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被擺放得好好的玻璃器皿,身下的櫃子忽然歪了,櫃子上的它,還能完好無損嗎? 梁奎偷偷的跟蘇岩說:“越越心情很不好,你幫我想辦法怎麽開導他。關文出院後,一家人忽然搬走了。越越沒有告訴我,這是我自己打聽到的,但是越越什麽都不說,越是這樣我越是擔心他,他心裏肯定特難受,就是不想告訴我。” 蘇岩頭疼撫額:“知道關文搬去哪裏了嗎?” “要調查才知道,你想讓關文見越越?” “能見當然最好……關文一家搬走了,你姨夫他們怎麽說?” 梁奎攤手:“我又不可能去問,越越不說,啥也不清楚。” 蘇岩凝眉:“他不說,你不能慣著他當悶葫蘆。你引導他說,別把心事憋在心裏。” 蘇岩說完,將秦越喊過來坐下。他盯著秦越,秦越幹笑:“你幹啥呢?” 蘇岩鄭重問他:“關文搬走了,你是不是很想他?要是很想他,就讓梁奎把他找到,帶過來跟你見麵。我們是你朋友,你別說假話。” 秦越一愣,恍惚了良久,搖搖頭:“說真的,我不想他。他搬走了,我鬆口氣。” “你不喜歡他了?”梁奎驚訝。 “不能那麽說……這麽多年的感情,哪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真有這麽幹脆,我們還愁什麽。”秦越微微垂下頭,似乎疲累極了般聳拉下肩膀,娓娓道來:“從小,我們就在一起,因為是鄰居,父母關係又好,大人們出去玩,我們倆就被放在一個屋子裏自己玩。他把我當親弟弟一樣護著,從不讓人欺負我。什麽時候變成了愛情,連我們也不知道。總之,當別人情竅初開的時候,我們也戀愛了,順其自然的在一起,甚至沒有遲疑過。最初,真是幸福……我想法天真,以為總有一天告訴父母,他們也不會怎麽樣。但是,不小心曝光後,什麽都成了泡影……那一個月,我住了一次醫院,住一周。關文也住了醫院,住了一個月……都是被我爸和他爸打的……我們兩家,成了仇人。他父母見到我,恨不得殺了我。我父母見到關文,恨不得殺了他。”秦越無力的笑了笑:“明明沒有血海深仇……以前都是多年的朋友。” “我媽要我轉學,關文也讓我轉,說大家都清淨一下。那些日子太吵鬧了,每天吵,誰都受不了。我爸媽送我來c市的時候說,隻要我還放不下關文,就永遠不準迴家。” “那天我一個人在機場,真的以為他們不要我了……” 梁奎握住秦越冰涼的手,吸口氣說:“那是你亂想,後來還不是讓你迴家過年了不是?他們是你爹媽,刀子嘴豆腐心而已。”小心翼翼接聽父母的電話,笑著說不想迴去過年的秦越,都讓梁奎心疼。他心裏猶如堵著一口氣,卻不知道應該說是誰的錯,是姨父他們對秦越太殘酷?還是秦越太不孝順? “那次……我頭迴體會,原來迴家過年的感覺這麽好,我很想他們。” 挫折讓人長大,長大的代價,卻是無法承受的傷痛。 “父母比什麽都重要,我想過和關文分手,卻想不出自己喜歡女孩會是什麽樣。我大概是天生的,沒救了。” 梁奎手一顫:“你又沒病。” “別人都說這是病。”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好吧--雙休日光顧著玩了- -於是我今天恢複更新~~2啊3啊都不定--看作者猙獰的眼睛,我再咆哮一次啊~~我的筆名真不是夜喵!不是夜喃!更不是夜噴啊!!!!是夜嘀,嘀嘀嘀,嘀嘀嘀…… 【子規夜啼山竹裂,王母晝下雲旗翻】 中有個夜啼,而我是夜嘀,意思同夜啼,恩橫 林樂兮扔了一個地雷 yuehuachushang扔了一個地雷 862683扔了一個地雷 謝謝親們╭(╯3╰)╮50 秦越 “那不是病!我問過心理醫生。”梁奎脫口反駁,聲音大得嚇人。吼得秦越和蘇岩一時靜默無聲。秦越怔怔看了眼梁奎,欲言又止。 梁奎慌亂看向蘇岩,這話他本不該說出來,也沒想過說出來。可是秦越生生將他逼了出來。梁奎心裏頓時百般滋味,蘇岩的沉默讓他害怕又愧疚。他的確看過心理醫生,那已經是去年過年的事情了,當時他狼狽逃迴a市,腦中整日想著蘇岩的影子,真的覺得自己這樣下去不行,像病了一樣,喜歡男孩子,這不正常。他拐彎抹角找了靠譜的心理醫生,那醫生是國外的,聽了他的說辭後,很理智的告訴他,同性戀不是心理病,是心裏的病,誰的心裏都有病,因為有人住進了心裏。 蘇岩並未理睬梁奎,沉默良久的他拍拍秦越,溫和道:“你繼續說,有什麽話都說出來,我們這樣的關係,你不跟我們說,要和誰說,別一個人悶著。”他說著遞給秦越一顆糖,不知道哪兒來的草莓糖。還專門剝好了強塞到秦越嘴邊,秦越不好拒絕,隻好張嘴含著,甜甜地味道滲入口腔腹內,心中的苦澀都仿佛淡化了。 秦越微微抬起頭,用最是輕鬆的語氣說:“我們一個在北,一個在南,說沒分手,其實也和分手差不多了,就是心裏都放不下。有些事情發生過,哪怕時間讓他成為過去了,依舊是抹不掉的刺。我爸說這是家裏的醜聞,不敢伸張,爛在自己家裏,得臭一輩子。” 蘇岩緊緊擰眉。 “其實搬家若有用,早就搬了。搬了又如何了,事情不能當做沒發生過。關文家搬走了,我一點不傷心,搬走了好歹不用擔心遇到我爸媽,他也好過點。我是希望他出國的,他卻不肯,想帶我一起走,我也不肯。我可以拋棄我爸媽跟他走,走了後,就再也沒臉迴來了。” “他搬走了,我真的不傷心。世界這麽大,總有一天會再相見。” “那你爸媽……” 秦越苦笑:“那天我爸說了一件我不知道的事,他說我媽第一胎懷的是個女孩,但是他們偷偷打了,一切都是為了有個獨生兒子。” “……”蘇岩唿吸一窒。 “然後他說,早知道養個女兒,也好過養個不男不女沒臉見人的。” 秦越說完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軟在桌上趴著,胸口沉重的唿吸起伏,像岔了氣似的,一下子順不過來。 梁奎心驚膽顫一把扶住他:“你哪裏不舒服?” 秦越搖頭:“沒哪裏不舒服,沒事。” 梁奎瞪著他:“你別說了,不高興的事就別去想。” “嗯,沒啥好說了。蘇岩謝謝你,說出來其實也好,在家裏的時候,我以為自己變成啞巴了,不知道該跟他們說什麽,說什麽都開不了口。我爸還在氣頭上,無法原諒我。但我知道他以前對我好不是假的,怎麽說都是我爸,暫時無法原諒我,以後慢慢總會改善,我先努力考上二本大學,他應該能高興一點。還有我媽,表麵上對我兇,其實很疼我,我這新手機就是她給我買的,我開學前她給了我很多生活費,還給我裝了愛吃的鴨脖子。還讓我給她畫了一幅素描畫,嗬嗬。”秦越說著說著真的開心起來,笑嗬嗬的咧嘴,眉眼飛揚,一下子明媚起來。 蘇岩忙道:“我想吃鴨脖子,你有幾袋,分一袋給我唄。” “那可不行,總共就帶了三袋子而已。我一餐就吃完了,切,你怎麽不問我表哥要,他知道你喜歡吃,說不定帶了一箱子。” 梁奎敲他,輕咳:“一箱子沒有,半箱子夠了。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迴去,順便帶過去。” “你們倆繼續膩歪吧,我去畫室臨摹靜物畫。”秦越拿著畫板起身,衝兩人擠眉弄眼一笑,瀟灑跑去了畫室。 初八上學,不屬於正式開學,晚上沒有晚自習。 下午六點一放學,大夥便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