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矛常還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懷河水患至今尚未解決,真是辜負陛下的信任, 無顏麵對懷川百姓……”“大人謙虛了,水患之事,任重道遠。大人能做到如此程度, 本皇子欽佩之至。”“大皇子謬讚……”“我敬諸位一杯,各位辛苦了!”“不辛苦不辛苦……”“大人更辛苦……”酒過三巡,氣氛就輕鬆很多。隨後夏侯宣玳笑道:“借這次機會,我們也要感謝一下葉大人,如果不是他錦囊妙計,朝廷也不會那麽快將物資準備就緒。”席矛常看葉君書一眼,眼裏滿是讚賞,“是該如此,哈哈……”雖然具體原因不足為外人道也,但是在官場上的官員,都知道一開始捐款集資的建議是葉君書提出來的。事實上,若不是京城上下團結一心,積極為賑災貢獻一份心力,他們這裏也不會那麽快恢複秩序。就是因為上京如此行事,消息傳到席矛常手裏,他便利用這個消息鼓動振奮人心,而事實上,的確很有效果。原本哀鴻遍野的懷川百姓,在聽到有那麽多百姓幫助他們,他們不是被放棄的,就有了希望。“真是後生可畏!”其他人紛紛拿起酒杯朝葉君書敬酒。葉君書連忙站起來,謙虛迴敬,“全仰仗各位前輩提攜。”一杯酒過後,夏侯宣玳再次朝葉君書道:“以前我們有些誤會,趁此機會,本皇子向你賠個不是,還望葉大人大人大量。”葉君書麵上受寵若驚,“大皇子哪裏的話,是下官不懂事,以往有得罪大皇子的地方,希望大皇子不予計較。”兩人互相賠罪,最後各飲三杯,此時算是揭過。喝過幾杯酒,葉君書繼續安靜地坐一旁。夏侯宣玳憂國憂民,關切的詢問席矛常:“席大人,懷河近況如何?”雖說他們的任務隻是運送物資,沒有直言懷川之事方不方便插手,不過既然人已經來了,總要了解一番,迴去也好向泰安帝交待。卜大勇豪爽道:“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直說!”他們肯定會幫忙。夏侯宣玳笑道:“是啊,水患早日解決,百姓們早日重歸家園。”“懷河洪水尚未完全退去,統計至今,被洪水卷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村民八十六人,損失的財產尚未完全統計出來。”席矛常想到他初來時洪水之下的滿目蒼夷,心中悲痛無比。席矛常心中不滿郡守鄧鴻遠臨陣出逃棄百姓於不顧,如果及時組織撤離,說不定就不會犧牲這麽多百姓。但是鄧鴻遠是大皇子的親弟四殿下的夫君,是非功過,自有泰安帝親自判定,席矛常不好置喙。夏侯宣玳並忌諱談此事,反而一副羞愧的模樣,“老四自小被寵壞,比較任性,鴻遠也是愛夫郎心切,縱容至此,父皇得知他們如此行事,很是生氣……父皇一定會給懷川百姓一個交待!”大皇子說得大公無私,但也可能隻是場麵話,席矛常雖然覺得鄧鴻遠如此行事,就是擼官重罰也不為過,但麵上還是道:“四殿下自幼生長在深宮,初遇危險難免慌亂,下意識迴到親人身邊。”“是啊,四殿下身份金貴,不宜涉險。”“……”其他人也說些客氣話。夏侯宣玳這才揭過不提。葉君書一直提起十二分精神,著實搞不懂大皇子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如此行事畫風,更是讓葉君書全身警覺拉響,然而直到接風宴散去,葉君書迴到分配的居室,依然風平浪靜。葉君書讓護衛燒了一桶水提進房間裏,洗去一身風塵後,躺在陌生的床上,依然還在思考自己可能麵臨的問題。李甲李乙就在隔壁,更何況卜叔也離他不遠,葉君書倒不擔心大皇子會選擇此時動手,半夜偷襲。但他卻怎麽也看不出大皇子究竟會怎麽做。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再糾結也無濟於事,隻能隨機應變了。葉君書拋卻這個問題不再去想,轉而想念起遠在上京的愛人和孩子。分開半個多月,他甚是想念。不知道阿璵在上京過得好不好,會不會也在想他,還有孩子們乖不乖……葉君書抱著對家人的思念,慢慢入睡。第二日葉君書隨同大皇子跟在席矛常身邊,在懷川走動。他們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打著為百姓分憂的旗號,停留在這裏。大皇子絲毫沒有離開迴京的跡象,一副親民模樣,真誠的想為老百姓解決困難。席矛常找不到勸解的理由,畢竟人沒有要插手懷川事務的跡象,隻是想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便親自帶人將懷川走一圈。葉君書也想了解一下情況,便也跟著一同行動。席矛常和康郡尉作為解說,先是帶葉君書一行人去了災民安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