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埋頭算了算,算出來的數字,差點驚掉他的下巴!


    “乖乖,這一年能賣出好幾百萬呐!原來做豆腐這麽賺錢!”


    “啥?你咋算的好幾百萬,我咋就算不明白了?”


    “我的天,真的是好幾百萬啊!就算每天隻做一百斤豆腐,這一年就得二三百萬呢!”


    “我聽趙四他娘說了,有承他媳婦每天都賣給縣城的美味居一百斤豆腐,趙四天天過來拉!”


    “真的假的?那有承這媳婦娶得太值了!這哪裏是娶媳婦啊,這根本就是娶了一個財神迴家啊!”


    “就是啊,當初我要是早知道,張家大姑娘是個財神爺,我就……”


    “你就什麽?小心我告訴你媳婦,讓她揪你耳朵!”


    大家哄的一下子就笑開了。


    張老二以為自己讓他們自己算,他們自己算出來銀子之後,肯定會眼紅嫉妒徐家的,但是卻沒想到,他們好似根本就沒拿這幾百兩銀子當迴事一般,就好像張月娥買豆腐每年賺的不是幾百兩,而是幾兩銀子一樣。


    這時候終於有人語氣酸酸的說了一句話,“原來大嫂一年能賺這麽多銀子啊,聽說三弟現在給大嫂你幫忙了,不知道你給三弟開的工錢是多少。”


    大家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看才發現說話的居然是隱形人徐有誌。


    徐有才皺了皺眉頭,“大嫂給我的工錢,和二哥你當初一樣。大嫂說了,給我的總不能比給一個背叛她的人少。”


    大家一聽,紛紛看向徐有誌,隻見徐有誌臉色黑沉,但是卻沒有開口反駁,頓時翁的一聲就議論開了。


    “有才說的那是什麽意思?”


    “啥背叛?有誌背叛他大嫂?”


    “你說的像啥話,我咋聽著這麽奇怪呢?”


    “你們說徐家分家會不會就跟這個有關係?聽說徐家分家就是因為有誌做了對不起大房的事。”


    “你別說,還真沒準,你看有誌臉色陰沉沉的,但是卻沒反駁有才的話,這不就是默認了麽?”


    “真是人不可貌相,有誌平時看起來這麽老實憨厚,居然能趕出這種事。”


    “你不知道,有的人就是外忠內奸,這樣的人可得離得遠一點,不然哪天坑了你你都不知道。”


    “你說得對,嗨,我還說我們家的地離有誌分到的田挺近的,跟他商量著到時候一塊播種呢,我看還是算了吧,費點事總比被人坑的好。”


    ……


    大家小聲議論不停,徐有誌越聽臉色越黑,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臉上露出充滿惡意的笑,“看來大嫂聽大方的,當初娘讓我給大嫂幫忙的時候,可是開出了一成利的工錢給我,沒想到到掃一年能賺這麽多銀子,老三將來你發達了可別忘了二哥我啊。”


    徐有才心中一震,大嫂曾經許諾給他二哥一成利?他看了一眼張月娥,卻發現張月娥一臉鎮定的看著自己,根本就沒有一點心虛的樣子。


    徐有才也冷靜了下來,他垂眸思考了一下就發現,這一成利聽起來的確是很唬人,但其實仔細算一算,給他的工錢其實也並不少,一天四十文,那一年就是十五兩銀子左右,而且,他大嫂說了,賣得好過年的時候給他包大紅包,這大紅包,徐有才琢磨著怎麽著也不低於十兩銀子吧?


    工錢加紅包兩個一起就差不多二十多兩銀子了。


    心裏有了底,徐有才抬起頭,吊兒郎當的看著徐有誌。


    “二哥瞧你說的那叫什麽話,做弟弟有啥能耐提拔二哥你?我啊,隻求二哥你有啥歪心思別動到我身上,我就阿彌陀佛了。”


    徐有才說的這句話,不僅相當於將徐有誌的臉皮揭下來往地上踩,還一語雙關的告訴徐有誌,你最好別耍歪心思來挑撥離間,不然,我就別怪我不給你臉!


    徐有誌的臉色是一陣黑一陣白的,氣的他險些拂袖而走!


    不過,徐有誌說的這番話,並沒有讓徐有才的內心產生什麽漣漪,可是其他人卻好好的算了一筆賬,如果張月娥賣豆腐每年賺三百兩銀子的話,那這一成利可就是三十兩銀子!他們一家子辛辛苦苦種地,都不一定能賺的了是一二十兩銀子,隻是幫忙推推磨做做豆腐,一年就有三十兩銀子的進項,這讓他們怎麽不眼紅?!


    張老二皺了皺眉頭,“想必你們應該也算出來我大嫂這一年賣豆腐能賺多少銀子了。我們家今天過來,找我這大侄女要這三成利是假,其實我也不想弄得這麽難看,畢竟大家都是親戚,不過,我這大侄女一直在這跟我打哈哈,我也是沒辦法,當著你們徐家老少爺們的麵,好好跟我這大侄女說道說道,你成親人走了就算了,你想要那做豆腐的家夥事當陪嫁我們也依著你,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偷家裏的銀子貼補徐家啊!你娘賺的那些銀子,你爺奶可沒見到多少,是不是都讓你帶到徐家來了?!”


    張老二這一番話別說是張月娥驚了,就連張二嬸和大李氏都驚訝的看向了他。


    隻有張老頭還魂遊天外,有些摸不著情況呢。


    “老二啊,你說的這是啥意思?”大李氏著急的問道。


    “娘,你還記得大嫂當初每年給您多少銀子?”


    “五十兩啊?她每年都交給我五十兩,讓我存著當養老銀。”大李氏喃喃的說道。


    “你們聽聽啊,我大嫂那個人,一年賣豆腐賺五六百兩,可是每年隻給我娘五十兩銀子,那剩下的幾百兩去哪了?是不是你拿走了?!”


    大李氏一拍大腿,“對啊!那剩下的幾百兩哪去了?!”


    徐家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臉上全是驚駭!五六百兩銀子的收入,刨除五十兩,那也得有四五百兩啊!這……賣豆腐真的太賺錢了!


    張老二臉上掛著勝利的微笑看著張月娥。那眼神好像在說,“大侄女,跟我鬥你還是太嫩了”一般。


    張月娥皺著眉,她娘的確給她藏了私房錢,說是給她藏得嫁妝。可是那私房錢也就四五兩銀子,怎麽可能有幾百兩?


    “這……張老弟,你說了這麽多,一定累了吧,要不先坐下喝口水?”還是徐天反應過來,笑嗬嗬的攬著張老二,讓他坐下。


    張老二見一直黑著臉的徐天對自己都露出了笑臉,心裏忍不住得意,這徐天肯定是因為相信了他說的話,所以才會討好他!


    不過,現在討好他也晚了!


    “張二叔,你剛才說的話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娘做豆腐賺了幾百兩銀子,然後每年給我奶五十兩銀子做養老銀對吧?”


    張老二得意的點點頭,“沒錯。”


    張月娥也點點頭,“原來我娘這麽孝順啊!”


    張老二臉色一僵。


    張月娥才不管他,繼續說,“我從小就沒爹,我小時候常聽我娘說起當年逃難的事情,她說她一個人帶著一大家子人逃難,那叫一個累啊,但是卻不敢倒下,因為她倒下了,這一大家子指不定就要怎樣了。不過,即便是這樣,她也是賣了好幾個方子換了點銀子,才支撐著張家到了咱們這裏,張家到了這裏身上沒銀子啊,隻能住在山神廟裏,聽我娘說,山神廟裏四處漏風,一到晚上特別冷……”


    “咱們說銀子的事情呢,你提這些幹什麽?”張老二十分不自在的說。


    “我就是想替二叔你迴憶迴憶,自己是怎麽活下來逃到這裏,並且住上青磚達瓦的房子,每天無所事事也有銀子花有肉吃的,怎麽,二叔都忘記了麽?”


    說完這番話,張月娥吐出一口氣,這麽多年,她終於將自己心裏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她一直都是乖巧文靜的張家大姑娘,但是她真的乖巧嗎?真的文靜嗎?她不想乖巧,不想文靜,可是卻不得不乖巧文靜!


    在張家她不能說,隻能安靜的幹活,雖然每次都看不慣,她娘卻說,錢財都是王八蛋,沒有了可以在賺,現在笑的大聲不代表什麽,笑到最後才是真的贏家!


    可是她娘死了,她那時候就困惑了,她娘沒有笑道最後,那她娘是不是就是輸了?現在她才明白,她娘的輸贏全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隻要她笑道了最後,那她娘就沒有輸!


    吐出這麽一番話之後,張月娥腦海裏閃過許多畫麵,有她娘給她講故事的,也有她娘給她將做人道理的,還有她娘叮囑她一定要藏拙,不能讓人知道她會做豆腐手藝的,畫麵到最後,張月娥好像看到雨夜裏,一個穿著破爛的女人緊緊的抱著一個小小的繈褓,埋著頭,走在黑夜裏,在她的身後有幾個影子。


    張月娥覺得自己臉上有些涼,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居然落淚了。


    張老二被張月娥說的臉色漲紅,他一拍桌子,“現在我不想跟你扯這些,你趕緊把你帶走的銀子交出來,並且,以後分我三成利,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了。不然,別說你的把銀子吐出來,這徐家怕是也容不下一個賊!”


    徐天樂嗬嗬的給張老二倒了一杯水,“哎呀,張老弟消消氣,跟個孩子計較什麽呢?我剛才在一邊聽了半天,你說的我聽了,我這侄媳婦說的我也聽了,大概能聽明白是怎麽一迴事。我來跟你學學,你聽聽我說的對不對。”


    “我這侄媳婦的娘,也就是你大嫂是豆腐西施李氏,她是你們張家大房,她做豆腐賺了許多銀子,並且每年都給老兩口五十兩銀子養老銀。這還不算,她還給張家蓋了磚瓦房,你們住著是不是還挺舒服的?”


    張老二胡亂的點點頭。


    徐天豎起大拇指,“那我就明白了,張老弟你真的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典範啊!佩服佩服!”


    哄得一下大家都笑了,隻有張家人還不明情況的左看右看不知道她們笑什麽呢。


    徐天收起笑臉,“咋著?你大嫂欠你的啊?她一路上帶你逃難沒讓你餓死也就罷了,還讓你在這落了戶,住上青磚大瓦房不說,還能吃上肉,你沒事從你老爹老娘手裏摳出來點銀子還能出去喝喝小酒賭賭牌九啥的,是不是生活的挺舒服啊?讓你忘記自己姓啥了是不?你大嫂賺的銀子,跟你有啥關係啊,就算她真的賺了這麽多銀子,那也是他們大房的,跟你有啥關係啊?我問你跟你有啥關係?!”


    “就是,這老張家也太不講究了,一個寡婦的銀子都要搶。”


    “張家人還講究啥啊?他們連臉都不帶要的,沒聽族長說的嗎,要不是有承媳婦她娘,這張家早就餓死了,根本就逃不到咱們這,還有他們家那青磚大瓦房,弄得比我們家可都好,有這樣的大嫂不燒燒香拜拜佛也就算了了,這咋還恩將仇報呢?跑恩人閨女家裏找麻煩來了,什麽人呢!”


    “你,你這!怎麽跟我沒關係了?我大哥家裏又沒有兒子,他沒兒子,那他的財產不都是我的嗎?我兒子可是張家的獨苗苗!不給我給誰啊?”張老二理所當然的說。


    徐天一臉奇怪的看著他,“這豆腐西施守寡十五年才去的吧?這都夠資格立女戶了,她賺的銀子咋就成你的了?”


    “你,張月娥給你們啥好處了,你們這麽向著她?信不信我這就去報官,讓縣太爺給評評理,這銀子應不應該給我!”


    “行啊,我倒要看看縣太爺怎麽說,這事說破天去,都是大房的銀子,跟你們二房也沒啥關係啊,這張家老頭老太太要是過來說讓我侄媳婦給點養老銀,那還有的說,可是你們主動斷往了,以後就沒關係了,這養老銀都可給可不給的啊。這事你們在這可不占理。”


    “你們可想好了,我這要是去縣衙告了,丟的可是你們徐氏宗族的臉!”張老二麵目猙獰的說道。


    徐天更加疑惑了,他不明白張老二為何這麽篤定,他隻要去縣衙告了,就一定能告贏,難不成是早就買通了縣令?


    可是張家若是真的有這個銀子買通縣令,他幹啥還跑來爭這幾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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