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苗眼睛一亮,“三哥,既然你也喜歡銀鎖,不如……”


    徐有才拍了徐苗腦袋一下,“你想啥呢?金鎖可是我的親骨肉,十個銀鎖我也不能換啊!”


    徐苗捂住腦袋,一臉幽怨的看著徐有才,“我啥時候說讓你拿金鎖換了?我雖然心疼銀鎖,可是金鎖也是我大侄子啊,我怎麽可能為了救銀鎖,而讓金鎖去填火坑啊!”


    徐有才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誤會徐苗了,想想也是,徐苗雖然愛玩了一些,但是絕對不是這樣的姑姑,相信她對金鎖和銀鎖的心都是一樣的。


    氣氛有一瞬間的沉默,徐有才在為自己誤會徐苗而自責,徐苗則是氣徐有才居然會誤會她,所以不想說話,這時候,隻有張月娥出來打圓場了。


    “好了好了,咱們就別站在大門口話家常了,有什麽話都進去說,一邊吃著瓜果,一邊說話豈不是更好?”


    三人這才從大門口進去,宋春花一見到徐有才,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來的這麽早幹啥?我看家裏還是不夠忙。”


    徐有才摸了摸鼻子,臉上的表情訕訕的,你說他接的這是什麽活?不過他來都來了,可不能白跑一趟。


    “哪啊,我滴個娘唉,你是不知道,咱家現在忙死了,現在正是收黃豆的時候,咱們村種了近千畝的黃豆,我現在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半用,不過,我娘的事情還是最重要的,這不,我一聽到口信,立馬就安排了一下活,抽時間趕過來了。”


    若是平時,宋春花聽到徐有才這麽說,肯定忍不住笑罵徐有才油嘴滑舌,可是今天徐有才是來接銀鎖離開的,她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


    “哼,我看你就是跟你二哥一夥的,恨不得拆散我跟銀鎖。”宋春花繼續不高興的說。


    得,徐有才這次是真的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再說了,他這個老娘唉,說話也不知道注意點,他要是跟二哥是一夥的,那他還能管著大嫂的豆腐作坊?


    大嫂可就在這裏呢,若是當真了怎麽辦?


    好在,張月娥根本就沒在意這些,反倒坐下問起來收黃豆的情況。


    一談起正事,徐有才就正色了不少,“咱今年是第一年讓大家種黃豆,大家本該猶豫的,不過因為是大嫂的生意,所以大家都種了不少,尤其是大哥的那三十多畝地,分給了那幾家,他們伺候的都特別精心,想來收成應該還不錯,前兩天就開始有人收黃豆了,現在曬穀場上都是曬豆子的,大嫂你是沒去看呢,那叫一個壯觀,隔壁村看著直眼熱。”說著,徐有才便露出了興致勃勃的表情。


    最近這段時間,他走在村子裏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啊,這不是豐收了嗎,所有人都在享受豐收的喜悅,到時候他們種的那些黃豆就可以換成銀錢了,他們還能不高興?這可比種糧食劃算多了啊!


    最高興的莫屬於租下徐有承那三十多畝地的那幾戶人了,徐有承的地不需要交田賦,也不需要交租子,雖然黃豆的價格比別人家的要低許多,但是那地就相當於讓他們白種的,隻要肯努力,他們的日子就會過的越來越好,他們怎麽可能不感激?


    可是張月娥和徐有承又一直在府城,很少迴來,所以他們就將感激轉嫁到留在靠山村的徐忠和徐有才一家子身上了,平常有個什麽菜啊,山上打到了什麽野味啊,定會送一些到徐家來,給徐忠他們嚐嚐鮮。


    張月娥聞言笑著點點頭,“那就好,看看今年的產量,明年在酌情增減種黃豆的數量,咱們黃豆都要用最新的,不能太多,明年可能會有許多人想多種一些,到時候你定要和大家說清楚,這黃豆種多了,咱家也是不收的。”


    徐有才明白張月娥的意思,他現在真的非常佩服他大嫂,你說這當年的黃豆與陳年的黃豆的差距能有多大?若不是味覺靈敏的人怕是吃不出來多少區別的,可是他大嫂卻堅持要用當年的新黃豆,就像她當初堅持每天最多隻做一千斤豆腐,不管那些掌櫃如何懇求,想要多出銀子,讓他大嫂多做一些豆腐,她大嫂都紋絲不動,絕不多做一般。


    他大嫂也太穩了!


    不管宋春花在怎麽舍不得,徐有才也不能在這裏呆的太久,這也就意味著,銀鎖也要離開了。


    這段時間,宋春花一直在給銀鎖做小衣裳,那些小衣裳都比現在的銀鎖要大不少,那是為銀鎖以後準備的,除了新衣裳以外,宋春花還買了一些糕點,但是這些糕點全都是給田如珠的。


    “這些都是給你媳婦吃的,劉招娣那女人沒有奶水,到時候銀鎖恐怕還要讓你媳婦喂著。我現在迴不去,就讓你媳婦辛苦一點,等我迴去了定然會好好謝謝你媳婦,銀鎖那邊你也好好看顧一下,劉招娣要是對銀鎖不好,你就將銀鎖抱迴來!”宋春花叮囑了許多,說道最後,眼中竟泛起了淚花。


    徐有才看著也難受,他甚至都有些後悔跟他娘說那些話了。可是他來都來了,銀鎖的東西也都收拾好了,他娘也下定決心了,他總不能在這個時候,突然說不如就讓銀鎖留下來吧?那他娘才會氣的揍她呢。


    不管宋春花如何的舍不得,徐有才還是將銀鎖給抱走了。


    銀鎖離開了之後,宋春花悶悶不樂了幾天,然後就打起精神,開始為張月娥的臨盆做準備了。


    首先穩婆要提前找好,雖然她們已經在府城生活了大半年了,但其實對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田家又舉家探親去了,一時間她連找人商量的地方都沒有。最後她隻得上門找了一趟霍母,向她詢問請穩婆的事情。


    對霍家來說,徐家幾乎是他們的衣食父母,霍母對宋春花自然是知無不言。


    喬四娘當初是請了穩婆的,霍母有經驗,不僅給向宋春花介紹了穩婆,還勸她最好提前找好郎中。


    話她並沒有說的很透,生怕說錯話得罪人,可是宋春花卻明白她的意思,都說女人生孩子就是九死一生,早點做準備總比臨到頭來出事了在慌不擇路的去找郎中要好吧?


    於是,宋春花先是挎著一籃子禮品按照霍母說的,去了穩婆家,好在穩婆離她們家並不遠,隻隔了三四條街。


    然後又提前去了醫館,給郎中塞了銀子,並且說了具體時間。找這郎中隻不過是有備無患,當然,宋春花總覺得請郎中是多此一舉,畢竟,她大兒媳婦的身份可不簡單,但是她又不敢拿張月娥冒險,所以還是覺得先找了再說,到時候不需要最好,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也不會抓瞎。


    這些都準備好了之後,宋春花又去布莊買了兩匹布料,就是之前張月娥送給田如珠,但是卻被田如珠給金鎖和銀鎖做成小被子的那種布。這種布相對來說很柔軟,給小嬰兒用在合適不過。


    這還不算完,宋春花還專門找人買了幾隻老母雞,即便是再怎麽嫌棄雞屎難打理,卻還是養在了家裏。


    然後宋春花就守著張月娥開始做小衣裳了,張月娥見狀也拿出來自己平時沒事的時候縫的小衣裳,結果一把就被宋春花給奪了過去,“你可不能做這個,現在啊你就琢磨琢磨自己想吃啥就行了,一會我給你做。等我把小被子縫完就縫這個小衣裳。”


    張月娥哭笑不得,婆婆將銀鎖送走之後,現在整日就盯著她不放,本來她之前還會去看徐苗上課的,她婆婆也不說不讓她去,隻不過她去學院,宋春花也跟著去學院,沒兩天張月娥就徹底放手了,總不能讓婆婆跟著她一起受累吧?雖然她在學院隻需要坐在那裏當一個定海神針就可以了,但是應付那些夫人小姐還是很累的,尤其是婆婆跟她一塊去了兩次,那個周佩妤總是有意無意的上前來搭話,見到她婆婆一臉嬌羞,實在是奇怪的很。


    好在徐苗上手很快,喬四娘也已經可以從容的麵對這些夫人小姐了,她去坐鎮得意義不大,索性就不去了。


    張月娥不去了,宋春花自然也就不會跟去了。張月娥沒去的第一天,周佩妤便找上了徐苗。


    “徐……先生,有件事我想跟你打聽一下。”周佩妤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讓她叫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小姑娘為先生,相信不僅是她,就連其他人也都是不情願的,奈何,她姐當著大家的麵都叫徐苗為先生呢,她們又怎麽敢提出異議?


    不過,好在徐苗的廚藝還可以,所以大家也隻是一開始有些別扭,在被徐苗教過幾天之後,她們就習慣了叫她先生,畢竟,她教的跟張月娥教的差不多,不管是張月娥,還是徐苗,都能教會他們做菜,讓她們做出好吃的菜肴。


    徐苗一直都瞧周佩妤不順眼,誰讓周佩妤當初那麽為難她大嫂呢?不過,她現在已經習慣了不將自己的喜怒放在臉上,更何況她現在可是她們的先生,怎麽能因為不喜歡周佩妤就給她甩臉色呢?


    “是周小姐啊,你想問什麽事?”徐苗臉上露出一個十分虛假的笑容。


    “我想打聽一下,張先生為何不來了?”周佩妤其實最想問的是為何宋春花不來了,但是這樣問實在是太明顯了,所以她才改口問張月娥的。


    徐苗眉毛一挑,這個周佩妤什麽時候這麽關心她大嫂了?


    “你說我大嫂啊,她肚子大了,我大哥不想讓她累著,就不讓她來了,怎麽了?還有別的事嗎?”


    周佩妤眉頭微微皺起,她小心的摸著自己胸口,臉上的表情有些勉強,“沒有事了。”


    丟下這句話,周佩妤就摸著自己的胸口走了。弄的徐苗一頭霧水的,不知道周佩妤問這個幹什麽。


    周佩茹看著周佩妤走迴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自從懷孕之後,她的脾氣就暴躁的很,又因為懷孕的緣故,十分擔心沈卓文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是她又不想自己給沈卓文安排通房,所以她最近看鴛鴦極其的不順眼。


    此時看到她這個明知道徐有承已經成親了,還要上趕著不放手的妹妹,她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人家不僅成親了,月娥孩子都要生了,你還糾纏個什麽?堂堂周家大小姐,上趕著給人家當小?這要是說出去,周家恐怕就要成為整個青州府的笑柄了!


    “你給我注意點,你自己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也替周家想想!”周佩茹瞪了周佩妤一眼,然後警告道。


    周佩妤捂著自己的心口,一臉茫然的看著周佩茹。


    周佩茹這才察覺到整個妹妹的不對勁,她皺起眉頭,“你怎麽了?心口難受?”她歎口氣,“我都跟你說了,徐有承跟月娥兩人恩愛的很,你就不要做白日夢了。”


    周佩妤突然搖搖頭,“姐,我突然發現,在聽到徐有承的名字,我的心一點也不覺得難受了。”


    周佩茹眉頭皺的更緊,她有些不明白周佩妤的意思。


    不過,不用周佩茹問,周佩妤就自顧自的說,“以前我聽到他的名字還會覺得難過,看到他對張月娥那麽好還會嫉妒,可是現在我聽到他與張月娥的事情卻覺得心如止水,好像他是個不相關的人一般。”周佩妤眉頭皺起,覺得這事很奇怪。


    周佩茹聞言心裏一喜,她握住周佩妤的手,“好妹妹,這有什麽奇怪的?他沒有辦法牽扯你的思緒了,肯定是因為你對他沒有情了呀!這是好事啊,咱青州府那麽多青年才俊,還不是隨便你挑?咱沒必要在一顆不屬於你的歪脖子樹上吊死啊。”


    可是周佩妤緊皺的眉頭並沒有鬆開,她歪頭看了周佩茹一眼,“可是我現在反倒有些覺得,張月娥值得更好的……她做飯好吃,還那麽努力,肚子那麽大了,還來給大家授課,明明婆媳是天敵,可是你看她和她婆婆相處的到跟親母女一般,可是那個人卻什麽也不做,讓一個女人養家,算什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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