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外來迴踱步,考慮著要不要給傅紹騫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就在他猶豫著拿起手機時,電梯門卻開了。


    一聲清貴的阿瑪尼西裝的傅紹騫單手插兜,信步而來,微翹的眼角透出飛揚的神采,這幾天可真是大起大落,陳墨的心跟做過山車似的,跟著傅紹騫悲悲喜喜。


    傅紹騫瞅著陳墨那樣,從褲袋裏摸出了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遞給他:“把這個拿去修好,必須說的跟原來一模一樣。”


    陳墨接過,詫異的打開,一條破碎斷裂的寶格麗白金項鏈出現在他眼前,他第一個念頭便是:“唐小姐的?”


    傅紹騫責怪的瞥了他一眼:“少說話多做事,不該問的就別問。”


    陳墨摸摸鼻子,看傅紹騫走路都有風的樣子,終於徹底放下心來,這樣看來,是真的雨過天晴了。


    他趕緊把早上積壓的文件送進去,順便報告了一下今天的行程,結果說到晚上的應酬時,傅紹騫卻搖了搖頭:“我晚上有事走不開,讓傅成光去吧。”


    陳墨雖然好奇,但還是盡責去安排了。


    不過中午下班前,傅紹騫辦公室來了個尊貴的不速之客。


    說尊貴是陸雲深穿著黑色的高領薄毛衣,暗藍色的大衣,西褲筆挺,一雙錚亮的皮鞋雖隨意卻難掩矜貴,說不速之客,是因為傅紹騫壓根兒不希望看到他。


    陳墨進來通報了傅紹騫,傅紹騫幾經猶豫後,還是同意了請他進來。


    傅紹騫的辦公室位於大廈頂層,光線充足,大片大片的陽光從他身後的落地窗內斜射進來,他全身像是沐浴在金光中,清雋而雅致。


    陸雲深敲門而入,傅紹騫還是禮節性的站了起來,笑的清越溫和:“陸老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坐。”


    陸雲深看著傅紹騫伸來的手,輕輕一握,在傅紹騫要抽離時,又緊緊握住,傅紹騫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兩人像是較勁般,都使出了全力,偏偏臉上還有笑裏藏刀綿裏藏針。


    如果不是陳墨送咖啡進來,他們也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兩人幾乎是同時鬆手,維持著表麵的雲淡風輕。


    傅紹騫指了指跟前的沙發:“陸老師,請坐。”自己則在身側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陳墨出去時幫他們帶上了門。


    陸雲深打量著細致的白玉骨杯,淺啜了一口杯中咖啡,並不急於開口,傅紹騫也一直在等,一手端著咖啡杯一手搭在身側的沙發上,雙腿交疊在一起,無與倫比的男性魅力張揚而出。


    陸雲深觀察了一段時間後,首度開腔:“傅總好像並不意外我的出現。”


    傅紹騫神情淡淡,舉手投足卻處處透著精致二字,聽聞陸雲深的問話,隻是微勾了一下嘴角:“每天出入辦公室的人很多,並不是每個人的出現都在意料的歡迎之內,所以,又何必驚訝呢。”陸雲深點頭,確實很佩服傅紹騫的處變不驚,他也知道傅紹騫言下之意是並不歡迎自己,不過,有些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的,陸雲深身體憊懶往後一看,眉眼間的神情看似慵懶,實則透著淩厲:“我近來


    聽說末晚原來是你侄媳婦,你答應娶她,是因為她懷孕了,但事實上她並沒有是嗎,我還聽說你們有個兩年之約,兩年之後你們的關係就會到此為止,我想問下傅總,這是真的嗎?”


    傅紹騫眼角突得一跳:“不知道陸老師從哪裏得來的小道消息。”


    “小道消息也好,大道消息也罷,我向來隻關心事情的結果,來之前我已經跟晚晚證實過,她親口告訴我的。”


    傅紹騫握著杯子的指節倏然收緊,原本慵懶的身體忽然幾分繃直:“你說唐末晚親口告訴你的?”陸雲深淡淡點頭,傅紹騫神色複雜,陸雲深忽然就笑了:“看來這事是真的了,傅總,實話告訴你,我沒跟末晚聯係過,她也沒跟我說,是我自己猜測的,至於兩年之約我確實是聽來的,但你的表情已經告


    訴我真實的答案,我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我現在請求你,給末晚重新一次選擇的機會,不要耽誤她兩年的光陰,到時候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


    傅紹騫表麵很快平靜下來,內心卻是暗潮湧動:“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選擇誰?跟誰選?陸老師說的話可真有意思,恕傅某聽不懂。”


    “我。”陸雲深直接手指著自己,神色莊肅而認真,“我喜歡末晚,我可以照顧她,我知道她也喜歡我很多年,隻要傅總願意成全,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


    傅紹騫犀利的審視著陸雲深,嘴角卻是似有若無的輕嗤:“十足的把握?她現在早已不喜歡你了,你要怎麽讓她重新喜歡你呢。”“這是我的事情,不勞傅總費心,我希望傅總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話,別白白耽誤了末晚,現在她或許對你有好感,或許喜歡你,但那種感情還是停留在表麵的,還無法誅心,如果真到了有一天她愛你無法


    自拔而你必須放棄她的時候,她該多痛苦。”


    傅紹騫握著咖啡杯,沉默了。陸雲深知道他聽進去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苦衷隻有兩年的時間,但我花了三年的時間來成全我跟末晚的這段感情,我的苦衷不比你少,可我比你努力,也比你更愛她,所以,希望你給我這個機會,


    也給自己一個及時抽身的機會,三年前,當我知道自己必須離開來保護她的時候,我已經嚐到了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苦,我不希望到時候痛苦的是我們三個人,請傅總好好考慮下,我等你迴複。”


    陸雲深放下杯子站起來,神情謙遜,朝傅紹騫點了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他走後,傅紹騫卻始終坐在沙發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陳墨進來時發現他還坐在那裏,驚訝他難道已經坐了兩三個小時嗎?


    “傅總……”陳墨開口輕輕喚了一聲,傅紹騫最近大起大落的情緒讓他全身都像是攏著一層淡淡的悲傷。剛才來的男人到底跟他說了什麽,才讓傅紹騫看起來如此絕望傷心而為難。


    傅紹騫收斂心神,緩緩站直了身體,默默走迴了自己寬大的皮椅:“陳墨,再去幫我辦件事吧。”


    “什麽?”


    “去查查陸雲深。”傅紹騫清淡的吩咐。


    “陸雲深?”陳墨驚訝,“剛才來的男人?”


    傅紹騫點頭:“從陸立風那邊開始查。”


    “他跟陸醫生有關係?”


    傅紹騫仍是頷首:“去查了就知道了,還有,項鏈拿去修了嗎?”


    陳墨正是為這事而來,將手上的收據放在他麵前:“兩天後可以拿。”


    “行,你去吧。明天給我結果。”


    這麽急?由此可見不論陸雲深說了什麽,都對傅紹騫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和波瀾。


    唐末晚將別墅稍微收拾了一番,迴房間換了身衣服,看到自己脖子上那細細的血痕,心頭還是猛地一顫。


    昨晚走的太匆忙,都沒有跟張曉曼說上一句話,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所以立刻給張曉曼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被接起,唐末晚邊往外走邊道:“曉曼,你沒事吧。”


    “沒有。”張曉曼躺在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微微勾了勾嘴角,“昨天真是謝謝你和那位謝小姐了,要不是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曉曼,你別這麽說,我們是朋友啊,你沒事就好,不過,以後還是要注意安全。”


    “嗯,你現在在哪裏,在學校嗎?”


    唐末晚搖頭:“沒有,我在外麵,曉曼,我看你還是迴學校去住吧,反正學費也交了,現在大家都四處開始找工作,你打工也沒有問題,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找個長期穩定的工作吧。”“好,我考慮下。”張曉曼結束了與唐末晚的通話,外頭卻突然闖進來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張曉曼,你這個賤貨——”那人上來,就是對著張曉曼一頓拳打腳踢,直到張曉曼哭喊求饒,他已經醉意上腦


    ,動作才慢慢緩了下來。


    想起昨晚出現在警局的那兩個男人,再看看自己身邊這個,張曉曼不得不怨恨命運的不公。


    當她還住在這破漏的出租屋裏,唐末晚卻輕鬆擁有了百萬存款,那是她也許奮鬥一輩子也奮鬥不來的錢,她的心要怎樣才能不扭曲……


    唐末晚給張曉曼打了電話後,就叫了輛出租車到別墅門口,去超市買菜。


    在車上,她覺得出於禮貌,也該跟謝依人說聲謝謝,不過她沒謝依人的號碼。


    想了想,就給傅紹騫發了條短信。


    傅紹騫剛準備埋頭工作,旁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看到唐末晚發過來詢問謝依人的電話號碼,他思考了一下,便告訴了她。


    謝依人的性子他知道,嘴硬心軟,是不會傷害唐末晚的。


    至於那個張曉曼……這件事情謝明堂會調查清楚,他倒也不著急。


    收到傅紹騫如此快速的迴音,唐末晚神情振奮,告訴他自己正在去超市的路上,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她可以買迴來。


    傅紹騫想起她的腿,囑咐她注意安全,少買點就行了。


    她心頭一暖,迴了個笑臉過去,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


    傅紹騫迴應,那好,我先幹活了,晚上會爭取早點迴去的。


    唐末晚頓時眉開眼笑,迴了個大大的好。


    然後給謝依人打了電話過去。


    謝依人經曆昨晚的事情後,起初確實被嚇的不行,現在經過了一晚上的休整,害怕的心情已經得到平複,正穿著粉色的hellokitty運動裝躺在陽台的躺椅上曬太陽,接到唐末晚的電話,心情並不太好。


    唐末晚喂了一聲:“謝小姐,你還好嗎?”


    “我好不好跟你有什麽關係呢,倒是你,跟紹騫哥哥道歉沒有,他好,我才能好,他不好,我第一個不放過你!”一說起傅紹騫,謝依人就顯得格外激動。


    唐末晚完全可以想象她在那邊暴跳如雷的樣子,於是抿唇笑了笑:“我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謝小姐。”謝依人聽到她說沒事的時候,心裏仍是不太好受,悶悶的,即使陽光明媚也頓覺天氣晦暗,口氣也變得更加不好:“那你是打電話來故意向我炫耀或者示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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