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娥今天沒做豆腐,迴屋的時候,徐有承還驚訝了一瞬。


    “今天怎麽沒去做豆腐?”


    張月娥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昨天下雨,鹵粉返潮了,用不了,今天就歇一天,相公,你今天和我去一趟鎮上,那鹵不能用了,我要去在買一點。”


    徐有承放下書,“我們成親之後,還沒一起出去逛逛,為夫這是沾了雨的光啊,能讓娘子百忙當中想起我。”


    張月娥臉色一紅,“相公竟瞎說,你整天在我麵前晃蕩,我天天能看見你,為何要想你?”


    徐有承眉毛一挑,看著張月娥紅彤彤的臉蛋,心中一動,“那為何為夫看著你的時候,心裏也想你想的緊。”


    張月娥臉色更紅了,她羞得低下了頭。


    明天就是賞菊宴,所以徐有承今天就要出發,正好,張月娥要去鎮上買材料,徐有承便先送張月娥到鎮上,同張月娥買好材料之後,兩人在鎮上逛了逛,張月娥買了兩匹布,天氣已經開始冷了,也該做一些新衣裳了。其實她想多買幾匹的,可是迴去的時候隻有她一個人,徐有承怕她拿不了,就攔下了她。


    “唉,等下次,我帶著爹娘一塊來,就不怕拿不了東西了。”張月娥遺憾的說。


    布莊裏有很多顏色的布,看的張月娥那叫一個想買,可是她再多她一個人就拿不下了。這兩匹布還是她訂好了時間來拿,才買下來了的,等到時間了,就讓徐有承幫忙搬到約好的地方,她到時候乘牛車迴去就行了。


    不用隨身拿著布匹,張月娥就可以好好的逛了,她這還是第一次好好的逛街。


    永遠不要低估女人的耐力,本來說拿不了拿不了,但是逛了逛徐有承手裏又提了一堆東西,等張月娥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徐有承兩隻手已經拎滿了,她趕緊捂住嘴,笑眼彎彎的看著徐有承。


    “相公,要不我拿一些吧?”張月娥主動想要跟徐有承分擔。


    但是徐有承卻躲開了,“我來拿著吧,今天我也給娘子當一天小廝。”


    張月娥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我哪裏需要什麽小廝啊,要是有,也是小丫鬟。”


    徐有承臉色微囧,“哪裏有我這麽高大的小丫鬟?”


    張月娥接過徐有承手中的糕點,“所以啊,你不是我的小廝,我也不是你的小丫鬟,你是我相公,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承擔,有什麽困難,我們一起解決。有什麽高興的事情,我們也要相互分享才是。”


    徐有承心中微動,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小姑娘上了一課。


    他抓住張月娥的手,任她掙紮也不鬆開。然後小心的俯在張月娥的耳邊說,“娘子所言極是。”


    張月娥羞的瞥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這是在外麵呢,讓他注意分寸。


    可是那眼神充滿了少婦的嬌媚和少女的清純,看的徐有承眼神都變深沉了許多。


    兩人逛夠了,溜達到了燒雞店,張月娥突然想起來,前幾天婆婆跟她說,二弟妹饞的想吃燒雞,二弟居然去騙錢的事情。她忍不住在心裏搖頭。要她說啊,燒雞有什麽好吃的,她娘曾經說的那個什麽烤鴨才叫一個香呢,可惜,她娘也不知道那烤鴨的做法,聽說在京城可以吃到,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去嚐一嚐。


    可是張月娥路過燒鴨店的那點停頓卻讓徐有承注意到了,他想起那天早晨他娘跟他說過的話。就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二弟會疼媳婦?


    讓他跟著學著點?


    張月娥剛要走,就發現自己的手被拉住了,她疑惑的轉過頭。


    “娘子,為夫餓了,不如我們吃點東西吧。”


    張月娥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現在正好是中午,也該吃飯了,她點點頭,“相公想吃什麽?”


    “我覺得這家就挺好,他們家的燒雞很好吃。”徐有承不動聲色的說。


    張月娥看了一眼這家燒雞店的牌匾,陳二娃燒雞,恩,名字不錯。


    “正好我也餓了,相公咱們進去吧。”


    張月娥說完這句話就要往裏走,但是走了兩步卻發現沒有拉動徐有承。她疑惑的轉過頭,卻發現,徐有承正看向別處,順著徐有承的視線,她看了過去,看到的隻有來來往往的人,並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東西。


    “相公,你在看什麽呢?”張月娥疑惑的問道。


    “我好像看到二弟了。”徐有承收迴視線,“可能是我看錯了也說不定。”


    張月娥也覺得徐有承可能看錯了,他們出來的時候,也沒見二弟說要上鎮上來。


    “走吧,咱們去嚐嚐鎮上有名的燒雞到底好吃在哪裏。”如果可以的話,她吃過一次可以迴家試試能不能做出來。


    張月娥和徐有承兩人吃了半隻燒雞,剩下的半隻他們實在是吃不下了,不是因為兩人的飯量小,而是這燒雞太過油膩,兩人半隻下去,就油膩的吃不下了,不過這燒雞的確是非常的香,味道很好吃,張月娥想了想,又買了一隻燒雞帶走,連同這半隻,晚上可以給家裏麵加菜了。


    吃完燒雞,徐有承帶著張月娥去布莊取了布,把她送到跟人約好的地方等牛車,時間差不多了,徐有承也該走了,若是在不走,天黑之前就到不了府城了。


    “我參加完賞菊宴就迴來,你在家有什麽事情就跟咱娘說。”雖說知道他的小姑娘在家裏不會出什麽事情,但是他還是不放心的叮囑道。


    張月娥點點頭,“你出門在外也要小心。”


    徐有承拍了拍張月娥的頭,“你放心,你相公我家有福妻,在外能出什麽事?老天爺不向著我,也不能讓他親閨女沒了相公啊。”


    張月娥臉色一紅,“你說什麽渾話,快點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徐有承想去省城,需要先做牛車去縣城,然後從縣城乘馬車到府城。這時候正好有一輛牛車要去縣城,徐有承也不耽擱,捏了捏張月娥的手指,就走了。


    張月娥,坐在牛車上,背靠著兩匹布,看著徐有承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張月娥來的時候,迴村子的牛車邊上隻有她一個人,沒過多久,人就多了,都是靠山村附近的人家,絕大多數張月娥叫不上來名字,一是因為張家是外來戶,二是因為張月娥名聲不好,大家碰到她都躲著她,她除非有活要幹,否則絕不出家門,這也導致了,張月娥不認識別人,別人也覺得張月娥眼生。


    終於有一個大嬸忍不住好奇心,捅了捅張月娥,“小娘子是誰家的?”


    第一次被人搭訕,張月娥一點也不慌,她笑了笑,“我是靠山村的,嬸子是哪個村的?”


    “哎喲,你們靠山村這段時間出了一個什麽豆腐西施你曉得不?聽說做豆腐好吃著呢。”


    張月娥剛要點頭,就聽旁邊的大嬸突然插話,“哎喲,我知道我知道,我兒子還買了一斤讓嚐嚐著咧,那味道是挺好的,比我們村那豆腐郎做的好吃呢,就是太貴了,一斤要十文錢。咱這小老百姓啊,平時就吃吃那豆腐郎做的豆腐就行了,三文錢一斤,搭一斤豆子,劃算!”


    旁邊的人一聽這豆腐賣十文錢一斤,瞬間就來了興趣,“什麽做豆腐,要十文錢一斤?這也太貴了吧!”


    另一個中年男人突然不屑的看了這幾個人一眼,“十文錢一斤的豆腐怎麽了?你們還記得不啦,淺水村有個豆腐西施,她做的豆腐就是十文錢一斤,你還別嫌棄貴,就這你還不一定能買到呢!”


    “嘿,還真別說,我想起來了,是不是淺水村的張家?喲,這要是他們家的豆腐,那這十文錢可不虧,那味道,真的是絕了。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那麽好吃的豆腐。不過,那豆腐西施不是被累死了麽?聽說她一天要做好幾百斤的豆腐,最後生生的被累死了。”剛才跟張月娥搭訕的大嬸惋惜的說道。


    “什麽被累死的,明明是被張家的那個掃把星克死的!你們是不知道,張家那掃把星邪門的很,聽說她剛出生,她親爹就死了,滿月的時候,她們那裏發大水,淹死了好多人。她那個娘,模樣俊俏不說,還有一身手藝,按理說這樣的寡婦,想要改嫁也不難,但是那寡婦不願意啊,怕自己閨女受欺負,這不,把閨女養大了,好不容易閨女及笄了,過兩年就能出嫁了,好日子就要來了吧?那豆腐西施突然就得了急症去了。”


    “哎喲,那她那閨女可不是好的,克父克母不說,還好害了那麽多人。”


    “聽說前段時間那掃把星出嫁了,夫家就是靠山村的,也不知道是誰家那麽倒黴。娶了一個掃把星迴去。”


    “唉?小娘子就是靠山村,你知道是哪家娶了那掃把星不?”


    張月娥露出一個笑臉,“知道,靠山村徐忠家的大兒子。”


    “徐忠?他們家大郎不是個秀才麽,咋就看上了這個掃把星?”那大嬸搖搖頭,然後她又問,“那十文錢的豆腐是誰做的?該不會就是那個掃把星做的吧?”


    張月娥笑著點點頭,“沒錯,就是她。”


    那大嬸撇撇嘴,對那十文錢的豆腐有些敬謝不敏。


    “唉?小娘子是哪家的?”


    “靠山村徐忠的秀才兒子家的。”張月娥微微一笑。


    牛車上安靜了一瞬,那大嬸忍不住看向了別處。


    說別人壞話也就算了了,沒想到讓當事人撞上了,這大嬸就算臉皮在厚,也不好意思繼續跟人說話了。不過,讓她道歉什麽的,也是不可能的。


    “大嬸口中的掃把星就是我,做豆腐的人也是我。”張月娥又說了一句。


    嚇得那大嬸趕緊往一旁挪了挪,張月娥這才不說話,一個人獨享兩個人的位置。


    牛車上安靜了一會,過一會又開始有人說話了。


    “車把式,咱啥時候走啊,這大晌午的,日頭都要曬死個人了。”那個中年男人忍不住抱怨道。


    “再等等再等等,有人托我等他一會,一會他不來咱們就走了。”車把式在一邊茶棚裏坐著,一邊抽著煙袋,一般喝著一文錢一大碗的茶水,好不悠閑。


    可是車上的人卻沒有辦法走,一是大家大多是來鎮上賣東西的,或者是來采購的,身邊的家夥事不少,總不能好不容易搬上車的,現在又搬下去。二是這車上的位置就這麽小,他們若是走了,位置被旁人占了怎麽辦?因此,即便日頭曬人,也沒人說去一旁陰涼地方歇著去。


    “這車都坐滿了,還要等誰啊。”一個年輕的姑娘忍不住抱怨道。


    “就是,要是那個人搬了一堆東西,這車真沒法坐了。”一旁的大嬸也跟著抱怨。


    與此同時,徐有誌嚐了一口剛出鍋豆腐,然後眼冒精光,“就是這個味,我天天吃,肯定錯不了!”


    山羊胡子也吃了一口,然後點點頭,“沒錯,老爺,就是這個味道。”


    被山羊胡子叫做老爺的人,點點頭。


    那山羊胡子,一手攬過徐有誌,“徐二哥啊,你確定,那碗鹵就是用這袋子粉末衝泡的?”


    徐有誌十分肯定的點點頭,“肯定是這個,不行你們泡一個聞聞就知道了,是不是一個味。”


    那山羊胡子思襯了一下,便取出一勺子粉末,兌上水之後聞了聞,果然跟剛才的味道差不多,顏色也一樣。他頓時就放心了,然後朝那老爺點點頭。


    等徐有承拿著四十兩銀子從酒樓裏出來之後,才想起來,他還沒有問那袋子粉末是什麽東西呢,不知道這粉末是什麽東西,他以後怎麽做豆腐啊?!


    徐有誌轉身就往迴走,正好撞上了要出門的山羊胡子。


    “管家你出來了正好,那袋子粉末我也給你們偷出來了,你們還沒告訴我,那粉末是什麽東西啊。”徐有誌理所當然的說。


    哪知道,那山羊胡子眉毛一挑,“徐二哥你在說啥?什麽粉末,我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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