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吧?你以為我們思翰的品味就那麽低啊?庸脂俗粉他是看不上的——”

    夏鴻看著魏申濹如孩童一般耍脾氣,再擔憂地看著沉默的吳思翰,她的嘴唇動了動,想說點什麽,卻看到吳思翰把手中的茶杯放下,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出了客廳的門。身後的魏申濹和楊如藝隻顧激烈地鬥嘴,沒留神吳思翰已經走了。

    隻有夏鴻連忙跟了出去,吳思翰走得很快,她一路小跑才跟住了他,然後在他身後默默地走著,也不出聲。由於出來得匆忙,她的腳上還穿著拖鞋,粉白嘟嘟的腳指頭鑽出露趾拖鞋外,在涼風中探頭探腦。

    吳思翰走出了一大段距離,才發覺後麵有施鞋踢踏的聲音,他站住,迴身看著氣喘籲籲的夏鴻,蹙起了濃眉說:“你跟著我幹嘛?”

    “沒,沒什麽……”夏鴻被吳思翰冷不丁地迴頭嚇了一跳,地用手撫住自己的胸口,氣喘地說:“我,我就是出來看看——”

    “你迴去吧,我先走了,”吳思翰說著,轉身繼續往前走。星期天的午後,太陽很好,吳思翰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投映出長長的影子。吳思翰低著頭走了一段路,突然發覺地上的影子還是兩條,他又站住,迴身過來,說:“夏鴻,你怎麽還不迴去!”

    “我,我散散步,等會兒就迴去了——”夏鴻給了吳思翰一個討好的微笑。跟著他走了好長一段路,她露在拖鞋外的腳指頭已經被灰塵弄得有些髒,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兩滴汗珠兒,臉蛋紅通通的,嘴角的梨渦淺淺地顯著,眼眸裏有著膽怯卻又關切的光芒,她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嬌小與溫柔。

    吳思翰的心裏動了動,太陽很大,他眯縫起眼睛看著夏鴻,說:“迴去吧,我沒事的——”他向她承認了他鬱結的心情。

    夏鴻沒有轉身迴去,而是看著吳思翰輕聲地說:“吳總……其實很多事,過去就過去了……不要放在心上……”

    她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她也暗戀過,知道愛一個人和失去一個人的痛苦與不舍,看到一向強硬的吳思翰也有他所逃避的感情問題,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很軟,很想安慰他,因為他是她的朋友。

    “我,不希望看到你不開心——”夏鴻鼓足勇氣,把自己對吳思翰的關切說出來,“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她抬起眼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討好地笑,“所以,陪你走走也許你就不會那麽孤單了——”

    吳思翰站在路邊,白天的馬路喧囂嘈雜,他的眼盯著夏鴻誠懇的眼睛,看

    著她有些羞澀的笑容,再往下一直看到她髒兮兮的腳指頭,他的聲音沙啞:“走吧,陪我喝酒去。”

    第五十八章靠近我溫暖你(2)

    吳思翰說風就是雨,開著工具車帶著夏鴻四處轉了好久,快到傍晚的時候才到了一家酒店。吳思翰因為職業的便利關係,無論何時去餐廳或者酒店都是有特留位置的。吳思翰停好車,便帶著夏鴻進了酒店的餐廳。

    夏鴻見吳思翰帶著她到酒店喝酒,覺得有些隆重了,她咬著唇盤算著等會兒自己的錢夠不夠付賬,於是腳步有些遲緩。但吳思翰走前兩步,迴過頭來看著她,無聲地問:“怎麽了?”她隻好加快腳步跟上去。

    酒店的餐廳剛剛開始營業,還沒有什麽客人,他們被帶到落地窗前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酒店外麵剛剛亮起燈的假山和噴泉。兩人落座,吳思翰先抬眼看夏鴻,說:“你喝酒嗎?”他今晚真的是想好好喝酒,本來想帶夏鴻去酒吧的,但想起之前她在酒吧裏受的委屈,怕勾起她不快,所以就改地方吃飯好了。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應酬,他幾乎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

    夏鴻坐在鬆軟寬敞的沙發卡座上,見吳思翰問她,遲疑了一下才搖搖頭,有些靦腆地說:“醉酒怕了,不敢再喝。”

    吳思翰“嗤”地一聲低笑,低頭點了菜還有啤酒,待得侍應生先把酒拿來,給吳思翰斟了酒,給夏鴻倒的則是加了冰糖的菊花茶,隨後侍應生識眼色地退了出去。吳思翰也不客套,他端起啤酒杯就喝了一大口,然後望向窗外出神。而夏鴻小心翼翼地喝著菊花茶,並沒有去打擾吳思翰的思緒。

    夏鴻邊喝著茶,邊偷偷地摸著口袋,仔細在計算自己的錢包裏有多少錢。吳思翰之前請過她吃飯,今天她也要還他一個人情。吳思翰轉過頭來,她正好低著頭悄悄拿出牛仔褲兜裏的錢包在數錢,她覺察到了吳思翰的視線,立刻抬起頭來見吳思翰的視線在她的腿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期期艾艾地說:“那個……今天我請你……”

    “哦,你發財了嗎?”吳思翰喝著酒,深邃的眼神盯著夏鴻,夏鴻攥著錢包,臉色更紅,他太清楚她的底細了,她隻是個窮學生,哪有什麽錢啊,就連跟著他到這個高檔的酒店餐廳來吃飯,她也還是趿拉著破拖鞋進來的。幸好是和他一起進來的,否則衣著隨便的她非得被攔在酒店餐廳的外頭不可。

    覺察到吳思翰的眼神落在自己的穿著拖鞋的光腳上,夏鴻連忙把自己的腳往桌子底下藏了

    藏,她的光腳板走了一路都已經髒了,實在是不能登大雅之堂。麵對吳思翰直視的眼神,她羞囧得耳根都有些紅了,拿著錢包的纖細手指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才好。

    吳思翰將視線從夏鴻的腿上調開,極力不讓自己去看她那雙白皙粉嫩的腳,沒事她為什麽穿著拖鞋,還不穿襪子?難道怕別人不從她的漂亮的腳趾頭而聯想到她修長挺直的雙腿嗎?煩人的是他就這麽聯想起來了,吳思翰低著頭又猛地灌了一口啤酒。

    帶女人在酒店單獨吃飯,然後順道上樓開房,是很多男人泡妞的既定程序,他今天也很想放鬆發泄一下。但是他不能,且不說夏鴻是魏申濹的女朋友,就衝著她是他的下屬他也斷不能這麽做。即使他很想借著喝酒,將夏鴻帶到酒店上麵去開房,他不能否認,夏鴻對他還是具有吸引力的。

    他邊喝酒邊看著夏鴻,這個單純的女生微紅著臉在喝菊花茶,沒有揣測到他陰暗的心理活動。她纖細白嫩的手指捧著茶杯,紅潤的小嘴嘟起在吹著茶杯上的菊花,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臉頰上貼著幾絲長頭發,隨著她嘟嘴吹茶葉的動作貼在鼻唇邊不停飄拂卻不落下,看得吳思翰的心裏也跟著微微發癢起來,直想探過身去,替她撩開臉上的頭發。

    他連忙捏緊了手中的酒杯,生怕自己控製不住就這麽伸過手去真地動起手來。為了阻止自己內心齷齪的衝動繼續上揚,他咳了一聲,對夏鴻說:“你給魏申濹打個電話,讓他一起出來喝酒——”

    這不就是代表吳思翰已經原諒魏申濹的口無遮攔了嗎?夏鴻聽吳思翰這麽說,連忙說了一聲“好”,她拿出小巧的手機,開始積極地給魏申濹打電話,但是聲音裏傳來的卻是:“您撥打的手機已經轉到來電提示語音信箱……”

    呀,魏申濹手機沒電了嗎?夏鴻有些困惑,剛才在家他不是還用電話嗎。

    吳思翰見夏鴻的神情有異,就問她:“怎麽了?那小子呢?”

    “他的手機轉入來電提示了,可能沒電了吧?”夏鴻說:“我給如藝打個電話,看看他們在不在家裏,一起出來好了……”說著她繼續給楊如藝打電話,可是楊如藝的手機卻關機了。“如藝的手機總是關機,”夏鴻嘟起嘴聳聳肩頭,說:“她周末總是不開機的。”

    “哦,都關機了嗎?”吳思翰拿著酒杯輕描淡寫地問著夏鴻,精明的眼眸裏卻凝神了一下。

    “是啊,”夏鴻有些失望,她試著再打了幾遍還是老樣子,隻好把手機收起來,說:“算了,

    不管他們了,我來陪你喝酒就好了,”她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容明朗而單純。

    吳思翰眯起眼來,說:“陪我喝酒?你不是說要喝茶嗎?”

    “我以茶代酒,”夏鴻吐吐舌頭,說:“吳總……我敬你……”

    “別吳總吳總的了,”吳思翰有些嫌惡地挑眉,“除了在公司,以後你私下裏就叫我思翰吧,我的朋友都這麽叫我。”

    “好吧,思翰,”夏鴻的臉兒紅通通的,舉起手中的茶杯和吳思翰碰了碰杯,然後吳思翰喝了口酒,她卻喝了一大杯茶。

    “你這樣不是在灌水嗎?”吳思翰看了她半天,終於忍俊不禁說道。

    “這樣比較有誠意呀,”夏鴻調皮地說,“我喝茶,你喝酒,要是我和你一樣隻抿一口,對你就不公平了呀。”

    吳思翰盯著夏鴻,覺得她相當有趣,他什麽場合的酒沒喝過,但像夏鴻這樣實誠的女人他確實沒見過。“算了,你也別猛灌水了,”吳思翰對夏鴻說:“陪我坐會兒就好。”

    “嗯,”夏鴻點點頭,說:“朋友嘛,一定會陪你的。”

    “你——”吳思翰借酒掩了臉,對夏鴻說:“真的要做我的朋友嗎?”

    “當然,你介紹魏申濹給我,你是他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夏鴻誠懇地抬眼看著吳思翰,眼神清純如水,不含一絲雜質。

    “哧,”吳思翰笑,說:“這麽說,我是沾了魏申濹的光才成了你朋友啊?”

    “不是,不是,”夏鴻連忙想解釋,“你……”吳思翰卻笑著看她:“好了,小丫頭,逗你玩呢,別老是動不動就解釋,你聽說過越描越黑這個詞嗎?所以有時候不解釋比胡亂解釋更讓人信服。”

    夏鴻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地說:“那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把所有心事都放在心裏嗎?”

    吳思翰一怔,盯著夏鴻說:“你對我的心事很好奇嗎?”

    夏鴻咬著唇靦腆地笑,但明亮的眼珠子卻不停轉動,“說出來會好過啊,你也不用喝這麽多酒消愁啊——”

    “消愁?”吳思翰嗤之以鼻,“我吳思翰還沒有為婆婆媽媽的這些鳥心事發愁的時候……”

    夏鴻吐吐舌,正想說:“真的嗎,你確定嗎?”卻又聽吳思翰說:“即使是李姍竹也不例外……”

    話匣一打開,吳思翰又開了一瓶紅酒,自己倒了紅酒,嚐也不嚐,仰頭就喝了一杯,然後對夏鴻說:“她

    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初戀,當初我為了追求她,確實花費了不少功夫,”他拿著酒杯,微微晃動杯中的紅酒,看著紅色的液體從杯壁上緩緩滴淌下來,“不過大學還沒畢業,她和我就分手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沒有繼續說李姍竹最初的時候是被他的魅力所吸引,最後見他是個窮小子,然後拋棄他跟了別人,往事畢竟是往事,說起來他也有不對的地方,因為他向李姍竹隱瞞了他不俗的家世。

    他為何會耿耿於懷,那是因為李姍竹讓他第一次明白了權力和金錢是男人最好的裝飾品,在她之後他對待女人的態度便有了質的改變。男人帥有什麽用?深情有什麽用?到最後一筆錢就可以把忠貞不渝的女人從自己的身邊搶走。

    男人和女人一樣,都是會受傷的。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真情,有的隻是赤裸裸的欲望,不管是女人,還是所謂的真心都可以用金錢來買到。吳思翰冷冷地笑,透過手中紅酒的杯子看著對麵的夏鴻,不久以後他麵前這個清純如水的女孩,進了社會的大染缸,也會淪落為芸芸眾生中的一員,在濁世紅塵中摸打滾爬,他自己不就是一直在教她所謂的“做人”道理嗎?

    那些道貌岸然的“很會做人”的讚美,戳穿了本質,其實就是兩個字:“圓滑”。

    夏鴻以後在他的指導下會變得圓滑嗎?吳思翰盯著夏鴻,心裏突然覺得有些可惜和悵惘。

    眼下的夏鴻用一臉同情與憐憫的眼神看著他,吳思翰突然覺得很好笑,看來她一直想安慰他關心他,他卻像隻暗地裏磨尖了牙齒的惡狼一樣,時刻揣摩著把她整個人囫圇吞下肚。

    不行,不行,他要教她怎麽應對男人的壞心眼,吳思翰有些醉意迷蒙,看著夏鴻的眼睛也朦朧了起來。

    第五十九章寂寞的夜狂野的慰藉(1)

    夏鴻被吳思翰會放電的眼神看得臉熱心跳。吳思翰本來就長了一對雙眼皮很寬的桃花眼,不笑的時候還好,若是含著笑意脈脈看人的時候,就連滅絕師太也無法抵擋他的魅力。

    相比較之下,情史程度上隻等於小學生的夏鴻終究道行太淺,感覺吳思翰就像她看過的網絡作家姚纓小說中那隻專門吸取精氣的男槐樹精一樣,幾手就要被他攝去心魂。

    幸好吳思翰最後還是調轉開眼神專心喝著紅酒,夏鴻才悄然鬆了一口氣。她好奇地看著吳思翰連換了好幾種酒獨自喝,從啤酒、紅酒到雞尾酒到威士忌,除了臉色微微發紅,他幾乎千杯不醉的樣子,

    讓夏鴻異常佩服。

    到了最後吳思翰甚至都讓侍者拿來調酒盅自己調酒,他調了一杯威士忌加冰綠茶的酒端到夏鴻麵前,說:“敢喝嗎?”夏鴻看著這清澈平靜如水的酒遲疑著,吳思翰凝望著她不滿地說:“喝一口吧?喝酒的時候沒有酒友很無聊的——”

    這酒看上去風平浪靜的,好像不是太有勁道的那種,夏鴻想了想就眯著眼睛,硬著頭皮喝了一小口,可威士忌是很烈的一種酒,喝起來有如一團火幾乎就是燒著喉嚨下肚,“哇——”夏鴻吐著舌頭哇哇叫出來:“好烈啊——”

    吳思翰哈哈大笑,在喝酒人的眼裏,水和火是沒什麽分別的。戲弄過夏鴻之後,他端過夏鴻喝過的酒杯一口氣就幹了它。夏鴻捂住嘴,臉上緋紅,不知道是因為酒太烈,還是因為吳思翰喝了她喝過的酒,氣氛一下子有些曖昧起來,不過顯示出了親密。

    “這麽點酒你就受不了,以後怎麽做業務啊?”吳思翰笑夏鴻,“等以後被客戶灌趴下了,別埋怨我沒有訓練過你哦!”

    夏鴻嘟嚕著嘴說:“我本來就不太想做銷售的,是你逼迫我去做的——”吳思翰擰著眉說:“再敢頂嘴就把你扔到馬路上去!”

    但到了最後,吳思翰自己被扔到馬路上去了!因為他喝得有點多了,搖搖晃晃地被夏鴻咬牙吃力地架出了酒店。夏鴻一邊頂著身體沉重的吳思翰,一邊焦急地四處張望想打車。酒店這會兒正是生意好的時候,連門口的出租車都被客人召喚得一輛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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