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西部山脈地帶,幸存者營地。


    是夜,十一點整,諸國高層連同澳民一起圍坐在營地中央的位置,地麵上堆滿了大塊大塊銀藍色的鱗甲,以及一卷重以噸記的乳白色軟皮。


    不同於往日諸國間時不時吵嚷反嘴的情形,今晚,所有人格外得安靜,無論是久經沙場的老將還是自詡見多識廣的專業人員,不約而同地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僵硬了好幾分鍾,顯然還沒從這些物品的震撼中迴過神來。


    事情起源於三十分鍾前,一身狼狽、滿是水漬淤泥的雲默扛著大大小小的“戰利品”返程,所有人都以為她又發了筆橫財。


    可誰知這“橫財”來頭太大,至今震得人頭腦暈眩,根本保持不了清醒。


    就算他們再如何大膽,看見這等完全超出人類預計的生物,仍是不免倉皇無措。


    在“主位”上,廢了一天心力的雲默斜斜地將腦袋靠在了何梓矜肩上,她麵色有著顯而易見的疲憊,這是許久不曾見到的模樣。


    “我的上帝,這是真正的怪物……”最終,還是克利斯率先甩了甩腦袋,轉開了視線看向雲默,碧色的眸子裏諱莫如深,“雲少校,你是……殺了它再拿迴這些戰利品的嗎?”


    殺了它……


    這幾個詞躥入眾人腦海中,下意識地,他們望向雲默的眼神都充滿了敬畏。


    就連華夏眾人都不免訝異,很顯然,這怪物實在超乎常人的想象,若是雲默真的宰了它,那麽雲默的實力未免也太……


    “殺了它?不可能。”雲默淡淡地迴道。唇邊勾起諷刺的笑意,“我可是狼狽地逃迴來,就連本尊的麵都沒見過。我要是真有能力宰了它,就不會蝸居在這一隅,讓異形女皇逍遙去了。”


    雖然雲默暫時沒那個實力讓眾人鬆了口氣,可轉眼想想,卻細思恐極!


    就連雲默都無法對付、甚至還用上“逃”這個字眼。那麽。若是他們遇上了這頭怪物,除了死無全屍,還剩下什麽?


    抱著既希望雲默強勢地消滅對方、又不希望雲默太強橫的矛盾念頭。營地裏再度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良久之後,托斯克中將才慎重地用雙手捧起地上分量不輕的碎片,反複掂量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這塊碎片。手掌大小,質量比同體積的黃金大……跟異形鱗甲差不多的硬度。”


    說著。他讓後方的特種兵拿來一隻分類袋,內中裝著不少被清理完酸血的鱗片:“這塊是長老的鱗甲,和這塊碎片一樣的體積,看。”


    托斯克將兩塊碎片遞給周嚴。蹙眉道:“很明顯,異形長老的鱗甲硬度比不上對方。”


    德邦少將別開眾人,向雲默爭得了同意後。就帶上一隊特種兵小心翼翼地將乳白色的軟皮展開,這張被雲默瀝幹了水分的軟皮看似輕薄。實則質量卻比鱗甲差不了多少。


    也幸而雲默花費了一番大工夫去掉了上頭殘存的威壓,否則以返祖巨龍的生物氣息,營地的人隻怕連半步也邁不開去,更別說開個會、商討計劃之流的事項。


    隻可惜,這頭巨獸的體積太過龐大,即使將人員調離、將平台鋪滿了這張軟皮,也無法將巨獸的原貌完整地呈現出來,甚至於,連它身軀的百分之一都無法還原。


    “這是……尾部嗎?”德邦少將摩挲著粗鈍的尾部輪廓,年輕的眉眼染上了無法抹滅的驚駭,“這種鈍尾,很像劇毒蛇種。”


    “嗯。”雲默點了點頭,目色幽深,“它太大了……如果你將這張軟皮鋪開,足以覆蓋大半的山脈,我粗略地估計過,它的體長足有三千米有餘,並且,這隻是它褪下的軟皮長度。”


    “蛻皮之後,它會變得更大、更強、更長,華夏曆史中記載的‘體長萬裏’,或許真的不是傳說。”雲默從地上拾起一片鱗甲,繼續道,“這種厚度和硬度,熱武器根本起不了作用,而人類,除非到了滅絕的地步,萬萬不能再動用核武器。”


    否則,真是自取滅亡。


    澳洲在末世前因為異形的爆發而施放核武器,可結果呢?人類非但沒有因熱武器的威力阻止入侵者的步伐,反而促進了異形種二度進化!


    更要命的是,讓它們產生了對核武器的適應能力。


    同理,她投放在澳洲大陸的毒素也是一樣。初期會造成異形大麵積的死亡,也會讓這個瀕臨滅絕的種族通過自相殘殺的方式來轉移驚慌。


    可一旦它們得到了病毒的抗體後,就會成長到她難以抗拒的地步,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挑戰,也是史無前例的危機。


    因為,她若是死在異形種的手裏,那麽,她就是人類滅亡史的千古罪人,遺臭萬年,永世不得翻身。但更多的可能是,在她死後,人類再也沒了所謂的“後世”。


    這是一場豪賭,偏偏雲默壓上了所有的賭注。


    “雲少校,它究竟是什麽?”德邦少將的手拂過上端的紋路,心頭已有了隱晦的猜想,“是……巨型海蛇麽?”


    猜對了一半,但終是猜不透結局。


    雲默靜了片刻,用十分平靜的口吻闡述著一個可怕的事實:“比巨型海蛇更可怕的物種,它的全力一擊,可以拍碎半塊亞歐大陸。”


    死一般的沉默在營地裏蔓延,雖然不知道雲默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些的,但和雲默接觸多了,眾人下意識地忽略了消息的渠道來源,轉而對雲默的每一句話深信不疑。


    隻是,與雲默接觸較少的諸國,終究是存了疑惑。


    “雲少校,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這些消息的?”克利斯的碧眸流轉,帶著一絲惡意,“你就像一位先知,什麽都清楚,什麽都明白,什麽都安排好……我突然很好奇,你還知道什麽?”


    英皇、法意諸國轉過臉,顯然對雲默存了同樣的疑慮,他們忽然也想知道,雲默究竟還知道些什麽?


    一擊擊毀大陸什麽的數據,她何以得知?


    異形的特性,她何以得知?


    明明華夏他們安插在華夏上層的探子也不清楚的事情,她,何以得知?


    “哦,我怎麽知道?”雲默的眼神忽然一厲,陰冷地掃向克利斯的臉,寒聲道,“這一點,諸位應該更清楚,不是麽?”


    克利斯笑道:“嗬,我們清楚什麽?”


    “安德洛斯!”雲默吐出這個名字,毫無意外,除了俄羅斯,其餘諸國麵色劇變,“我很清楚,你們曾經在安德洛斯中扮演的角色,同盟國?嗯?”


    克利斯的臉色沉了下去,很顯然,“安德洛斯”地下實驗室的名頭,其實諸國高層或多或少地參與進去。


    雖然安德洛斯在最後毀了,但不得不說,曾經的諸國在安德洛斯得到了足夠的利益。


    英皇領事者僵笑道:“安德洛斯?哦,你在胡說什麽,那不是幾年前就倒閉的公司嗎?”


    “有沒有胡說你們很清楚。”雲默好不留情地打臉,“醜聞就是醜聞,無論你們想怎麽掩蓋,它都是事實。”


    “安德洛斯,地下生化研究所,禁忌實驗,參與國美、德、法、意、英……除了俄羅斯、華夏等東方陣營,你們謹慎地連日本都排除在外。”


    雲默想不到,有一天,她會讓安德洛斯的醜惡這般暴露於人前。


    “雲少校,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德邦年輕的少將和托斯克中將齊齊出聲,很顯然,他們並不了解這件秘聞。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年紀最大的英皇領事者反而最沉不住氣,直接說道,“什麽禁忌實驗?什麽生化?與我們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雲默反問,“你們不是想直到我為什麽知道那麽多嗎?多虧了安德洛斯對我多年的栽培,讓我知道了常人不知道的東西。”


    “早在一戰,你們就成立了生化研究室不是麽?二戰、侵略戰、局部戰……打著戰爭的借口撈過活人做實驗,而這,持續到幾年以前才結束。”


    “嬰兒、孕婦、兒童、老人……你們沒有一個放過,包括t病毒的誕生,還不是你們的功勞。”


    雲默此話一出,俄羅斯和華夏大驚失色,就連諸國知情者也臉色鐵青,顯然無法相信雲默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雲默輕輕地勾起嘴角,說道,“因為,我就是安德洛斯的實驗品之一。”


    我就是安德洛斯的實驗品之一!


    實驗品之一!


    眾人震驚到無以加複,尤其是周嚴,他的臉色難看無比。齋藤信趕緊上前一步拽住了周嚴肌肉緊繃的胳膊,示意他不要激動。


    周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即使他知道些雲默的經曆,但親耳聽她承認是“實驗品”,還是“最終兵器”……他聯想到雲成渝和關沁音,心頭頓覺淒涼。


    雲大哥,沁音姐,你們倒是走了,卻不知這孩子受了多少磨難?


    你們要是還在這個世界上,怕是怎麽也不會放過安德洛斯吧!


    “忘了嗎?十二年前轟動一時的最終兵器!”雲默緊緊盯著英國領事者的麵孔,倒是忽略了稍稍知情的克利斯,她知道,按照克利斯這個年紀,當年的事情,他並沒有參與。


    即便他有耳聞,但並不是罪魁禍首。


    反倒是這個英皇領事者,明顯知道不少內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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