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光”與“海神”相互扶持的消息並沒有瞞過京都的眼睛,隻不過,京都尚且來不及過問一二,雲默早已大咧咧地將這個包不住火的事實捅了出去,經曆過沿海海嘯大爆發的慘狀,在缺衣少食的情況下,兩個基地的合並似乎也沒什麽出格的地方。


    雖然京都高層免不了一番疑慮,但就在“榮光”遭受高階體屠殺的照片一經公布後,待看到那龐大的受害者數目以及被摧毀了半數的基地時,京都當權者就算長滿了心眼兒,這下子也被堵得啞口無聲。


    沒法子,“榮光”和“海神”在雲默的嚴格督促下,秉承著“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的優良傳統,可勁兒地指揮著一票技術人員衝著京都哭窮!


    死傷過萬、地熱供電全毀、水質汙染、高科技防禦牆破損、槍械損失值曆史最高、基地的孩子沒飯吃等等,一係列的清單傳入京都,就差沒將京都駭成個傻叉。


    若是當權者這時候再敢說出什麽“兩基地合並居心叵測”之類的話,八成會被愛惜羽毛的同僚攻訐,畢竟,在這個習慣性同情弱者的世界裏,生於京都的高層總有那麽一股清高的優越感,眼見得別的基地都伏低做小了,他們捐贈點物資算什麽,小意思。


    於是,為了顯示他們那所謂的“皇恩浩蕩”,京都竟然財大氣粗地整出了十架無人機前往“榮光”落腳點空投物資,時間就定在正午,而距離這批物資抵達的時間早已接近。


    而此時的“榮光”基地中,控製室內的人員目瞪口呆地瞅著京都給的一大批好處,不由得摸了摸嘴角邊快流下來的口水。片刻後就不約而同地傻笑起來。


    “十架無人機,這手筆真大。”屠昆把持著控製室的進程,看了眼身邊神色平靜的何大校,略顯謹慎地問道,“大校,不知道雲少校對這批機子有什麽安排?”


    “怎麽安排?她想把它們全截下來整成熱武器。”何大校扯了扯嘴角,想起雲默一本正經的嚴肅臉。隻覺得太陽穴隱隱有著爆開的疼痛感。“如果京都的物資抵達基地了,你們就適可而止,若是半路上這批物資出了問題。那就繼續哭窮。總之,她必須訛上一筆才舒泰。”


    屠昆聞言愣了愣,下意識地開口道:“這感覺……怎麽跟個無賴一樣?”


    何大校維持著高冷範兒迴避開屠昆這個“真相帝”,繼續說道:“前往澳洲的名額最近幾日會定下來。你派幾個利索的兵蛋子準備些幹糧和水,多備幾分塞在公庫裏。等到啟程的那天來了再取出來。”


    “雲默要走?”屠昆驚訝道。


    “不然呢?留在基地成為幸存者詬病的對象?”何大校似笑非笑地說道,“自從把那批踩踏的人趕去開荒後,基地裏的誹謗聲……別說你沒聽過。”


    屠昆臉色變了變,聲音也低沉了幾分:“聽過。他們說異能者占用大量資源、吃雞啃鴨、不務正業,連基地都守不好還讓高階體闖進來,有些情緒大的甚至還煽動起民眾的情緒。這會兒剛被壓進監獄。”


    “蠢貨……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是交給惡人磨吧。”何大校勾唇輕嘲。嘴角的笑意說不出的漠然,“派遣軍隊護好醫院內的異能者,要是有人敢在這時候闖進去采取過激的手段,通通給我宰了!”


    最後一句飽含著殺意的話語傳入屠昆的耳內,將這陸戰小隊的副隊長驚起一陣寒意,即刻打開了通訊器聯係起醫院附近的部隊。


    而同一時刻,雲默背著哭鬧不休的雲景歌踏入了重症監護區,隔著玻璃瞅了瞅何梓矜逐漸緩和的氣色,她向後身手托了把孩子的小屁股,將這不安分的祖宗抬起,好教他的雙眼注意到“失蹤”了不少時間的何梓矜。


    果然,在看見何梓矜的影子後,雲景歌嚎啕的噪音當即消減下去,他伸出打著石膏和繃帶的小手拍了拍雲默瘦削的肩膀,似是想要昏在病床上的姐姐起來抱抱自己。


    雲默放輕了動作按下他受傷的手,再拂過那同樣打著石膏的腳,象征性地反手拍了拍雲景歌的後背,隨即就向著另一邊的病房走去。


    當日她和尹媛的交戰可謂是殺紅了眼,可由於戰鬥區域太過狹隘,以至於沒有分寸的威壓暴動傷了太多的人,這其中就連被她看好的雲景歌都無法幸免。


    右手、右腳踝被石塊壓斷,當軍人挖到這孩子時滿地是血,而專門守著這些稚齡兒童的八名女警全數被石塊壓死,若不是她們臨死前緊緊用身子護住了大部分孩子,隻怕這會兒上報的死亡數量還要再可怕些。


    基地給予了這批女戰士最高的榮耀,並將她們的名字刻上了石碑豎立在廢墟中,讓這批受過她們恩惠的孩子從小明白,自己當初的死劫是誰幫他們扛過的。


    雲默沉穩的步子邁過一條走廊,在進入下一個監護病房前卻遇上了倚在病房門口的黃淩海。


    這個眼神含著兇意的少年已經磨去了一身的痞氣,如今正略顯頹廢地守在門前,在看見她時勉強扯出個微笑,有些難受地衝她打了個招唿。


    “為什麽不進去?”雲默淡淡地說道,“你要閑得無聊就去挑水,我記得特種兵的訓練沒這麽清閑。”


    黃淩海苦澀地笑了笑,說道:“就呆一會兒,陪陪我妹妹……隻是,我有點沒臉見她。”


    雲默放在門把上的手一頓,扭頭看著對方布滿血絲的眼睛,示意他說點人話。


    “我……好沒用。”黃淩海首次沒了幾個月前身為重華高校兇惡混混的氣勢,此刻像一隻無家可歸的狗崽子一樣縮在了門邊,自我厭棄道,“明明我是長男,該保護父母妹妹的是我,現在該躺在醫院的也是我,怎麽這一切後果都讓嘉美來承擔?她還那麽小……”


    “所以,你顯得更孬了。”雲默毫不客氣地一手擰起了他的耳朵,在對方齜牙咧嘴的痛唿中陰森森地說道,“既然知道自己沒用,你特麽還窩在這兒幹什麽?你有什麽資格窩著不動?那麽想躺病床麽?要不我現在就揍得你下不了地怎麽樣?”


    雲景歌應景地哇哇大哭起來,雲默幹脆利落地一手往後摸去,直接抽出了孩子的尿不濕一腦袋砸上黃淩海的腦門,直抹得他一臉童子尿。


    “有時間抱怨沒時間訓練麽?是個男人你特麽就滾迴部隊去!別在這兒傷春悲秋,這讓我看不起你!”雲默厲聲道,“這一切讓你妹妹來承擔?你要是有點血性就別自怨自艾,她之所以會傷成這副德行還不是因為你弱,你還有什麽理由不長進?”


    “別說什麽調整心態之類的屁話,全是推脫的借口!”雲默冰冷地目光掃在他身上,帶著一股顯而易見的壓迫,“許飛、丁禛也因為保護不了親人而感到慚愧,可這時候除了你,他們全都在抓緊時間訓練!丁禛是你們之間最弱的,可他大戰之後非但沒有鬆懈反而拚命了一夜,要不是被人發現,隻怕這時候還昏迷在格鬥場上!”


    “可你呢!黃淩海!”雲默以比對待肖琛更嚴厲的手腕批鬥著這個後輩,“你們幾個十幾歲的少年裏,在近戰方麵有優勢的除了肖琛就是你,我讓你呆在特種兵裏頭訓練不是讓你逃避用的!原以為你會有點出息,沒想到居然連身為軍人的毅力也無。”


    發泄式地將黃淩海罵得一愣一愣的,雲默招唿過幾名軍人將這娃子丟去特種軍營裏,並著重強調要“針對”黃淩海展開有目的性的拳腳教育。


    雷厲風行地解決掉一個鑽牛角尖的熊孩子,雲默打開了病房門進入了內間,待看到病床上直直坐著的人影時,她唇角微勾,視線不著痕跡地劃過黃嘉美昏睡的臉龐,再定格在秦傾桐平靜的臉上。


    “聽見了?”雲默問道,順便搬過椅子坐在了她的床邊。


    秦傾桐點了點頭,略帶好奇的目光越過雲默的肩頭看向她後方探出的小腦袋上,在對上孩子一臉純真的笑意時,她無波的眼眸中才泛開一抹微光。


    “秦傾桐,我給你一個變強的機會,你可有膽子接?”雲默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年紀雖小,但拿得住主意,我也可以事先提醒你,這個機會可能會讓你萬劫不複。”


    秦傾桐歪了歪腦袋看著雲默,眼底的戒備逐漸濃鬱:“變強?機會?”


    雲默點了點頭。


    小姑娘眸子沉沉,竟是還不顧忌自己胸腔內剛接上的四根肋骨,緩緩移動著身軀盯著雲默的眼睛,說道:“強到……能夠殺死你麽?”


    她的眼底閃過瘋狂的殺意,同時又矛盾地充斥著防備和膽怯的複雜情緒,女孩的話中透露著一股孩童才有的純粹血性,這足夠的野心和挑釁,讓雲默滿意了三分。


    “那要看你願意付出多少的代價。”雲默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未完待續)


    ps:感謝【饒月】親打賞的平安符!這一直打賞到月末我也是醉了(づ ̄3 ̄)づ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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