛋羹好不好啊?”


    金鎖把手上的布老虎一扔,“我要吃肉肉!”


    “肉肉肉肉肉肉!”銀鎖也跟著拍手。


    宋春花坐在炕上,眼神輕柔的看向皮皮,“咱們皮皮想吃啥?”


    皮皮抬頭看了一眼金鎖和銀鎖,然後嫩生生的說,“肉。”


    “好好好,那咱們就吃肉肉!”


    既然答應了孩子,宋春花就一定會兌現諾言,不可能仗著孩子小就糊弄他們,不過,金鎖和銀鎖還行,肉燉的軟爛一些給他們吃沒什麽問題,但是皮皮還小,宋春花不放心徐苗,便自己親自去買了新鮮的瘦肉,準備給這幾個小祖宗做瘦肉粥喝。


    迴來的時候碰上一塊擺攤的小販,就有人問了,“宋大嬸你們家兒媳婦咋樣了?得的是什麽病啊?”


    宋春花能說啥?“嗨,最近這幾天孩子總是鬧人,不讓我那兒媳婦睡覺,月娥也是老實,這孩子晚上鬧你就把孩子報給我們老兩口唄,我們老了覺就少,能做的也就是給兒子帶帶孩子了。這晚上覺睡不好,白天又要跟我一塊賣麵條,這不,直接就暈了嗎?”


    “那是心疼您呢!給請了郎中沒有啊?”


    “請了!怎麽沒請呢?我們一開始也沒弄清楚,嚇了一跳,街上那個小豆子請了個郎中過來,跟我們說啥事沒有,就是睡著了,我還不信,又讓我們家老頭子去請了好幾個郎中過來,結果號脈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說我們家月娥的身體好得很,之所以沒醒過來就是睡著了,你說這事鬧的,人家郎中還以為我們耍著他們玩呢!我這才琢磨著,可能是晚上那小子鬧著不讓月娥睡覺,她這才困的不行暈倒的。”


    那人一聽,便笑嘻嘻的說,“那就好那就好,害,要是有人說啥,宋大嬸你也別當迴事,他們都是不知道內情的,不像我們這些一直都在這擺攤的,都知道你跟你們家兒媳婦感情好,都說你們不像是婆媳倆,而是母女倆呢!”


    宋春花心裏咯噔一聲,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剛才張月娥暈倒的時候有那麽多人看見,難免不會有人說閑話。現在這人說的話正好印證了她的想法。


    “那你可得好好幫我說道說道,我們家月娥溫柔又賢惠,不僅廚藝好,還能賺銀子,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這個您放心,這個包在我身上!”那個人拍著胸脯保證。


    “行,等月娥好了,嬸子請你吃麵!”宋春花笑著說。


    等離開了大家的視線,宋春花臉上的笑容就落了下來,也不知道月娥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同時覺得人言可畏,她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名聲,隻怕會影響到徐有承。


    宋春花將瘦肉拿迴去切成絲,煮了一鍋瘦肉粥,又撈了兩碟子小菜,一家人的晚飯就這麽湊合了。


    不過,顯然金鎖這個小魔星對於瘦肉粥不太滿意,這不是他想吃的肉肉,可是誰讓他人小呢,所以他的抗議直接就被鎮壓了。


    皮皮倒是挺滿意的,平常金鎖和銀鎖能跟著大人吃點飯的時候,皮皮隻能吃蛋羹,張月娥還沒給他斷奶呢,蛋羹也不過是輔食而已,這次能吃到瘦肉粥,他已經很開心了,畢竟向前邁出一步不是?


    不過,晚上就不好辦了,皮皮吃飽了暫時就忘了親娘了,可是沒過多久,這天色一暗下來,皮皮就坐不住了,他自己出溜一下就下地了,拖拉上金鎖的寫字,搖搖擺擺的就往外跑,徐苗趕緊跟了過去,結果一看皮皮直接往大門口跑了,嚇得她趕緊將皮皮給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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