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周佩茹會這麽說,若是遇到旁的拎不清的婆婆,沒準就會覺得大兒子出息,大兒媳婦有能耐能賺銀子,就理所當然的讓大兒媳婦掏銀子給小姑子籌嫁妝了,這樣幹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換個角度來說,也真是不講究。其實就算宋春花也這麽做別人也不會說什麽的,隻會說他們老兩口好福氣,但是宋春花並沒有這麽做,將心比心,張月娥心裏舒坦了,也不會讓婆婆一個人受累。


    從沈家出來,張月娥便步履匆匆的往迴趕,看日頭已經到晌午了,也不知道婆婆一個人忙的過來不。


    不過等張月娥走到家門口就發現是自己多慮了,宋春花的攤子周圍的確有不少人,宋春花被圍在中間,忙的不可開交,但是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跟宋春花個頭相當的人,不正是一直鬧別扭的徐苗嗎?


    張月娥鬆了一口氣,走了過去,“好了,你快去學院吧,我迴來了。”


    徐苗正在煮麵呢,看到張月娥迴來了,也不推辭,她再不走的確就晚了,“那這裏就交給大嫂了,我就先走了。”


    張月娥點點頭,接過她遞過來的圍裙,“快去吧。”


    張月娥接替徐苗的工作開始煮麵,麵前全都是食客,宋春花也不好問張月娥上午去幹什麽了,倒是有一個排隊的食客一直盯著張月娥和宋春花兩人看。


    等排到他的時候,他將銅板遞給宋春花,然後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問,“大娘,你們以前是不是在朱雀大街擺過攤?”


    宋春花心裏咯噔一聲,她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人,覺得沒那麽眼熟,然後便直接搖頭否認,“沒有的事,我們就在這裏擺過攤。做做小生意,賺點家用,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那人也沒懷疑,“我聽說朱雀大街那裏也有一對婆媳倆,賣的羊肉湯好喝的能讓人把舌頭吞下去,不過可惜我來的遲了,等我到青州府的時候人家已經離開了。”


    “哎喲,是嗎,那可不是我們,我要是會做羊肉湯的話,幹啥還賣這油潑麵啊您說對不對?”宋春花手上不停,一邊放調料一邊說道。


    那人覺得也有些道理,便點點頭,“不過你們家這個油潑麵的味道也不錯,我還是第一次吃這種做法的麵呢,不比那邊餘家麵館的酸辣麵差!”


    “各有各的優點,您那,今天吃我們油潑麵,明天吃酸辣麵,兩邊都嚐嚐,兩種麵都好吃,還有餘家麵館裏麵的那個涼拌麵皮也好吃得很,等天熱起來了去他們家來一碗涼拌麵皮,酸酸辣辣的,清清爽爽的,吃完了迴家再來一瓣井水裏冰過的西瓜,那叫一個舒坦!”


    那人立馬就豎起大拇指,“還是大娘您會吃!”


    宋春花立馬故作謙虛道,“哪啊,要論吃,還是我兒媳婦會吃,她不僅會吃,還會做呢!手藝那叫一絕,不過你們是無福享受了,隻能吃吃這油潑麵和酸辣麵解解饞,別的吃食隻能我替你們品嚐了。”說道最後,那人哪裏還聽不明白,宋春花這哪裏是謙虛啊,這明明是在變相炫耀呢!


    那人結過自己的油潑麵,端到一邊將麵攪拌均勻,剛要吃呢,他就愣住了,說他們吃油潑麵解饞還能理解,咋又牽扯上酸辣麵了?這酸辣麵不是餘家麵館的招牌嗎?那人一臉狐疑的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宋春花低調的炫耀了張月娥一波,心裏終於舒坦了,不炫耀不行啊,她都快憋壞了!現在張月娥簡直就是她的親閨女,以前她炫耀她大兒子,現在是炫耀大兒媳婦,她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炫耀過大兒子了!


    宋春花炫耀完了,自己舒坦了,旁邊一個婦人心裏卻不舒坦了,她白了宋春花一眼,然後‘切’了一聲,“在有能耐還不是得讓你拋頭露麵出來賣麵?吹什麽吹!”


    這大中午的,街上熱鬧的很,那人若是小聲的嘀咕,宋春花還真不一定能聽得見,但是問題是,那婦人根本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不僅如此,不知道為何,那婦人話音剛落,周圍的人群就為之一靜,這下子,不僅是宋春花了,周圍不論是排隊的還是已經端著碗吃上的食客,全都將那婦人說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宋春花臉上的笑意立馬就落了下來。


    張月娥聽到這話心裏也不痛快,但是她卻懶得那人糾纏,不就是被人說了兩句嗎,反正不管那人怎麽說,她身上也掉不下來一塊肉,銀子也不會因為這句話就讓她少賺了,沒必要因為這麽個人弄的自己心情不好不是?最主要的是,做生意要和氣生財,因為這麽個人耽誤了自己的生意多不值當?


    所以,張月娥聽見了也就聽見了,根本就不打算搭理那婦人。


    可是宋春花卻不依,你要是說她不好,那她沒準還能忍著,可是你若是說她大兒子不好,那不行!現在又多了一個張月娥,那可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兒媳婦,說是她親閨女都不為過!聽到人家說張月娥的壞話,宋春花怎麽可能忍得下去?!


    以前徐有承被人說閑話的時候,宋春花就敢拿大糞水潑人家,讓她忍著?那是不可能的!


    “這位大姐,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宋春花雙手叉腰,直接就朝按個婦人開火了。


    那婦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身形圓潤,穿的衣裳還挺好的,頭發上還帶著一根銀釵,一看家境就不錯的樣子,而宋春花此時已經四十多歲,雖然生活順心,能讓她看起來能年輕幾歲,但是四十多歲的人怎麽能跟三十來歲的人比?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宋春花的年紀要比那婦人要大上不少,結果,宋春花開口就叫那婦人大姐,別說那婦人了,一旁的食客聽了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婦人雙手叉腰,“你,你說誰呢!”


    宋春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誰應就說誰呢,我說你也夠不要臉的,我叫大姐你也敢應,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啊!”


    那婦人伸手指著宋春花,“你,你,你閉嘴!”


    張月娥抿抿嘴,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不過,雖然她一直秉持著以和為貴的心思,但是她婆婆都站出來了,沒道理她這個兒媳婦的反倒攔著婆婆拖後腿不是?


    所以,張月娥忍著笑,往宋春花身邊挪了一下,“這位大娘有什麽事嗎?不知道我們這攤位哪裏礙著您的眼了?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張月娥這話說的謙遜,但是卻點出來,那婦人是因為她們家這擺的這個攤子挨著那婦人的眼了,那婦人才‘故意’過來找麻煩的。


    碰上這種人實在是沒有必要跟人吵吵,就算吵贏了,最後影響的也還是她們家生意。


    宋春花眼珠子一轉也明白過來了,她跟這個婦人無冤無仇的,她沒事非要過來當著她的麵說閑話幹啥?肯定是故意的啊!沒準那人就故意等著她們跟她吵架呢!不行,她絕對不能如了她的意!


    宋春花的身形往一旁挪了挪,將張月娥半個身子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就是,該不會是我們擋了你們的財路,你才故意過來找麻煩的吧?”


    周圍的食客也都一臉狐疑的看向那個婦人。


    那婦人一看大家全都懷疑她是故意來找麻煩的,頓時挺了挺胸脯,舉起了手腕,露出了自己手上的金鐲子,“你們睜大雙眼好好看看,我是那種需要出來拋頭露麵的人嗎?”


    大家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婦人,也覺得她不想是做小買賣的人,誰家做小買賣的穿的戴的比買東西的還要好?到不是瞧不起這街上做小買賣的,而是這接上走動的大多都是家世尋常的人,家世好的也不會自己親自出來買東西不是?所以啊,家世尋常,買東西的時候有時候就會帶著點高高在上的心理,遇到穿著整潔卻普通的小販才更加願意掏銀子,所以,即便街上有的小販每天賺的不少,但是在出攤賣東西的時候,也會穿著的樸素一點。


    而這個婦人的穿著顯然不像是一個小販。


    大家立馬就遲疑了。


    宋春花嗤笑一聲,“不就是個金鐲子嗎?當誰沒有似的!”說著,她也露出了自己的手腕,一個金燦燦的貴妃鐲在宋春花的手腕上搖曳生姿。


    大家一看,立馬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宋春花立馬就將袖子放了下來,遮住了大家驚訝的眼神。


    那婦人臉色一變,“你,你這鐲子肯定是假的!”


    人群中立馬就有人反駁道,“不可能!那鐲子是金鼎軒的款式,去年我去給我娘子買金釵的時候看到過,就這麽一個金鐲子聽說用了一個特殊的工藝,比同樣重的鐲子要貴一倍呢!足足要一百五十兩銀子!”


    宋春花聽到這個價錢,立馬就撇了張月娥一眼,這手鐲是過年的時候老大媳婦孝敬她的,當時她怪老大媳婦又亂花錢,她是怎麽說的?跟她說這鐲子隻花了八十兩銀子!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是騙她的!


    張月娥接收到宋春花的眼刀子,心道不好,這是東窗事發了?!


    宋春花遞給張月娥一個眼神,張月娥立馬就讀懂了宋春花的意思,那是說一會在收拾她呢!


    張月娥心裏無奈,這鐲子是她早就買了的,是為了感激婆婆這兩年對她的體貼照顧,一直都沒有機會送出去罷了,再說她也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正好借著過年的機會,她偷偷將這個金鐲子塞給了婆婆,還特意瞞著別人呢,就拍三房看到了心裏不舒服。


    平時婆婆都秉承著財不露白心思,那金鐲子從來都沒露出來過,誰承想今天因為跟人逞勇鬥狠就將金鐲子給露了出來呢?更何況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她還以為瞞過去了呢,卻沒想到今天陰溝裏翻船了。


    “怎麽樣?可不是就你有金鐲子,這鐲子是我兒媳婦特意買來孝敬我的!咋地?你該不會是羨慕我們生意好吧?我可告訴你,老娘可不是好欺負的!”說著,宋春花一把拿過來張月娥放在一旁的菜刀,一下子就剁進了木頭案板上!


    那婦人一下子就給嚇傻了,隨後,宋春花環顧了一下四周,警告道,“都說財不露白,今天我這財敢露出來,就不怕你們有人起壞心思!不怕你們就試試!”


    宋春花現在對張月娥十分的信任,就像是她說的,她既然敢將金鐲子露出來,就不怕有宵小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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