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卡在太陽落山的檔口李大山又來了戰地醫院。

    進了病房沒看到範竹靈在屋裏李大山還有些納悶,問靠在床頭老神在在看報紙的柳愛軍:“你媳婦呢?”

    柳愛軍掀眼皮,認真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是真心實意不知道才吐出倆字:“做飯。”

    哪天這個時間不是在廚房忙活,還問。

    肩膀被打了一槍,難道腦子也落戰場上了?

    “弟妹上午買了啥迴來?”

    “野雞跟雞蛋。”

    “燉了野雞湯嗎?”李大山自言自語的嘀咕了聲,沒人迴答他也不在意,湊到柳愛軍床前,不顧他擺出的不想搭理人的臉色,強行找話題:“這次迴去你們什麽打算?弟妹該迴去上學了吧?迴去你迴咱基地養還是去醫院養?”

    終於柳愛軍被一連串問題給問的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正視了那個婆媽如婦女的男人一眼:“是時候給你買副豬腦子補補了。”

    不僅不會看人臉色,還不懂說話。

    李大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那話的意思,條件反射的說了個關鍵問題:“不年不節的哪有豬腦賣?”

    他倒是想吃,可沒有。

    “......你以後別吃豬腦了,真的。”想起李大山愛吃豬腦,柳愛軍建議:“猴腦才適合你。”

    或許挽救不了智商,但是能中和一下也行,要求不高。

    反應過來自己進坑的李大山幽幽的看了柳愛軍一眼。

    不想跟他說話閉嘴不好嗎?為何要互相傷害?

    柳愛軍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迴答他:“因為你吵得我腦袋疼。”

    隻要想到迴去就要跟二兩分開,他不止腦袋疼,心情也不好。

    ——

    蹭過晚飯李大山自覺去刷鍋洗碗,範竹靈又去了廚房。

    自從柳愛軍醒來她每天都會熬碗中藥給他,失血過多除了食補藥補也是很有必要。

    三碗水熬成的半碗藥,苦的可以。

    範竹靈把藥倒入碗中,把砂鍋刷幹淨才端著藥慢慢往病房走,迴到病房時柳愛軍正拿著一本不知從哪淘來的軍事書在看,腳步聲讓他抬起了頭。

    在看到端著藥迴來的範竹靈時果斷又把頭低了下去,一副沉浸在書中無法自拔的模樣。

    要不是十幾天相處下來讓她知道他不愛喝藥說不定真的會信。

    還記得他醒來第二天,她熬藥給他喝,以前隻知道他愛吃甜,真的沒想過一個大男人那麽抗拒苦味。

    第一次讓他喝藥,被他以放著吧我待會喝把藥給繞了過去。

    結果,去了趟茅房等她又迴到病房正好看到李大山在喝那碗藥,看到她進來喝完藥的李大山皺著臉還專門跟她說:“弟妹下次你再給老二熬藥不用帶上我,我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真的是無話可說。

    第二次再熬藥端給他的時候......

    她沒再聽他什麽放著吧這種話,親自看著他喝下去。

    第三次再讓他喝藥的時候,他像變了個人一樣。

    也不能那樣說,應該說他似是想開了一樣。

    不再裝鎮定,千推萬拒的拒絕喝,為了不喝藥想了各種招出來。

    譬如:“惡心,可能是晚飯太膩,喝了藥我可能會吐。”

    神特麽晚飯膩,為了照顧他,她炒菜放的油都隻有平時一半的量,熬的湯更是把油花都特意撇了出來,被大廚看到不止一次的念叨過她浪費。

    再譬如:裝睡。

    再再譬如:“藥是不是熬的時間太長了?我聞著有股糊味。”

    簡直是在質疑身為一個中醫製藥專業學生的能力。

    再再再譬如:忽視個徹底。

    端著藥的範竹靈走到柳愛軍病床前,把藥往他麵前一送:“趁著不涼趕緊喝,涼了更苦。”

    打破了某人想當空氣的美好願望。

    某人:“......”

    不說話,不接受,不拒絕,不張嘴。

    “最後一碗。”哄孩子般:“給你準備了果脯跟糖。”

    某人掀起眼皮靜靜地看了他媳婦一眼:“你昨天也說最後一碗。”

    眼裏明晃晃的掛著騙子倆字。

    “我前天還說最後一碗呢,伸手。”忍了忍沒忍住的範竹靈直接把藥放進了柳愛軍老實伸出來的手中:“喝。”

    每次都能把她逼成個娘。

    心累。

    李大山刷完鍋洗好碗迴來時正好看到柳愛軍在吃果脯,不用猜都知道指定剛喝完藥,範竹靈不在屋子裏,他把鍋碗放到角落的櫃子裏,湊到病床旁同情道:“哎,藥都喝幾天了你,弟妹還給你熬呢?”

    雖說都是愛,可那藥也太苦了,喝過一次味覺得消失好幾天,至今想起來那苦味仿佛還在嘴裏沒散去。

    柳愛軍嚼著果脯麵無表情道:“最後一碗。”

    仗快完了,喝藥的日子也該到頭了。

    晚上睡覺前,美其名曰需要彌補的柳愛軍成功把範竹靈留在了他病床上。

    頭一次。

    主要是範竹靈也考慮到仗隨時都會打完,迴去兩人可能又要分開,所以對他提的小要求不再一味拒絕,適當的開始滿足他。

    越臨近戰爭結束,氛圍越緊張,尤其是戰地醫院,唯恐一個不慎戰火又燒起來。

    最近戰地醫院無論醫生護士還是受傷戰士連說話都小了很多,來去匆匆的模樣看著都讓人心慌。

    就此事李大山曾跟柳愛軍討論過,無非是說勝利就在眼前,哪是敵方能左右,就算現在對麵國家元首的兒子被我們弄死都阻止不了我們勝利。

    不過是深秋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

    柳愛軍住院期間,前線的消息都是靠李大山給他傳遞,再不然就看報紙。

    不過報紙上的消息虛虛實實,未免引起民眾大範圍恐慌,陣亡人數這種事不會有詳細數字登報。

    又是一個寧靜地夜晚,睡到半夜範竹靈被尿意憋醒,拿開柳愛軍搭在她身上的手,下床才發現睡前忘了拿尿盆進來。

    整個戰地醫院九成都是男人,為了避免半夜出門遇到不好的事她都會提前準備個尿盆,晚上由於李大山待得時間太長,等人走時她已經開始迷糊,上了床不過幾分鍾就睡了過去,是以沒考慮尿盆的事。

    “憋得慌?”柳愛軍問。

    在範竹靈掰他搭在她身上的胳膊時他就醒了,半夜能讓她醒的事除了想尿尿不做他想。

    “忘了拿尿盆,我出去一下。”說著話範竹靈走到屋門前開了門。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馬上迴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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