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的路人“嘖嘖”讚歎,比血揚飛濺更令人震驚。李淩成暗道:這小子個頭不高,卻好大的神力!

    “找死!”驚魂未定的惡奴揮著鞭子朝老漢當頭抽下,這老頭性命是小,若讓王爺受驚,關係到一生的前程。

    “啪!”一聲響亮的鞭響將一切雜聲掩蓋,讓人心頭一顫。

    “大哥!”少年的同伴一把奪過了惡奴的鞭子,將惡奴推了個踉蹌。那少年搖了搖頭,使了個顏色,示意兄弟們莫輕舉妄動,其背後一條長長的血痕駭人眼目!

    “放肆!”“大膽!”……

    “拿下!”一個青衣文官縱馬向前,身後的兵丁持刀將嶽飛四人團團圍住,馬上的騎士張弓搭箭整齊劃一,弓弦拉滿,等著一聲令下,便將四人射成刺蝟。

    一個老文官來到金甲武將的耳邊小聲說著什麽,那武將的臉色微微放鬆,揮了揮手,眾兵丁撤去,臨了還踢了嶽飛四人數腳,眼中滿是嘲弄。王貴瞪眼怒視,被嶽飛按下頭去,一臉的憤憤。

    大隊人馬路過後,青衣文官迴過身來恨恨的瞪了一眼嶽飛,眼中盡是恚怒……

    不久,街道又恢複了“正常”,人們仿佛司空見慣了一般,驚魂稍定的老漢疲憊的四處尋找恩人時,嶽飛等人已經消失在街頭巷角中。

    “爺爺,這些是什麽人啊?好大的官威,比大理寺的衙役老爺還兇!”一個稚嫩的童音在不遠處響起。

    “前麵的都是些個奴才,後麵穿黃金甲騎黑馬的才是正角,那是世襲的藩王,鎮守雲南的梁王,今兒個是上京來奪武狀元來了!”接著是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小聲道。

    那孩童問道:“他都已經是王爺了,為什麽還要來奪這武狀元呢?若是比不過天下英雄,豈不失了麵子!”

    “這個……爺爺就不知道嘍,或許他有更大的理想。不過啊,我敢打賭今科狀元一定非梁王莫屬。且不說梁王武藝如何,你想,這平頭百姓若與藩王交手,氣勢自然弱了三分,更懼怕失手傷了王爺,遭其事後報複。而梁王卻無顧忌,仗著一口家傳寶刀和些許武藝,更兼有考官相助,金科狀元定是花落梁王。”

    “我不信。今次的四位主考官均是陛下欽點,有丞相張邦昌,兵部尚書王鐸,禦史大人張浚,更有內閣大學士宗澤,難道連他也會偏袒梁王嗎?”

    那蒼老的聲音小聲道:“你看見那幾個大箱子沒,沉甸甸的,你道是梁王不走大街專走小道呐,這前麵正是宗澤的府邸。”

    這一老一少嘰嘰咕咕一敲一答,聲音雖然極小,但卻能聽得清清楚楚。李淩成望了望,卻四處尋不著帶著小童的老人,再看看周圍眾人,對這些話好像置若罔聞。這小孩講話條理清晰,居然還知道四大主考官的官職,京都的小孩果然個個都是鬼頭。

    “作為鎮守一方的世襲藩王還能有什麽理想?除了造反好像也沒什麽前途了。哎……要是老子投胎做了王爺,一定是整天帶幾個狗奴才,主業是喝花酒,兼帶調戲娘家婦女。老子鎮守一方做個太平王爺,誰當皇帝都得來巴結老子。這個二傻!如此招搖,一定死得很慘,就沒聽說過大宋朝有什麽梁王的。”

    “對了,要是當了康王的奴才,以後就沒得自由了,趁著身上還有幾個臭錢,不如多逛幾天。”打定了注意,隨手甩了幾個小錢給那個嚇得半死的老漢,蹲下來問道:“老家夥,不,老爺爺,今兒個是什麽日子啊?”

    “八月十四……”老漢雙眼無神,半癡不傻,木訥道。與剛才死拽著李淩成胳膊不放時,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判若兩人。

    “哦……八月十四,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武舉大比的日子,我得去看看!”

    打聽到了武科場的地址後,第二天一早,李淩成便早早的起了床。天雖微亮,街道兩旁張燈結彩,一派喜氣。過往的舉子,騎馬的,步行的,背負著各式各樣的兵器,三個一群、五個一黨,往武科場趕去,李淩成混在其中,全憑一股機靈勁躲過了檢查。

    武科場原本是城南校軍場,臨時充作武舉科場,一來軍營裏管製森嚴,二來可以展示大宋軍威。這武科場內好生熱鬧,人頭攢動,川流不息,各處是旌旗招展,彩旗飄飄,十多丈的大纛旗聳立正中。

    中間是個演武場,演武場上用白灰粉劃了大圓圈,顯然是比武用的,就好像今天的擂台。後麵是個演武廳,大紅柱子支起一丈多高,上麵放著四太師椅,旁邊有茶幾,正對著演武場,就像是檢閱台。一個武官拿著一卷黃綢在高聲的宣讀著武考的規則。唧唧歪歪的也不知道說了多久,李淩成在牆角找了個可以墊腳的高地,依著牆睡了個迴籠覺,接著幾聲炮響將他震醒,張眼一看,檢閱台上來了四個老家夥,沒等那些老頭開口,就又閉上了眼,等醒來過時,場上已經打了起來。

    梁王身穿黃金甲,騎著一匹黑馬,正在演武場上揚威,與他交戰的是一名使槍的漢子,那漢子的騎術十分了得,一杆長槍使得花團錦簇,卻總有些畏手畏腳的感覺,一陣刀來槍往,兩人拍馬錯開。瞬間又掉轉馬頭,廝殺在一起,盡管那杆镔鐵長槍神出鬼沒,卻有些底氣不足。再看梁王,刀來翻滾,盡往要害招唿,刀刃上寒光閃閃,碰上一絲一毫不死也傷,梁王是越戰越猛!又戰了二十多個迴合,梁王大喝一聲“開!”一刀將長槍的槍頭砍斷!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好!”李淩成大唿一聲,鼓掌稱好。隻見數百道目光怒目視來,李淩成連忙將頭低下:感情這梁王人氣好差,得,站錯陣營了!

    “唉……”那漢子甩開了槍,垂頭喪氣的下了演武場。

    “楊家槍法不過如此!”梁王輕拍刀背,輕蔑的冷笑。

    “梁王!你休要猖狂,若不是你藩王的身份更仗著一口寶刀,早被楊大哥刺於馬下,哼!”人群中有人高喊,那“藩王”二字更是拉長了音。

    李淩成恍然大悟,難怪一聲“好”就得罪了全場的武舉人,原來那人是楊家後人,暗道一聲“得罪”,以前最喜歡看楊家將了,楊宗保、穆桂英還有那可愛的楊八妹……

    梁王臉色大變,怒喝道:“什麽人!有種上來與本王大戰三百迴合,休要在台下逞口舌之利!”

    盡管武舉中“噓”聲一片,卻沒有人拍馬上台。原本武舉人須按文、武綜合選拔,丞相張邦昌與兵部尚書王鐸收了梁王的若幹好處,思慮著:這梁王雖有些武藝,卻是草包一個,文是肯定不行的。於是,蠱惑了徽宗皇帝改了規則,又思慮著保險起見,實行統一抓鬮分組,暗地裏盡將些身材略單薄的分在梁王這組,卻沒想到誤將一個楊家的後人分了進去,好在這個楊再興雖有武藝,卻不無顧慮。

    演武廳上站起一人,那人身穿紫色蟒袍,四五十歲,麵色微白,額下三寸羊須。隻聽那人高聲道:“分在梁王這組的舉子聽著,若是再無人上台,便以梁王勝出!”雖然扯著嗓子使勁喊,聲音卻在風中飄忽,明顯中氣不足。

    話音剛落,隻聽得一人喊道:“嘿!排二號、三號的聽著,你們若是不敢上場,俺魯渾可要搶先了!”聲若奔雷打鼓。

    人群中哄笑一片,頓時對這個魯渾起了好感,這小子還真是個渾人。隻見演武場上拍馬趕出一人,那人生的五短三粗,十分壯實,身穿豹皮裙,閃著一個光頭,操著一杆托天三叉戟夾馬上陣。

    梁王冷笑:“原來是個獵戶,憑你也配與本王動手,速下台去,本王饒你不死!”

    “看招!”魯渾大怒,舉起三叉戟往梁王麵門叉來。

    梁王把大刀一舉“叮”的一聲將叉子磕開,微微吃驚:這渾小子有些力氣!魯渾見叉子走空,掄起三叉戟當頭朝梁王當頭打來!

    何曾有人跟梁王如此真打,還出如此兇招,頓時將梁王驚出一身冷汗!

    梁王倉促舉刀磕開,震得雙臂發麻,魯渾得理不饒人,一叉快似一叉,沒頭沒腦的往梁王叉去。梁王起初有些措手不及,論武藝原本就高於魯渾,狼狽閃過一輪攻擊後,覷了個準,右臂一夾將三叉戟夾在懷內,用力一拉,要將魯渾的三叉戟奪過。不料,魯渾力氣奇大,用力一奪,梁王把持不住隻得鬆手,肋下的黃金甲被拉去數片,連身後披風也被勾掉了,連忙拍馬錯開,狼狽萬分。

    “好!”台下武舉一片叫好,李淩成更是大聲鼓掌叫好,眾人奇怪,“這小子到底是那邊的?”梁王怒視魯渾,目中滿是殺氣,他也明白,這小子不過是仗著些力氣,若論武藝要差上自己一截。兩人拍馬對衝,纏在一起又戰了六七迴合,魯渾性直,大開大合,直來直去。梁王摸清底細後,眼中寒光一閃,迴馬拖刀便走,魯渾果然趕來!

    梁王突然迴身一刀,魯渾舉叉相迎。不想,梁王突然變招,攔腰一砍,魯渾大驚,力氣使空,收叉不及,連忙滾身下馬。梁王拍馬趕來,當頭砍下!

    “刀下留人!”演武廳上,白發銀須的老者連忙起身喊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迷失在宋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希並收藏迷失在宋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