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

    ……

    在酒店的洗手間裏使勁洗了半天手,王益胖乎乎的手掌心那種膩歪歪的觸感依然存在著,夏鴻搓著通紅的手指,心裏就泛上了對吳思翰的氣來,她嘟嚕著嘴,看著鏡子中有些疲憊的自己,喝過了幾杯雞尾酒的酒精起了作用,突然感覺到自己特別委屈,眼睛鼓脹張的很想流淚,但夏鴻眨眨眼,還是忍住了。

    吳思翰不是說過嗎,他從不帶懦夫出來。這句話果然激勵了她,對於天性比較內向靦腆的夏鴻來說,今晚自己在被吃豆腐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和王益談笑風生,對於她自己都對自己感到佩服。

    她早就知道社會就是個大染缸,當初選擇設計專業的時候就是為了能給自己職業一個好的規劃,沒想到頭來還是要直麵這個光怪陸離的社會。其實王益對她做的在某些人眼裏不過是些小兒科的動作,畢竟現在哪個行業不要“潛規則”呢,不過對於夏鴻來說,卻是件很嚴肅的事。

    她的手除了爺爺外公、爸爸和舅舅牽過之外,就隻給一個人牽過,而且還是唯一一次。

    但如今所有的美好感覺都讓這個胖嘟嘟的王總給毀了,夏鴻使勁咬著唇,衛生間的鏡子裏出現的是一張年輕而姣好的臉,皮膚粉嫩,此時因為憤怒與惱恨呈現出一片紅色,梳好的發髻也有點亂,但夏鴻卻無心整理。

    算了,算了,誰讓吳思翰是頭兒呢,她總不能和他直接生氣吧,反正記住他是個老奸巨猾的小人就可以了,夏鴻對著鏡頭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去,拍了拍因為生氣和酒意而暈紅的臉。

    第二十三章狼救下羊的代價(3)

    走出衛生間,夏鴻竟看到吳思翰就站在走道前麵的不遠處在等著她。也許是剛才陪著王益多喝的幾杯雞尾酒起了作用,酒壯人膽,夏鴻竟然不想去搭理吳思翰,麵無表情地從他麵前走過,隻是虛浮搖晃的腳步泄露了她的底氣。

    “喂,生氣了?”吳思翰在夏鴻的背後出聲了,夏鴻沒有說話,依舊走著自己的路。

    吳思翰看著夏鴻的背影,看來這個小女孩真的是生氣了,單薄的身子有些搖晃,纖細的脖子直挺挺地梗著,透露出一股倔強與孤傲。看不出來,她還挺有脾氣的,怪了,她不是一直都表現出溫和謙遜的感覺來嗎?原來小喵咪還是藏著自己的利爪的。

    吳思翰笑了笑,走快兩步,趕在了夏鴻的前頭,將她堵在走廊盡頭的角落裏。

    “幹嘛生氣了?”吳思翰有些討好

    地問著夏鴻,“是我不好嗎?”他湊近了,她的額角便感到他唿出的熱氣,熱氣貼著麵頰下滑。他在她耳邊低柔地說著,帶著濃厚的魅惑,與簽約之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吳思翰不提還好,這一提,夏鴻原本就已經滿溢的委屈更加藏不住,她的眼一紅,聲音帶著哽咽地說:“沒……沒生氣呢!”

    “快哭了都,還沒生氣——”吳思翰笑著用手臂撐在夏鴻身旁的牆壁上,將她圍困在自己的手臂彎內,“好了,我知道今晚委屈你了,不過你真傻,為什麽王益靠著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避讓開?你可以說,不好意思王總,我口渴了,你能幫我拿杯水嗎?或者趁著侍應生走近你的時候給王益拿杯酒,順道避開他?”

    “好,我傻,我就傻了,你說怎麽著吧?”夏鴻默默地聽了半天吳思翰的說教,突然爆發出一句話來,音調很高,把原來還在心平氣和、例行公事說教的吳思翰給微微一怔。

    “我是教你怎麽在這個弱肉強食社會的生存之道,你懂嗎?”吳思翰盯著夏鴻說道。

    “不用了,你這套留著自己用吧——”夏鴻真的生氣了,她實在很不恥吳思翰這種為了目的不知廉恥的人,虧得他還是男人呢,太狡詐了,太可恥了!

    夏鴻一把推開吳思翰的胳膊,啞聲說:“走開,我要迴家了!”但推了半天,吳思翰隻是不動,他瞪著她半天,夏鴻的頭偏著,偏不看他的臉,也不和他的視線對接。

    半晌,還是吳思翰先討軟,不管怎樣,也許是他操之過急,讓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給嚇壞了,他需要安撫她,而不是指責和嘲笑她,他清清嗓子說:“其實,你今晚的表現還是不錯的——”

    “去你的,留著你的評語自己用吧——”夏鴻在心裏咒罵了一句吳思翰,趁著他分神,用力推開他,跌跌撞撞地直往前麵走。

    “喂,夏鴻,你往哪裏去啊?”吳思翰在她後麵喊道。

    “不……不用你管!”夏鴻頭也不迴,這個狗屁酒店,狗屁雞尾酒,簡直就是害她的,她不過就喝了幾杯色彩斑斕的酒,竟然都找不到西北了。

    不過,夏鴻還是靠著自己堅定的意誌力,摸索到了一扇門,“這是出口吧?”夏鴻心中一喜,被酒精迷鈍了大腦神經隻能簡單地判斷了。

    “別,別進去!”是吳思翰在她背後喊道。

    她才不要他管呢!夏鴻使勁吃奶的力氣用力推開了那扇門,咦,沒有她意料之中的清新寒冷的空氣,有

    的隻是一片靜默聲,空氣裏還帶著些許的腥臭氣味?!

    半晌,迷糊中的夏鴻聽到幾聲男人的驚嚇叫聲,還有吳思翰氣急敗壞的解釋聲:“對不起啊,我妹子喝多了,不知道這是男廁所!”

    第二十四章當色女遇上色狼(1)

    人能醉死嗎?!但為什麽醉死了卻也還是知道羞恥的,夏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被吳思翰拖出男廁架出酒店塞到車裏的。她躺在副駕駛座上,無力地呻吟著,被酒精荼毒的腦海裏竟然能想到以後再不來這家酒店了。

    “喂,別哼哼唧唧的,我聽著心煩!”吳思翰惡狠狠地解開自己襯衫的紐扣,拉開了領口,順道把夏鴻的外套和小拎包扔到車後座上,然後在侍應生強忍的笑容裏火速地將車開走。可憐他吳思翰一世的風流倜儻與英明就生生這麽被夏鴻這個小實習生給毀了。

    車拐出酒店在林蔭道上行駛,吳思翰突然發覺歪倒在一旁的夏鴻沒係上安全帶。醉鬼不係安全帶是很危險的,他可不想因此出了車禍背黑鍋。他連忙將車靠邊停下,先而後探過身體想要替夏鴻將安全帶係上,就在這時,原本爛醉如泥的夏鴻竟然一個激靈,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胸前,迷糊地瞪著他,咬著牙說:“你……你要幹什麽?!”

    這一刻夏鴻的表現讓吳思翰差點以為她根本就是裝醉,他也來氣了,冷笑一聲:“幹什麽?當然來非禮你啊——”這種借酒裝醉想和他發生親密關係的女人他見得多了。

    誰知道夏鴻“啊,色狼!”一聲尖叫,而且叫得止不住,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車廂,把吳思翰叫得一個頭有兩個大。“你幹什麽啊?我是色狼?”吳思翰一把掩住了夏鴻的嘴,沒聲好氣地說:“就算我是色狼,那也得看你有沒有讓我想犯罪的資本!”

    夏鴻的臉在吳思翰的手掌裏掙紮,她滑膩的肌膚和柔軟的唇帶給吳思翰手心難以言語的感覺,他微微覺察出了不對,正要抽出手來,但身下的車座因為方才兩人無意識地搏鬥不小心觸動了自動開關而“嗶”地一聲,自動從豎立變成了搖躺下來的狀態。

    於是身材高大的吳思翰從斜裏將弱小的夏鴻密密地壓了個結實,夏鴻酒醉迷糊間隻是不停扭動著她的身體,想將吳思翰甩下身去,在她糊裏糊塗的意識裏,仿佛真的被色狼非禮一般,她的反抗異常激烈,但她的這種激烈動作卻讓她身上的男子本能的反應也開始激烈了起來。

    吳思翰狼狽地想從夏鴻身上掙紮起來,但在夏鴻手腳亂踢亂打的情況下他

    幾乎找不到可以扶手的地方,最後他終於忍無可忍,強行按住夏鴻的胳膊從她身上直起身來,卻重重地撞上了車窗,頭和車頂親密接觸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

    吳思翰齜牙咧嘴地用一隻按住頭部,居高臨下惡狠狠地看著身下簡直不知道狀況的夏鴻,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自己要不要和一個醉鬼計較。正在此時,他發覺自己的另一隻手在情急之下為了維持身體的平衡竟由夏鴻的胳膊移位到了夏鴻的胸前,停在那裏,而且還稍微使了點勁。

    這……這也太旖色了,吳思翰敢發誓說,他絕對沒有要吃夏鴻豆腐的意思。吳思翰連忙尷尬地收迴手,夏鴻卻曲起腿來,給了半身還坐在她身上的“色狼”一個狠狠的撞擊,嘴裏還在喃喃自語:“色狼,打死……打死你……”

    車內的空間太小,吳思翰躲閃不開一聲悶哼,痛得幾乎背過氣去,他重重地重新壓在了夏鴻的身上,再也無半點旖旎的心思。

    第二十五章當色女遇上色狼(2)

    “你!”吳思翰半晌才緩過勁來,他鐵青著一張臉準備找夏鴻理論,卻見身下的人奮勇反擊“色狼”之後已經心滿意足地沉沉昏睡去。

    吳思翰瞪著夏鴻還不相信她已經睡過去,擰亮了車內的燈,探手在夏鴻的鼻息一會兒,見她唿吸平穩方才相信她剛才真是在睡夢中。人這麽小,下手這麽重!吳思翰忍住想要脫口而出的呻吟,狼狽地迴到了自己的駕駛座上。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誤入男廁、踢男人下身,夏鴻你還能做出更驚世駭俗的事情嗎?

    吳思翰的視線在夏鴻熟睡的臉上逡巡,發現醉酒後仰躺著的夏鴻有一張動人的臉,她五官很端正,甚至可以說得上清麗,難怪剛才王益死瞄著她。此時的夏鴻眉頭微微蹙著,仿佛在夢裏仍然有著憂愁的事情。她的睫毛很長,很乖巧地隨著主人一起躺倒了,偶爾還微微顫一顫,象是夢到了些什麽,她的唇很薄,微微撅起著,好像在和誰賭氣一般,此刻因為醉酒所以色澤異常鮮豔,看上很是潤澤。

    吳思翰看得有些口幹舌燥,他翻找著手邊的儲物箱,從裏麵拿出一瓶水來,打開蓋子仰頭就咕嘟嘟喝了幾大口,然後定定神,想到了正事。他把水瓶放妥當,然後傾身過去輕拍著夏鴻:“喂,夏鴻,你住哪裏?我送你迴去?”

    但夏鴻側轉了一下頭,嘟囔了一聲,卻根本就不理會他的問話。

    “說話啊,到底住哪兒啊?”吳思翰額上的青筋直跳,滿肚子都是隱忍的不

    耐煩。他沒有帶女人迴家的習慣,而夏鴻又是他的下屬,此刻帶她去酒店開房,傳出來對誰的名聲都不好,所以一時間也犯了難。

    吳思翰等了半晌,見夏鴻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於是皺著眉頭重新發動了引擎,車子在夜色中疾馳而去。

    ……

    夏鴻酒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身邊有些異樣,她努力地睜開眼睛,刺眼的燈光照得她幾乎流淚。咦?夏鴻醉酒後遲鈍的腦袋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隻是呆呆地看著麵前的一切:墨綠沙發,米白的桌子,身下是玫瑰紅色的沙發,有些眼熟,可是這在哪兒?

    門開了,隻穿著白色襯衫的吳思翰走了進來,看著從沙發上半坐起來的夏鴻麵無表情地問道:“你醒了?”

    “吳……吳總?”夏鴻結結巴巴地說道,眼前金星直冒,心裏直打鼓。

    “還能記得這是哪兒嗎?”吳思翰坐在夏鴻對麵的沙發上,盯著她問。

    “是……是您的辦公室吧——”夏鴻戰戰兢兢地說道,驚嚇之下醉意終於完全清醒了。

    “之前發生過什麽事你還記得嗎?”吳思翰向後仰靠在沙發上,眼角的餘光卻瞥向一臉茫然的夏鴻,期望她能記起來在酒店出糗的事件,好看著她無地自容的神情,這樣才能稍稍平複他被她“襲擊”的恥辱。

    從他的角度望去,正好看見夏鴻黑色高跟鞋和薄呢短裙之間被絲襪包裹著的圓潤膝蓋和微微張開的雙腿,如玉般潔白的肌膚若隱若現。他連忙掉轉開視線,有些不自在地盯著旁邊。

    夏鴻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吳思翰,半天才醒悟過來,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驚慌地看著自己的下身,發現自己依舊衣著整齊,她才稍稍鎮靜下來,對吳思翰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對不起,吳總……我是不是……喝多了……是你,你把我帶迴辦公室裏來的嗎?”

    吳思翰的臉側著,麵容上的神情千變萬化,不可理喻、難以自信、挫敗……最後才終於轉過臉來,冷淡地應了一聲“嗯”。

    第二十六章孤男寡女(1)

    夏鴻的臉“騰”地一聲紅了,平時清澈的眼眸裏此時漸漸泛紅,因為吳思翰探究不讚同的眼神,更因為自己不知道檢點與節製而羞愧,她全身局促地半倚靠在沙發上,一隻高跟鞋早就掉落在地上,另一隻正被她的腳半含著翹在沙發上。

    頭再暈,人再難受,此時也看出了吳思翰的不悅,夏鴻惶恐地咬著唇,連忙把腳從沙發上放下,

    然後拘謹地並著雙腿,連頭也不敢抬,但這一低頭,還未完全褪去的酒勁讓不清醒的頭顱更加沉重,猛地就向前栽去,眼看就要砸到麵前的米白桌子上,夏鴻聞到一股煙草味道,接著一隻帶著清涼體溫的手頂住了她向前傾的額頭,將她向後推迴了沙發。

    “幹嘛你?”吳思翰半站起身蹙著眉頭看著明顯還未清醒的夏鴻,“想從桌子上掘金嗎?”

    夏鴻更加窘迫,臉燒得更厲害,無言以對。

    “你再在沙發上躺一會兒,”吳思翰見夏鴻實在困得狠了,便緩和了音調對她說道,“等天亮了再迴去吧——”

    說到迴家,本來還混沌著的夏鴻猛地驚跳了起來,一雙手在沙發上摸索著自己的小拎包。吳思翰冷眼看著夏鴻摸索了半天,然後從自己的身邊拿出那個包,拋了過去,說:“是不是找這個?”

    夏鴻接過包,動作焦急地打開,然後掏出自己的手機來,有六個未接電話!

    夏鴻忍著頭昏和想要嘔吐的惡心感一一查看過去,兩個是家裏打來的,三個是楊如藝打來的,還有一個,是——丁璽的電話!夏鴻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下意識地就想給丁璽迴撥迴去,但看了下時間,竟然已是淩晨兩點了,她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按下迴撥鍵。

    此時,電話卻突然響起來了,夏鴻接了電話,是楊如藝打來的第四次電話,夏鴻剛接起電話,那邊楊如藝就如連珠炮一樣發過話來:“夏鴻,你到哪裏去了?你害我擔心得一夜沒睡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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