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花的話,第二天就傳到了劉招娣的耳朵邊,還真別說,秦檜還有仨朋友呢,劉招娣在這個村子裏還有朋友也不稀奇。


    來告訴劉招娣的正是徐老二的三媳婦,她跟劉招娣關係一般,不過她跟劉招娣的四姐的婆家是一個村的,姓金,跟劉招娣的四姐夫是沒出五服的親戚。


    不過,基本上沒人知道就是了,她昨天就是坐在張月娥的旁邊,看著張月娥精致的麵容,她心裏隱隱有一絲絲的羨慕,嫉妒到不至於。她過來也不是來找劉招娣說閑話的,而是來勸劉招娣,好好跟大房服個軟,被這麽僵著了,僵著對他們二房有什麽好處?她自認為是好心,想要說和一下大房和二房的關係,可是她卻低估了劉招娣對張月娥的恨意,以及,高估了劉招娣的理智。


    那小媳婦一過來就開始誇張月娥長得越來越漂亮,身上的衣著也跟大家一點都不一樣,一看就不便宜,這聽在劉招娣的耳朵裏,可是刺耳的很!


    冬天本來就不好洗澡,尤其是她現在因為還沒有做完月子,加起來有兩三個月沒洗過澡了,此時她正蓬頭垢麵的,身上的棉襖都穿硬了,袖子上,還有開襟上滿是油汙。咋看都覺得像是一個瘋婆子一般,哪裏有做姑娘之時的俏麗?


    那小媳婦自故說的開心,“二嫂子你也是,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你何不跟大嫂子賠禮道歉,讓大房原諒你們?這樣你家我二哥,隨便在豆腐作坊幹點啥,也比天天出去扛大包要強吧?”


    “去去去,你給我出去!誰讓你來的?給我當說客來了?讓我給張月娥道歉?你做夢!”


    那小媳婦嚇了一跳,這是怎麽一迴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發飆了?


    “二嫂子,你這是幹啥?我也是為你好,你是沒看見,大嫂子原來也給銀鎖準備了一個大金鎖,隻不過是交給了我大娘保管而已,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她肯定是在等你們去道歉呢!你們去道個歉,我有承大哥還能不原諒我有誌二哥?”那小媳婦強忍著劉招娣身上的異味,十分耐心的說和道。


    “你是聾子嗎?我說過了,想讓我我們家給大房道歉,你們做夢!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去道歉的!至於,那勞什子大金鎖,我們才不稀罕!”劉招娣咬牙切齒的說。


    對於金鎖她心動嗎?她當然是心動的,可是她深知,這金鎖不管怎麽樣都落不到她的手上,所以,就算心動有什麽用?想用大金鎖來買動她去道歉?做夢!


    “二嫂子你咋就說不通呢?隻要你去道歉了,不僅那大金鎖是你的了,你家有誌二哥沒準還能迴去幹活,這多好的事啊,你咋就這麽擰呢?”那小媳婦真的十分的不解,她弄不明白劉招娣為何對賠禮道歉如此抗拒,是臉麵重要,還是大金鎖重要?再說了,這個事不管怎麽說,都是他們二房做錯了,讓他們去道個歉咋了?你偷人家方子,跟人家賠禮道歉,不是應該的嗎?在這裏擰著幹啥?


    “你給我滾滾滾!以後少上我們家來,我告訴你,我不管是誰讓你來的,你都告訴她,想讓我劉招娣低頭,讓她做夢去吧!”劉招娣抄起枕頭就朝那小媳婦身上砸了過去。


    那小媳婦狼狽的站起來,“走就走,你這麽冥頑不化,活該你們日子越過越窮!你厲害,你有骨氣,月娥嫂子現在讓大家種黃豆,到時候以十五文一斤的價格收呢,你有骨氣你也別種黃豆,種你的糧食吧!”說著,那小媳婦就氣哼哼的走了。


    劉招娣聞言臉上的表情一僵,她有心把人叫迴來問問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但是那小媳婦已經被她給氣走了,根本就不會迴頭了。


    等徐有誌迴來,劉招娣就將這個事跟徐有誌說了。


    “有誌啊,你說她這是什麽意思?咱家那幾畝地……”


    “能有什麽意思?這跟咱們沒關係,人家愛種啥種啥,咱家全都種糧食。”徐有誌不為所動。


    “十五文一斤呢!這可比糧食的價高多了!”劉招娣急了,若真的不種黃豆,她又覺得不甘心。


    那可是十五文一斤啊!到時候他們去別的村收點低價黃豆,轉手賣給張月娥,那不就能賺銀子了麽?!


    “你種黃豆了,就能肯定人家一定會收你的?”徐有誌一盆涼水潑下來,劉招娣沒聲音了。


    過了好一會,劉招娣才說,“那咱們讓別人幫我們賣不就行了麽?咱村裏那麽多人呢。”


    “你有合適的人?人家幹嘛幫你?咱家就那幾畝地,若是種黃豆了,咱們吃什麽?你別忘了,咱們每年還得給我爹娘養老糧呢。你都種上黃豆了,這養老糧哪裏來?難不成還要去買不成?!”


    劉招娣皺起眉頭,“你爹娘又不缺這養老糧,對了,你聽說沒有?咱家銀鎖也有一個金鎖,不過讓你娘給扣下了,我估摸著張月娥就是做做樣子的,沒準那個金鎖跟金鎖帶著的那個本來就是一個東西,讓張月娥借來演演戲而已。”


    見徐有誌沒有說話,劉招娣繼續說,“哎,你說咱用那大金鎖來抵你爹娘的養老糧怎麽樣?”


    劉招娣一拍大腿,“對啊!就這麽說!你一會就去找你爹娘去,就說銀鎖的那個金鎖咱們不要了,直接給你爹娘,抵咱倆孝敬的養老糧食,那麽大一塊大金鎖總夠了吧?反正那金鎖也到不了咱手上!”


    徐有誌看了劉招娣一眼,第一次對劉招娣的腦袋瓜刮目相看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我這麽想有錯嗎?難道你真的相信你娘說的話?說什麽等銀鎖出嫁的時候把金鎖給她,那都十多年之後的事情了,咱倆也占不到一點便宜。”劉招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行啊,沒想到你還聰明一迴。”徐有誌跟劉招娣的想法一樣,他到不認為那金鎖可能是假的,而是覺得既然這金鎖被他娘扣下了,那他肯定就摸不到了,與其放在他娘那裏,他一點實惠都占不到,那還不如用那金鎖,換一點好處迴來呢。


    劉招娣得意的朝徐有誌拋了個媚眼,可是她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麽形象,兩三個月沒洗澡了,一個多月沒洗頭發了,蓬頭垢麵的,哪個男人看到她這樣能喜歡?反正徐有誌看不上,他甚至還覺得有些辣眼睛,趕緊轉過頭不去看劉招娣了。


    劉招娣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發現徐有誌對她的嫌棄,她毫無所覺一般,自顧自的說,“現在銀鎖被你娘抱走養著了,每天還送迴來多麻煩,咱倆晚上還要伺候那小祖宗,你娘要是真心替銀鎖好,還不如別送迴來了,也省的咱倆費盡,過幾天我就出月子了,咱倆用把勁兒,趕緊生個兒子出來才是正經的。”


    這都好幾個月沒有過了,說實話他也想了,徐有誌看了劉招娣一眼,算了,辣眼睛,還是等坐完月子之後在說吧。反正現在看到劉招娣他是提不起一點興致。


    “瞎說什麽?那是我閨女,白天讓我娘抱走也就算了,晚上你還不讓抱迴來,那這還是我閨女嗎?長大了不跟我們親咋辦?”徐有誌假裝嗬斥道。


    劉招娣撇撇嘴,“她都沒喝過我的奶,肯定不跟我親,抱迴來有啥用?”不過,她到底沒有繼續提這件事,銀鎖依舊早上被抱走,晚上送迴來。


    因為張月娥他們說了就在家裏呆五天,然後他們就要迴府城了,所以徐天和徐忠兩人都沒拖延,徐天當天晚上就開始挨家挨戶通知去了,而徐忠第一天在家等了半天,不少人上門來租地。可是卻全都被徐忠給打發走了。能來的人,大多都是自認為與徐家比較親近的人家,可是他們卻沒想到,自己居然铩羽而歸了!


    心裏自然是不痛快的,可是他們卻又不能說些什麽,隻不過,倒是對這件事上心了,他們倒要看看,這地不租給他們,徐忠要租給誰!


    徐忠在家等了一天,直到徐天將種黃豆的事情全都通知到了,然後來找徐有承,徐忠才將自己心裏的想法告訴了徐天。


    徐天一臉詫異的看向徐忠,“你真的這麽想?”


    “這地交給誰種都無所謂,老七家的老娘常年生病在床,東邊那塊地能有八畝左右,離他們家的地也不遠,那塊地就租給他們家種了。後山那塊地比較遠,但是勝在地方大,足足有九畝,就租給啞巴種了,他雖然腿腳不太好,但是他幾個兒子最小的也十三歲了,讓他們去幹正合適,地方少了,可養活不了那麽多口子人。至於剩下的幾塊地,我想著也都交給咱族裏的窮人家種,不過這怎麽分配,還請族長受點累,替我擔著點罵名。”


    “這算什麽罵名?你這麽做,咱族裏絕對沒人敢說你一句不是!”徐天歎口氣,“有承讓你教的極好,咱徐氏一族,能出一個有承這樣的孩子,是咱們的幸事啊!”徐忠將剩下的地交給他來分配,這何嚐不是對他的信任?


    當然,他也不會用這個來拉攏人心,既然徐忠信任他,他怎能辜負他的信任?這剩下的三家,也被他挑了出來,無一不是族裏的困難戶,不是家裏孩子太多,就是家裏的地少還沒有什麽壯勞力的。


    “你不留一塊地自己種點糧食?”最後徐天還跟徐忠確認了一番。


    徐忠卻擺擺手,“我們老兩口每年還有幾百斤養老糧,那點糧食就夠吃了。過幾個月老大媳婦就要生了,到時候老婆子沒工夫帶金鎖了,我也能給搭把手。”


    徐天歎口氣,“有承說的也沒錯,咱不服老不行,你也是當爺爺的人了,咱小時候的事情仿佛還在昨天……”


    “族長!”徐忠看了徐天一眼,“過去的事情就不要說了,我現在是徐忠,也隻是徐忠。”


    徐天唿吸一滯,然後點點頭,“我明白,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不過,我永遠是你大哥!”


    徐天挨家挨戶的通知完,當天晚上就有人來徐家領黃豆,誰家領了多少豆種,要種多少畝黃豆,徐有承一個個的全部都給記了下來,第三天的晚上,徐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讓人。


    宋春花抱著銀鎖剛要出家門呢,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他們家門口。


    宋春花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娘,是我。”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宋春花皺起了眉頭,“你來幹啥?來接銀鎖迴家?”


    徐有誌搓搓手,走過去,但是卻沒有將銀鎖接過去。


    “娘,我聽說大哥想讓大家夥種黃豆?我是來領豆種的。”


    “那你就去領啊,順便把銀鎖給抱迴去。”說著,宋春花轉頭就迴院子了,根本就不管徐有誌後麵是不是還有話要說。


    徐有誌唿吸一滯,他剛想說,想讓他娘幫忙把豆種拿出來,結果他娘就走了,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得,還是得進去,那他在門口挨凍徘徊半天是為了什麽?


    宋春花抱著銀鎖迴院子裏了,正好田如珠吃完飯,徐有才將她用過的碗筷拿出來,正準備去灶房洗幹淨呢,結果就看到他娘去而複返了。


    “娘,你咋又迴來了?”這懷裏還抱著銀鎖呢,“是不是忘了拿東西了?”


    “你二哥來拿豆種,銀鎖順道就讓他抱迴去了。”宋春花淡淡的說,聲音聽不出來喜怒。


    徐有才一愣,看到院門口的人,臉上的笑意就收了起來,“二哥來了啊,拿豆種得先去大哥那裏。”


    徐有誌有些局促,“老三你幫我拿一些就行了,我就不進去了。”


    “這可不行,這誰家拿了多少豆種,要種多少畝黃豆,咱大哥都要記下來的,免得有人去外麵買別人的黃豆,以此賺差價。”徐有才意有所指的說。


    畢竟這劉家可是有前科的,徐有誌難免不會打這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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