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渢做了一場噩夢,因為自己急昏了頭,輕信了別人,釀成了惡果。


    當喝下那杯動了手腳的酒之後,視線開始模糊,意識遠去,她感到恐懼不安,極力睜大眼睛,想要拔腿逃走,拚命嘶喊著,卻無法聽到口中喊出的字眼。


    大概是藥力不夠的緣故,她在半昏半醒間掙紮,明知道身處險境,卻無能為力,隻能做著無謂的反抗,極力揮舞著“爪子”,可那不過像是打在棉花套上,一點作用都沒有。


    無力,絕望,恐懼,季渢就像是驚弓之鳥,要誓死一搏。


    “別怕,我是長平。”


    “誰也別想傷害你。”


    一句都不確定是不是幻覺的語句,讓她像斷了電的機器人一樣停止了所有的運轉,甘願成為一副廢銅爛鐵,被信任的人迴收,被重要的人保護。


    接下來的記憶就更玄幻了,從噩夢一躍變為了甜膩膩的美夢,甜美的讓人心花怒放,她置身在一個寬敞明亮的空間裏,身體陷在柔軟的墊子中,周圍的空氣帶著淡淡的薄荷香,清新的味道為內心療傷。


    上一秒她討厭全世界所有男人的味道,現在卻迷戀到不能自拔,記憶中,這味道隻屬於一個人,心裏偷偷藏起來的那個人——秦長平。


    她感覺被細心照料著,毛巾的觸感溫暖舒適,被子輕盈保暖,她甚至不用說話,隻要舔一舔嘴唇,就有人就給她拿來水杯,上麵插著粉色的吸管。


    好幸福,就像是吃了棉花糖一樣,又甜又軟。


    好想被這樣一直寵愛下去。


    所以當秦長平起身的時候,她馬上拉住了他的手,心裏想著,既然是做美夢,就無所謂臉皮薄厚了,提出了她想都不敢想的要求。


    “平叔,我有點怕,你抱著我睡好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季渢真的很單純,別無雜念,她感覺到身邊的墊子下陷,甚至凹成了一個更深一點的坑,硬邦邦的手臂把她環抱,唿吸噴灑在脖頸間,她竟然很輕易的就接受了,甚至死命地往溫暖的懷抱裏鑽去。


    欣然睡去了。


    **********


    午後的陽光變得越發充足,日照一點點增強,像沙漏般沿著窗簾的縫隙緩緩推動著,映在臉上有點晃眼。


    唔唔唔……


    光線灑在季渢臉上的時候,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她小巧的鼻孔裏輕微哼哼著,腦子裏浮現出幾個關鍵詞。


    上班要遲到了,算了,請假吧。


    水池裏的碗好像還沒刷呢,算了,迴頭再說吧。


    栗子家的事情還沒解決呢,算……


    不對啊!她黏住的眼皮瞬間撐開了,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景物。


    白色的壁紙,暗紅色的地毯,金屬吊燈,歐派的家居設計,這不是她家啊!季渢瞬間差點躥起來,可當鼻孔劇烈收縮過之後,她又安靜了下來,因為身邊的氣味很熟悉,甚至猶如昨夜的夢中一般。


    ……


    如果說昨晚還可以拿意識不清當擋箭牌,那現在的思緒就和裸|奔差不多了,記憶全都翻了上來,擱淺在腦海中,她是真的遇險了,之後被總裁大大所救,然後……


    她被帶到了這裏,還很不要臉的提出了“人家怕怕,你抱住人家睡”的無恥要求,最終還得逞了。


    身體就像是注了水銀,全僵了。季渢沒有一點“人生贏家”的自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紅的時候堪比一顆巨型聖女果,連頭發根都要冒出熱氣了,白的時候麵無血色,如同一張白紙。


    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收緊了全身,想起來就會瑟瑟發抖。


    屋子裏很安靜,隻有身後發出的平穩唿吸,還有很小的鼾聲。秦長平側臥在季渢的身後,身體與她的後背相貼,手臂環在她的身上。


    懸而未定的心好像終於找到了歸屬,季渢漲紅了臉,皮膚變得滾燙,她試圖挪動下身體,男人的胳膊又沉又硬,將她抱的很緊,就像是很怕失去的珍貴寶物。


    也不知道這一宿是怎麽過來的,難道就是這麽一直抱著嗎?


    她小心翼翼地縮起肩膀,把胳膊前移,然後試圖撥開秦長平的手,女孩子柔軟的手掌觸碰到骨節分明的大手上,才碰了一下,季渢就緊張的無法進行下去了。


    還是等著他自然醒吧。她放棄了所有“自救”的方式,索性就膩在身後男人的懷裏,但她畢竟是清醒了,怎麽躺著都覺得緊張害羞,更覺得別扭,她偷偷地扭動著腰身,尋求一個更加自然的姿勢,在扭動的途中,渾身突然僵住了,臉上湧起了熟透的聖女果顏色。


    那裏的反應真的有這麽明顯嗎?季渢簡直羞紅了臉,尷尬到無以複加,她的臀部上感覺到了特殊的硬度,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感覺。。


    雖然戀愛經驗不豐富,但是基本的生理常識她還是偷偷拜讀過的,大概總裁大大也是差不多快醒了產生的晨|勃反應……


    觸感上好尷尬啊,她覺得被摟著的身軀越來越熱,渾身都躁動起來,忍不住扭動著身體,企圖逃離目前尷尬的境地,終於,她成功的把對方吵醒了。


    她感覺到後腦勺唿出的熱氣,還有濃重的鼻音,以及在潤過喉嚨之後略顯沙啞的音調。季渢緊張的心髒快要跳出來了,一大早身邊有個男人,以往影視劇裏都怎麽辦啊!我靠,完全想不起來了。


    “你醒了啊。”身後的聲音問著,他看了一眼窗簾滲出的光束,又補充了一句。


    “中午好。”


    季渢懵了幾秒,這都百年修的共枕眠了,總裁大大竟然還能這麽輕描淡寫的打招唿……


    不過也正是因為秦長平這句很平常的問候,讓她的尷尬症有所緩解。


    “午安。”季渢就像是一隻感冒的蚊子,蔫蔫地說著,她蠕動了下身軀,好在沒有再碰到那讓人害羞的反應。細微的扭捏讓秦長平察覺到身旁女孩子的尷尬,他馬上收迴了手臂,給了她更大的空間。


    離開了總裁大大的懷抱,季渢快速地縮在了被窩裏,把臉紮在了枕頭上,一副守著貞操不知去往何方的樣子。她感覺到墊子在震動,秦長平起身下床了,他昨晚隻是脫掉了外衣,解掉了皮帶,頂多是敞開了第二顆紐扣,其餘的均嚴嚴實實地裹在身上。


    秦長平拽平了襯衫,在屋裏走動,走來走去顯得漫無目的,其實他也是在找緩解氣氛的方法,畢竟昨晚他們相擁而眠。


    “想吃點什麽嗎?”他提出建議,企圖打破沉靜。


    季渢窩在枕頭上一副見光死的樣子,小聲迴了句:隨便啦。


    秦長平也不再多問,直接叫了客房服務,點了兩份海鮮飯,還有蔬菜沙拉和湯,吩咐他們一會送過來。


    等餐的過程漫長又難熬,季渢趴在床上如坐針氈,和男人共處一室也就算了,還要一起共進午餐。要是服務生看到她這個樣子,是不是會誤會啊,季渢腦補著,她趕緊翻下床,匆匆忙忙跑去洗手間裏,簡單梳洗一番。


    對著鏡子裏,她梳理著糟糕的發型,心裏也有很多疑惑。


    昨天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隱約記得秦長平告訴她說是平安無事,叫她不要擔心和多想。季渢迴想了下,馬上感到陣陣恐懼襲來,趕緊洗了把臉才勉強挺了過來。


    出了洗手間之後,簡餐已經送過來了,秦長平坐在桌子一邊等著她。


    “沒事了,別怕了。”秦長平把湯往她麵前推了推,看見她洗淨後的蒼白小臉,他的表情不再嚴肅,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愛憐,“喝點湯吧,補充點營養。”


    季渢拿起湯勺,悶頭喝了起來,湯很美味,她不知道這裏是哪家酒店,應該是家檔次很不錯的地方。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秦長平見她情緒還算穩定,就試圖了解下情況。


    “嗯。”季渢舔著嘴唇。


    “為什麽出了那樣的事情。”


    季渢猶豫了一下,雖然覺得整件事情很蠢,但還是決定坦誠的說出來了。


    “您保證不會因為我的愚蠢而罵我。”


    秦長平搖搖頭,他有點傷感,神情裏仿佛是在說著:我怎麽可能會罵你呢。


    談話中基本隻有季渢在說,她說的很詳細,從栗子家出事了,再到有人找她拍廣告,情急之下判斷失誤,以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不會有事,結果還是被人下套了。


    季渢一邊說著,情緒更是低到了穀底,讓她沒有了胃口,隻想縮在椅子上或者角落裏。秦長平全程都沒有插嘴,直到季渢說不下去了,他才主動接過話題。


    “季渢,請你答應我。”他突然探過身子,眼睛正視著那憔悴的眸子,希望每一個字都能進到她的心裏。


    “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麽事,請第一個告訴我吧。”


    “我希望成為那第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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